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青天白日滿地紅 第 224 問鼎 五 還有月票嗎？ 文 / 大羅羅
「炮擊！快隱蔽……」
不知道是誰在謝苗諾夫司令部的作戰室裡喊了那麼一嗓子，把謝苗諾夫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抬頭向喊話的那人望去，還沒有看清是誰在瞎嚷嚷，爆炸的聲音頓時就在整個俄軍前線幾乎同時響了起來。整個大地好像都震動起來了，謝苗諾夫司令部所在的富拉爾基火車站附近也有炮彈落下！司令部裡面所有的東西都在跳動，所有的玻璃窗都在同一時間被震得粉碎，巨大的爆炸聲音，還有四下飛射的玻璃渣子，就好像是司令部被中國人的炮彈擊中了一樣！作戰室內所有的人都趴在了地上，用來照明的馬燈也不知道怎麼就摔在地上熄滅了，還有一個看來是沒有經歷過俄國西線戰火的年輕參謀發出了陣陣驚叫！
「上帝啊！我們被突襲了，我們要完蛋了！」
這個發出驚叫的傢伙對戰局的判斷倒是挺準確的！他們這些白俄的確是快要完蛋了，幾萬軍隊在撤退的時候遭到十幾萬敵軍的突襲！而且還是在這樣一個風雪之夜！而且還是在全軍上下都人心惶惶的時候，哪怕對手真的是不堪一擊的鴉片鬼，大概都能打勝仗吧？
強大的華軍炮群此時正反覆的犁著俄軍花了不少心血辛苦構建的防線，這些俄軍雖然大多也是沒有什麼經驗的新兵，可是他們的軍官團卻大多是從一戰的戰場上下來的！知道怎麼樣構築起最堅固的防禦工事。如果現在那些白俄官兵還據守在自己的陣地裡面，他們或許還能在最短的時間躲進防炮工事，那樣任憑中國人的火炮如何反覆拍擊，他們都不會有太多的損失。
只是戰爭沒有如果……
一團團桔黃色的火光在俄軍陣地上此起彼伏地升起，炮彈爆炸的衝擊波將鹿砦拒馬，將雪土和武器，還有人體的殘肢斷臂全都高高拋上了天空。那些剛剛爬出陣地，正準備向後方撤退的俄軍官兵大概是這個晚上最淒慘的人了，一枚枚75mm或是150mm的炮彈直接就在人群中炸開，鋼鐵的碎片尖嘯著。肆無忌憚地手割生命，將俄軍一群群地炸成碎片！這些從中國掠奪去二百餘萬平方公里領土的強盜，在今天總算是得到了一點應有的教訓了。
謝苗諾夫也不愧是從世界大戰的戰場上下來的將軍。在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他趴在地上向他手下那些驚恐的參謀大聲地下令。
「命令所有部隊停止撤退，返回各自的陣地！如果陣地丟失，也要就地固守。不允許後退一步！」
「命令炮兵立即下火車，重新部署炮擊陣地，一定要快……」
在這樣的風雪之夜，又是在撤退的時候遭到突襲！謝苗諾夫知道自己的軍隊已經沒有可能有秩序地登上火車向海拉爾方向撤退了！而且現在火車站也已經遭到了炮轟……如果不通過鐵路，他的幾萬軍隊又怎麼可能步行退往海拉爾呢？現在要逃跑的話。只能讓中國人追垮。
所以，謝苗諾夫現在的處置是完全正確的，只是有些遲了。
中**隊的炮群在發射了數千發炮彈之後，又將火力延伸到了富拉爾基火車站，包括車站大樓、站台、鐵路線、火車站倉庫等等，都遭到了落彈。雖然炮擊並沒有剛才轟擊俄軍一線陣地時那樣密集和凶狠，但是也有著非常大的殺傷力，讓原本就處於恐慌中的俄軍後方集結地區陷入了一片混亂！
炮轟之後。照例就是步兵衝鋒了！隨著一陣陣尖銳的哨音響起。嫩江東岸戰壕裡面的近兩萬名國民革命軍第一軍的官兵都嘩的一下脫掉了棉大衣，舉起了上好刺刀的38式步槍，然後在揮舞著自來得****的下級軍官帶領下躍出了戰壕，吶喊著朝嫩江對岸衝去。
