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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0 血與火的世界 六 淒惶 文 / 大羅羅

    圖哈切夫斯基還是按照原計劃去了法國,乘坐一架tb3運輸機連著在天上飛了十七、八個小時才抵達了法國首都巴黎。當他拖著滿身的疲憊從機艙裡面走出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居然是一架塗著青天白日滿地紅標記的he111運輸機。幾個中國國防軍軍官和穿著黑西裝的文官正往幾輛懸掛著中法兩國國旗的轎車裡面鑽。

    在這個時候到訪的是中**備部部長蔣百里和中國商務部部長曾琦,他們當然不是來巴黎推銷中**火的。雖然現在是個極好的販賣軍火的機會,但是中德同盟還是要維持一下的。蔣百里和曾琦的身份是中國總理常瑞青的特使,是來巴黎調停法德戰爭的。而常瑞青之所以讓他們倆充當這個和事佬則是希特勒的要求,這個德國總理實際上也急於結束德國的兩線作戰。

    所以在前線戰事進展順利的情況下,還是委託中英兩國出面說和。只要法國同意割讓阿爾薩斯、洛林、法屬北非、法屬摩洛哥、法屬喀麥隆等地給德國,放棄法屬印度支那,並且交出法國陸軍所有的坦克、強擊火炮和卡車。那麼德國就願意放法國一馬,既不會索取賠款,也不會再佔領其他的法國領土。

    當蔣百里和曾琦乘坐的轎車駛出機場的時候,兩個人都同時看到了圖哈切夫斯基乘坐的那架tb3運輸機。

    「那架飛機是……」曾琦詫異,似乎沒有想到蘇聯飛機會出現在法國。兩者之間可隔著德國人的控制區呢!

    「是tb3,人稱托洛茨基的老母雞,飛得很慢。不過航程很長,可以飛2000公里,應該是從君士坦丁堡飛過來的。」蔣百里解釋道:「雖然要飛過德國或意大利的控制區,但是在夜間飛行的話,應該沒有多少風險……也不知道上面坐得是什麼人?」

    「應該是托洛茨基的特使吧?」曾琦已經點燃了一根雪茄,大模大樣抽了兩口,笑道:「估計是來給法國政府打氣助威的。如果法國失敗了,他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對了,百里公。現在的戰局對咱們來說應該是大大有利了吧?今年有沒有希望結束戰爭啊?」

    「今年?」蔣百里搖了搖頭:「哪裡那麼容易,苦戰才剛剛開始呢!」

    「苦戰?法國一完,德軍就能集中全力打蘇聯了,怎麼還會有苦戰?」

    蔣百里瞥了眼這個又矮又黑又胖。沒有一點風度的商務部長一眼。輕輕歎口氣道:「慕韓老弟,你想得太簡單了。這一仗法國是輸定了,但是也洩了德國在東線的底。現在托洛茨基有一段時間用不著擔心他的西線被德國威脅了……在明年5月之前都不用擔心了。」

    「為什麼啊?難道法國還能抵抗到明年5月?」

    「當然不可能了,法國人能捱過這個月就算奇跡了。」蔣百里道:「但是擺平法國以後,德國人也失去了在今年進攻蘇聯本土的機會。因為蘇聯的冬季來得非常早還非常寒冷,而且蘇聯西部地區在深秋時節一般都有雨雪天氣,道路泥濘難行。所以進攻蘇聯的最佳時機只能是每年的5月到9月,最好5月開始進攻。9月底轉入休整。而現在已經是6月中旬了,就算法國戰役在這個月結束。德國最快也要在7月底才能把裝甲部隊重新配置到東線前線。剩下8、9兩個月能打敗蘇聯這麼個龐然大物?而且德軍在7月底最多也只能將部隊調動到位,真的要發起進攻還需要準備大量的物資,特別是冬季作戰的專用物資,所以今年是無論如何來不及發動了,看來我們要準備好打上一段時間的苦戰了。」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轎車已經開進了巴黎市區,或許是前線的災難發生的太快,法國首都的市民還來不及反應。所以巴黎的市面倒還算平穩,除了到處都在播放慷慨激昂的法國愛國歌曲之外,甚至沒有多少戰爭氣氛,大街上來來往往的法國人還是顯得非常悠閒,絲毫都看不出這個國家正在打仗而且已經打敗的樣子。

