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3 血與火的世界 九 上帝啊！它們太多了 文 / 大羅羅
「司令員……敵機，又有敵機過來了！」
山本的話還沒有說完，通訊參謀的叫喊聲就驚動了赤城號指揮中心內的所有軍官，大家扭頭向南方的空中看去，只見一百多架單翼或雙翼飛機已經出現在了遠處的藍天之上，而自己這邊剛剛同美國的p35戰鬥機脫離接觸的蒼龍號和神龍號的52架93式戰鬥機，顧不上保護運輸船團的命令，就直接撲了過去同對方絞殺在了一起。
「司令員……這一波美國飛機當中有bt1俯衝轟炸機和馬丁bm2式魚雷轟炸機！可能是美國航空母艦派出來的。」
「命令黑龍號和祥龍號的戰鬥機大隊起飛，去保護運輸船團。」對於蒼龍號和神龍號戰鬥機大隊的自作主張，山本也顧不上責怪，實際上根據日本紅海軍航空兵的作戰條例，護航戰鬥機有權選擇對航空母艦和戰列艦威脅最大的目標進行攻擊，這些美國航空母艦派出來的俯衝轟炸機和魚雷轟炸機顯然就是這樣的目標。
山本還知道，美國的馬丁bm2式魚雷轟炸機的航程有限，作戰半徑應該不會超過200海里，也就是說美國航空母艦現在就在不到200海里之外！而自己派出的水上飛機已經在那片海域進行搜索了……
「司令員，收到水上飛機發出的電報，他們發現美國航空母艦了！一共有兩艘，一艘可能是列剋星敦級。一艘是游騎兵號，在我方正南面180海里處。」
「巴嘎！現在這個時候……」一聽說美國航空母艦被發現，旁邊的幾位軍官非但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都是一臉惋惜，現在全部10艘航母上的戰鬥機都已經升空作戰了。而且空戰似乎剛剛開始，沒有個把鐘頭根本打不完，打完以後戰鬥機還要降落、加裝彈藥油料才能再次起飛出擊，最少也要個把鐘頭……
「傳令，全部航母的93式艦爆立即出擊，目標。美國航空母艦！」
「司令員，您的意思是……」大西瀧治郎聞言一驚，定定看著山本。
山本點點頭道：「是的。沒有戰鬥機護航！93式艦上爆擊機將單獨出擊！」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山本五十六吼道：「機不可失，就是現在了，如果等到2個小時後，誰知道美國航空母艦會躲到哪裡去？大西君。你別忘記美國人在考愛島和你好島都有機場。所以他們的航空母艦不一定要收回飛機！」
……
考愛島正南，美國第一特混艦隊的三艘航空母艦已經分成了兩個編隊，分別隱藏到兩片厚厚的雲層之下。其中列剋星敦號和游騎兵號在靠東一些的位置上，十幾艘輕巡洋艦和驅逐艦將它們拱衛在中間。所有艦船上的瞭望哨兵都瞪大著眼睛，警惕地看著上方的雲層，好像想將雲層看穿一樣。
利用雲層做掩護躲避敵人的空中偵察是海空大戰時代來臨後才開始流行起來的戰術。不過雲層在遮蔽住水面艦艇的同時，也擋住了這些瞭望哨兵的視線。現在大家都在默默祈禱，雲層上面千萬別躲藏著一大群該死的日本飛機。不過現實很快就要讓他們感到失望了。
列剋星敦號高大的有些出格的艦島內，突然響起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隨後又是一聲叫喊就將一眾美國海軍軍官帶入了兩難當中：「中將，瞭望哨發現一架不明身份的水上飛機！」
「什麼！」金梅爾的眉毛一下擰了起來，這一定是一架日本水上飛機，也就是說航空母艦已經被對手發現！
那麼，現在自己應該怎麼指揮？
不僅僅是金梅爾，此時待在列剋星敦號艦島內指揮中心裡的全體軍官都陷入了沉思。日本人有9到10艘航空母艦，按照蒼龍級的艦載機數量，至少能派出350架以上的轟炸機和魚雷攻擊機！而現在的列剋星敦號和游騎兵號上，只剩下30多架f2a，即使對方不用戰鬥機護航，那些笨拙的水牛式也阻擋不了10倍的敵人！
「中將，現在應該立即向南撤退！」哈爾西大聲建議道。
撤退？現在還來得及麼？日本航母就在不到200海里外，一般的俯衝轟炸機用一個半個小時就能飛到了。這一個半小時又能讓航母跑多遠？即使按照34.5節的最高航速（僅能維持一個小時），最多也就跑出50海里，也就是90多公里，對飛機來說多飛20分鐘就能追上了。當然也不是說沒有一點機會，因為今天的天空中有大片大片的雲團，可以讓航母在更南面一些的地方再找一片雲層躲藏，這樣或許就能逃過一劫了。
「命令，全速向南航行1個小時，然後再找地方隱蔽，給薩拉托加號發電，讓他們也向南移動找地方躲藏吧。」金梅爾深吸口氣。「但願能躲過去……」
……
「巴嘎，怎麼又沒有打中！」
在擔任日本運輸船團旗艦的對馬號防護巡洋艦的羅經艦橋上，新任日本紅軍夏威夷方面軍司令員寺內壽一捏著望遠鏡，指著在低空中肆無忌憚飛來飛去扔炸彈的美國b10轟炸機破口大罵。不過他罵的不是美國人，還是海軍的防空炮火和戰鬥機。那麼大個的轟炸機，還飛得那麼低，艦船上的防空火力居然總也打不著它們，而那些海軍的93式艦上戰鬥機忙活了半天，好像也沒幹掉幾架b10，看來這些海軍也沒有他們自稱得那麼精銳。