眼下國民革命軍的戰術其實也沒有什麼高明的，常瑞青在前世不過是個歷史老師，雖然知道一些一戰、二戰時期的步兵戰法。不過也僅限於名稱或者是某些戰例，並不知道要如何佈置。而且就算知道也沒有辦法讓這支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擴張到一百多萬人的大軍學會和掌握。所以國民革命軍現在的戰術就是最簡單的人海戰術，就是靠人多勢眾和官兵的一腔蠻勇取勝。
黃埔一期步科畢業的張宇龍現在是第一軍第一師第三團第二營第六連的連長。他是南洋回來的華僑青年，祖籍是廣東文昌。他帶的那一連兵也都是從海南島招募來的，有些還是黎族青年，不僅身材矮小，皮膚黝黑，而且也不怎麼耐寒。為了讓他們御寒，進攻發起之前，每個官兵都得到了一小杯二鍋頭，現在全連上下都有那麼兩三分的醉意。所以衝鋒的時候也比較勇敢，全連一百多號人喊著：「叼你老母！」的革命口號，踏著嫩江的冰面就往前衝！身為連長的張宇龍更是身先士卒，沖在第一個。
最先迎接他們這個連的是突突突打響的俄國m1910機關鎗，聽到機槍的聲音，這些海南來的**士兵頓時就顯出了慌張的神色，有些下意識就要臥倒在地了。
張宇龍卻大聲嚷道：「繼續衝！不許停留！」接著就將自己那支自來得****的槍口衝著幾個好像要後退的士兵指了下。那幾個人的身體都是同時一抖，只好咬著牙蒙頭衝鋒了！其實他們現在根本用不著驚慌，他們距離俄軍陣地可還有近兩千米呢，在這個距離上，機關鎗根本就打不著目標，盲目開火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給對方的迫擊破指名目標吧？看來這些駐守在陣地上的俄軍不是什麼精銳。
果然，部署在中**隊出發陣地上的迫擊炮很快就開火了，隨著幾團火球從俄軍陣地上面騰起，他們的機槍火力一下子就減弱了不少。看到這個場面，衝鋒的中**隊頓時士氣大振，叫著喊著冒著稀疏下來的彈雨往俄軍的陣地撲過去了。
雙方的肉搏也很快在俄軍陣地上展開了。張宇龍這時才看清自己的那些對手根本不是傳說中的老毛子，而是黃皮膚黑頭髮的東方人！不過個子都很大。
「是漢奸！殺漢奸啊！」
也不知道是誰胡亂喊了一句，顯然是誤將那些布裡亞特蒙古人當成為俄國人賣命的漢奸了。大概是發現了自己的對手不是真毛子，張宇龍和他那一連小個子海南兵的士氣一下子就飆升到了極點。張宇龍舉起手中的自來得****就是啪啪啪一陣猛射，當場就將迎面遇上的幾個黃皮膚的蒙古白俄兵撂倒在地上。他身旁的那些兄弟也不甘示弱，先是一陣排槍。然後就拿步槍當成了長矛，奮力朝對手身上的要害部位扎過去。那些布裡亞特蒙古人的血性似乎也被激發出來了，雖然在人數上處於絕對劣勢。往往一個布裡亞特蒙古人要對付三到四個中國人，但仍然死戰不退！不過他們用來肉搏的武器似乎不怎麼順手，不是插上刺刀的長步槍，而是雪亮的彎刀（他們是騎兵）。這種武器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砍殺的時候當然好使。可是在戰壕裡面，面對那些長度接近一米七的38式步槍卻沒有任何優勢，更何況還是一把彎刀對付三四把長矛似的步槍。
