第八卷 林可兒出逃 147可憐的女孩邊走邊挨打 文 / 楊子之愛
小英的父親跑出來大吼：「啥不見了？啥不見了？你在吵吵個啥？」
「小英不見了！」
「她不見了？跑到哪裡去了？是不是在廁所裡？」
「沒有，我剛從廁所出來，這死妮子是不是跑了？」
「跑了？她敢！我把她抓回來，腿桿都要給她打斷！」父親暴跳如雷。
但小英不見了卻是事實，父親請了兩個鄰居，連夜順著大路追趕。
父親知道小英無處可去，她如果跑，晚上那麼黑，只敢順著大路跑，所以他們也跟著大路追。
小英走得筋疲力盡了，父親追上了她。
暴怒的父親當時就在路旁折了一根指頭粗的樹丫，打得小英在地上滾，後來在兩個鄰居的勸說下，他才停下來，把小英帶了回去，鎖在了屋裡。
小英在屋裡嗚嗚嗚地哭，父親在外面罵道：「敢給我跑！要跑，你給我拿五千塊錢來，你馬上就可以走人，從此以後我沒有你這個女兒，你也別認我這個爹！我把你辛辛苦苦養這麼大，你一分錢不還給我就想跑！五千塊錢沒有到手，你哭死了也別想離開這個家門半步！」
父親又回頭對母親吼道：「把門鎖死！今天不准給她吃飯！我看她還有沒有力氣跑！」
小英哭了很久，哭累了，停了下來，想著今天那個男人就要拿錢來，然後她就要跟他走，她害怕得心裡直打顫，但她此刻又毫無辦法，不知道怎麼才能逃離這個家！
那個男人果然跟著二嬸來了，父親拿到了錢，打開門，對小英吼道：「出來！」
小英顫顫兢兢地走出來。
父親對那男人說：「我今天把人給你了，以後她就是你的人，你要把她怎麼樣我管不著。但有一點，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面，我們現在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當著她二嬸的面點清了的，以後我不會來找你的麻煩，說錢少了什麼的，但你也不能來找我們的麻煩，說她人小，啥也不懂，做事情沒有能力啥的。這個你同不同意？」
那男人連連點點頭：「沒問題！沒問題！她不懂我會教她！」他的眼睛一直貪婪地盯著小英的臉，小英被他的眼神看得心直發抖。
作為男方，他很怕女方以後三番五次跑到門上來找借口要錢，不給不好，給又捨不得，所以他對小英父親的這番話非常贊同。
「那你帶人走吧！」
父親拿著錢進去了。
「媽！」小英求救地看著母親。
母親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留戀，卻又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唉！去吧！去吧！女子大了遲早是人家屋裡的人！你比我享福，嫁了個會找錢的男人，不像我，遇到你爸這個窮鬼……」
父親衝出來大罵起來：「你個死婆娘！我窮咋了？我窮還不是你連累了的？你如果第一胎給我生個兒子，我用得著超生嗎？不生一個都不生，一生又生兩個……」
二嬸拉上小英的手：「走吧！小英！從今以後，你就該享福了，不會再像你媽和你爸這樣，天天為錢發愁，為錢吵架了！」
小英被二嬸拽著往前走，她一步一回頭，希望爸爸媽媽能夠在最後關頭改變主意，留下她，不要讓那個男人把她帶走！
但爸爸媽媽只在大聲地爭吵，沒有人看她一眼，已經看不見父母的身影了，小英徹底絕望了！
走出很遠以後，二嬸停下來，放開小英，對那個男人說：「我就不到你家去了，我還要去幫吳家說一門親事，你把這女子帶回去，你們就可以圓房了。我給你說的這門親事你還滿意吧？這女子長得水淋淋的，鮮嫩著呢，比你上一個強。」
二嬸這樣說，是想多要幾個謝媒錢。
那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燈，看著小英，眼睛裡是貪婪的光，嘴裡卻說：「也說不上有多好，太小了，什麼也不懂，我還得從頭教！」
二嬸說：「哦，你看不起她是不是？那沒有關係，我現在就把她說給吳家去，你那五千塊錢吳家也拿得出來！你要一個什麼都懂的女人，那好辦啊，我把張村的小寡婦說給你，那可是個什麼都懂的女人，什麼都不用你教，她比你還懂呢，保管你滿意。」
那男人看見二嬸不高興的樣子，忙說：「二嬸，我開玩笑呢，你別生氣啊，我們是啥關係？這肥水還能流外人田嗎？」
「誰跟你有關係，你可別亂說，我跟你沒啥關係，我只是一個說媒的！一句話，你如果滿意，現在就給錢，我拿了錢好走了，沒時間跟你叨咕。」
「好好好！給你！」男人從包裡拿出一卷錢，在裡面抽了一張，遞給二嬸。
