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權力之術 第 421 條件 狂求月票 文 / 大羅羅
聽到常瑞青這番回答，幾個海空軍的頭頭互相看看，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還是英國顧問坎寧安出來說話，今天來開會的幾位都能說英語，有他這個英**事顧問在，大家就用英語談話了，他自然也是講英語的。
「委員長先生，從目前上海周圍的防禦情況來看，日軍想要佔領上海是絕對不可能的。但他們如果將作戰目標鎖定在炮擊上海這個中國經濟中心的話，我想他們還是可以做到的。只是麻煩一點而已。」
說著，坎寧安就將一張上海地區的軍用地圖擺在了海圖台上面，用一根指揮棒指著地圖上的橫沙島、長興島、崇明島說：「這三個島嶼都是泥沙淤積而成，平整的好像一張桌面，絕對無險可守，島上也沒有修建過堅固的防禦工事。如果日本海軍陸戰隊在大口徑艦炮的支援下，應該可以輕易佔領其中的橫沙、長興二島和崇明島東部。然後再島上部署岸基火炮封鎖附近的航道，並且壓制吳淞口炮台和高橋炮台。掩護掃雷艇清除附近航道中的水雷，這樣日軍戰列艦就能開進長江北航道，也就是長興島和崇明島之間，它們戰列艦的艦炮就能夠得著上海的楊樹浦、吳淞和浦東高橋等地了！而且還可以在長興島的掩護下同吳淞口炮台、高橋炮台展開炮戰。理論上，你們部署在吳淞口、高橋兩地的7英吋大炮和240mm大炮可打不動日本的戰列艦！」
常瑞青還是不動聲色。「坎寧安先生，您有什麼應付的辦法嗎？」坎寧安搖搖頭。一臉鄭重地對常瑞青說：「委員長先生，貴國海軍的實力明擺在這裡。我能有什麼辦法？如果一定要我提建議，那麼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同日本展開和談……我能冒昧的提一個問題嗎？」
「請問吧。」常瑞青笑道。
「您到底想要從日本得到什麼？賠款？割地？還是其它什麼東西？」
常瑞青朝他微微一笑：「賠款當然是必須的，這場戰爭花費了我們許多的軍費，日本作為失敗的一方理應賠償。至於割地嘛，呃，我們對日本沒有領土野心，不過我希望中國能夠收回歷史上割讓給日本台灣、澎湖及其附屬島嶼。此外，我還想要一個理性的日本政府。我有確切的情報『金剛號事件』就是裕仁在幕後指使！我想大英帝國也不想裕仁這樣的瘋子在未來成為天皇吧？經過這一戰，日本向大陸擴張的念頭應該完全打消了，可是他們會不會尋求向南洋擴張呢？日本可有全世界第三大的海軍啊！這樣的力量掌握在一個瘋子手中，真是太可怕了！」
坎寧安當然不是出於好奇在提問題，他的背後是英國政府！聽到常瑞青提出的停戰條件，他立即就在心裡面盤算開了。按照法國方面向英國透露的中日戰爭的確切勝負情況，中國人肯定是要大獲全勝了！搞不好除了樺太島的整個遠東和朝鮮都會被中國佔領。差不多有5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資源豐富土地肥沃，用這麼大一塊地皮換取一點賠款和台灣島，實在是再合理不過的要求了。而且對大英帝國來說，讓日本這個海軍強國控制台灣總歸不讓人放心，還不如讓中國這個大陸國家擁有它。至於更換一個日本皇位繼承人……這個要求也不算什麼，日本的大正天皇有好幾個兒子。換誰當皇太子應該都一樣吧？
想到這裡，他微微點了下頭，又追問道：「那麼貴國對於賠款的數額有沒有具體的要求呢？」
常瑞青伸出兩個手指，笑道：「兩億美元！光是在遠東州土地上即將成熟的農作物就不止這個數了，我的要求不算高吧？當然了。如果上海挨了日本戰列艦的炮轟，他們也必須為此進行賠償。」