張宇龍的自來得****的子彈已經打完了，差不多幹掉了七八個對手。現在又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一把三八式步槍，和他手下的幾名戰士一起在圍攻一個身高足有一米八的大塊頭蒙古人！這個蒙古人的力氣也像他的個子一樣大。張宇龍手中的步槍和他的彎刀碰了一下，頓時就感到虎口發麻，險些就沒有抓住讓步槍飛出去了！不過還是在胸前留出了大片的空擋，那個蒙古人就抓住這個機會，又是一刀劈下來，眼看就要將張宇龍來個一刀兩段了，一個他手下的海南兵突然撲過去抱住了那個蒙古人的後腰，才讓張宇龍險險地躲過了一死。那個蒙古人反應也非常敏捷。迅速從腰裡抽出一把短刀。一下刺進了那名勇敢的海南兵的胸膛！那個海南士兵今年大概只有十七、八歲，臉上的稚氣還未脫去，就這樣慘叫了一聲倒了下去……不過那名蒙古族的白俄兵也迎來了他的末日，就在他拔刀殺人的當口，幾把刺刀也同時捅進他的身體！
這種幾乎是一命換一命的戰鬥在俄軍戰壕的各處同時展開著。雖然進攻的中**隊在人數上處於絕對優勢，又有突襲之利。可是雙方的交換比卻是在一比一上下，俄軍方面甚至還佔了一些優勢！不過隨著越來越多的中國人湧進俄軍陣地。那些為白俄賣命的布裡亞特蒙古人很快就被消耗乾淨了。就在這個時候，謝苗諾夫手下的真毛子終於反應過來了。大隊大隊的哥薩克兵已經冒著中**隊的炮火反攻上來了。一場更加血腥的戰鬥隨即就在嫩江西岸的戰場上展開了。
蔣j石和他的日本顧問武籐信義已經在前敵指揮所裡面坐不住了，命令手下將野戰電話拉了出來，帶了幾個參謀跑到了一處接近前敵的小丘上面舉著望遠鏡觀戰。看到那些身材矮小的廣東兵一次衝鋒就突入了俄軍陣地，還用刺刀肉搏把那些以肉搏聞名於世的俄國人（其實是蒙古人）攆出了陣地，蔣j石就忍不住手舞足蹈地大聲叫起好來了。
而那位日本陸軍的「俄國通」，曾經在俄羅斯帝國留學，又在日俄戰爭中但任過參謀的武籐信義少將的臉色卻複雜起來了。
俄軍陸軍又多厲害，他是非常清楚的！當年的日俄戰爭雖然是以日本的勝利告終，但是所有參加過這次戰爭的日本陸軍官兵都知道，那是一場真正的慘勝！至少在陸地上的戰鬥是這樣的……他們日本人當年可是付出了10萬健兒的生命，20億日元的軍費，才打死了3萬多個俄國兵！要不是海軍大勝，加上俄國國內發生革命的話，那場戰爭的輸家一定是日本！
可是現在，中國人在戰場上的傷亡好像和俄國人差不多嘛……考慮到他們投入的人數是俄國人的三倍，那是不是可以得出一個俄國兵打不過三個中國兵的結論呢？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一個日本兵又能打敗幾個中國兵呢？要知道中國人口的數量可是日本人的七倍到八倍（不包括朝鮮人和台灣人），而且國民政府好像已經初步建立起了一套國民動員體制，讓他們在短短幾個月內就組建起了百萬大軍，如果國民政府統治了整個中國的話……
想到這裡，這位在歷史上用一萬多日軍打退，呃，應該是嚇退了張愛國將軍的二十萬東北軍日本名將武籐信義的腦門上已經是冷汗淋漓了！
「總司令。俄軍好像正在重整的跡象！」郭松齡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他因為在常瑞青的福建陸軍裡面幹過，也不是日本士官畢業的。所以在蔣j石這裡混的不是太好，可是也不想再回南方去，他能感覺得到，常瑞青始終不怎麼信任他這個陸大生……呃。其實他不知道，常瑞青不敢相信他的原因不是因為他不是保定系，而是因為他叫郭松齡！歷史上他連對他恩重如山的老張家都要反對，常瑞青又怎麼敢重用呢？
