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權力之術 第 348 毛主席的蘇俄行 上 求月票 文 / 大羅羅

    中g莫斯科代表團所在的公寓前面停了幾輛進口的黑色轎車，這可是花費了蘇維埃國家寶貴的外匯買來的，只有國家的高級領導人和上檔次的外賓才有資格使用，而中g主席毛zd顯然屬於後者。

    這棟公寓樓附近有一處正在施工的工地，今天又正逢星期六，工地上都是參加義務勞動的俄國gcd幹部——這是列寧提出的一項考察黨員幹部的特別舉措。偉大導師大概認為那些為了陞官發財混進黨的人是不可能願意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來義務勞動的吧？這樣的考察顯然是很有效果的，當毛zd、鍾志傑，還有陪同他們來莫斯科的遠東共和國赤塔州最高蘇維埃主席唐九等人走出公寓樓的時候，看到的正是一幅揮汗如雨的勞動場面。幾十個瞧著有些白白胖胖的男女正在將磚頭從路邊的堆放點搬上蓋了一半的建築物，沒有人監督他們的工作，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在偷懶。

    「這些都是莫斯科市州委和市委的幹部，他們每個星期六都會來參加義務勞動。」

    說話的是前來迎接毛zd去留克斯飯店和季米維耶夫見面的gc國際民族殖民問題委員會書記斯內夫利特。他是荷蘭gcd人，筆名是馬林，也是印尼社會民主聯盟的創始人，曾經在荷屬東印度生活過好些年，向那裡的華僑學了一口廣東腔的中國話。不過毛zd還是能勉強聽明白的。

    「每個星期六都來嗎？」毛zd想，如果自己要求中g黨員幹部也參加這樣的義務勞動，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每個星期六都會來。」斯內夫利特微笑著介紹道：「他們正在建設的是莫斯科工會的一個俱樂部，是給莫斯科的工人階級休息和娛樂的地方。」

    「多好的幹部啊！」毛zd臉上露出了嚮往的表情。而跟在他身後的鍾志傑卻在心底裡冷哼了一下，這棟建築物已經不知道接待了多少前來參觀的外賓了！只是它的高度並沒有增加多少，按照這個速度，就算十年以後，莫斯科的工人階級也別想擁有這個俱樂部！

    毛zd已經和馬林一起坐進了一輛福特小汽車後排的座位，馬林又開始向他介紹說：「這些汽車都是在蘇維埃俄國的土地上生產的，美國的大資本家亨利.福特租賃了一家位於彼得格勒的工廠。在那裡生產福特t型車。」

    「美國資本家在俄國的土地上開廠？」毛zd知道新經濟政策是允許外國資本租賃俄國工廠的，但是有些具體的政策他仍然不太瞭解。「那麼將來蘇俄政府準備怎麼改造這些工廠呢？是沒收嗎？」

    目前在中國的土地上也有許多外國投資的工廠、洋行，為來的社會主義改造估計將是一個難題——如果常瑞青真的會在新疆社會主義實驗取得成功以後支持國家走上社會主義道路的話！

    「當然用不著沒收。」馬林說：「可以用贖買的辦法，他們畢竟是響應gcd的號召來蘇俄投資的，如果沒收就將顯得gcd言而無信了。」

    「贖買是個辦法。」毛zd點點頭。「這些外國投資的工廠經營的怎麼樣？都有利可圖嗎？」

    「都有利可圖。實際上大部分的工廠都非常賺錢。比在美國、英國同樣的工廠都要賺錢。」

    「不會吧！這怎麼可能呢？」毛zd不解地搖搖頭：「資本家在社會主義國家可以比在資本主義國家賺更多的錢？這是怎麼做到的？」

    「那有什麼奇怪的？蘇俄的資源和勞動力都非常充裕，而且勞動力的價格也比英國、美國便宜。」

    「等等……您是說資本家可以從社會主義國家的工人身上搾取更多的剩餘價值？」毛zd皺著眉頭問：「那蘇俄的工會組織在做什麼？他們為什麼不組織罷工，迫使英美資本家支付更多的工資？至少應該同他們在國內付給本國工人的一樣多吧！」

