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青天白日滿地紅 第 293 困獸之戰 七 毒氣和醬油兵？ 文 / 大羅羅
在呼倫貝爾草原一帶，雙方的戰事仍然在劇烈的進行著。在哈日干圖蘇木周圍，雙方的步兵主力在相互對峙，都在等待後續部隊的抵達。但是蘇俄和日本的騎兵部隊之間，卻進行了一連串小而激烈的接觸戰。同時中國東北軍的騎兵也奉命離開哈日干圖蘇木，對呼倫貝爾草原上忠於蒙古人民黨的蒙古族部落進行掃蕩式的攻擊。蘇俄東方面軍也同樣派出小股騎兵對草原上忠於哈拉汗王（中國政府冊封）的蒙古部落進行打擊。並且對草原上所有的藏傳佛教寺廟進行破壞，一時間草原上的蒙古人成了這場戰爭最無辜的犧牲品。而最為激烈的戰事，卻是發生在滿洲裡。
已經發現蘇俄紅軍分兵的日軍鮮卑利亞派遣軍所部並沒有坐等中國人的救援。而是同圍城的蘇俄紅軍展開了激戰，大概是想在中國人派來的20萬援兵和阻援的10來萬蘇俄紅軍展開決戰之前，就打敗滿洲裡周圍的蘇俄紅軍。省得讓人「誤以為」大日本皇軍已經無能到了要靠中國人來救命的地步了！而且誰知道那些中國救兵是按得什麼心？沒準他們就是做做表面功夫，心裡面巴不得皇軍在滿洲裡全軍覆沒呢！就像中國永遠不敢相信日本一樣，日本鬼子也是寧願相信白鬼也不會相信他們的亞洲近鄰中國的！
而蘇俄雖然已經在同中國展開秘密談判，但他們同樣不會相信修正主義分子。幾天以來，紅軍還是實行兵分兩路的戰術。一方面將中東路戰役集群的部隊不斷調往哈日干圖蘇木以西的阻援戰線，重火器也逐漸到位，決戰已經一觸即發。
另一方面，滿洲裡戰役集群的二十五萬紅軍也在斯大林的親自督促下拚命作戰，同日軍展開了激烈的對攻！看來斯大林也同閒院宮載仁在打同樣的主意，想要在中國的20萬援兵趕到之前，先打垮滿洲裡的日軍！而莫斯科的革命軍事委員會也給東方面軍下達了死命令。1920年春季之前必須結束東線戰事！東方面軍必須完全解放整個遠東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同時還要重創遠東和滿洲的日軍，為將來收復遠東州奠定堅實的基礎！
列寧和托洛茨基更是一天幾個電報發到後貝加爾斯克的東方面軍司令部追問，滿洲裡的日軍主力什麼時候能全殲？誰都知道。這裡的二十多萬日軍是整個日本陸軍的精華所在！如果被他們突圍逃回遠東州，要不了幾個月，他們就能恢復元氣。有了這些精銳依托阿穆爾河天險。在日本內河艦隊的支援下展開防禦，蘇俄紅軍就是出動100萬大軍也打不下遠東州。
而中國方面，這個時候也擺開了要在滿洲和蘇俄不死不休的架勢。除了白崇禧親自指揮的二十萬人的中東路集團軍日夜兼程地向西進發外。由第五軍、第六軍、第八軍、第十六軍，重炮兵第三旅所組成陸軍第一集團軍也在常瑞青的另一員心腹大家王君皓上將的指揮下星夜北上滿洲。趙振中將的西北軍第三軍也被擴編為了國防軍第一騎兵集團軍，做出了準備反攻蒙古北部的姿態。甚至連從廣州國民政府時代就開始訓練，卻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國防軍空軍總隊也被調往了哈爾濱城外的野戰機場。
在這樣的情況下，蘇俄方面更是急於盡快打敗日本，以免遭到中日兩國上百萬大軍的合力進攻！
於是日俄兩國的精銳部隊，就在滿洲裡一線撞出了劇烈的火花。
