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四十六章 文 / 婉轉的藍
第二百四十六章
所以,她一天都不能在哪裡呆下去了,反正契約結束後遲早要搬出來,不如早點搬好了。雖然那套公寓當初登記的是她的名字,但她並不打算要,她還是願意住在自己父母留下的那棟房子裡,畢竟她在那兒生活了十八年。
「為什麼?」
他似是半天才回過神來,抬眼神色複雜地凝著她問,微擰的濃眉顯示了他的不悅。
她歎了口氣,身子微微向後靠在椅背上,似乎一下子筋疲力盡般,
「御修離,薛瑤找過我了!」
他眉尖輕佻,落落問道,
「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
清夏快要抓狂,音調不由得拔高,
「如果一個女人天天守在你樓下,你覺得你會怎樣?」
她的讓怒意讓他微微瞇起了眼,
「她說什麼了?」
清夏苦笑,
「她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過去看看她就哭,御修離,我很忙,沒有精力應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請你給我一個安靜的空間!」
她一股腦兒的將心裡的話全部說了出來,她現在真的很想罵髒話,她怕她沒有被論文愁死,先被他們給折磨死了!
他卻神色淡然,拿起刀叉繼續優雅進食,
「我不同意你搬出去,她不會再去打擾你的!」
他一想到她要搬出去就覺得心裡堵得慌,總覺得那個小公寓承載著他們三年多的回憶,在他心中,那個小公寓的位置已經勝過他那個奢華的公館,那裡,有家的味道。
她卻說搬就搬?真是個狠心冷血的女人!越想越氣,臉色和語氣都不能好起來。
聽到他說不同意清夏差點一杯水澆向他,該死的他不同意是什麼意思?她看了一眼他倨傲的神情,一股酸澀驀地從心底湧上,讓她剎那間手腳冰冷。
她用力捏緊手中的水杯艱難開口,
「御修離,這樣有什麼意思呢?你有那方面的需求的時候,我會隨傳隨到的!」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他「啪」的一聲重重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嚇得她渾身一個顫抖。他看向她的黑眸裡全是寒意,
「阮清夏,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她抿了抿唇,然後倔強地回瞪著他一字一句說道,
「不然還能怎樣?」
不然還能怎樣?一個養情婦用的破公寓,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他的臉上瞬間佈滿了駭人的寒意,清夏以為他下一秒會伸過手來掐死她,然而他也只是胸口劇烈起伏著,冷冷丟給她三個字,
「你休想!」
然後起身拉開椅子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躲在暗處的龍笙一見情況不妙趕緊衝了出來攔住他,
「喂,臭小子,你凶什麼凶,回去給我向清夏道歉!」
搞什麼啊這兩個人,他好不容易製造個機會給他們,竟然吵起來了?簡直是浪費他的感情嘛!最氣人的是,這個臭小子,怎麼忍心對那麼一個善良文靜的女孩兒凶?看得他都心疼了。
御修離正在氣頭上,看都沒看龍笙的就大步離開。
「哎哎……」
剩下龍笙氣急敗壞地在後面直跺腳。
清夏也沒有了食慾,拿著包邁步走了出來打算跟老頭告別,他忽然可憐兮兮地說要她收留他,還說什麼他生御修離的氣了,決定要離家出走。
清夏撫著腦袋哀嚎,
「老先生,你要離家出走也可以啊,你那麼多兒子,隨便去一個家裡不就行了嗎?幹嘛非得到我這裡?」
龍笙說得無比哀怨,
「到他們家哪叫離家出走啊,到時候他們互相一通知,根本沒人在乎我的感受!」
清夏本來一直拒絕,可是奈何他纏人的功夫一流,沒有幾分鐘她便繳械投降只好答應了他,反正她這幾天馬上就搬了,他要是願意住那兒就住好了。
不管他同意與否,她都鐵定了心要搬的。
晚上,她在廚房做飯的時候,龍笙坐在餐廳裡跟她聊天,門外忽然傳來聲響,龍笙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御修離掏出鑰匙打開門,卻見龍笙立在玄關那裡將他堵住,
「你來做什麼!」
「你來做什麼!」
兩個人不由得異口同聲地說道。
「切!」
御修離冷冷嗤笑了一聲邁步打算進去。
龍笙卻忽然擋在他面前,龍笙身形本就矮小,又站在風姿綽約的御修離面前,顯得那麼不堪一擊,但他的語氣卻無比強悍,
「你為白天的事向清夏道歉,不然不別想進來!」
御修離被他擋在那裡,神情不悅地瞪著他。
「為什麼要道歉?」
他為什麼要道歉,是她先說什麼該死的要搬出去的話惹怒他的好不好?
龍笙氣呼呼地說,
「對她那麼凶,還大呼小叫的,就得跟她道歉!」
「神——經!」
御修離白了他一眼打算側身進來,卻被龍笙一把推開。
清夏也從廚房走了出來,繫著她可愛的小熊圍裙,手裡拿著鏟子,見到這副局面不由得歎了口氣,
「老先生,算了吧,我都已經習慣了……」
道歉?要他道歉?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什麼?你都習慣了?這麼說他天天這麼欺負你?」
龍笙頓時大呼小叫起來,
「臭小子!」
他氣得到處找東西要打人,結果找了一圈沒找到,於是他老人家怒火攻心之下一把將御修離推了出去,
「不道歉你別想進來!今天非得治治你不行!」
然後啪地甩上門,順手又將門在裡面別死。
清夏被這戲劇性的一幕弄得目瞪口呆,還擎著鏟子愣愣站在那裡。
「開門!」
外面傳來某人的怒吼,外加踢門聲。
「你給我好好反省反省!哼!」
老頭氣憤地吼完,轉身拉著她回了屋,
「咱們吃飯,別管他!臭小子!」
清夏邊在廚房做著飯,邊膽戰心驚地聽著外面的怒吼,哎,她真的擔心她的門會被踹壞,不過老頭似乎是鐵了心不讓他進來了,他在外面鬧騰了一陣就沒了聲響,想必是離開了吧。
今天總算讓她見到他吃癟的一幕了,心底不由得小小的開心了一下,活該!這下總算有人能治得了他了。
她也很感謝老頭在這個時候將他堵在門外,不然他們免不了又是一番爭吵。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執著於讓她住在這裡,住哪裡不都一樣嗎,反正她存在的價值不過是身體需求而已。
一連好幾天晚上,御修離都沒能進來,老頭像是跟他對上了似的,寸步不離清夏身邊。他知道她白天在學校的圖書館,他總不能跑去圖書館搶人吧,打她電話要麼不接要麼掛斷。
他這輩子還沒讓人給這麼無視和冷落過。
那天下午,清夏交上論文初稿之後,破天荒的早早回了家,初稿要等老師審核,這幾天她可以放鬆一下,索性把家搬了。
她需要整理的東西很少,日常用品原先的房子裡都有,她只帶走了自己平日穿的衣物,兩個行李箱而已。
老頭不在家她也沒法跟他告別,將公寓的鑰匙放在茶几上,她提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沒有任何留戀,似乎不值得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