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49再見路易斯 文 / 北葦
沛衍心裡正在琢磨著,一旁的法政已經把幾個嚇壞了的舍友叫了過來,五個女生吱吱唔唔的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各個臉上帶著細微的異樣。【文字首發】
「你們不要怕,我們只是想瞭解一下案發當天的具體情況。」沛衍溫潤一笑,精緻的五官是當下最為流行的中性美:「昨天晚上你們都是幾點睡的,還有印象嗎?」
幾個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連忙搖搖頭,臉上沒了血色。
沛衍勾了下薄唇,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便揮手讓人把她們帶了回去。
「看來不是自殺。」夏空戀冷著眉目,拿過法政的筆錄,英俊的側臉沒有半絲波瀾。
沛衍笑了笑,陸軍少尉果然聰明。
夏空戀來來回回將筆錄看完,然後下命令:「我們去見見法醫。」
沛衍嗯了一聲,然後蹲下身子,伏在雷小勾的耳邊說:「小勾,想辦法接近剛剛那幾個女生。」
「沒問題!」雷小勾打了個ok的手勢,然後軟聲軟氣的說;「那小櫻花呢?」
他的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一聲驚喜的叫喊:「沛姐姐,沛姐姐!」
是櫻花贊,她站在不遠處的教學樓下衝著沛衍招手,由於長期被病痛,身子尤為的纖細,在校服的包裹下顯得格外的瘦小。
沛衍走過去,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怎麼這麼早就下課了?」
「沒有喔,老師說今天有意外發生,今天上午的課都不用上了呢。」櫻花贊說起意外兩個字時,打了個寒顫。
沛衍愛憐的用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別擔心,只是意外。」說完,她衝著雷小勾招了招手:「小勾,過來,見見你櫻花姐姐。」
雷小勾乖巧的走過去,模樣很斯文:「學姐好。」
「呀,我看過你在校慶的表演喔。」櫻花贊豎著兩根長辮子,說話的時候鞭子一動一動很是可愛。
雷小勾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嘴角默默的抽搐了一下。
「小勾的表演?」沛衍看他的表情,瞬時來了興趣:「你表演什麼了?」
雷小勾背過身去,聲音有點悶:「白雪公主。」
沛衍強忍住笑意,然後拍了拍櫻花讚的肩:「小櫻花,好好照顧小勾喔,今天他會在學校睡,晚上你們兩個一起吃飯好不好?」
櫻花贊拍怕胸前的紅領巾:「衍姐姐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勾弟弟的。」
「真乖。」沛衍低頭親了她一口,然後衝著夏空戀說:「夏長官,我們走吧。」
櫻花贊嬉笑著從沛衍身上收回目光,看向一旁正在注視著女生公寓的雷小勾:「小勾,你在看什麼?」
雷小勾搖了搖頭,不經意間掃過她濃厚的黑眼圈,伸出粗短短的小手,墊著腳尖笨拙的摸了摸她的雙眼:「櫻花姐姐沒有睡覺覺嗎?臉色好難看喔。」
櫻花贊垂下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雙眸:「哪有,我每一晚每一晚都睡的很開心,很開心呢。」
晌午,法政鑒定中心。
沛衍和夏空戀穿戴好了隔離服,隨著法政人員進了擱置死者的化驗室。
「死者,女性,18週歲,死因是由於腦皮層受到了撞擊導致顱內大量出血,身體多處骨折,確定為摔傷。不過,有一點很奇怪。」法醫一邊翻弄著少女的**,一邊皺著濃眉說:「死者體內留有大量的精液,而且,她子宮頸口鬆弛,宮頸內原來的粘液栓被去掉了。」
沛衍擰了下柳眉:「什麼意思?」
「她應該墮過胎。」法醫剛強有力的下定論,然後摘掉口罩讓助手幫他採集精液。
沛衍一手撫著下巴,一手有節奏的敲著大腿,她轉過頭去對著夏空戀說:「看來我們有必要查一下死者的交友關係。」
「嗯。」夏空戀點了點頭,俊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
沛衍笑了笑,對著法醫說:「如果dna的結果出來,麻煩你盡快通知我們。」