雙方在這場對攻戰當中。都動用了數百門的大炮互相對轟。雙方的步兵沿著滿洲裡外圍的戰線互相進行著衝鋒和反衝鋒。每一處陣地要點，往往都是幾百上千發雙方的炮彈砸下來。雙方的步兵幾次反覆爭奪之後才能決定歸屬！傷亡從一開始就異常慘烈。處於絕地的日軍發揮了他們最大的凶狠頑強。不顧一切地戰鬥。但是經過了世界大戰和內戰洗禮，又有堅定的布爾什維克信仰的紅軍將士，同樣拿出了最大的決心！
戰場上面「板載」和「烏拉」的呼喊聲反覆想起，兩方面的步兵都在炮火的掩護下打出了他們最拿手的萬歲突擊！時不時還能聽見「天皇萬歲！」和「列寧萬歲！」的口號，以及隨後的爆炸聲音！
這一定是某個戰鬥到最後一息的日軍或是紅軍官兵拉響了身上的手榴彈。同周圍的敵軍同歸於盡呢！交戰的雙方大概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狂熱的戰士了。一邊是被軍國主義洗腦，一心要效忠天皇的日本人；一邊則是時刻準備為人類的解放事業而奉獻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的gc主義戰士。他們之間拚死交戰的結果，自然是將戰線變成了屍山血海。
閒院宮載仁親王元帥站在滿洲裡城南的一個小山包上的指揮所裡面，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前線陣地的戰況。這位已經被紅軍趕出鮮卑利亞的鮮卑利亞派遣軍司令官，仍然是一副不服輸的表情。赤塔會戰的失敗的確很難讓人心服口服，實際上他們日軍壓根就沒有打輸。而是遇上了中國東北軍這樣的盟友！他們不是被紅軍打敗的，而是被中國人連累的，這樣的結果別說是載仁親王，就是整個派遣軍上下也沒有一個人服氣的！他們都想著在滿洲裡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重新贏回他們大日本皇軍戰無不勝的威名！
望遠鏡裡面，在滿洲裡城南的草原上面構築的蘇俄紅軍野戰陣地上面一片爆炸的火光。陣地上面硝煙瀰漫，不時有構築工事用的木料或是人體的殘肢斷臂被高高的掀上了天空！陣地前面的鐵絲網、鹿砦等障礙物更是早就被轟得七零八落不成樣子了。日軍的攻擊隊形也已經展開了，負責攻擊這個地段的是日本陸軍最精銳的三個師團之一的第六師團！這兩天來他們一直在和對面的紅軍展開對攻。雙方的死傷早就不計其數了，可是誰也不肯放棄，總是一次次地組織起新的攻勢。這次的攻擊部隊又冒著蘇軍的各種火力突入防禦陣地了，即使隔得有一段距離，閒院宮載仁也可以想像雙方用刺刀拚殺的慘烈場面。
他深吸了一口滿是硝煙味的空氣：「這一次應該可以拿下陣地了吧？屍體都快鋪滿戰場了！」親王殿下放下望遠鏡，身後已經滿是匯報軍情的參謀。
「第二師團中島師團長匯報，俄軍到今天中午為止。已經對他們所堅守的城北陣地發起了六次攻勢，都被擊潰！不過一線部隊彈藥已經不足，懇請緊急補給！」
「……城西防線上的第五師團、第八師團也和俄軍部隊在反覆糾纏激戰當中。俄軍在進攻中使用了毒氣炮彈！根據戰場情報。應該是芥子氣。第五師團師團長鈴木莊六中將需要派遣軍司令部緊急增加預備兵力！並且申請使用毒氣炮彈還擊！」
「瀋陽的聯合司令部來電，詢問滿洲裡戰況，是否能再夠堅持10天以上……」
正嘈雜的時候。擔任閒院宮載仁副手的大谷喜久藏大將一臉喜色的跑了進來。看見閒院宮載仁也忘了敬禮，而是大聲報告：「司令官閣下！騎兵集團的消息，中國的中東路集團軍的先頭部隊已經趕到哈日干圖蘇木了，估計在48小時內就能發起進攻了！」