    「罷工……在蘇俄是不允許的！」馬林吞吞吐吐地道：「蘇俄是工人國家，工人階級怎麼能罷工反對自己的國家呢？」

    「罷工怎麼說是反對國家呢？」毛zd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罷工是工人為了獲取更多勞動報酬的一種手段！而且僱傭這些工人的不是外國資本家嗎？工人通過罷工同外國資本家鬥爭，怎麼就成了反對蘇維埃國家了呢？」

    馬林的腦袋上已經在滴汗了，不時還把目光投向正在開車的司機——那可都是契卡的戰士！他們奈何不了這個正在說胡話的中國gcd主席，到時候倒霉的肯定是自己這個荷蘭gcd人！

    「這些外國資本家在俄國的投資是經過工人階級的政府批准的，所以罷工就是反對工人國家。」馬林也知道這話沒有什麼說服力。但是他也只能這麼說。

    「外國資本家在我國的投資也是經過批准的，難道我國的工人階級發動罷工爭取更多工資就是在反對國家了？」

    「這是不一樣的，中國目前還不是工人階級的國家，所以工人階級是可以罷工的。等到中國的工人階級成為國家的主人以後，他們就沒有罷工的需要了，因為他們是國家的主人，世界上哪裡有自己罷自己工的道理？」

    「那萬一有工人發動罷工呢？」

    「那就逮捕！契卡的全名可是全俄肅清反革命和怠工委員會！罷工是比怠工更加嚴重的反革命罪行！」

    「原來如此，對了，契卡的同志們是不是幹部編製？」

    「是啊。他們都是幹部，同時也是gcd黨員。」

    「幹部是不是公僕？」

    「是啊……」馬林咬著牙說。他幾乎已經想到毛zd的下一句話是什麼了。

    「工人是國家的主人，契卡是國家的公僕，主人罷工讓僕人去逮捕……這樣的事情在我們那裡真是不敢想像的！」

    毛zd說這個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一雙陰冷而警惕的眼睛正透過汽車上的反光鏡在緊緊盯著他……他仍然自顧自地往下說。

    「……蘇俄的政策什麼都好。就是這一條有些問題。工人在國家所有的工廠裡面罷工怠工當然是不對的，那是反革命行為！但是在外國資本家的工廠裡罷工是完全不同的性質！外國資本家雖然在俄國的土地上投資，也繳納稅賦。但是他們的本質還是資本家，還是工人階級的敵人……工人罷工向敵人爭取更高的工資是他們天經地義的權力……怎麼能歸到敵我矛盾。還要用逮捕來對待呢？國家的主人到底是工人，還是外國資本家？」

    這個時候。汽車已經在gc國際駐地留克斯飯店前面停了下來。

    馬林長出了一口氣，對毛zd說：「毛zd主席，我們到了，gc國際主席季米維耶夫同志和蘇俄外交人民委員契切林同志會在下午一點鐘接見您。」

    居然沒有親自到大門口迎接，而且還不是馬上見面！毛zd心裡滑過一絲不快。蘇俄對於他的來訪顯得非常冷淡。沒有派什麼大人物來接待他。這兩天陪著他在莫斯科市參觀的就是gc國際民族殖民問題委員會書記斯內夫利特（馬林），幾乎是拿他當某個殖民地國家的gcd主席在對待！

