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權力之術 第 346 連鎖反應 四 求月票 文 / 大羅羅
常瑞青是在公元1920年的12月18日才回到南京的，這個時代的氣候要比後世冷得多，此時的民國首都已經被一片潔白的大雪所覆蓋。長江邊上的城市，一片的銀妝素裹。新落成的忠烈祠紀念碑高高聳立在紛飛的小雪中，它面前的玄武湖上還漂浮著一層薄冰。不過這個城市的街道上，卻還是像往日一樣的繁華。
常瑞青坐在汽車裡面，今天他裹了一身土黃色的軍大衣，靜靜地看著窗外這座他統治下的都城。陪在他身邊的是甄小茹，這次的廣東之行就是她一路陪伴來著。而小蘿莉孫月薰則坐在副駕駛座上。小丫頭的眼角上掛著一點淚痕，他的日本養父母宮川夫婦在前一陣日本政府打擊黑龍會的行動中失蹤了。所以這個小丫頭在下關碼頭看見常瑞青的時候，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撲到常大革命家懷裡面痛哭了一場。把前來迎接的國民政府高層都驚得目瞪口呆！好在孫小蘿莉的真實身份屬於機密，那些在場的記者朋友們並不知道，只當她是常瑞青新納的小妾，直接無視掉了。這些記者可不敢把常大獨裁者的花邊新聞拿出去爆料！
至於常瑞青的其他幾個女人，都沒有來碼頭上迎接，王若男剛剛給他添了一個兒子，現在正在家裡面坐月子，而潘小倩則在家裡帶孩子，而姓趙的姐妹花則繼續淚流滿面的在家裡面「關禁閉」。
不過常瑞青現在卻沒有多少心思去考慮他那個正變得越來越大的家庭，而是繼續盤算著「上海會議」的事情。
日本的反應超乎尋常的強烈，新上台的日本首相田中義一強硬地拒絕了任何旨在控制軍備競賽的建議，而且還公開宣稱：大日本帝國有足夠的財力建設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和陸軍——前者聽上去是在說夢話，後者好像是針對中英海軍合作的反應。
此外，日本政府還拒絕了丘吉爾的訪問請求，讓這位英國殖民地事務大臣很沒有面子的返回歐洲去了。
不過常瑞青卻在日本人的強硬表態中看到了後世朝鮮民主主義共和國的影子——他們不是真的要拒絕控制海軍軍備的會議，而是以強硬姿態來爭取更有利的條件！在歷史上，他們不也參加了華盛頓會議了嗎？最後還「滿含屈辱」的接受了英美提出的30萬噸主力艦總噸位的條約。
而這麼「一點點」的海軍主力艦，對日本這個野心勃勃的國家來說。的確是少了一些。所以常瑞青準備盡可能地幫助自己的日本友邦，讓他們在將來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開始的時候能夠擁有更多的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他可是很期待一場美日戰列艦之間的大決戰的！
為此，他在返回南京的途中，就通過海圻號上的電台，命令外交部門向日本首相田中義一發出了訪華的邀請。而且還很快得到了肯定的答覆。田中首相將在明年一月份開始出訪中國和暹羅……
除了日本。蘇維埃俄國也強烈反對這次「帝國主義瓜分世界的和會」。根據中國駐莫斯科大使館和中g駐gc國際代表團發回的報告。近一個星期以來，莫斯科市民在紅場天天舉行集會反對「上海和會」。列寧、托洛茨基、加米涅夫、季諾維耶夫等俄國gcd的領袖也輪番發表言辭激烈的演說。全都是反對中國參與發起「上海和會」的——按照中國駐gc國際總代表鍾志傑的報告，列寧和托洛茨基都認為：上海和會有可能讓國際資本主義進入一個穩定期，限制軍備競賽的談判一旦取得成功。也將推遲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的時間，從而對世界革命解放全人類產生不利的影響。
呃，根據革命先知托洛茨基同志對世界革命形勢的最新分析：第二次世界大戰是不可避免的——這個觀點顯然是正確的！看來這個先知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是他還認為：第二次世界大戰將在世界上兩個最強大的帝國主義國家——英國和美國之間爆發！目的當然是為了爭奪世界霸權。而現在英美之間正在進行的海軍軍備競賽，則類似於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的英德軍備競賽，一定會導致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而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結果。必然是赤旗插遍寰宇！所以現在中國出面召開軍控會議，當然是在幫助帝國主義了！
而英美法這三個最強大的帝國主義國內對控制海軍軍備競賽的歡迎程度，似乎也證明了革命先知的觀點。這三個國家裡面的壟斷資本家們大概都極力想要推遲自己的滅亡，所以現在都想把有限的財力節省下來，用來增加社會福利應付經濟危機什麼的吧？法國外交部長白裡安在第一時間表示願意出席上海會議，期望通過談判將各國的海軍規模控制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內。而美國政府雖然還沒有表態，但是剛剛贏得大選將要成為下一任美國總統的哈定卻已經對上海的軍控會議表示了讚賞的意見。