前敵指揮所裡一片松氣的聲音，這些日本鬼子自己也想不到，他們居然是這麼盼望著中國人的救援！不過閒院宮載仁的聲音依舊冷冷的：「對支那人不能抱有太高的期望，滿洲裡之圍還要靠我們自己解決！大谷君，你去給秋山好古大將發電，要他親自去哈日干圖蘇木督促支那軍隊進攻。」
大谷喜久藏回答道：「秋山大將早就已經動身去海拉爾了，中國中東路集團軍的司令部就設在海拉爾。」
閒院宮載仁沉默了一下。點點頭回答道：「好的，有秋山君在海拉爾坐鎮，我就放心多了。大谷，你去給秋山發電，要他把支那中東路集團軍發起總攻的確切時間告知派遣軍司令部。那也是我們總攻的時刻！」
……
秋山好谷大將是在11月1日抵達海拉爾的。龐大的中東路集團軍主力也已經到位。並且在海拉爾以西的草原上完成了展開了。而哈日干圖蘇木一線的攻防戰也已經在10月30日凌晨重新展開了，到11月1日時，雙方已經苦戰了整整三天了！
可是在以東北軍第五軍第十四師為主力的守軍的拚死抵抗下。紅軍的攻擊傷亡纍纍，所取得的進展卻非常有限。配屬給郭松齡的36門75mm山炮騎兵炮更是發揮了最大的威力。炮擊竟日不停，還使用了大量的芥子氣炮彈，將沒有裝備足夠數量防毒面具的紅軍突擊部隊打得是哀鴻遍野。而紅軍重炮的反擊。卻因為它們的迅速轉移而屢屢落空！庫立克手下的紅軍炮兵集群就是因為炮彈不足，始終沒有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更讓紅軍趕到意外的是，守軍的數量和質量似乎也比想像中的更多和更高。原來由於日軍的騎兵部隊控制了戰場，原來留守在海拉爾的日軍守備大隊，還有那些重傷初癒的東北軍、日軍重傷員也加入了哈日干圖蘇木的戰鬥，使得守軍的數量達到了兩萬三四千人的樣子。而且其中還有許多是真正經歷過生死考驗的精銳！結果就讓亞基爾指揮的五個步兵師在他們堅守的防線前陷入了苦戰。
坐鎮前線督戰的伏羅希洛夫都已經快急風了。斯大林同志對他的部隊寄予了厚望，兵力也算是雄厚，足足有五個步兵師，四個騎兵師，一個炮兵集群，還有3萬個廉價的蒙古炮灰。但是卻被數量遠遠少於他們的中日聯軍打得灰頭土臉！
先是他心愛的騎兵部隊損失慘重，連愛將鐵木辛哥都戰死疆場了。緊接著亞基爾的步兵也表現的差強人意，雖然對手選了個不錯的地形進行防守。從三天前開始，他們還不顧國際公理悍然使用了毒氣炮彈（都是日軍儲存在海拉爾的）進行攻擊！但是他們的兵力頂天也就是2個師，不到亞基爾的一半，居然就硬生生的扛了三天！還毒死了好幾千英雄的紅軍將士……兩萬多個修正主義分子就已經反動成這樣了，要是華軍中東路集團軍的20多萬修正主義者都到齊了，該反動成什麼樣啊。
伏羅希洛夫舉著望遠鏡，眼睛一片通紅的盯著前面瀰漫著黃色煙霧的戰場。那是修正主義者在使用芥子氣炮彈轟擊紅軍的出發陣地！又不知要有多少紅軍戰士中毒傷亡了。伏羅希洛夫大聲咒罵著。給身邊的亞基爾下命令：要求全體紅軍將士切實做好防毒消毒的工作，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精神來同修正主義的芥子氣作鬥爭……同時，他還下令亞基爾再組織起一次全線攻擊。渾然不華軍陣地前面被毒氣或者是其它什麼東西殺害的紅軍的屍體已經快堆積如山了。因為他的中東路戰役集群必須在明天中午之前。將哈日干圖蘇木拿下來！否則華軍的大批增援部隊就要開上來了！
