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章 文 / 納蘭靜語
第7章()
錦王很慷慨,每年春節時都會叫東尋國內最大的布莊為府裡的所有人趕製新衣,就連下人也不例外,雖然下人的衣服料子不是最上等的,但也絕對是在平民百姓中顯的很好的,更何況府裡那麼多上等人、中等人、下等人,照這樣的施捨,肯定也是一筆很大的花銷。
但這一切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正月初一晚上,會到了歌舞昇平的境界,而且聽說這次芙側妃(其實很多人都習慣叫芙妃,只有花想容一直強調那是側妃)和侍妾鈺茗都有所準備,應該不是彈琴就是做詩做畫了,主要就是那天是正月初一,新年伊始,如果當天晚上就能把蕭越寒弄到自己的園裡去過夜,在這些迷信的人眼裡就算是有個好兆頭,預示著這一年那個人都絕對會受寵,而且還會得到很多賞賜,也許一下子把把花想容踢下去,坐上正王妃的位置也不一定。
不得了了!花想容在心裡長歎,這蕭越寒分明就是真的把自己當成皇帝了!難不成他父皇不知道?就這麼讓他在這座城裡稱王……
還有還有,二月十六就是東尋國皇帝建元帝的五十歲壽辰,所以每年開始的前兩個月絕對是最忙碌的。
當然,花想容也同時忙碌了起來。
她花大小姐是正忙著準備自己的絕活,好在正月初一的晚上找到機會成功吸引蕭越寒的視線。
畢竟這麼好又這麼現成的機會可很難找的啊,如果這次錯過了,她那偶遇和撒嬌的戲碼就等於白費了。
這麼久了,四個多月了,那蕭越寒就算是再想冷落她,也絕對不會做的太過火。
而且……這一次,花想容很有信心。
花想容連夜畫出新衣,又叫鈴鐺派人去準備一些必備的物品,至於是什麼東西,暫且不談。
總之,她這次,如果再輸,就絕對不是在自己房間裡對著牆壁練習排山倒海和狂風掃落葉那麼簡單了。
她花大姑奶奶都豁出去到這份兒上了,如果再被某人無視的忽略……
她絕對會直接衝上去,咬斷蕭越寒的脖子,罵他的不解風情。
正月初一當晚,整個錦王府彷彿都一下子迎來了許多朝氣,新年的氣息果然不一般。
熱鬧的氣氛一直延續到晚上酉時。
直到戍時開始,錦王府左側的喏大別院裡就已經陸續走進賓客與王府中一些主子和常年為王府鞠躬盡瘁的人和家眷。
然後便是芙側妃與那位一身白衣出塵的侍妾鈺銘,隨即到來的便是錦王蕭越寒。
蕭越寒依然風`流倜儻,不笑時宛如冰山,眼如刀鋒般犀利,笑起來卻如曇花一現,妖孽般迷人,渾身永遠帶著那抹讓人忽略不掉的王者霸氣。
芙妃身著一身紫紅色芙蓉錦鍛長衫,盤雲髻上斜插三支鳳頭金釵,顯然昭示著她渴望當王妃,甚至渴望當上未來的皇后的野心。侍妾鈺銘渾身雪白,但衣料卻是上等的白雪紡紗,梳的萬分精緻的峨髻上斜插一支金步搖,走起路來縹緲出塵卻又不失勾人心魄的性感意味,搖搖欲墜的感覺給人一種很需要被保護的柔弱女子氣質。
之後……
又等了一會兒,所有人的目光漸漸從蕭越寒身旁的兩位佳人身上移至空蕩蕩的王妃位置。
沒錯,過了半天,菜都上齊了,所有人都已經開始捧酒想要說祝賀詞了,錦王妃花想容卻遲遲未到。
坐落於下邊的人不敢出聲,卻都小心的抬起眼掃視著蕭越寒,見他眼裡並無波瀾,彷彿對王妃這種不懂禮節的事情不甚關心,一旁的芙側妃笑的花枝亂顫,鈺茗側一直看著眼前的酒杯不語。
「稟報王爺,王妃派人過來說身子偶感風寒,不方便出來見客,請王爺與各位主子不必等她了。」
走進來的小廝的一句話,一下子打破了一群想奉承蕭越寒卻不知何時開口的尷尬,一時間觥籌交錯,吹牛打屁歡聲笑語幾乎震了半邊天。