有了英美法三個海軍強國的參加，再加上一個雖然表面強硬，但最後肯定會參加的日本。上海會議的順利召開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常瑞青卻仍然希望蘇俄也可以派代表出席這次的會議，至少不要因此讓中蘇關係再一次的惡化。
因為對於剛剛擠進列強圈子的中華民國現有的實力，常瑞青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眼下的中國才是一隻張牙舞爪的紙老虎。所以在用表面的強硬和高姿態爭取國家發展空間的同時，也必須謹慎地把握好尺度。避免同任何一個強國決裂。
所以他現在就在反覆思考著安撫蘇俄的辦法。看來需要一個能代表中國大人物去一趟莫斯科，同列寧和托洛茨基開誠佈公地探討一下世界革命的形勢以及中國所持有的立場了。
在回到自己位於湯山的官邸後，常瑞青就親自給中g主席毛zd掛電話約他吃飯，而對方也欣然接受了。這位中g主席最近還在忙著促進中國民主憲政的事情。還出任了蔣j石發起的中國民主促進會副主席，據說還和老蔣拜了把子！
吃飯的地點是坐了不少穿軍服的國防軍高級軍官的軍委會食堂的一個僻靜的包間裡。這位中g主席對現在國民政府和國防軍上下出現的**和官僚主義隱隱約約地發牢騷。他不時地用力舞動手臂以加強語氣。還給現在的那一點根本算不上嚴重的**和官僚主義開出了藥方，就是民主自由，讓人民用選票來監督政府！聽上去真的不像是gcd主席應該說的話。
當話題轉到世界革命和即將要召開的上海會議時，**好像又回到了歷史上那位大革命家的角色中去了。
「世界革命是一定會勝利的。」他說：「就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雖然他們（指英美）會用各種辦法推遲戰爭，但是最終他們一定會打起來的。」
「為什麼會打起來？」常瑞青問。
「當然是為爭奪市場和廉價原料羅。這是資本主義制度的本質所決定的，因為資本主義制度存在剝削，所以一定會存在大量的生產過剩。為了給過剩的產品尋找市場。同時也為了獲取廉價的原材料來生產這些產品。他們之間就一定會發生戰爭！」
他平靜地攤開雙手。「特別是美國，他們沒有別的辦法！他們擁有全世界最強大的製造能力，可是卻沒有足夠龐大的殖民地……先崛起的英國、法國等老牌列強已經瓜分了所有可能成為殖民地的土地，他們不會讓美國的產品自由進入。也不會允許美國人用低價購買那裡的資源。耀如同志，看看地圖就知道了，緊鄰美國的英屬殖民地加拿大有將近100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總人口卻只有1000多萬。美國有什麼理由不對加拿大下手呢？這完全不符合常識！我認為現在美國和英國搞軍備競賽就是為了在未來發動奪取加拿大的戰爭，而這場戰爭就將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開始！」
毛zd咧嘴朝常瑞青，還有陪在他身邊的小蘿莉笑笑。接著往下說：「英美一旦開戰，現在列強之間維持的脆弱平衡的格局就完全被打破了。世界上的其他列強一定會選擇他們兩國中的一國結盟，我估計法國還會站在英國一邊，不過英國要同意法國吞併整個萊茵區。而日本對整個南洋都有野心，他們應該會看雙方的出價再做決定。不過肯定會加入……而我們和蘇俄則應該靜觀其變，等到他們雙方打的精疲力竭的時候再出擊。當然不是去爭霸，而是去解放被壓迫的殖民地人民和水深火熱中的帝國主義國家的勞動群眾。」
常瑞青苦笑著看了毛zd一眼。雖然他不贊成對方的這種估計，但是也沒有反駁的意思。「呃，可是在我們和蘇俄解放全人類之前。還是應該讓我們自己的人民生活的比較像人類——這是個很大的難題。所以我們和蘇俄應該設法同帝國主義列強緩和關係，以便於我們可以將主要精力放到經濟建設上。」
「這就是召開上海和會的原因？」
「是啊，我們和蘇俄都需要一個緩和的國際環境。主席，你能不能辛苦一下，跑一趟莫斯科？」
「我去當說客？」毛zd笑了笑。「幹這行我可不算拿手。不知道能不能說服列寧和托洛茨基了？」
「能說服的，現在是帝國主義他們自己不想關門，他們有什麼辦法？」
毛zd不再笑了。「對，現在是他們不想關門。不過這門將來總是要關的。耀如同志，到時候你可別猶猶豫豫不敢去解放亞洲的被壓迫民族哦。」
「好的。就這麼說定了，等到英國和美國打起來的時候，我們就去解放全人類。」
由於時間緊迫，毛zd並沒有耽擱，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他的妻子楊開慧和一個小型代表團搭乘火車北上了。他的出行路線是走陸路的西伯利亞大鐵路，大概要花上一個月時間才能到莫斯科。如果能說服列寧和托洛茨基，就再花同樣多的時間和蘇俄代表團一起返回。而上海會議召開的大致時間就確定在了3個月後的1921年2月份，比歷史上的華盛頓會議稍早一點。這也是常瑞青統治的中國，第一次召開如此重要的國際會議，國民政府上下都異常重視，希望能取得成功。所以當日本首相田中義一在1921年1月份訪華的時候，也受到了極為隆重的接待。