坎寧安聳了聳肩。笑道：「我想這樣的條件開出來，日本聯合艦隊就該打道回府了吧？」
常瑞青看看程璧光和楊樹莊。這兩個中國海軍的當家人都皺著眉在搖頭，後者說：「委座，日本人恐怕沒有那麼好說話，他們有點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脾氣。」
常瑞青低聲對坎寧安說：「上校先生，看來我們還要想點別的辦法。」
坎寧安思索了一會兒，說：「只有用沉船封堵航道了，可能需要兩艘萬噸級貨輪分別在長江南北航道上自沉。」
常瑞青對海軍部長程璧光道：「就這麼辦了，海軍立即實行封堵長江航道的計劃。此外，我準備成立京滬杭守備總司令部，由副總參謀長盧子休上將擔任司令官，副司令由海軍派出。」
「職部推薦第一艦隊司令官陳策少將。」程璧光說。
「好吧，就這樣了。」常瑞青說著就轉身準備出去，他進這個作戰室不過十來分鐘，商量出了辦法就走，看來心思還是在滿洲和遠東那裡。
「等一等。」坎寧安突然喊道。常瑞青停下腳步，看著這個英國海軍上校，似乎在等著他提問。坎寧安說：「委員長先生，那個奇襲計劃還會執行嗎？」
「不，不會執行了。」常瑞青帶著微笑回答說，「如果日本人答應我的條件，我當然不會採取那種冒險的報復手段了。我可是真心希望和平的。」
離開海軍作戰室後，常瑞青就在副官長陳誠的陪同下穿過一個很長的走廊，來到大樓另一頭的陸軍作戰室。王君皓和趙振正頭碰頭的在地圖桌上面討論著什麼。一幅五萬分之一的地圖已經鋪滿了巨大的地圖桌。幾處正在激戰的要點周圍，符號已經標注得密密麻麻。看見常瑞青走進來，兩人都同時直起了身子。王君皓一臉興奮地說：「耀如兄，日軍朝鮮軍中套了。他們正在猛攻鳳城縣城。」
常瑞青走到地圖台前望著軍用地圖上面鳳凰山、新開嶺周圍的敵我態勢笑道：「看來小日本真是急眼了，明知道鳳凰山、新開嶺在咱們的控制下還敢蒙著頭往鳳城打。」
趙振道：「不急眼不行啊。雙城子要塞的攻堅已經到尾聲了。吳虞薰報告說12個小時內就能全殲雙城子之敵。而且圍攻雙城子的三個軍當中已經有兩個撤下來部署到北面的興凱湖阻擊戰場了。」
常瑞青嗯了一聲，問道：「興凱湖一線的日軍有多少？查明番號了嗎？」
趙振拿起一張電報抄件看了一眼。「有兩個師團，分別是第19師團和第20師團，已經冒著咱們的優勢火力猛攻了三四天，傷亡估計超過一萬五千人了，而且他們的炮彈應該快耗盡了。」
「烏蘇里江一線呢？有沒有什麼最新的消息？」
「還在激戰，不過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日軍的彈藥同樣快耗盡了。第十一軍主力已經調上去了。預備和第八軍一起展開反擊。時間上將會和第五集團軍在興凱湖一線的攻勢同時展開。」
「佳木斯呢？」
「還在我們手裡，日軍在昨天下午就放棄攻堅了，留了半個師團的兵力看守。剩下的部隊正在向七台河挺進，第十一軍在那裡擺了一個師，而且還修築了堅固的防禦工事，日本人是打不下來的。」
常瑞青叉著腰只是打量著地圖，緩緩沉吟道：「從佳木斯到七台河有一百二十多公里。日軍最少要走一天半，再花半天準備攻城。七台河的一個師至少能撐三天，看來日軍的這一路奇兵已經幹不了什麼了……日軍的第二軍很快就要被咱們的六個軍圍攻，他們已經是疲憊之師了，而且後勤斷絕彈藥不足，也是崩潰在即了。至於朝鮮軍的兩個師團。敗是一定的，唯一的懸念就是會不會全軍覆沒。這樣一來，日本在遠東、朝鮮、滿洲的十七個師團就有九個被殲滅或是喪失戰鬥力了。剩下的八個師團有兩個在海參崴出不來，四個在北滿腹地，兩個在朝鮮……看來這滿洲、遠東那裡已經是大勝可期的。接下去的鬥爭恐怕要圍繞談判桌展開了。自省。又霖，你們的意見呢？」
