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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權力之術 第474 紅色恐怖 一 1.24大鎮反 文 / 大羅羅

    公元1924年1月24日。

    在日本首都東京的代代木練兵場一直到明治神宮的街道上面,已經擠滿了穿著整齊的市民們,東京的這一帶地區也被精心清理過一番,大地震所造成的破壞全都被臨時拉起的幕布掩蓋了起來,因為地震而變得坑坑窪窪的馬路被平整了一番,街道上的積雪也被清掃乾淨。如果只看這塊地區的話,這座城市還真有一些從災害當中復甦過來的樣子了。

    從一個星期前日本紅軍接管這座城市的時候,東京的市民們就知道救國委員會的頭頭們還有日本gcd的領袖們將在24日以勝利者的姿態進入東京城。同時在奧羽合戰中立下頭功的紅軍第四師團的兩萬餘名將士還有部分紅軍軍政學校的學員,將舉行穿越東京中心地區的凱旋儀式。日本紅軍東京軍事管制委員會和日g東京市委在這一個星期裡面都在全力的籌備著這一切。將盤踞在代代木練兵場和皇宮廣場一帶搭帳篷安家的難民統統趕到了東京郊外。然後又組織了大批的革命群眾「自發」上街,擺出了萬人空巷歡迎紅軍的架勢。當然,各國駐東京的外交官,還有參與關東大地震震後救災的各國紅十字會在日本的負責人,全都受邀觀摩了這場盛大的閱兵儀式。其中也有中國紅十字會的負責人宋美齡和杜月笙兩個人懷著複雜的心情站在各國紅會的人群中間,等著口口聲聲高喊抗華口號卻又不曾向中**隊開過一槍的大日本紅軍精銳從他們面前通過。

    上午10點鐘左右。曲調激昂雄壯的音樂聲和日語的歌唱聲隱隱傳來。

    「……汨羅淵中波濤動,巫山峰旁亂雲飛,混濁之世我獨立。義憤燃燒血潮湧。權貴只曉傲門第,憂國此中真乏人,豪閥但知誇積富,社稷彼心何嘗思。賢者見國衰微徵,愚氓猶自舞世間。治亂興亡恍如夢,世事真若一局棋。革命維新春之空,正義集結大丈夫。胸中已足百萬兵,飄散萬朵之櫻花。腐舊屍骸跨越過,此身飄搖共浮雲。憂國挺身立向前。男兒放歌從此始。蒼天震怒大地動,轟轟鳴鳴非常聲,永劫眠者不能寢,日本覺醒在今朝。天地之間落魄人。迷茫不知道何方。塵世曾誇榮華者,誰家高樓還可見。功名不過夢中跡,唯有精誠永不銷。人生但感意氣過成敗誰復可置評。離騷一曲高吟罷,慷慨悲歌今日完。吾輩腰間利劍在,廓清海內血泊湧!」

    「這是什麼歌?」宋美齡聽不懂日語,只是覺得這曲調雄壯激昂,於是便低聲問了一句。

    一旁的杜月笙是青幫出身,老早就被常瑞元發展成了情報局的特務。現在是藉著紅會的名義來日本刺探情報的,自然早就知道這首著名的軍歌了。他笑道:「三小姐。這是日本紅軍的軍歌,名字叫《青年日本之歌》。歌詞大意是反對權貴門閥,革新日本政治的。」

    宋美齡蹙了下秀眉,哦了一聲:「歌唱得好聽,事情做起來就不怎麼樣了。」

    「三小姐的意思是?」

    「為了這次閱兵就把代代木練兵場和皇宮廣場上的十幾萬難民趕出了城,哪裡還有一點愛民之心?」

    杜月笙搖搖頭,低聲道:「三小姐有所不知,閱兵不過是個借口,皇宮廣場和代代木練兵場對他們可有大用場!」

    宋美齡哼了一聲,剛剛想要追問下去。街道兩側突然爆發出了最大的歡呼聲,當「紅天皇」裕仁和日g主席片山潛騎著馬並轡而行出現在百姓們的眼簾裡的時候。「紅天皇,板載!片山,板載!」的喊聲就響徹雲霄。不過眼神不錯的宋三小姐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紅天皇鐵青鐵青的臉色。