田中義一和丘吉爾一樣，也是乘坐著日本最強大的戰列巡洋艦來中國的，他坐的是金剛號——由英國的巴羅因弗內斯的維克斯船廠建造的兩萬六千噸級的戰列巡洋艦。雖然不能和英國的胡德號相比，不過開進上海黃浦江的時候，還是讓中國海軍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不過常瑞青卻沒有去黃浦江邊上的碼頭迎接田中。而是在上海北火車站恭候這位日本首相，雙方的第一次密談也就在駛往南京的專列上開始了。
田中義一的中文不大行，常瑞青則完全不懂日語。所以常瑞青就安排了正在放寒假的孫月薰擔任自己的翻譯——這個小蘿莉在她的日本養父母「失蹤」以後似乎更得寵了。看來是很有希望成為常瑞青的私人秘書來著。
不過她卻不知道，中央保衛局和常瑞青侍衛處對她的聯合監控並沒有放鬆分毫！但是這種監控仍然是一無所獲。實際上在頭山滿和內田良平自殺以後，接管了黑龍會情報網絡的日本陸軍情報局並沒有試圖聯絡孫月薰，這個特務小蘿莉仍然處在完全斷線的狀態中。
田中只是瞧了一眼這個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一眼。就陰沉著臉開始質問起常瑞青了：「常委員長，閣下還沒有忘記《三國互不侵犯條約》的內容吧？中國是不允許擁有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的！」
小蘿莉盡量模仿著田中惡狠狠的語氣，將他的話翻譯成了中文。不過常瑞青卻笑著搖頭：「中國現在沒有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將來也不會有。因為我們不需要這樣的武器——它們太費錢了，實在是燒錢機器。而且實戰效果也很值得懷疑。在世界大戰中，只有一次真正的主力艦會戰……德國皇帝花了那麼錢造出來的艦隊除了這一場戰鬥就呆在港口裡面生銹！如果德國佬把花在海軍上的經費用來加強他們的陸軍，戰爭在1914年就結束了，德意志帝國還將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都快成了半殖民地了。所以我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將太多的資金浪費在海軍上面。」
當田中的翻譯將常瑞青的這番話告訴他以後，這個日本首相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那你們同英國的聯合聲明又如何解釋？」
常瑞青聳了聳肩，笑道：「海軍總是要有的。雖然我們不要主力艦，但是一萬噸以下的巡洋艦和兩萬噸以上的航空母艦還是需要的。現在英國願意幫助我們發展海軍，我們怎麼能拒絕這樣的好意呢？」
「可是中國將擁有不超過英國主力艦總噸位30%的主力艦噸位又該怎麼解釋？」
「我們兩國會需要這些造艦配額的。」常瑞青說這話的時候，朝田中眨了眨眼睛。「首相閣下，你們的海軍高層是怎麼看待限制海軍軍備這個問題的？」
「當然是反對了！難道你以為我國的海軍會贊成削減他們的經費和戰艦嗎？」
「呃。我的意思是，日本海軍認：他們同美國海軍的實力對比需要達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能確保獲勝？」
「這個……」田中義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對於這個問題，目前日本海軍還沒有認真討論過這個問題。而且就算日本海軍有這方面的答案。也是軍事機密，不能告訴常瑞青的。
但是。常瑞青卻已經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他稍微停頓了幾分鐘，又笑著說：「我估計，日本海軍至少需要擁有美國海軍七成的實力，才能確保在同美國的戰爭中取勝！因為美國其實也是一個海洋國家，他們擁有一支相當專業的海軍，而且還擁有強大的工業實力，補充損失的能力是日本不能比的。此外美國的工業技術也超過日本，他們製造出的戰艦也應該比日本自己製造的更加先進。
但是日本能通過造船比賽，將自己的海軍主力艦噸位維持在美國70%的程度上嗎？我看這是完全不現實的，美國的鋼產量是日本二十倍，經濟實力差不多也是日本的二十倍……他們如果想將自己的海軍總噸位維持在日本一倍以上的話，還是能夠輕易做到的。所以日本想考造船比賽戰勝美國是完全不理智的，而英國人也認識到他們無法在海軍軍備競賽中取勝，所以才拉著我們中國提出要控制海軍軍備，也希望日本可以參加。實際上，上海的海軍軍備會議是英國、法國、日本、中國，可能還有意大利一起遏制美國！田中閣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