    不過,這樣的場面在圖哈切夫斯基看來卻有著另外的含義。望著車窗外面好像太平盛世一樣的巴黎街景,圖哈切夫斯基長長歎了一聲。

    「怎麼啦?圖哈切夫斯基同志,您怎麼又在歎氣了?」李維諾夫有些奇怪地看著這位紅軍總參謀長,從莫斯科過來的一路上,圖哈切夫斯基的心情似乎就差到了極點,不停唉聲歎氣,好像現在打敗仗的不是法國而是蘇聯似的。

    圖哈切夫斯基指指窗外,苦笑道:「能不歎氣嗎?這裡哪裡像一個很快就要遭到進攻的城市?」

    李維諾夫看了看車窗外面的景象,的確是繁榮安定了一些,可是這不正說明法國人民處變不驚,在危難面前沉著冷靜麼?

    圖哈切夫斯基哼了一聲:「這完全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一路上看不到任何防禦工事,也沒有人在動工修建防禦工事……這樣還打什麼巴黎保衛戰?法國已經準備妥協了!」

    被圖哈切夫斯基一提醒,李維諾夫也瞧出問題了。巴黎的確沒有在佈防,雖然敵人還遠在默茨河一線,但是巴黎這麼大的一座城市要佈置防禦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現在怎麼都該開始動工了吧?

    就在這時,蔣百里和曾琦已經抵達了法國總理府,這裡到是有一點打了敗仗的淒惶樣子。總理府的幾個煙囪中正在往外冒著黑煙,顯然是在焚燬文件。進進出出的法**官或是政府官員都是一臉焦急失措的樣子,好像又有什麼天大的壞消息傳來。

    蔣百里和曾琦剛剛被總理府的一名看上去緊張兮兮的金髮碧眼的女秘書引進一間會議室,就聽見腳步聲從另一扇敞開的門外傳來。扭頭一看。就見先到法國一步英國外交大臣艾登和法國總理達拉第並肩走進來,兩個人都是差不多的表情,不過達拉第顯得更加失魂落魄。口中喃喃自語道:「完了,全完了,法國被打敗了,被打敗了……」

    原來真的是有最新的壞消息從前線傳回。默茨河已經被德軍裝甲部隊突破,色當的城頭上也飄揚起了鐵十字旗。至於從南錫趕往色當法國裝甲部隊則被德國人的飛機炸了一路,還沒有同德國裝甲部隊對陣就損失最少兩成戰力。現在才剛剛趕到凡爾登附近,而德國人的先頭部隊也已經靠近了凡爾登。看來又一場凡爾登大戰馬上就要在這塊曾經讓德國佬傷心落淚的土地上展開了。

    不過這一次要落淚的恐怕是法國人了,因為德國裝甲部隊已經突到了第二號防線身後,那裡的幾十萬法軍又遭到德軍c集團軍群的牽制性進攻。看來是無論如何退不下來了。被北線深入比利時的40個法國師也正遭到實力明顯處於優勢的德軍a集團軍群的進攻,潰敗不過是時間問題。現在法國最後一個擁有較強戰鬥力的機械化集群又不得不在完全沒有空中優勢的情況下,同遠比自己強大的德國裝甲集群開戰,失敗大概也是不可避免的。到時候。法國可就真的沒有可用之兵了……