    緊接著就是一排排年輕的穿著紅軍軍服,戴著藍色尖頂軍帽的官兵走在受閱隊伍的最前面。杜月笙又低聲給宋美齡介紹道:「他們是紅軍軍政幹部學習一期的畢業生,全部都是日本的契卡戰士!」

    「好多啊!」宋美齡低聲嘀咕道。

    「多嗎?」杜月笙笑笑說:「這裡只是一小部分,其他的契卡戰士現在正在執行非常要緊任務呢!」說著他就回頭望了一眼皇宮廣場的方向,輕輕歎息:「這個國家啊……」

    ……

    全副武裝的日本紅軍政治保衛局的官兵在今天清晨的時候就緊急出動了。他們從代代木練兵場的營地出發,乘坐著蘇聯援助的軍用卡車一路飛馳到了東京市中心的皇宮廣場。

    部隊在離赤阪離宮不遠的空地上嘩啦啦的大隊大隊地下車。皇宮廣場周圍早就被先期到達的「契卡戰士」控制起來了,不允許任何持特別通行證之外的人員進出!在皇宮和赤阪離宮的幾個出入口,都有戴著藍帽子的官兵設置的封鎖線,每一處都架起了機關鎗!

    還留在皇宮和赤阪離宮內的少量女官和侍從就遠遠地看著這些藍帽子官兵們紛紛地從車上跳了下來。這些年輕的軍官士兵從外表上看,似乎和普通的日本紅軍官兵沒有什麼兩樣,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總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在赤阪離宮外的集結地上,藍帽子們已經排成了一個整齊的方陣,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背著火力強勁的衝鋒鎗。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居然在皇宮門口擺出這樣殺氣騰騰的陣勢?

    又有一輛小轎車疾馳而來,轎車的車頭上居然插著有十六瓣八重表菊紋的旗幟,不過旗幟的底色卻是鮮紅的,好像浸滿了鮮血一樣!

    汽車站藍帽子們組成的方陣前面一下停住。車門打開就鑽出了一個同樣身穿紅軍軍服戴著藍帽子的年輕人,皮膚白皙。鼻樑上還架著金絲邊的眼鏡,看上去好像是個早稻田大學的助教。他就是日本紅軍政治保衛局的局長安田康夫,不過他現在還有另一個比較特別的身份紅天皇裕仁的宮內大臣!他的身後還有一個捧著繪著十六瓣八重表菊紋木匣子的藍帽子軍官。木匣子裡面裝著一份會讓許多人送命的詔書,正是紅天皇裕仁在「安田宮內大臣」的勸說下下達的。

    安田站在隊列前面,扯著嗓子開始訓話:「政治保衛局的戰士們,你們的職責是什麼?」

    吼聲頓時如雷一般齊聲響起:「保衛日本gcd!保衛紅色政權!」

    安田康夫重重點頭:「很好!現在日本的紅色政權雖然已經建立起來了,但是並不鞏固!黨的敵人,紅色政權的敵人還遍佈整個東京,而他們的頭頭就在那裡!」說著他抬起胳膊指著赤阪離宮大聲說:「敵人就在赤阪離宮之內!他們正在那裡密謀。準備一切國內國外敵視我們gcd的敵人,來顛覆推翻我們的紅色政權!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所有的藍帽子都大聲吼叫:「堅決消滅!」

    「如果他們曾經是高高在上的親王和公爵。曾經是所謂的元老重臣呢?」

    「堅決消滅!」藍帽子們的回答更加響亮了幾分。

    安田康夫滿意地點點頭,今天的行動是「請了旨」的。但是他卻故意不告訴自己手下的藍帽子,目的就是要考驗他們對黨的忠誠!

