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54十七年時光 文 / 北葦

    沛看著台上唱歌的人，慢吞吞的拉長了語調：「哥，以前，每一次都是你和果果站出來保護我，這次，該是我報答你們了。【文字首發】」

    語落，她把手上的零食塞給旁邊不認識的同學，從觀眾席上站起來，費力的跑著，當然，她跑起來就和別人走路快點沒啥區別。

    對了，醫院。

    果果會在哪家醫院呢？

    乾脆讓吸血蝙蝠們去查好了！

    可是，她又不能像哥一樣操控他們。

    有了！

    找那個人。

    她把書包拉開，從裡面掏出來一塊石頭：「喂，你在麼？」

    「不在。」低沉冰冷的聲音從石頭裡傳出來。

    沛眨了眨眼：「可是你說話了。」

    「說話也不在。」依舊沒有溫度。

    沛無視掉他的野蠻，雙手捧著石頭，打商量：「喂，你幫我找個人出來，我就餵你血喝。」

    「你想找人，直接讓你父親去找不就行了，他可是該隱。」石頭發出一聲笑，帶著三分漫不經心和七分嘲弄。

    沛咬了咬小嘴：「那就是說你不幫我？」

    「不幫。」一口咬定，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沛摸著石頭的紋痕，語調帶著哭腔：「你說過，如果我帶你出來，我說什麼，你做什麼。你怎麼能不講信用啊。」

    石頭安靜了半響，冷冷的丟出了幾個字：「你想找誰。」

    「唐果。」沛又摸了摸它，像是在摸寵物：「她和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也算半個驀家人。」

    石頭哼了一聲：「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出手幫你們沛驀兩家人。」

    「我也沒想過要帶你出來啊，可是你在洞裡很可憐耶。」沛低頭，親了親它：「而且你長的那麼好看，不應該被困在那兒。」

    石頭冷笑著：「笨女人，少給我灌**湯。你沿著這條路往前走，會有一個開車的黑衣人來接你，他知道唐果在哪裡。」

    沛看著掌心裡的石頭，五官皺成了一團。

    「怎麼？不高興？」石頭聲音慵懶，還帶著打哈欠的響動：「我都幫你找到唐果了，你別皺著你那張難看的臉了，看了心煩。」

    沛喔了一聲，然後啊的叫起來：「果果在哪個醫院？」

    「空軍醫院。」石頭說完，自己跳進了她前胸的口袋裡，呼吸著少女純真的芬芳，發出淡淡的魔氣。

    夕陽落下，燒到了天邊的白雲。

    特殊病房。

    蘇炎正躺在床上，腿被高高的架起，胳膊上也纏滿了繃帶，一張俊臉雖蒼白卻笑的燦爛：「你的刀工不錯，怎麼做飯就是不好吃呢。」

    「蘇炎。」唐果瞪了他一眼，把銷好的蘋果遞過去：「別以為你是傷患，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等你好了，我非要讓你吃吃我做的西紅柿炒雞蛋。」

    蘇炎被嗆了一下，笑道：「還是免了吧，小的承受不起。不過」

    「不過什麼?」唐果拿著暖瓶替他倒了一杯水。

    蘇炎把纏了繃帶的手橫過來，攥住了她的手腕:「我們重新開始吧，唐果。真的，再讓我試試，好不好？」

    唐果看著他，迷離的視線中，他毫無雜質的臉龐上，流動著一種說不請道不明的沉澱。

    「蘇炎，我第一次吃自己做的西紅柿炒雞蛋的時候，趴在廁所裡吐了足足一分鐘。」

    蘇炎一笑，帶著嘲弄：「唐果，你在轉移話題。」

    「沒有。」唐果扭過頭來，手裡還端著那個玻璃杯：「明明是那麼難吃的東西，他為什麼就能吃的一臉淡然。」

    蘇炎突然收了笑：「唐果，我不想聽了，我們說點的別的吧。對了，高二要分科了，你想學文還是想學理？」

    「上小學的時候，我很挑食。我記得，那幾年我嬌氣的很，不吃這個不吃那個，只吃裕華路上的某一家的章魚燒，常常弄的我老媽無可奈何，因為那一家的生意很好，攤子前每次都會排很長很長的隊。如果沒有足夠的耐心是買不來的。可是，每天晚上寫作業的時候，都會端著四份章魚燒來找我，說是奧古斯汀給她的，一顆顆的丸子上澆著奶油，冒著熱氣，一看就知道是剛剛買回來的，不愛吃，便全都給了我。天天如此，夜夜一樣，他從不自己拿上來給我。」唐果感覺自己正處在一個迷茫的夢中，混混沌沌，很多回憶開始蔓延伸展，她垂眸笑了笑：「所以，蘇炎，對不起了。」

    蘇炎一下僵至了全身，想要從床上起來：「唐果，你知道的，他有多花心，他交過很多女朋友，他和那些女人」

    「蘇炎。」唐果打斷他，推了推眼鏡框：「不管他是怎麼樣的人，十七年的時光，很多東西不是說想忘就能忘掉的。你出現的時候，我告訴自己，或許我該試著放手了，可天不遂人願，我和你竟會鬧到這種地步。」

    蘇衍沒有再像剛才一樣激烈，而是用一雙淺墨色的眸子看著唐果。

    那眸子，像是最上等的寶石，閃著質感的光澤。

    又像是一面鏡子，上面印著一些過往。

    「唐果。」他的聲音很輕，平和到了極致。甚至，裡面有種徹悟與決心。

    唐果垂了眸，小聲：「對不起。」

    「你在利用我嗎？是想利用我忘記他，還是想利用我試探他？」蘇衍的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一隻隻名叫焦躁(5)的小蟲在攀爬。

    唐果反手按住他的身體：「蘇炎，我從來都沒有那樣想過，他和你不一樣，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是真的下了決心。」

    蘇炎的右手腕處，插著輸液管。

    那透明的液體，就這麼一點一滴地進入他幽藍的血管中。

    這時，他的右手動了動。

    唐果連忙去接住：「你在輸液，別亂動，不然等會該跑液了……」

    「唐果，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蘇炎低低的笑開了：「我在想你。」

    唐果收回了手，眼鏡下的眸子帶著光：「蘇炎，我其實並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相貌隨了媽媽，性子卻和我爸不分上下。唐家人，都是冷血冷清，我不會再喜歡上你了，更不想拖累你。」

    「唐果，可能你誤會了。」蘇炎吊兒郎當的一笑:「其實我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喜歡你。我只是想和你試試，懂嗎？既然你覺得我不適合，就散好了。我們還是高中生，你這樣子，未免把這種感情想的太認真了……」

    唐果這才松起來一口氣：「幸好。」

    「幸好什麼，你以為我離開你會隔腕自殺啊？」蘇炎越笑越厲害，整個人都咳嗽了起來：「對了，今天好像是校慶，你先回去吧，一會我媽和我爸過來，不想成為我們蘇家的兒媳婦，就趕快走吧。」

    唐果把水杯放下，背起書包：「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打電話。」

    蘇炎打了個ok的手勢，看著緩緩合上的木門，嘴角撐著的笑，一點又一點的垮下來，最終形成了一彎淺淺的弧，落幕的無以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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