    一旁的英國外交大臣艾登則在好言寬慰達拉第。同時也在盡力說服這位法國總理立即接受希特勒提出的和平條件,因為在英國人看來,這些條件實在不算苛刻。如果法國政府不立即接受,一旦等到他們南北兩支裝甲部隊被德國人打光,到時候希特勒肯定要加價,弄不好會對法國艦隊提出要求,這可是英國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總理先生,艾登先生。」蔣百里和曾琦快步上前同他們打了個招呼。見到中國客人。達拉第總理好像想起了什麼,才勉強恢復了一點領導人的氣度。握手後沉聲道:「你們的來意想必同艾登先生一樣吧……我想希特勒先生一定很急於結束這場戰爭,因為他的東面還有蘇聯的幾百萬紅軍!」

    「呃……」蔣百里被達拉第的這番話說得一愣。「難道這個法國總理還在幻想蘇聯紅軍能挽救法國的失敗?」英國外交大臣艾登也在旁邊直皺眉,法國人現在妥協是「輸一半」,將來未必沒有復興的時候,要再打下去,等到主力一完蛋巴黎一淪陷,法國可就要任憑德國人宰割了!

    這是曾琦這位不懂軍事的商務部長開口了,他笑了笑道:「總理閣下,我想您如果指望蘇聯紅軍的幫助,恐怕最後是要失望的。因為我國不會讓蘇聯紅軍有餘力來向波蘭和羅馬尼亞進軍的!就在昨天早上,我們的三百萬大軍已經結束休整,開始向克拉斯諾亞爾斯克進軍了!您認為托洛茨基會不要整個西伯利亞來幫助法國保住阿爾薩斯和洛林嗎?」

    這個回答雖然外行,但還是讓達拉第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呼啦一下又徹底破滅了。關於中蘇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大會戰的事情,達拉第聽他的將軍們提起過,蘇聯在西伯利亞的形勢似乎很不妙,丟掉的地盤有幾個法國本土那麼大,現在紅軍在葉尼塞河畔的克拉斯諾亞爾斯克集結重兵準備同進犯的華軍決戰。克拉斯諾亞爾斯克據說非常重要,一旦丟失蘇軍就很難再維持東西伯利亞了,甚至還會讓中**隊攻入西西伯利亞!同擁有一千多萬平方公里面積的西伯利亞相比,法國的阿爾薩斯和洛林簡直就是芝麻大的地盤,托洛茨基怎麼可能不管西伯利亞來幫法國保住阿爾薩斯和洛林呢?

    看到達拉第的臉色垮了下來,艾登立即趁熱打鐵,勸說道:「總理先生,您對蘇聯的期望是可以理解的,但您真的認為法國在失去100到120個師後還能繼續戰鬥下去麼?即使現在托洛茨基以放棄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為代價,調動大軍去進攻波蘭、羅馬尼亞也最多能幫助法國贏得更優惠一點的停戰條件。但是,您認為這樣的結果對托洛茨基有意義麼?對他來說。法國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和蘇聯夾擊德國。只要法國不可能再戰鬥下去,他就沒有必然為法國付出任何東西。」

    達拉第低著頭不吭聲,顯然已經被曾琦和艾登的一番話說得心動了。蔣百里看到有門。也立刻開始忽悠道:「總理先生,請您別忘記大英帝國的立場,雖然英國和我們一樣,在法德戰爭中是中立的,但是蘇聯卻是英德**同的敵人。現在英國和我們還有德國一樣,已經完全武裝起來了。如有必要,英國也可以向波蘭、羅馬尼亞派出軍隊!對了。還有意大利,墨索里尼先生有800萬把刺刀!只要將其中的兩成派去東歐,蘇聯人就算費盡全力也打不到華沙!」

    說著他就像艾登遞了個眼色。英國外交大臣馬上又大呼小叫起來:「啊,我想起來了,離開倫敦前海軍大臣丘吉爾曾經告訴我,意大利海軍艦隊正在往的黎波里運送陸軍部隊。看來是打算進攻法屬北非殖民地!」

    「這幫該死的意大利人!」達拉第低聲咒罵了一句。咬著牙,緊握雙拳,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那麼意大利呢?我們同意大利的戰爭要如何了結?」

