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71真相(謝月票加更) 文 / 北葦
「因為我不想親手殺掉自己的親生女兒。【文字首發】」男人的雙目,如同潑了墨一般黑:「魔王轉世,沛氏應劫。阿衍無疑是我們沛家做出色的驅魔師,但是她從未出生的時候,就醞著魔性。」
路易斯靜靜的聽著,一張俊臉沒有任何變化。
男人拿了一顆蓮子放在手中:「還記得當年,剛剛懷上阿衍的時候,畢書興奮的每天都睡不著,早早的翻著書,想著要取什麼名字長好。」
「畢書喜歡女兒,人人都說前兩胎如果生的兒子,第三胎生女兒的幾率就會很大。」
「當時計劃生育抓的嚴,為了能把阿衍留下,畢書還和老爺子大吵了一架。」
「孩子留下了,自然是歡喜,畢書天天笑著要胎教胎教。」
「可好景不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性情溫和的畢書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胡亂摔著東西,什麼都吃不下去。」
「後來。」說到這裡,男人頓了頓:「我發現,她在吸食雞血。」
「我把一切事情都壓了下來,不想讓老爺子知道。」
「但是,她變得越來越瘋狂,終究是瞞不住被送去了鄉下。「
「到了鄉下之後,她有時還會清醒著,說肚子有人在說話。」
「她時常被自己嚇到。」男人不平不淡的說著:「想來也是,一個人類肯定不願意自己一醒過來,手上就捧著一隻血淋淋的雞。」
「畢書一直承受著這樣的恐懼感,我也曾想過要把阿衍打掉。」
「她神經恍惚的時候摀住肚子,一直在罵,恨不得把最惡毒的語言都用在了上面。」
「可一旦等她恢復了正常,她總會哀求我說,她想要這個孩子。」
「於是,阿衍在鄉下出生了。」
「我一直都記得她出生的那天,屋外電閃雷鳴,牲畜不寧,老鼠滿街亂竄,家家都能看到蟲蛇,這是魔像。」
「畢書抱著剛剛出生的阿衍,一直在笑,她說,你看我們的女兒根本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其實,畢書一直都是愛阿衍的,但是她和我不一樣。」
「我出生沛家,對於妖魔鬼怪之事早就習以為常。」
「可是她卻承受不了許多刺激,這些刺激不單單是阿衍給的。」
「因為自從生下阿衍之後,畢書就好像通過靈一般,能看到許多怨魂鬼怪,就這樣她患上了神經虛弱。」
「阿衍很乖,小小的年紀就比哥哥們要出色。」
「每天練完道術,她都會搬著一張木凳,隔著窗戶去看自己的媽媽。」
「不管畢書罵出來的字眼多難聽,阿衍都堅持著。」
「就是這樣一個讓人心疼的孩子,誰能想到她會是魔王轉世。」男人伸手扶住額,目光深邃:「那是我最後一次施法救人,必須下地府才能知道他到底造了什麼孽緣。我進了閻羅殿,一個記載著前世今生的地方,在那裡我看到了驅魔一族沛氏所有人的命運。」
「沛家世世代代以降妖除魔為已任,這本是無可厚非的。」
「但有因必有果,沛家殺虐太多,死在九字真訣下的亡靈們立下血誓,要讓沛氏一族家犬不寧。」
「那份怨氣給了魔王轉世的機會,它就這樣落在了阿衍身上。」
路易斯聽到這裡,微微皺了下濃眉,開口打斷他:「你篡改死亡側,是為了要保護阿衍?」
男人溫潤的笑了笑:「阿衍是我的女兒。」
寥寥幾個字,勝過千言無語。
路易斯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那若薇和封印又是怎麼回事?」
「阿衍不僅僅是魔王轉世。」男人低頭看著手中的蓮子:「觀音升天之時落下的佛淚也在阿衍身體裡,只要能喚醒白蓮,就能壓抑住阿衍身上的魔性。血族是眾生六道之外的生物,你們既不會被生死薄所左右,又手段異常,所以在若薇以為她迷惑住我的時候,我也想借此機會讓白蓮甦醒。但是那一次甦醒的並不是白蓮,而是阿衍身體裡的魔性,她幾乎獵殺掉了所有吸血鬼。」
路易斯冷哼了一聲:「如果她不動手,就會被吸乾。沛先生倒是看的開,也不怕她會出意外。」