趙振目光熱烈地看著常瑞青。「都打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談的！遠東濱海是肯定要拿下的。差不多有30萬平方公里，資源豐富、土地肥沃，歷史上又是咱們中國的地盤，說什麼都不能還給日本！而且咱們都喊出『驅除日寇、還我河山』的口號了，要是自食其言對耀如兄你的威信也不利啊！」
「朝鮮半島也要打下來！」王君皓點點頭，補充道：「朝鮮半島也要打下來！鳳城一戰下來，朝鮮軍應該是損失慘重了，根本擋不住咱們的！」
常瑞青瞥了兩個心腹一眼，嗤的一笑：「剛才在海軍作戰室，我已經向坎寧安提出和平條件了：收回台灣、澎湖，賠款兩億美元，廢掉裕仁的皇太子。」
「就這些？」王君皓和趙振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道。「就這樣放過小日本了？」
「放過？」常瑞青冷冷一笑，目光冰冷地看著地圖。「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談判桌上同樣得不到！」
趙振愣了又愣。「那你為什麼要開出這樣的條件？」
「難道是緩兵之計嗎？」王君皓思索著說。「是為了日本人的聯合艦隊嗎？」
常瑞青幾乎是冷哼了一聲：「談判桌同樣是戰場，戰場上面對敵人是用不著將信義的，在談判桌上一樣沒有什麼一諾千金的事情！」他頓了一下，又輕輕歎了一聲：「不過這場戰爭是不可能通過和談來了結的，因為我們沒有強大的海軍，威脅不到日本本土，在大陸上贏得再多也不可能迫使日本屈服。所以談判是注定不會有結果的，那裡只是戰場的一部分而已。」
「那我們該如何結束戰爭呢？」王君皓的眉頭微蹙，眼下中國的對外貿易線路可被日本封鎖著呢！如果戰爭沒完沒了打下去，恐怕對國內的建設大大不利啊！
常瑞青嘴角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容。「這個你們不用擔心，這場戰爭在九月份一定會結束的。在九月份之前。國防軍一定要盡可能多的搶佔地盤！盡可能多的消滅日軍有生力量！」
……
日軍第十師團在雙城子要塞內的師團指揮部周圍，已經是一片世界末日的景象。這座費時三年。耗資兩千多萬日元修建起來的要塞，在被強大的華軍炮群轟擊了三天三夜之後，已經變成了一堆殘垣斷壁！而死守在這裡的日軍第10師團也注定將會變成日本陸軍歷史上第一個全軍覆沒的師團了！
現在華軍在雙城子的包圍圈已經縮小到了不足五個平方公里了。雙城子的市區已經完全被華軍佔領，居住在這座城市內的幾萬日本開拓民和第10師團的殘部，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部隊一起擠在已經化作廢墟的要塞裡面，亂作一團！日軍的後勤補給早就沒有了，彈藥也差不多耗盡，幾乎所有的重火器都被華軍炮火摧毀。五六萬日本人混雜在一起。有穿著軍裝的殘兵敗將，也有穿著平民衣服的老弱婦孺。都在拚命的試圖尋找一個安全一些的地方。但是到處都有炮彈落下，到處都有成堆成堆的人死去。圍攻的華軍已經通過被捕獲的日本開拓民向要塞送來了勸降信。但是卻被河合操和宇垣一成斷然拒絕！他們甚至也不同意將雙城子要塞內的日本婦孺交給華軍進行妥善安置……日本天皇的臣民是寧死也不會向支那軍投降的！