    毛zd滿臉不快的同馬林一起下了車，走上台階，也不吭聲就往飯店的入口大步走去。走過一個旋轉門。毛zd等人就走進一個屋頂很高的長方形大廳，地上鋪著朱紅色的地毯，牆上貼著白色大理石，在拱形的屋頂下面還掛著華麗的玻璃吊燈，看上去就像中國國內的豪華飯店一個樣子。飯店裡面的溫度有些高。這在莫斯科是非常罕見的，現在雖然是寒冬，但是取暖用的木材供應不足，就連中g駐莫斯科代表團的駐地也沒能搞到足夠多的木頭。

    現在大概是到了飯點兒，和大廳連接著的幾個餐廳裡面都擠滿了人，估計是gc國際的工作人員或是外國gcd的代表。

    「我想我們可以先用餐，」鍾志傑對毛zd說，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疊好像飯票之類的東西。「主席，留克斯飯店營養食堂的伙食還是非常不錯的。價格也便宜的很。」

    聽到營養食堂，毛zd就皺了一下鼻子。這個食堂好像是無處不在的！當然這種情況也是可以理解的，現在俄國gcd幹部的收入實在太低了，根本不夠養家餬口，如果沒有這些營養食堂幹部們就得挨餓了……只是其中的一些（毛zd見到的每一個）食堂裡的東西。實在是好得有些過分了。

    雖然現在蘇俄國內的供應還非常短缺，但是在這些食堂裡面卻能用極低廉的價格買到各種各樣的好東西，而且還不僅僅是食品！但是這種營養食堂卻不對這個工人國家真正的主人——普通工人開放！只有國家的公僕才能在裡面購物或吃飯，而且每個人可以享受到的待遇完全同他們所擁有的政治地位掛鉤！

    鍾志傑享受的是外國gcd駐蘇俄總代表的待遇。差不多等同於蘇俄的人民委員會裡的副部長。而且中g地位還非常特殊，蘇俄的政治運動是絕對不會波及到中g駐gc國際代表團的！所以這個鐘大代表在莫斯科的生活非常逍遙。毛zd隱約聽說這位爺還包養了兩個非常漂亮的俄國女人！其中一個還是原來沙俄的女伯爵，本來要被送去西伯利亞勞動改造的，可是因為傍上了這個身份特殊的外國gcd總代表，居然連契卡都不敢去拿人了。

    雖然很不願意享受特權，但是毛zd現在也只能入鄉隨俗，和鍾志傑一起走進了一間食客最少的「食堂」。這間「食堂」佈置的富麗堂皇，只有外國gcd駐莫斯科的總代表，gc國際執行委員會的委員這個級別才能帶客人在這裡用餐，當然還必須憑票消費——鍾志傑顯然是這裡的熟客，在同一個漂亮的女招待聊了幾句後，就將毛zd他們幾個帶到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然後又叫了一桌子的菜，有魚、湯、野味、雞以及烤肉等等的，隨後付出了一大疊「飯票」和幾張盧布，還給了那個女招待一張「飯票」當小費！

    「志傑同志，你經常來這裡吃飯嗎？」毛zd望著那個歡天喜地離開的俄國女招待說，「這種檔次的飯店，我在國內可消費不起。」

    「這個。」鍾志傑看了一眼毛大主席，「我也不是常來，只是最近幾個月來得頻繁了一些，實際上在新經濟政策開始以前，留克斯飯店的供應也不是太寬裕。」

    第一道湯很快就端了上來。還有一瓶伏特加酒和幾副筷子（是給毛zd和鍾志傑等幾個中國人準備的）。女招待非常慇勤地把所有人面前的酒杯都斟滿，然後才微笑著離開。

    「你和她很熟嗎？」毛zd用勺子舀起湯，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就是奶油放多了一些。

    「我只知道她叫喀秋莎，不過多半是化名……留客斯飯店裡大部分的女服務員都是契卡的燕子，她們的真名只有契卡的高層才知道。」鍾志傑的回答卻讓毛zd吃了一驚。「我和她們每個人都上過床！」他看了眼中g主席。「俄g中國幫的主要成員也都有一個契卡的燕子當老婆，我的老婆也一樣！」