蔣j石這時也發現了俄軍的反攻似乎有了些章法，看來正在從遭遇突襲的混亂中恢復過來！他重重地點了點頭：「俄國人就是重整起來也晚了。他們的防線已經被我們攻佔，數量又處於絕對的劣勢，炮兵也不行，到現在還沒有打出像樣的反擊，這一戰我們已經贏定了！」
郭松齡臉上全是因為激動和興奮而綻放出來的紅光，這樣的一場對外戰爭的勝利也讓他這個高級參謀激動不已了。不過他那顆天才參謀的頭腦卻還保持著冷靜：「總司令，我們不能給俄軍重整的機會！他們雖然失去了先機，但還是能收縮到富拉爾基火車站周圍。依托那裡的堅固建築物死守的……我們現在應該將騎兵投入進攻。從敵人的左翼插入，然後把他們再一次攪亂！他們現在應該還沒有來得及建立起預備陣地吧？我們的騎兵說不定可以一直衝進富拉爾基火車站！」
蔣j石略略思索了下，反問道：「用騎兵嗎？他們能打下富拉爾基？」
郭松齡搖了搖頭：「打不下也沒關係，不過一定能讓白俄陷入徹底的混亂！屬下估計，白俄是在撤退之時突然遭遇到我們的打擊，所以才會陷入大亂。現在白俄司令官能夠控制的隊伍頂多就是幾千。咱們如果投入一萬騎兵一定能把他們再次衝亂，到時候他們就不可能再整頓起來了……這幾萬白俄兵如果不想被俘。就只能冒雪向幾百里外的海拉爾撤退了，最後的結果不是餓死就是凍死！」
聽了郭松齡的建議。蔣j石的臉上露出了欣賞的表情，點了點頭道：「對！咱們不能讓俄國佬有機會重整，不過光投入騎兵是不夠的，命令新一軍向前推進，以嫩江以西的塹壕地帶為出發陣地，準備發起正面衝擊！命令炮兵集中火力轟擊富拉爾基，把所有的炮彈都打出去！」
嫩江西岸的正面這時又爆發了全線激戰。謝苗諾夫也拿出了他全部的凶蠻和決心，甚至親自上了第一線督戰。他很清楚，今夜的這一戰他不能輸，也輸不起！就像霍爾瓦特在幾天前說的那樣，他的哥薩克是不會擁護一個被中國人打得落荒而逃的阿塔曼！更何況，這回想要落荒而逃都不一定能逃得走。
現在他和他的幾萬白俄兵的唯一生路也只有死戰求勝了！在想明白自己的處境和出路以後，謝苗諾夫沒有絲毫猶豫，就將自己還能掌握的幾千哥薩克步兵投入了反攻，想要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同時又命令手下的軍官們想盡一切辦法整頓從前線潰退下來的部隊，把他們再次投入戰鬥。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幾千名哥薩克勇士居然在那些矮小的中**人所據守的陣地前碰了個頭破血流！更讓謝苗諾夫感到難以置信的是，他的哥薩克不是被中國人的強大炮火或是密集的機槍火力擊退的，而是被中國人的刺刀給抵擋住的。
事實上中國人的火炮和機槍運用水平都不怎麼高超，大概有一百多門大炮正在轟擊富拉爾基火車站，不過打得很不准！陣地上的機關鎗火力不足，配置的也不合理，所以才讓數量遠少於他們的哥薩克步兵一次次衝入戰壕。可是那些矮小的中國人居然沒有被人高馬大的哥薩克給嚇倒，而是毫不畏懼地和他們展開了最為捨生忘死的白刃搏鬥！當然了，不是一對一單挑，而是三四個中國人打一個哥薩克……人多欺負人少，真的很不公平！他的哥薩克勇士就在這種很不公平的群毆戰中，被一點點的消耗著。雙方死傷的官兵幾乎把嫩江西岸的土地給鋪滿了，而對面的中**人的數量卻絲毫沒有減少的跡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