    「還能怎麼了結?」艾登聳了聳肩,笑道:「當然是打到哪裡算哪裡了,不是有句話叫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也別想從談判桌上得到麼?」

    「那也就是說,如果意大利打不下一寸法蘭西的領土。他們就只能白忙活一場了?」達拉第總理追問道。

    艾登笑了笑答道:「希特勒總理就是這個意思,所以現在對法國最有利的就是盡快結束同德國的戰爭。這樣法蘭西至少不會再輸給意大利人了,而且還能保住大半個帝國。」

    達拉第默默點了點頭,顯然已經下了向德國妥協投降的決心。

    而就在此刻,圖哈切夫斯基和李維諾夫二人也被法國國防部長保羅.雷諾請到了法國國防部所在的布列訥宮。保羅.雷諾現在是主戰派或者叫抵抗派的頭頭,哪怕是到了現在這樣前線局勢完全崩潰的地步,他都沒有選擇放棄和妥協。不過也已經全然沒有了主意,和圖哈切夫斯基聊了幾句就忽然問道:「那麼,總參謀長先生,對於目前法國所面臨的局勢,您有什麼好辦法嗎?」

    這個問題讓圖哈切夫斯基愣了一下,他說蘇聯紅軍總參謀長又不是法國陸軍總參謀長,保羅.雷諾的這個問題應該去問甘末林才對啊。不過他很快還是開始給保羅.雷諾支招了。「首先是死守!前線同德國人開戰的部隊,特別是進入比利時的法軍裝甲部隊、凡爾登一線的法軍裝甲部隊,還有阿爾薩斯(第二號防線)前敵的步兵必須就地堅守,不要考慮撤退!因為,德國空軍和機械化部隊太強大了,在他們的打擊和追擊下,撤退肯定會變成潰退,還不如死守到底為巴黎保衛戰準備時間。」

    「死守巴黎?!」雷諾心裡好一陣失望,本來以為這個紅軍總參謀長會有什麼扭轉乾坤的高招,沒想到是守城這種老掉牙的辦法,在德國人的飛機大炮面前,連道城牆都沒有的巴黎能守住嗎?他搖搖頭道:「圖哈切夫斯基先生,法國陸軍部有人提出這樣一個建議,立即撤退前線的部隊,把比利時、凡爾登和阿爾薩斯三地的主力全都撤往南方,同時放棄巴黎,沿盧瓦爾河佈置一道新的防線以保衛法國南部。」

    「沒有用的,前線的部隊很難完整撤出,就算退過盧瓦爾河也只剩下一些殘兵敗將,沒有一兩個月的補充很難重新走上戰場。而且盧瓦爾河有1015公里長,根本不可能形成綿延橫亙的防禦體系。如果在一戰時期問題或許還不大,不過放到現在這個機械化戰爭的時代,這種長而不密的防線根本抵擋不住裝甲集群的突擊。所以現在唯一能挽救法國的辦法就是組織巴黎保衛戰,將巴黎城內的工人和城外的農民全都動員起來、武裝起來保衛首都。依托巴黎市區不計其數的高大建築物和橫穿市區的塞納河血戰到底,就像波蘭人保衛華沙那樣保衛巴黎。國防部長先生,我們在波蘭戰場上得出的經驗就是裝甲部隊對重兵防守的大城市根本無能為力,那些倒塌的鋼筋混凝土廢墟就是最好的掩體……」

    圖哈切夫斯基還在滔滔不絕給法國人出主意,保羅.雷諾的臉色卻已經陰沉到了極點。俄國人的辦法原來就是將巴黎變成廢墟!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怎麼能這樣打仗呢?

    「國防部長先生!國防部長先生!不好啦……」保羅.雷諾還沒有對圖哈切夫斯基的建議提出異議,一個高個子法國將軍就氣急敗壞地推門衝了進來,大喊道:「總理府打來電話,達拉第已經準備接受中英斡旋,向德國投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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