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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權力之術 第 231 問鼎之吹牛第一更狂求月票 文 / 大羅羅

    今日三更……徐州不戰而入北伐軍之手居然引起了空前巨大的波動,這一點大大出乎了北軍前敵總指揮吳佩孚的預料。畢竟北軍在前一陣子放棄南京、武昌這樣可以成為國都的大城市的時候,各方面的反應也算平靜,國民政府也沒拿奪取南京、武昌的消息來大做文章,更沒有厚著臉皮宣傳什麼南京大捷、武昌大捷的。

    可是這一回,國民政府突然就不顧事實,腆著臉開始吹噓他們「英勇的北伐將士」冒著北洋軍閥的槍林彈雨奮勇作戰攻克中原重鎮徐州的豐功偉績了。

    在公開宣佈的戰報上面,北伐軍司令部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宣稱他們北伐軍在徐州城下同北洋軍主力血戰十日!在付出了傷亡三萬餘人的代價之後,才擊破北軍主力,力克徐州!是役,斃傷俘虜北軍官兵更是多達十萬之眾,是為北伐開始以來之最大勝利!

    吹完牛以後,當然就是一連串的什麼慶功會、新聞發佈會、表彰會、閱兵式等等的。還有一些得到北伐軍司令部特許的戰地記者深入到了剛剛「經歷大戰」的徐州前線採訪。拍攝了一大堆的「戰場照片」,還有北軍墓地和遭到關押的北軍戰俘的照片。這些記者還給一些個所謂的戰鬥英雄做了專訪,還一有些外國記者據說是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採訪了北軍俘虜,曝出了一些北伐軍虐待俘虜的醜聞,當然北伐軍司令部是予以矢口否認的

    總之,不管是耳聽為虛,還是眼見為實。南北各地的報界輿論是完全相信了這場子虛烏有的徐州大捷了!而這個時代,北洋這裡有沒有什麼新聞管制。報紙上面想寫什麼基本沒有人管,所以種種有關徐州大捷、北洋敗績的消息就登滿了大小報紙的頭版。

    那些親國民政府的報紙則用歡快的語氣在計算著國民革命勝利的時間。而親北洋的報紙則是一邊倒的發炮,都是攻擊北洋軍前敵總指揮吳佩孚兵敗誤國的!更有些輿論將吳佩孚在湖南議會事件中的老賬翻了出來,明裡暗裡都指他是g諜!是gcd打入北洋的奸細,北洋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現在北洋想要挽回局面,首先就要殺吳佩孚以正綱紀!

    而北洋方面,面對這種不實報道和消息,除了發表幾個闢謠的通電,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畢竟在戰爭中。交戰雙方在對外宣傳的時候都會掩蓋失敗誇大勝利的。所以局外人判斷勝敗最有效的辦法。還就是看地盤得失。北洋在短短幾個月裡面差不多丟了半個中國,再說沒有打敗仗實在是有點荒唐過了頭了。所以方方面面的人物,現在都一致相信「徐州大捷」的謊言,只是對北洋軍的損失情況到底是五萬還是十萬,有那麼點小小的分歧而已。

    最後。居然連眼下北洋系統的當家人徐樹錚也懷疑北洋軍真的吃了敗仗,在1月底的時候離開北京來到已經前移至河南鄭州的北軍第一方面軍司令部視察了。

    「仲帥,子玉兄,一方面軍各部都還完整?」徐樹錚走下火車,剛一見著前來迎接的曹錕、吳佩孚兩個,就迫不及待詢問起部隊的損失情況了。問完這個話,他就把目光投向了曹錕,這個意思大概是想讓這個北洋第一老實人來回答?」

    「又錚,你怎麼也這麼問?咱們一方面軍有沒有和南軍開戰。你這個最高執政官還會不知道?」

    曹大老實人這兩天一直都被方方面面的人盤問差不多的問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現在聽到徐樹錚也這麼問,就很自然的抱怨起來了:「這打的都是什麼仗?一槍沒放就沒有了半個中國,要說咱們沒打敗仗誰相信啊?」

    聽曹錕這麼說,徐樹錚輕輕吁了口氣。看來「徐州大捷」真是常瑞青那小子吹出來的!他勉強擠出一些笑容,對曹錕道:「仲帥,您就別抱怨了,咱們是丟了半個中國,可不還剩下半個嗎?如果把部隊丟在了南邊,現在你我都已經回家吃老米了。」

    曹錕雖然有個「三傻子」的綽號,人嘛,也的確比較老實。可是他的老實絕不是笨,一笨蛋是當不到三省巡閱使的。他一手拉著徐樹錚,一手拉著吳佩孚向上了一輛停在站台上的西洋馬車。