「恐怕檢驗不出來dna了。」法醫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用白布將屍體蓋住:「在死者的**裡除了精液還發現了漂白水,漂白水大概破壞掉了精液裡的dna。」
夏空戀冷笑了一聲:「高級犯罪。」
就這樣,破案的線索斷了,沛衍的凝著臉打開車門,邊兜風邊想案情。
夏空戀也沒有說話,雙目緊緊閉著,似在養神。
「那個女生公寓有問題。」沛衍驅車上了高速路,語速不緊不慢:「很難想像在白天也會有那麼大的陰氣。」
夏空戀拿出手機,不知道在弄什麼,過了一會才說:「不奇怪,學校旁邊是護城河,再加上那一代曾經是郊區,埋過不少屍體。」
沛衍側頭看了看他掌心的手機,屏幕發出藍幽幽的光,百度兩個字尤為醒目。
夏空戀滑上手機蓋,繼續說:「山屬陽,水屬陰,再加上學校建築不合理,一再擴張,南不南,北不北,形成了陰陽宅,會有陰氣聚集也不無原因。」
沛衍聽後揚了楊唇角:「怪不得我爺爺總說你聰明,我一直以為你只會追鬼,沒想到連風水都會看。」
「都是茅山道術。」夏空戀簡簡單單六個字做了解釋,然後看向後車鏡好巧不巧的與銀狼的視線相撞,他皺了皺眉,不解為何它會呲著獠牙,一副想咬死自己的模樣。
沛衍一邊轉著方向盤,一邊下定論:「我覺得事情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單單只是因為風水不好就會聚來如此大的陰氣,怎麼講都講不通,看來只能等小勾那邊的消息了。
沛衍滿腹心思的將夏空戀放在公安局門口,小臉上帶著歉意的笑:「不好意思,我晚上約了人吃飯。如果有什麼消息,請夏長官務必通知我。」
「好。」夏空戀惜字如今的應了一聲,等紅色的法拉利融進擁進的車流中後,他伸手解開自己的衣領,一改先前的死板,雙手隨意的插進褲袋裡,慵懶冷情的注視著漸漸駛遠的跑車。
黃昏,日落西山,金黃色的日光打在匆匆忙忙的上班族身上。
一到這個時間段,裕華路就堵車堵到不行。
「喂,嗯,我已經出發了。」沛衍將藍牙耳機別上,雙眸看著紅燈:「估計十五分鐘後就能到,這裡有點堵車。要不,你們先吃吧。」
櫻一元在那邊搖頭:「不了,我們等你,米蘇他們都在這兒,投資商還沒到,你開車慢點。」
「好,我知道了,拜。」沛衍收了線,掉頭繞過裕華路,一踩油門,駛出了高峰路段。
等她進餐廳的時候,投資商已經來了。
櫻一元正在用日文和對方溝通,大概是在談合作的事,見她來了,立刻開口介紹:「這就是此次獲得世界巡迴方程賽事的冠軍沛衍。」
「阿衍,這是一直以來給與我們技術支持的千草先生。」
沛衍衝著對方點點頭,不卑不亢的開口:「千草先生,你好。」
「konbanwa。」男人戴著金邊的眼鏡框,一套黑色西裝,襯得他斯文俊美,全身散發著成功商人的氣息。
介紹完之後,大家紛紛落座,米蘇用手肘碰了碰沛衍:「這個千草先生長的真帥,一點都不像小日本。」
「小心人家聽到。」沛衍壓低聲音輕笑,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竹杯。
米蘇聳聳肩:「那有什麼,反正他又不會中問,從剛剛開始,他一直用的都是日語。」
沛衍還未開口,男人圓潤低沉的語調便響了起來:「既然沛小姐來了,大家開始用餐吧,工作的事稍後在談。」
米蘇全身猛地一僵,結結巴巴的和沛衍咬耳朵:「他,他,他會說中文!」
「不止。」沛衍看向他泛著銀光的短髮,抿了口清茶:「他也會說英語,或許還說的很地道呢。」
米蘇不敢動了,用小星星眼看著優雅舉止的男人,心中粉色的泡泡不停的直冒。
而沛衍不平不淡的吃著瓷碟裡的壽司,開始思考被她關在車上的小白應該吃點什麼,因為這家日本餐廳指明了不能帶寵物。
一頓飯剛剛吃完,名叫千草宇梵的贊助商便接了個電話,風度翩翩的驅車先走了,只留下了他的助理秘書。
助理秘書年紀很大,看模樣怎麼也得有五六十了,一副日本大叔的色色模樣。
沛衍看他一眼,就不想再看到二眼,這麼猥瑣的人就應該像驀然然那樣做寫手,成天閉關在家,別出來影響市容。
可日本大叔並沒有意識到他自身的問題所在,他挺了挺滾圓的啤酒肚,神色高傲的說:「我們社長已經在巴丁街定了位置,想請大家去喝一杯,順便談談代言的事。」
巴丁街是b市一家有名的酒吧,整座建築物都是用玻璃砌成的,地方不錯。
沛衍起初有點牴觸他的態度,但是看到櫻一元蒼白的側臉,便應了下來,然後把車鑰匙扔給了她:「櫻姐,你來開車。」
「我來?你不是一向都喜歡坐在正駕駛上嗎?」櫻一元不解的問道。
沛衍指指半躺在後車座上的白狼:「我今天帶了只寵物,一會在車上把打包的鱈魚餵給它。」
銀狼聽了,默默的用爪子畫了個小圈圈,其實它最討厭吃的就是魚肉!