蕭越寒嘴邊一直擒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沒人看到他眼中微微泛出的一絲冰冷,薄情的唇微微一撇,看向身旁空蕩的王妃子位置。
之後,突然有人提意讓蕭越寒身旁的兩位掛人一展身手與才華。
蕭越寒應允之後,芙側妃率先站出來,讓人將古琴備上,彈了一曲她當年在家裡吸引到蕭越寒的那首曲子。
一曲做罷,蕭越寒動唇微微一笑,彷彿讚賞,眼裡卻了無笑意,賞了芙側妃一顆珍貴的夜明珠與她。
之後鈺茗吟詩與大家,又與一些自復有才的人對了幾個對子,隨後蕭越寒賞了她一支宮中傳下來的孔雀翠玉簪。
之後,又是一陣歌舞昇平,觥籌交錯好不歡快。
直到……
蕭越寒彷彿就知道今天的節目並沒有完全結束一般,當看到有兩個雪靈園附近的侍衛般著一支直徑半米,高一米的外墜幾千幾花朵的圓箱子走了進來,放於台下中央時,他微微勾唇一笑。
一群不解之人的好奇眼光瞬間投了過去,卻只有站在不遠處的鈴鐺看到了從蕭越寒的眼裡閃出來的一絲涼薄的笑意。
「稟王爺,王妃自雪靈園派人傳話,今日正月初一,實在不好掃了所有人的興致,雖然人未到,但卻還是要表現一些敬意與祝賀,特此送上一份大禮。」侍衛甲恭敬的跪了下去,大聲說道。
「從來不知道錦王妃還有這等巧妙的心思吶……」有人在下邊竊竊私語。
「打開看看。」蕭越寒不以為意的斟了一杯酒放至嘴邊。
「回王爺,王妃說,這箱子要由您親自來開。」侍衛乙恭敬的開口。
一旁的芙側妃滿眼不快的瞪著侍衛:「什麼啊,要送禮就快點開,別磨磨蹭蹭的!她要是真有心意,幹嗎不自己過來呀。」
蕭越寒並未看向芙妃,而勾唇一笑:「哦?」便放下手裡的酒杯,起身走了下去。
「王爺!」芙妃連忙喚道:「這幾個月來,王妃行事怪異,不知她究竟有何居心,王爺還是小心才好!不如讓妾身幫你……」話還沒說完,芙妃忽然接到一雙犀利的目光,她一頓,連忙封了嘴,低下頭。
蕭越寒興致盎然的走到墜滿了花瓣的箱子旁,剛一接近,便聞到了某些人身上獨有的甜香,他微微一笑,伸手揭開蓋子。
在箱子打開的瞬間,只聽到一陣不算太大的爆炸聲響起,當所有人都恐慌的站起身時,蕭越寒依然站在那裡,面不改色的看著從箱子裡飛出來的片片花瓣,隨即從中飛出一道縹緲的身影。
花想容身著一身水粉色輕拂蠶絲衫,水裙在半空中搖曳晃蕩,蝴蝶髻上只繫了一條粉紅色的長長絲帶隨風飛舞,一雙光著的白玉小腳在空中俏皮的轉了一圈,隨即落向地面,整個人渾身飄出一陣甜香,緩步輕移到臉上彷彿也透著一絲驚訝,卻又瞬間恢復平靜與淡笑的蕭越寒面前。
素手盈盈飛袖起,粉色的長長的水袖在空中飛舞了半圈,落到蕭越寒肩上,直至纏了幾圈後花想容曖昧的靠近,在他的耳邊輕輕吐著曖昧的熱氣,隨即一個轉身,水袖飛揚,輕點腳尖彈起與半空中飛舞了一圈又落與蕭越寒身後,一圈一圈,嬌小玲瓏的身子在幾乎晃花了眾人的眼,蕭越寒雙眼微微瞇起,轉過頭,彷彿很喜歡她這個驚喜似的,雙眼追逐著她翩翩的舞步……
直到……
花想容突然又一起腳尖點地騰空而起,一雙白玉般透明的小腳在半空中劃過,一個翩然轉身,透著無盡魅惑的雙眼對著擒著笑意的蕭越寒飛去,隨即,花想容的身子由半空中徐徐落下,光裸的小腳站在蕭越寒的腳面上。花想容抬起晶亮的大眼,對著他盈盈一笑:「王爺,妾身來遲,望王爺恕罪……」
「妙啊!妙啊!真是太妙了……」
「王妃真是天姿國色,連九天仙女也比不上了,不愧是左丞相的掌上明珠,這天下也就只有王妃才配得咱們錦王了……」
四周頓時喊聲迭起,花想容卻似乎是在這整個世界只能看到蕭越寒一樣,雙眼盈盈的看著他,彷彿是在等著他有所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