    車門一合上,他就歎了一聲:「又錚、子玉,你們的想法我是知道的,不和他們爭一城一地的得失要尋找機會消滅南軍的有生力量。可是這地盤丟多了,下面的人心可就更加浮動了,你們可別小看這個人心動搖的危害,想當年大清朝是怎麼弄沒的?還不是因為這人心都失去了?現在南邊又是反帝又是抗俄,又是國民革命的,下面那些娃娃後生還有一些窮酸書生早就已經被蠱惑起來了,而那些跟隨我們北洋的地方豪強和實力派又都是牆頭草,就看那邊風大。雖然咱們北洋的統治更符合他們的利益,可一旦他們覺得咱們已經大勢已去,他們還是會反戈一擊的。到時候,咱們就要變成客軍,南兵就會變成主軍了!」

    曹錕這麼一說,說得徐樹錚和吳佩孚都沉默不語了。這話說的一點沒錯,吳佩孚那個打運動戰的想法是挺好的,可是在中原地區和南軍周旋的前提是要獲得地方勢力的支持!特別是山東、河南兩省的地主武裝,這兩個省的地主豪強可比南方那裡的地主們強悍的多,都是一些半紳半匪的傢伙,有些祖上好幾代都是土匪毫不誇張地說,河南、山東兩省,現在是北洋與匪、紳共有之!一旦這些「匪紳」勢力大批倒向國民政府,北洋軍在河南、山東立馬就會變得寸步難行,根本就運動不起來了!

    「我正是為這事兒來開封的。」徐樹錚沉吟了一會兒。終於提起自己的來意了。他可不好意思說自己來河南是想瞧瞧北洋軍到底有沒有吃敗仗。於是就把話題扯到了北方的幾個實力派身上了。

    「閻錫山和劉鎮華這兩條老狐狸現在都開始公開抵制咱們北洋的命令了!大本營派去太原的代表想要見閻錫山一面都不成,對於讓他兼任綏遠都統。並且調一旅晉軍駐防綏遠的命令也置之不理。看來這個閻錫山已經準備投靠南邊了!至於豫西鎮嵩軍的劉鎮華也一樣,拒絕帶兵援陝,還將主力集中於汝陽、臨汝一帶,擺出了威脅南陽的態勢,恐怕也已經和南邊有了勾結!」

    曹錕苦苦一笑,目光掃了下車廂裡的徐樹錚和吳佩孚:「除了我這個老實人,現下還有誰不給自己找後路?這段時間,光被我們第一方面軍司令部軍法處截獲的南邊送過來拉攏的書信就不下二三十封呢!咱們下面的師長、旅長們怕是人人都有一封了!」說到這裡,他重重歎了口氣:「又錚、子玉,這樣下去不行。咱們必須要好好和南兵打一仗。提振一下士氣,要不然早晚要不戰自敗的!」

    徐樹錚微微點頭,將目光投向了吳佩孚。吳佩孚那對飛揚的眉毛卻緊緊擰成了一團,好像在苦苦思索似的:「是該想辦法打一仗了,可也不能硬打。咱們的兵力太弱,不能和他們硬拚,要不就正中了常瑞青的下懷!一定得找個法子分散常瑞青的兵力,最好能從徐州引一兩個軍出來有了!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曹錕和徐樹錚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吳佩孚沉沉一笑,吐出三個字:「打山西……山西這個省份大概是這個動盪的年代裡面,全中國最安定、最平靜的一個省份了。除了在辛亥革命那年鬧得比較凶,還一度讓北洋軍打進了省城太原。不過民元以後,在他們那位滑不溜手的閻老西的領導下,這個省份居然在這個兵旅如林。戰火連天的年代裡面,一直保持著和平的局面,似乎就是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

    如果不是帶著染紅了的有色眼鏡看問題,閻錫山這個人其實還是不錯的,除了反動一點就沒有別的什麼太大的缺點了。而且這位閻大反動派的反動,和這個時代其他的反動派也不大一樣。人家是真研究過了馬克思主義,覺得道理不對,所以才走上反g反人民的不歸路的。

    就在眼下這個南北兩軍在中原地區擺開戰場,準備打一場決定中國前途命運的大決戰的時候兒。山西的這位「和平督軍」閻錫山,正在他的督署裡面,和北上來遊說他加入中國gcd的李大釗同志一起探討研究馬克思主義!

    兩個人一起研究馬克思主義的地方是閻錫山督軍公署的書房。閻老西在自己的督署裡面不怎麼穿軍裝,而是一身長袍馬褂,戴一頂瓜皮帽子,再配上他那張面團團一樣的臉型,整個就是一開票號的山西土財主。實際上他家祖上的確是開票號,他本人也長於經濟,如果不干軍閥,準會是一個成功的晉商。

    坐在他對面的就是一副學者打扮的李大釗,他是和一位在山西太谷經營商業的大富翁兼國民黨潛伏人員,名叫孔祥熙的人一起來的太原。兩個人都是來遊說閻錫山參加國民革命的,李大釗還順帶著向閻錫山散佈gc主義,結果聊了幾次才發現,人家閻錫山對gc主義理論的瞭解居然不在李大釗之下!估計人家早就熟讀過日文版的馬克思主義著作了。只是這位閻錫山大概沒有真正讀通馬克思主義的那些理論,居然認為gc主義不一定會到來!實在是太反動了!