不過這些沛衍並沒聽到,就坐在後面一狼一人的玩了起來。
到了巴丁街一看並沒有什麼特殊牌子掛著,便牽著小白走了進去,並且在服務員驚訝的目光下一臉君子坦蕩蕩的表示,我家小白狗很溫潤,不會咬人。
身著黑色燕尾服的服務員們相互看了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只不過覺得很奇怪,通常的狗看到他們之後都會怕到狂叫,這隻狗倒是格外的鎮定。不鎮定的是日本大叔,自打來到巴丁街後,他的色瞇瞇的雙眼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號稱十杯不倒的米蘇要了一桌子酒,白的,啤的,還有紅的,各種牌子應有盡有。
自從上次為了某人打賭後,沛衍就再也不想沾酒了,如今只有一看到,就覺得胃疼。
日本大叔在欣賞完美女後,終於沒有忘記他的目的,一臉正經的同沛衍談起了公事:「這次公司打算請沛小姐做代言,拍攝內容很簡單,只有沛小姐開著豐田新出的轎車在空地上繞上一圈,然後用你的知名度告訴歐美大眾,我們豐田產業絕對是品質卓越,服務周到!」
他的話並不大聲,卻造成了極大的效果,正在聊天談笑的櫻一元將頭扭了過來,喝酒的米蘇也沒有在研究瓶子的酒精度,反倒是對他愛搭不理的沛衍慵懶的半倚在沙發上,一手撫摸著小白順滑的銀毛,一手有節奏隨著音樂敲在桌子上:「好啊,只要貴公司能召回在我國出售的問題車輛,並對其受害人員進行賠償道歉,我就做這次的代言。」
日本大叔聽完她的話臉色一僵:「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貴公司的車輛在安全性方面有著疏漏,這樣的代言我做不來,我必須對我車迷的安全負責任。」沛衍把玩著酒吧贈送的打火機,然後把果盤裡的西瓜放在了嘴裡,慢條斯理的嚼著,姿勢優雅的彷彿不是在同人吵架。
日本大叔被她這幅姿態所激怒了,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如果不是有我們的贊助,你們這個破爛隊連亞洲塞都贏不了,現在讓你拍個廣告你都不樂意,忘恩負義的支那人!」
沛衍本是抵著頭,聽到他這番話後,猛地一道目光射過去,冰冷中透著煞氣。
日本大叔怕的向後退了一步。
啪嚓一聲。
酒杯不輕易間從手中滑落,碎了一地。
沛衍單手插著褲袋,冷冷的看著他:「山下先生,請你注意你自己的言行,這裡是中國,容不得你撒野!」
「你!」日本大叔全身顫抖著,看了一眼身側站著的櫻一元:「嗤,日本有誰不知道你們的教練只不過是黑頭目的一個情婦!有這樣的教練,你還裝什麼高尚!」
沛衍沒有說話,伸手束了束衣領,一個飛腿踢過去。
只聽。
彭的一聲。
日本大叔整個人(10)趴在了沙發上,嘴角都溢出了血跡。
沛衍似笑非笑的撣撣牛仔褲:「非讓我打了你,你才知道我文武雙全。」
「你,你,你,啊!」日本大叔抓狂的跳起來,大喊著向沛衍撲了過去。
噗通!
只見他人出去了,褲子沒了,四腳朝天的摔在了地上。
「抱歉先生,我沒拉住你。」路易斯舉了舉手中的黑色皮帶,傾國傾城的俊顏上滿是無辜的淺笑,只不過那笑意並未曾達到眼底,淡綠色的瞳仁反而佈滿了厚厚的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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