二嬸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他手裡的錢，嘴裡大聲說：「這點就想打發我啊？你當真以為打發叫化子啊？我天天跑來跑去，說得口乾舌燥，嘴皮都磨破了，鞋子跑爛了幾雙，你就用這點錢打發我？」
那人很不甘心地又抽出一張：「好了！好了！這下沒說的了吧？」
二嬸拿了錢，一邊走一邊嘀咕：「哼！真摳門！早知道就不幫你說了！」
那人看著傻站在那兒的小英，手一拉：「走！跟老子回家，老子等不及了！」
小英本能地往後拽，那人手一揚，在她頭上打了一巴掌：「幹啥？想造反？男人是天，女人是地，你爸已經把你賣給我了，從此以後，老子就是你的天！你就是老子的地，天永遠都是騎在地上的！別想耍什麼鬼花樣！」
小英被他一巴掌打得頭疼，又看見他這麼兇惡，很害怕，哭了起來。
「你還哭！」他又在小英頭上連打了幾下：「我叫你哭！叫你哭！叫你哭！還不給我閉嘴！」又抬腳在小英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小英被踢得摔倒在地。
他把小英拖起來，推在前面走，他在後面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她的腦袋，邊敲邊罵：「老子五千塊錢換這麼小個女人，你能做什麼？除了能脹飯，還能做什麼？你還好意思哭！」
小英不斷用手抱住頭，抱左邊，他敲右邊，抱右邊，他又敲左邊，像欺負小孩一般，把她的頭敲著玩。
小英邊走邊哭。
兩個人走了很久，因為那男人一直敲小英的頭，小英就一直哭，男人火了。
「你還哭！還哭！還不給我閉嘴！」那男人用力在她屁股上踢了一腳，小英站立不穩，摔倒路邊溝裡去了。
「這個死女人！你眼睛瞎了？好好的路不走，跳到溝裡去做什麼？」男人一邊把她從溝裡拽起來，一邊罵，又在她頭上打了幾下。
「小英！」突然有人喊她，小英抬頭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前面，滿腹委屈頓時湧上心頭，放聲大哭，爬起來，甩脫那個男人的手，飛跑過去，撲進了這個人的懷裡！
打她的男人楞住了！
喊小英的人是肖蓮芳，也就是對小英一直很關心的那位值得尊敬的好老師。
肖老師抱著小英，不斷拍她背，問：「小英，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
小英哭得說不出話，肖老師又問那個男人：「你是誰？為什麼打小英？」
那人尷尬地說：「我……沒有打她，我們鬧著玩的。」
「你都把她打哭了，還說沒打她？」
肖老師蹲下來，幫小英抹淚：「小英，別哭，有什麼委屈給老師說，老師幫你。」
那人以為肖老師是小英的什麼親戚，他剛才打了她，覺得有點理虧，怕對方打抱不平，這會兒聽見她只是一個老師，頓時不高興了，衝著肖老師說：「喂！我說你這人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啊？她是我老婆，我是她男人，我打她又怎麼了？」
「什麼？」肖老師很吃驚：「你說她是你妻子？」
「是啊！」
「怎麼可能？她才十四歲……」
「這有什麼不可能？我們一個心甘，二個情願……」
肖老師嚴肅地說：「我跟你講，小英還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你這樣強迫她結婚是違法的……」
「什麼違法的！我錢都給了，違什麼法？」
「你給誰錢了？」
「我給她父母拿了五千塊錢，她爸爸自己說的讓我帶人走！」
「你這個更嚴重！」肖老師生氣地說：「你這已經是買賣人口了！不行！你現在跟我到派出所去！這件事情必須要由派出所出面解決！」
那人一聽派出所，臉色很驚慌：「我……我幹嗎要跟你到派出所去！我不去！」
原來，他以前是個慣偷，多次被派出所弄進去教訓過，現在雖然說做點小生意，但他自己知道，他做的那些生意也是見不得光的，自然不敢去派出所，怕為小英的事情，把他的老底子給翻出來。
肖老師看見他心虛了，說：「不去不行！走！馬上去！要不你別想帶小英走！」
那人看著小英，既不甘心人財兩空，又不敢當著肖老師的面逼小英跟他走，最後，他一甩手：「好！我不帶她走，我明天上她家拿回錢！」悻悻地走了。
原來，肖老師的家就在附近，學校放暑假了，她在地裡做農活，恰好看到那人一邊走一邊打一個小女孩，小女孩被打得直哭他也不停，還將她一腳踢進溝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