    黨能夠容忍大部分的紅軍將領頭腦當中殘留一些忠君思想,但是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保衛戰士將天皇家族視為神聖不可冒犯的神明。

    安田康夫大吼道:「很好!現在我命令第二中隊和第三中隊佔領皇宮。要迅速果斷地粉碎一切抵抗。逮捕宮中的一切人員,如果敵人敢於反抗就殺無赦!第一中隊跟我來,我們去赤阪離宮捉拿首惡!」

    「保證完成任務!」所有的藍帽子都啪的一個整齊地立正。然後在各自的中隊長和安田康夫的帶領下分成三路縱隊,向不遠處的皇宮和赤阪離宮前進。

    ……

    槍聲很快就在皇宮和赤阪離宮裡面稀稀拉拉的響了起來,雖然皇宮警備隊在紅軍進城以後就被遣散了,但是宮中的侍從、女官、掌典(神社人員)和內掌典(女性神社人員)等等侍奉天皇家族的人員還被保留著。這些人在這個最後危機關頭,都拿起了武器,守衛著他們的主子昏迷不醒的大正上皇和他的皇后以及幾個兒子。不過這些人哪裡是訓練有素的藍帽子們的對手?除了被一排排的打死就是乖乖舉手投降當了反革命的罪犯。不過兩者的差別也不太大,日本gcd當然不會允許這些血洗皇宮的見證者存活太久的。

    那位相信gcd的近衛公爵文縻這時就守在赤阪離宮裡面。由於原宮內大臣牧野伸顯在9.3革命時的表現,紅天皇裕仁在得知東京收復之後,就下令免去了牧野的職位,讓近衛文縻來接管宮內省。所以他現在也只好硬著頭皮來質問帶兵闖宮的安田康夫了。

    「本官是宮內大臣近衛文縻,你們……」

    不過他質問的話還沒有出口,就被安田康夫打斷了:「近衛文縻,你被捕了!」

    「被捕?」近衛文縻一怔,脫口就問:「為什麼啊?」不過沒有人回答,只有兩個矮壯敦實的藍帽子擁了上來把這個養尊處優的公爵大人摁倒在地,然後用麻繩給五花大綁起來,再用一塊髒兮兮的抹布堵了嘴就扛到外面的卡車上去了。

    這時一名穿著十二單和服的女官被拖到了安田康夫面前,安田露出和藹地笑容,朝他點了點頭:「能帶我去見大正上皇和幾位親王殿下麼?」那女官顫抖著點點頭,就在兩個藍帽子的攙扶下在前面領路,很快就將安田等人領到了一扇緊閉的大門外。

    「上皇陛下,宮內大臣求見!請快開門吧!」安田康夫身邊一個藍帽子用京都口音模仿神社裡面神官的腔調大聲喊了幾句。然後大門就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有人通過門縫往外面看了一眼。就在這個時候,幾個藍帽子就用足渾身力氣光當一下把門給撞了開來。然後安田就帶著幾個藍帽子闖了進去。手裡還拿著一份據說是紅天皇裕仁親自頒下的大詔。

    「昭和天皇陛下親筆手詔在此,爾等還不行禮!」隨著安田的喊聲。一屋子驚慌失措的男女老少,除了躺在床上不會動的大正天皇。同時都鬆了口氣。現在這樣的場面就怕是gcd要開殺戒消滅前朝餘孽,如果是裕仁天皇的命令反而不用害怕了,頂天就是流放荒島……日本自古以來可沒有將自己的兄弟殺乾淨的天皇!

    安田康夫冷眼掃了一圈這些所謂神的子孫,提著嗓子大聲地道:「奉天皇陛下手詔,立即誅除叛國逆賊秩父宮雍仁,高松宮宣仁,三笠宮崇仁!你們三個逆賊趕緊站出來受死吧!」

    「誅除!這……這怎麼可能!裕仁怎麼可能下達這樣的詔書。裕仁怎麼可能這樣狠毒……」屋子裡面一個四十來歲穿著十二單和服的婦人一聽到安田話就嚷嚷著擋在了三個目瞪口呆的大男孩前面。