大規模的自殺潮已經在包圍圈內開始了。首先自殺的是幾千個負傷將死的傷員，這些傷員完全沒有醫藥，沒有乾淨的紗布，沒有符合衛生標準的飲用水，甚至沒有食物。所有的食物都要留給還能戰鬥的人們！日軍的醫護人員只好留著眼淚發放手榴彈給傷員，十個傷員圍成一圈，用一枚甜瓜手雷了結生命！
接著，居住在雙城子城內的遠東鐵路的工作人員還有他們的家眷也開始集體自殺。作為一家之主的男主人先親手殺掉自己的妻兒！然後再用刀子照著自己的脖子或肚子割一下，哀嚎慘叫的聲音此起彼伏，讓人聽著好像是身處阿鼻地獄一樣。
還能作戰的日軍官兵的自殺方式則是進攻！自殺式進攻！這樣的戰術在另一個時空的二戰末期是非常普遍的。也不知道這些日本人是怎麼想的。如果他們死守著這片廢墟或許還能多支撐幾天，也能給他們的對手造成更大的傷亡。但是士氣完全崩潰的日軍官兵已經沒有勇氣在這個地獄一般的戰場上多活上幾個或十幾個小時了，都急著要去靖國神社當神仙。所以一批批舉著步槍，穿著破爛軍服的日本人就這麼怪叫著「板載！板載！」的向華軍陣地衝鋒，基本上都倒在機關鎗和迫擊炮的火力下。倒是省了華軍不少麻煩。
「……經師團部粗略點驗，現第十聯隊、第六十三聯隊已經全軍覆沒。第十聯隊軍旗燒燬。第六十三聯隊軍旗失落。第三十九、第四十聯隊、騎兵第十聯隊、野炮第十聯隊、輜重第十聯隊、雙城子要塞守備隊、鐵路守備隊、獨立重炮兵第五聯隊等部均已傷亡慘重。所有重火器損失殆盡，輕武器彈藥也將耗盡！第十姬路師團，有負天皇陛下及國民之期盼，玉碎在即……華軍之最後總攻即將開始，吾等已經燒燬軍旗準備與敵進行最後之拚搏，唯望死後之魂魄能附於我皇軍軍旗之上，伴隨我無敵之皇軍將士席捲支那四百州！」
宇垣一成中將親手將自己起草的第十師團的最後報告遞給了師團部的通訊參謀。然後望了一眼河合操大將，勉強笑了一下。「大將閣下，第十師團已經力盡了。」
河合操一臉麻木地點點頭，他知道宇垣是在提醒自己可以切腹了！整整一個師團全軍覆沒已經夠丟人的了，可不能再有陸軍大將、中將被俘了。所以他們倆不能參加最後的自殺式突擊，只能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自我了斷。他站起身，朝宇垣咧嘴笑了一下。「宇垣君，幫我介錯吧。」
接著他又看了看滿屋子正低著頭在默默流眼淚的軍人，這些人都是原來第十師團的參謀或是跟著河合操一起來到雙城子的遠東軍的參謀。不過現在他們都已經換上了普通日軍士兵的軍服！手裡面握著的也不是華而不實的武士刀，而是38式步槍。
河合操衝他們點點頭。說：「很好！你們都知道自己的責任是什麼！你們是第十師團的種子，是同支那最精銳的軍隊較量過的軍官，雖然沒有能獲勝，但是你們知道支那軍隊特點，瞭解他們的戰術，這對將來皇軍捲土重來戰勝支那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命令你們突圍！你們要活著到鹽浦，活著回到日本！明白了嗎？」
看著這些軍官衝出了屋子，消失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河合操大將的臉就變得扭曲起來，用顫抖著的手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
1923年7月12日下午。日屬遠東州重鎮雙城子被中**隊攻佔，日軍第十師團全軍覆沒，原遠東軍司令官河合操大將、第十師團長宇垣一成中將兵敗自殺！
日軍遠東軍全線崩潰的時刻，終於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