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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11章 文 / 納蘭靜語

    第111章

    若是花謹庭那邊暫時沒有動靜,或許還會像前段時間的心情和方式對她,可是花謹庭即將走向末路,而她的這個女兒卻……

    她倔強,喜歡故做堅強,所以當看到那個蜷縮在床的角落裡,整個人顫抖個不停的花想容時,我一時間忽略了心中多餘的想法。

    卻在大夫那裡得知她身中寒毒,且足足有十五年的寒毒時,便已知道,這一切又是與花謹庭有關。

    那一刻,我抱著懷中虛弱的女子,體會著她的可憐,心頭卻也越來越冰涼。

    花謹庭早在要將花想容嫁入錦王府時,就同樣將她當成一顆棋子,來迷惑他,或許花謹庭早已經想到有一天會栽在他的手裡。

    花想容,就是花謹庭最後唯一保命的東西。

    只要他還活著,花想容的寒毒就有解。

    可是花謹庭算錯了……

    從那時起,我對花想容的態度再次改變。許是在迷惑她,又許是在迷惑那已想在牢獄之中的依然滿身傲氣的花謹庭。

    之後的種種,我也曾懷疑過花想容的心思,懷疑過她的改變究竟會不會是花謹庭指使的,從她在月事結束後身體恢復回來後,她的一絲因為憤怒的抗拒,和到後來被我調`戲的本性全都露了出來。

    那段日子過的太輕鬆太讓人回味,可是當鈴鐺那封信被花想容看到的那一刻……

    最初,我以為她沒看懂鈴鐺信中那暗藏的幾個字。

    可是第二日,我便絕對相信她是懂了。

    她,甚至是懂了我此時對她的好是因為什麼?她想要躲避,但卻因為命運使然而躲避不了。

    我觀察過她的神色,她依然還是老樣子,只是似乎是比曾經多了一份憂慮。

    當那一天,她趴在我的身上,眼中柔情翼翼,手下輕輕戳著我的胸膛,輕輕喚著我的名子,在我為她這種稱呼而震驚的那一刻,在她問出:「你心,有多硬?」的那一刻,我知道,她果然並不傻……

    她沒有沉淪進來,一如我沒被她這狡猾的女人騙的沉淪一樣。

    兩顆清醒的心,清醒的人,要如何能互相迷惑?

    或許我一直以為從未對這個女人真正動過心,可是當父皇病危,再次趕往皇宮的時候,那個明知我在欺騙她,卻還是裝做不知道的聰明女人,那個和我一樣總是掛著一臉虛假的笑意的女人……卻在夜晚,火堆旁,給手下的侍衛們跳舞提神。

    看著那時候,像個夜晚的精靈一般的她,我知道那才是她真心的笑容,很美很明亮,很耀眼,讓我有一絲留戀。

    是的,是留戀,我從未想過會留戀這個女人。

    蕭家皇室的家訓第一條,便是絕情棄愛,所以蕭家的男人沒有人敢有真正的愛情,從小到大的熏陶,女人只是一個依附。

    可是那個女人,卻在那一瞬間似乎是真正的鑽了進來。不由得,在那一夜回到馬車上後,我都一直靜靜的看著她。

    她似乎是早已經預想到等到了皇都後,會發生多少的事情,或許她已經預想到了她的結局。

    可是她不說,我也不說,兩個人就這樣虛假的應對著,「愛」著。

    我當時多希望花想容她沒有心,多希望她什麼也看不到,多希望她真的只是一個被人操縱的傀儡,或許這樣,她也便能控制住自己,我也便能……控制得了了。

    可是我卻忽然接到一個足以讓人震驚的消息。

    她有了身孕,懷了我的孩子。

    雖然震驚,但那卻也一直都是我的傑作,我一直以為,若是真的有一天走到了最後的關頭,她可以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去……用孩子來威脅我,或許這樣,我至少有一個留下她的理由。

    可是當聽到太醫說,孩子不能留,因為她的寒毒,即便是十月懷胎,生出來的話也絕對是死嬰,而且對花想容的身體一定會有更重的傷害時,我忽然渾身都充滿了無力感。

    十五六年來,從十歲開始,我便從不層有過這樣的無力感覺,可是今時今日,看著那個躺在床上滿臉憧憬的女人時,我真很無力。

    第二日,在宮裡我借口離開,去了天牢,去找花謹庭。

    當然,我不可能會放了他,也不可能不殺他,殺他,是我十幾年來的夙願。

    我找到他,花謹庭衣衫襤褸,在看到我的出現後,竟然露出一絲早已經算計好了一般的佞笑。

    我問他寒毒解藥的事,但我也同時明確的告訴他我不會放過他。

    花謹庭並無驚訝,反而用著他自己親生女兒的性命來要挾,我冷笑,更是為花想容那女人的悲哀而感覺到一絲徹骨的寒涼。

    我不再執著,花謹庭是認定了要用花想容的性命來威脅,若是我肯放過他,他就拿解藥。

    我知道他手裡還有一些死士,我早已趁機按住了那些人,他們掙扎不了。

    我此時的詢問不過只是給花謹庭最後一絲尊嚴,若是他能放過他的親生女兒,或許我會在他的死後,至少給他留下一絲尊嚴。

    可是最終的結果,便是後來他被砍頭之後掛在城牆之外。

    那一日在天牢出來時,花想容與公孫長卿在前邊的對話我聽得清清楚楚,然而我等到公孫長卿離開後才走出去,裝做什麼也沒看到,只是當花想容在明知道結果的情況下問我,她爹是不是沒事時?我告訴她,他再過幾天就可以出來了……

    她自己什麼都明白,沒有任何掙扎。

    只是她想逃離的舉動卻是越來越明顯。

    那一日她在錦王府的地牢裡去尋找鈴鐺,當她走到軒轅奧面前時,她沒認出他。

    只是之後的幾日,花想容卻一時在想著我的腰牌。

    其實我也曾經沒理解過,她不是真正的花想容,她不會為了誰而去出賣誰,她愛自己她自己罷了,她想逃離,可是她為什麼還要對這能調動東尋國千軍萬馬的腰牌動心思。

    這是我唯一的疑問,不過這疑問是要很多年很多年以後才在她的嘴裡知道原因。

    她說想去看花燈會,我同意了,卻遲遲未實現。

    直到花謹庭行刑的那一天,一清早,便命人給她換上煙雲錦,在身上配上鈴鐺等飾物,明確的告訴她,她逃不出我的掌心。

    當她到了皇宮門前,我牽著她下了馬車的那一刻,旁邊有人說,花謹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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