    「來人,把這個瘋婆子拖走!」安田揮揮手,一個藍帽子就奉命把這個女人。也就是大正上皇的皇后九條節子硬生生拖了出去。這個生出了裕仁天皇的女人在自己的哭喊聲中就清晰地聽見了一陣嗒嗒嗒的槍聲。接著就瞧見安田領著一群藍帽子大搖大擺從大正天皇的病房裡面走了出來,走在最後的三個人的肩膀上各扛著一具屍體,正是她的另外三個兒子……

    ……

    就在裕仁天皇的三個弟弟被正義的子彈奪取生命的時候,鎮壓反革命國賊的行動已經在東京各處展開了。大隊大隊普通的紅軍士兵和戴藍帽子的保衛戰士湧上了東京街頭。幹部們跑在前面。大聲的命令士兵們跟上腳步。東京冷清的街頭響起的全是士兵們整齊的腳步聲和口令聲。

    不過這些紅軍士兵在東京不同的區域所採取的行動則完全不同。在普通平民聚集的地區,只是通常的戒嚴和巡邏,也不是針對平民的,而是防止階級敵人乘機躲進平民區以逃脫追捕。在知識分子和中產階級集中的地區,逮捕只是零星發生,目標主要是剛剛被取締的日本各政黨的幹部,還有一些曾經在報紙上發表文章攻擊gcd不民主的文人或記者。在資產階級集中的高尚社區,逮捕的情況還有普遍一些。被捕的多數都是一些曾經同中國有貿易往來或是在中國擁有投資的資本家,罪名是日奸買辦!而淺草町一帶的高官和貴族聚集區則是逮捕的重災區了。

    戴著藍帽子的保衛戰士帶領著小隊的普通紅軍。砸開了一所又一所豪華住宅的大門,把家裡的男主人和身高超過一米的男孩子統統抓走。

    那些所謂的攝家(日本公卿家族的家格)、清華家、大臣家、羽林家、名家、半家等老掉牙的貴族,還有那些明治維新後由原來的藩主家演變成華族的高級貴族,除了少數十幾家已經參加了革命或是舉家逃往離開日本的之外,幾乎都在這一**逮捕中遭了秧。紅軍政治保衛局的戰士們也不管這些家族的當主有沒有參加偽臨時政府,總之統統抓起來送去代代木練兵場的臨時監獄關押就是了。而且其中的大部分人如果沒有什麼gcd大人物幫著說情的話,關押到兩月底就被無情鎮壓掉了。

    到了1月24日晚上的時候,整個東京城裡差不多有一萬人遭到逮捕,代代木練兵場裡用木柵欄圍起來的臨時監獄裡幾乎人滿為患!不過這場日本的世紀大逮捕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在逮捕的過程中,居然出現了意料之外的反抗!日本這個國家真是太不像話了,逮捕反革命這種事情居然還帶反抗的。

    眼下反抗的主要是那些明治維新後變成華族的原藩主或是明治功臣家族的成員。這些反動分子都是所謂的「武家子弟」,房子裡面還供著祖宗傳下來的寶刀,自己估計也練過幾下,就以為有多麼勇武。遇上保衛戰士來家裡抓人的時候就揮舞著大刀砍上來了!

    其中的大部分當然是被當場擊斃,不過有些在被擊斃之前還砍死砍傷了不少革命戰士,有些還殺開一條血路溜走了!結果在接下去的很長一段時間,東京城的治安都不大太平,時不時就有單獨外出的紅軍幹部被人砍了腦袋瓜子,或是更高級一點的日本gcd或日本紅軍的官員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遇刺身亡。

    甚至連日本gcd主席片山潛同志都遭到了幾十次未遂刺殺!雖然是毫髮無損,但是也被嚇掉了半條命,據說還整宿整宿的做噩夢!呃,這些日本反革命果然有種!痛定思痛之下,後來日本gcd就果斷實行了「狩刀令」和「菜刀實名制」(日本菜刀長得也跟凶器差不多),不過效果也不甚理想……

    紅色恐怖的政策在日本好像遇到一些大麻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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