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84死期已至（續15） 文 / 北葦
恍惚中，耳旁傳來了一陣低歎。【文字首發】
"沛，不要在掙扎了，跟我走吧。」
沛搖著頭，走？走去哪裡？
"你應該知道自己的死期已至，三年前我沒有收你去地府，今日便是來引你去渡奈何橋的。"說話之人一身黑色西裝，如刀刻般的俊臉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只就事論事："魔王就要來了，你如果再不走，按照魔約，你的**和魂魄都會歸他所有，到時候便在也無法投胎輪迴了。」
魔王？小夜？他要來了嗎？沛揪著胸口，忍住一**的疼，不！
她不能走，她和小夜約定好了。
等她死的那一天。
一定會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他。
雖然，她很笨很沒用做事又遲鈍。
但是，小夜想要的，她都會盡量去給的！
"哎！"男人斯文不已的歎了口氣，繼而彎了下唇：「沛家之人，怎麼就一個比一個倔強呢。」不過，也只有這樣才會有好戲看，呵！
這樣想著，他鬆了手，沛的魂魄飄飄蕩蕩著，有些已經開始在脫離肉身了。
轟隆隆，又是一陣鳴響，天雷滾滾間，一把寒如冰霜的劍劈開了雲，像是嗜了血的蛇，死死的衝著教堂飛來。
本就愣住的若薇此時已經嚇呆了，她認得那把劍，那是由天地萬惡最著稱的魔劍，傳言它不僅能殺鬼神，更能刺穿血族挑動的心。
她一慌神，想要急急的化作黑霧溜走。
卻沒想到，一回身，已被人從後背一劍穿，混著淡藍的血從她的身體湧出來。
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幸福還是不幸。
她突然記起了，那個被人追趕的夜晚。
她遇到了那個男人，高高在上，傲視塵世，戰袍加身的衝她伸出了手。
她想，那個時候她是快樂的……
唰！
魔夜將劍收回來，一身的血腥，他的眸再也不是以前的清冷墨色，而是妖邪萬分的紅，像是化不開的血，濃稠而致命。
他走向不遠處蒼白的小人，銳利的疼痛在他心口炸開。
他從來不曾經歷這麼駭人的情緒，
慌亂與焦急，把他全身的血都燃燒得接近沸騰
像是眼睜睜看著，身體裡最重要的一部分，就要被摧毀。
難道，這就是恐懼？
「小夜~」沛擠出笑來，用盡力氣說著話：「吶，今天，魔約到期了，你~你咳咳，可以吃掉我了。」
魔夜臉是妖邪的，詭魅的眼眸一瞬也不離的註釋著他，風雨打亂了他凌亂的黑髮，吹掀黑衣的一角，一股邪魔的氣息襲來，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突的，他一把將地上的人兒抱起來，壓低聲音：「軍訓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把自己給我，你根本就還沒有做到！」
"可是~咳咳，我……」沛的手指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衫，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要，要不，你等，等我死了之後再做？」
「沛！你是白癡嗎！」他咬牙切齒的磨出一個個的字，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怎會想要這種女人！偏偏他就是想要，想要極了，想要得連心臟都在狂跳。
「我告訴你，我現在還不想吃你。我要你死，你就死，我要你活，你就得活！我要你，你就得順從我，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心也是我的！你如果死了，我就把閻羅那個傢伙的地獄掀個底朝天，你聽到了沒有！「
「我還要殺很多人，殺你偷偷養的那條金魚，殺你最喜歡的那個男孩子！」
「沛！」魔夜緊擁著懷中嬌小的女人，看著那平常粉紅嬌嫩的容顏，此刻早已是蒼白如雪，細密的汗珠，緩緩滲出，滿佈光潔的額。
他知道，心痛正在折磨著她。
那個他從來都捨不得讓其受一點傷的她。
竟然讓他現在束手無策。
他痛恨這種感覺。
他明明是戰無不勝的魔。
卻連想留的人都救不活。
因為他只懂得如何殺人。
從來不懂的如何去救人。
這算是報應嗎？
地藏王，你告訴我，這算是報應嗎！
「該死的！」魔夜粗暴的狂吼著，腳下的石板裂開了一道道的縫隙，那驚濤的怒意，激起了無數妖鬼的狂歡。
耳邊的吼聲越來越大，沛的意識卻早已模糊不堪到了極致。
呵呵，小夜又在威脅她了……
這麼熟悉……
這麼讓人放不開……
雙眸緊緊閉上，只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疼痛離她好遠好遠，吵雜聲也離她好遠好遠，身子像是飄在了半空中，不用走，就能移動。
四周都很黑，沛也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哪裡，只來迴盪漾著，沒有目的地。
忽地，遠方傳來狗吠。
她的心在狂跳，難道是牛頭馬面要來了？
不對啊，剛剛死神不是已經來過了麼？
沛疑惑的皺起了柳眉，剛想要向前邁，就被一雙手從身後拉住了。
「喂，你知不知道再往前走是什麼了？」說話的是一個小蘿莉，聲音很憨，梳著長長的麻花辮，一臉的不贊同。在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男人，那男人長的很剛硬，卻不失斯文，一雙眸子冷到了冰寒，奪人心魄的英俊。
沛看著他們，搖了搖頭。
蘿莉趁機教育她：「那前面是忘川河，你這隻小鬼要是掉下去，就算是地藏王來了，也救不出你來。」
沛這才注意到自己早到了斷崖邊，往下看是濃黑的水，時不時的會有哀嚎從河裡傳來，讓人聽了很是不舒服。
「奇怪了，你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啊？」蘿莉疑惑的嘟著小嘴，然後扯了扯男人的褲腳：「主人，這隻小鬼好像有點不太對耶。」
男人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一邊將手中的冰激凌餵給她，一邊說：「別管閒事。」
沛看著這一幕，總覺得很眼熟。
以前，她病懨懨的趴在床上的時候，小夜也會買冰激凌來餵她。
雖然他總是會帶著厭惡的說：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但，只要她開口，就算是凌晨一點鐘，他都會風塵僕僕的從外面趕回來。
仔細想起來，她好像很任性呢。
如果能重來一次。
只要重來一次！
她一定會好好珍惜和小夜在一起的日子，不去天天只想著吃，也不去惹他生氣。
他喜歡抱就讓他抱個夠好了。
他喜歡親就讓他親個夠好了。
他喜歡做……不行！這個好像會很疼耶。
碰！
孩子伸手敲了一下自己的頭，自我厭惡道：「沛啊沛，你真是笨的像頭豬！你都已經死了，還怎麼讓他做，笨！」
她和小夜，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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