    「怎麼會這樣？」毛zd低聲嘀咕了一下，他四下看看。那些女招待一個個都像花兒一樣，她們都是燕子？

    「有什麼奇怪的？」鍾志傑喝了一口伏特加，接著說：「蘇俄的規矩就是這樣的，你只能看見他們想要你看到的，聽他們想要你聽到的，說他們想讓你說的，享受他們想讓你享受的，做他們想讓你做的。當然……我們中國gcd代表團是有一點特權的，只要別太多事兒。他們不會拿我們怎麼樣的。主席，你剛才在汽車上對馬林說的話，如果換成其它國家gcd的主席，恐怕這個主席也就做到頭了！」

    「你的意思是……」

    「馬林同志現在正在向季諾維耶夫打小報告，而那個司機也同樣會向契卡的有關部門報告他聽到的每一句話。」說著他將身子微微前傾。靠近毛zd，低聲道：「主席，您最好還是小心一點，雖然他們不能公開對付您。但是暗殺什麼的，可就不好說了！而且中國幫的頭頭張國燾和您好像有仇。他可是列寧的親信。」

    「暗殺！這裡可是蘇維埃國家啊……」

    ……

    「毛zd同志真是這麼說的？」

    此時在留克斯飯店的某一間辦公室裡，馬林同志剛剛匯報完毛zd的言行，而他匯報的對象，正是gc國際執行委員會主席季米維耶夫和蘇俄外交人民委員契切林。

    「是的，季諾維耶夫同志，我認為毛zd不再適合擔任中國gcd主席了。」馬林滿臉激憤地回答，似乎恨不能將**捕了去。

    季米維耶夫點點頭，他當然知道馬林說的話根本辦不到……中g現在不是gc國際的支部，只是觀察員的身份。而且中g還是蘇俄根本惹不起的修正主義中國的執政黨之一，gc國際憑什麼免人家的主席？馬林這麼說其實就是個態度問題。

    「好的，我知道您的態度了，馬林同志。」季諾維耶夫笑著揮了下手，馬林就如釋重負一般離開了這間辦公室。「格奧爾基.瓦西裡耶維奇同志，你怎麼看？他是一個修正主義分子嗎？」

    契切林皺著眉毛道：「根據鮑羅廷（蘇俄駐南京大使）同志的報告，毛zd似乎是一個民主派……他和蔣j石一起領導了中國民主促進會。」

    「是孟什維克？」季諾維耶夫搖搖頭。「中g的成分真是讓人頭疼，不是修正主義分子就是民主派，真正的布爾什維克太少了。」

    「格利高裡.葉夫塞耶維奇同志，」契切林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我想我們不應該將任何一個中國gcd人當成是自己人……他們在本質上都不是真正的布爾什維克。但是我們仍然需要他們的幫助，在上海會議上。」

    蘇俄gcd政治局在得知美國準備派代表出席上海會議後，就做出了派契切林帶領代表團去上海的決定。蘇俄雖然在口頭上顯示出了強硬的態度，但實際上他們還是非常希望同西方國家緩和緊張關係的。

    而且他們還想通過上海會議，得到一些經濟上的利益。列寧和托洛茨基希望將海軍軍備控制同俄國遺留的債務問題掛鉤。蘇俄現在不想償還超過180億金盧布的巨俄欠債，同時又想同西方國家發展正常的經貿往來，吸引西方的投資，引進西方的技術。

    此外，蘇俄還想在這個問題上將中國拉下水——這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因為沙皇的黃金中有相當一部分落到了中國手中！還有一部分可能落到了法國和英國手中，現在這些國家都不肯將沙皇的黃金還給蘇俄，又要蘇俄承擔沙皇留下來的債務，實在是有些不講道理。所以蘇俄想利用參加上海會議的機會，將沙俄的巨額債務一筆勾銷，同時再同沒有建立外交關係的國家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