在伏羅希洛夫的對面，指揮部隊堅守哈日干圖蘇木的修正主義頭頭郭松齡中將也擰著眉頭觀察著前線的情況。三天三夜的激戰下來，這位前北京陸軍大學的教官算是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激戰了！他現在看到的。恐怕是其他中**隊從來都沒有想像的血戰。蘇俄紅軍像不要命一樣的湧來，根本不顧他們前面是刀山火海還是什麼毒氣瀰漫！烏拉烏拉的喊聲響徹整個戰場，幾乎蓋住了槍炮的聲音，估計有不少人在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的時候都會被嚇暈。
而且這些蘇俄紅軍可不僅僅是看著嚇人，他們步兵進攻戰術，炮兵步兵的協同戰術，還有單兵的作戰技能，在郭松齡看來都遠遠高於東北軍，甚至比起日軍來都高出一頭！看來這些打過世界大戰的精銳，的確不是中**隊能夠比擬的。他的部隊雖然守住了整整三天。可是卻已經付出了上萬人（也包括一千名左右的日本人）的傷亡，這場戰爭的確是異常的殘酷啊！
他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輕輕歎了一聲，對身邊中東路集團軍派下來的高級參謀鄒作華道：「岳樓，集團軍司令部有沒有說增援部隊什麼時候可以上來？我們在這裡已經守了有五天了。實在有點支持不住了。」
鄒作華只是搖頭：「白長官只是命令咱們繼續死守，中東路集團軍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在行軍了，不過這段時間道路泥濘，大軍開進的速度實在快不起來。」
郭松齡聞言苦笑一下，冷冷道：「真的是快不起來嗎？恐怕還是存著坐山觀虎鬥的心思吧？看著現在滿洲裡那裡打得熱鬧，就想讓老毛子和小鬼子拼乾淨拉倒？可是就不想想現在是在打仗。軍事上是講究料敵從寬的，要做最壞的打算……那些老毛子有多能打你也看到了，要是等他們滅了滿洲裡的小鬼子，咱們的二十萬大軍還能消滅他們嗎？」
「報告！北京行轅急電，請白長官親譯。」參謀大聲的匯報響徹了海拉爾的中東路集團軍的總司令部。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白崇禧，大家都知道北京行轅發來的要白崇禧親譯的電報意味著什麼！
這是常瑞青同白崇禧之間的聯絡方式，傳遞的都是最關鍵的信息和命令。這一次中東路集團軍離開牙克什西征以來，這樣的密電幾乎是一天就要來幾封！同樣的，白崇禧也會用集團軍司令部的電台給北京發去幾封密電，請教機宜。至於密商的內容，這個指揮部裡稍微有點腦子的參謀，也都能猜個大概，就是怎麼援救滿洲裡的二十幾萬日本鬼子。
這些日本鬼子當然是死絕了才好！可是中國國防軍卻必須要擺出一個援救的姿態，而且還要看上去像是十萬火急的樣子……要不是這樣，日本鬼子早就突圍逃跑了，在蘇俄紅軍大隊人馬到達之前，靠四個紅軍騎兵師是無論如何留不住15個師團的日本兵的。可是那樣一來，尾隨追擊的幾十萬蘇俄紅軍可就要趁機席捲北滿了，搞不好還會扶植起什麼gc主義政權來！
所以常瑞青就決定要讓日本看到足夠的贏得戰爭的希望，好讓他們留在滿洲裡和蘇俄紅軍消耗。不過要讓日本人消耗到什麼程度，又有不少講究了。既不能讓他們全軍覆沒，也不能讓他們保留太多的元氣。最好是在他們還沒有死絕的時候讓中**隊的主力出現在戰場上，多少救幾個出來，再把精疲力竭的蘇俄紅軍主力痛扁一頓，好讓這些總想著把熊爪子伸進中國的國際主義戰士們都長點記性！不過這個尺度就實在有點不好把握，常瑞青和白崇禧也就只好不斷用電報聯繫，不斷根據戰場形勢和國內外形勢做出調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