「怎麼會不怕。」男人低眸,將蓮子鬆開:「那天我一直跟著她。可人類和妖魔鬼怪不一樣,每個人只有失去之後,才會懂得珍惜。要先讓阿衍變強大,不被魔性所左右,我必須放手讓她痛.」
路易斯的依舊冷著一張臉:「我不明白。」
「等你做了父親之後就會明白了。」男人此時的摸樣像是長輩,他看著路易斯:「你出現在阿衍的身邊,這件事死亡側上沒有記錄,更是出乎我的意料。雖然現在問有些晚了,該隱,我能放心的把女兒交在你身上嗎,不管她是魔王還是人類?」
路易斯背脊一挺,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突然覺得緊張,但他一向是善於隱藏情緒的高手,表面上看來仍然高傲優雅:「對於我來說,阿衍只是阿衍。」
「那我就放心了。」男人從地上站起來,臉上帶著嚴謹:「我曾經用過很多方式阻止魔王,最起碼不想讓它霸佔阿衍的身體,於是我利用了你們吸血一族的若薇,想辦法利用道術讓她吃掉陰曆陰月之人的心臟,藉著她轉移魔王對阿衍。但天命畢竟是天命,魔王沒有因為屍皮熟悉的味道改變目標。到了現在,就算我手上染再多的鮮血,也再不能保護自己的女兒了,因為大劫已至。就像生死冊上原話記載的那樣,人心不古,鼠疫橫行,魔王轉世,星宿打亂,妖泣鬼鳴,沛氏應劫。」
原來,不管封印被不被毀,那個傢伙都會從黃泉之下甦醒,帶著沖天的魔性靈體合一,到時候星宿鎮妖符也將會不復存在。
眼前這個人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想讓阿衍好好活下去。
意識到這一點後,路易斯身上僅有的戾氣消失的蕩然無存,他不懂人類表達愛的方式,但是最起碼他們有一點是相同的,想要好好保護的那個人,叫做沛衍。
「沛衍。」
一聲聲呼喚,響在迷霧環繞的夢裡。
白衣女子看著她,目光憐憫:「沛衍,讓我佔用你的身體,否則一旦魔王復甦,留給眾生的只有無盡的痛苦。」
沛衍攥緊了雙手,眸光幽幽:「白蓮,如果我把身體給了你,你會不會陪在路易斯身邊?」
白衣女子皺眉:「該隱乃罪惡之始祖,他的存在本身就代表著邪惡,我怎能與之共存。」
「那我怎麼能放心。」沛衍呢喃著,一雙鳳眼睜著,眼眶通紅。
她醒了過來,看著刺眼的太陽,伸出手搭在額頭上,蓁蓁自語:「那我怎麼能夠放心把身體還給你。」
隱約的,就記起了,(6)男人伸直雙臂,挺拔的身軀,放空了的摸樣。
「阿衍,這裡你進來就滿了,你出去就空了。」
「你好好看看我,除了你,我還有什麼是能夠失去的。」
心臟像是被人割破了一樣,她難以想像,那副場景,他一個人站在雪中,挺直了背,高傲如神,卻忽的變得單薄了,落寞了,孤苦伶仃了。
她捧在手上疼的人,會孤單。
她怎麼能夠放心把身體交出去?
「阿衍。」門外面,驀然然露出了一顆頭,毛茸茸的頭髮好像是剛洗過,她扒著門,不敢走進來:「阿衍,吃飯了。」
沛衍側著臉,蹭了蹭枕巾,這才回過頭來,看向驀然然:「怎麼不進來,什麼時候改了性子了?」以往哪一次進她的房間,然然總是會衝過來抱住她,亂搖一陣才肯罷休,今天還真是奇怪了。
「咕~~那個。」驀然然支支吾吾的摸著自己的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沛衍站起身來,朝著她踱步走過來。
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立馬向後跳了一大步。
「你到底怎麼了?」沛衍皺了下眉:「難道是因為鼠疫?」所以然然也開始避免這種肢體接觸了?
驀然然立刻紅眼眶:「阿衍,我好像有點不對勁,起來之後就一直咳嗽。你不要在過來了,萬一傳染給你怎麼辦?」
「然然。」沛衍的喉一緊,想伸手摸她的頭。
給讀者的話:
不管是哪邊書城的親,謝謝你們一直支持某葦,全部抱住啃啃,其實有些感情我也不太會表達,反正是愛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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