    今天他和李大釗聊了沒幾句,就開始散佈反動言論了,他用一口山西腔的官話說道:「守常先生,額的看法還是那樣,gc主義的道理是好的,但是那些道理都是有其理而無其事而資本主義嘛,也不見得是必然崩潰,雖然資本主義制度是人剝削人,應該反對它。推翻它,所以資本主義是該崩潰。而非必然崩潰。這是兩碼子事情。

    至於gc主義也不見得是必然到來。額雖不能說它沒有可能,但看不見它何時可能。gc主義講各盡所能,各取所需,定成制度,欲人人在勞動上不計多少,在享受上不計好壞。各盡所能,盡能很難;各取所需,取需很險。gc主義是有其理而無其事,若強行之,其禍人類必矣。」

    李大釗臉上閃過掩飾不住的失望神色。不過轉瞬就化作一團春風似的微笑:「百川將軍。gc主義能否成功,且看將來。不過眼下中國的革命形勢是顯而易見的,國民革命即將在全國取得勝利,這個大勢是誰也無法對抗的,而領導北伐軍一路高歌猛進的。正是我們中國gcd的中央局委員常耀如將軍!如果百川將軍現在加入gcd,那您和常將軍就是同志,將來晉軍改編的時候,常將軍一定會予以照顧的。」

    聽了這話,閻錫山的卻是神色不動。類似的話,孔祥熙也已經和他說過一遍了,只是將gcd換成了國民黨,把常瑞青變成了孫中山而已!很明顯,現在這個國g合作的國民政府。也不是像表面上那樣團結一致,裡面也是暗流湧動著呢!不過閻錫山可不打算在情況未明的時候就選邊站現在孫常兩派差不多還是勢均力敵,孫中山勝在根基深威望高。而常瑞青的優勢在於手握槍桿子,背後又靠著蘇俄這棵大樹,而且在陰謀詭計和政治手腕上也要高過孫中山。

    這兩人兩黨的角力,只怕不是在短時期內可以見分曉的。而山西又處在北方。遠離他們國民政府的核心地盤,很有些鞭長莫及的態勢。如果他閻錫山不表態,孫常兩派暫時也有餘力來打壓他,反而會爭著拉攏他這個山西王。如果現在表了態,恐怕能得到的好處也不多,可是卻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因為站錯隊,在將來被人穿小鞋!

    想清楚了利害關係,閻錫山還是為難地搖了搖頭:「守常先生,額這個人就是喜歡較真,額要是加入了gcd,就一定要當一個堅貞的gc主義戰士!就是為了實現理想要拋頭顱、灑熱血,額也是在所不惜的!可是要額為了一己私利,為了在晉軍改編的時候獲得利益而混入gcd,那是絕對不行的!額不是那樣的人,相信gcd也不是那樣的黨?」

    他說這個話的時候,當然是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李大釗被他一忽悠,也就信了七八分,甚至還有些慚愧了對方雖然還沒有同意加入gcd,可是這份認真研究馬克思主義,要搞明白了以後再加入的精神是值得肯定的!中國gcd需要的正是這樣的同志,而不是某個大軍閥那樣根本不想瞭解gc主義是什麼東西,就想藉著這塊招牌來和孫中山角力的投機分子!

    李大釗微笑道:「百川將軍,你能這樣想當然我也是贊成的,既然要信奉一個主義,還是應該先搞清楚它的理論,這樣很好。不過加入gcd的事情可以等待,參加國民革命的事情卻是需要將軍馬上表態的。眼下我們國民政府的北伐軍已經打到了徐州,還重創了北洋軍主力!現在國民革命已經有了席捲天下之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在全國取得勝利了。如果山西到那個時候才參加革命,是不是顯得有些晚了?到時候,百川將軍能不能保住山西領袖的地位,可就不好說了!」

    李大釗話音方落,閻錫山就微微地笑了:「北伐軍打下徐州的事情額是知道的,可是重創北洋軍主力,額就不知道了。守常先生,不瞞你說,額早在日本學習軍事期間就是同盟會員了。不過山西就在北洋的眼皮底下,晉軍又沒有多少實力,所以只能對北洋曲意逢迎。其實額和晉軍上下一直都在等待孫先生的北伐軍的!但是現在還不是晉軍參加北伐的時機。額的想法是這樣的,等到北伐軍和北洋軍主力真正打起來的時候,晉軍再突然宣佈參加革命,出兵直隸,擾亂北洋的後方,給他們以致命一擊!」

    這番話說的也是振振有詞,在李大釗聽來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只是不知道孫中山和常瑞青能不能接受這樣的方案了。就在他準備起身,結束今天的會面和閻錫山告辭的時候,晉軍的總參議趙戴文突然推開門,神色慌張地走進了閻錫山的辦公室。看到李大釗也在,趙戴文忙擠出幾分笑容,沖李大釗點點頭,再走到閻錫山身邊,將一張好像是電報紙一樣的東西遞了過去。

    閻錫山接過電報紙,一目十行地看完,頓時臉色大變,霍的一下站了起來,失聲道:「甚?北洋要打額們山西?這怎麼可能?」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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