不過寺內壽一大概不知道，這會兒正在操縱臨時加裝在運輸船和油輪上的高射炮和高射機槍的水兵，在幾個月前還是普普通通的商船船員。根本沒有接受過什麼軍事訓練。就算在穿上海軍軍服後，他們也忙著駕駛運輸船東奔西跑運兵運物資運移民，哪裡有時間接受正規的訓練？
而且這些臨時安裝到運輸艦、油輪上的防空槍炮也沒有經過精心佈局。各艦船之間更缺乏配合，雖然從乍一看去子彈、炮彈像暴雨一樣滿天都是，但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死角和漏洞到處都是。對已經在最嚴格的訓練中度過6個月時間的美國飛行員來說，這樣的防空火力根本不夠瞧的。
至於鳳翔號航空母艦上起飛的十幾架93式戰鬥機，一來由於數量太少，二來因為火力太弱，所以也沒有對美國人的b10構成太大威脅。唯一讓陳納德有所不滿的。就是b10轟炸機的投彈精確度實在是低了一些。
「小伙子們，不要著急，瞄準了再投彈。就像訓練時那樣！你們是最棒的，一定能把那幫小日本統統送到海底去餵魚……」
陳納德打開了電台，一邊給部下打氣加油，一邊指揮他們轟炸日本人的兵船。
「第15小隊。去對付12點鐘方向的那艘油輪！」
「第16小隊去炸8點鐘方向的運兵船。這可是個大傢伙，上面應該有好幾千日本鬼子！」
「第17小隊去炸掉那艘航空母艦……」
「第18小隊……」
「夥計們好好幹，總統會發給你們每人一枚海軍十字勳章的！」
「衝啊！」
下完命令，陳納德就開始親自駕駛飛機，把油桿猛地一推，兩台1050匹馬力的雙黃蜂發動機開始劇烈轟鳴起來，排氣管內陡然冒出了大股大股的青煙，這架雙引擎的b10轟炸機幾乎變成了一架俯衝轟炸機。以超過60度的角度向一艘看上去有點笨拙的日本輪船撲了過去。
「預備……放！」
得到命令的投彈手毫不猶豫就按下了炸彈艙的開關，四枚1000磅重的穿甲炸彈帶著刺耳的尖嘯聲就被投了出去。
「轟轟……轟隆隆！」
兩聲沉悶的爆炸聲隨即響了起來。緊接著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爆炸的氣浪直衝雲霄，剛剛拉起來的b10轟炸機也被沖得一陣顫抖。不過機艙裡面卻是一片歡呼，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飛機剛剛幹掉了一艘日本彈藥船！
「朝河丸，朝河丸號沉沒了！」
驚恐的叫喊聲從水面上一艘艘日本運輸船的甲板上響起，所有人都看著斷成兩節的萬噸級貨輪朝河丸快速沉入海中。
「炸彈，左舷方向！」
鳳翔號航空母艦的艦島內，竹田吉六艦長正在親自操艦，全力閃避著不斷落下的炸彈。一道道沖天而起的水柱不斷在艦體兩側炸開，艦島內所有人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終於躲過去了……
真是太幸運了！
剛才是三架呈品字形編隊的b10同時扔下12枚1000磅重的穿甲炸彈，萬噸級的鳳翔號只要挨上一枚就準保完蛋！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慶幸時，艦艉方向一個大號的黑點突然猛衝而來！
看到這一幕，艦橋內，所有的日本海軍軍官的眼珠子都彷彿要掉出來了。這架b10怎麼在做俯衝轟炸！這種雙引擎的中型轟炸機怎麼可以俯衝投彈？這些美國佬就不怕把飛機弄壞嗎？不對……這架飛機該不會是來撞軍艦的吧！
「小日本，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可以俯衝的中型轟炸機吧！」座艙內，b10轟炸機的機長小約瑟夫.肯尼迪上尉撇撇嘴巴，大聲下令道：「現在，投彈！」
4枚1000磅的穿甲炸彈在鳳翔號甲板上的水兵們眼中逐漸放大，由於這艘航空母艦剛剛做了一次s形機動，船體還沒有完全拉平，根本不可能再來一次如此大幅度的閃避動作，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炸彈掉落下來。
先是猛烈的撞擊聲響起，兩枚炸彈輕鬆穿透了鳳翔號的木質飛行甲板，一枚鑽進了艦舯部的機庫，一枚穿透進來艦艉部的鍋爐房，然後就是兩聲轟然巨響。
鳳翔號艦島內的所有人都被震倒在地。竹田吉六艦長在第一時間就暈厥過去了，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考愛島上的日軍醫院當中，此時距離第二次夏威夷大海戰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而他的鳳翔號航空母艦早就長眠在了深不見底的太平洋深海當中。
「司令員！鳳翔號航空母艦完啦！」
黑島龜人帶著哭音在山本五十六耳邊吼叫起來，他從未想到過重達7.5噸的b10轟炸機居然可以進行60度的俯衝轟炸（其實也不是每一架都有俯衝轟炸功能，只有最新投入使用的b10d型才能進行俯衝轟炸），要知道日本海軍的93式艦上爆擊機的俯衝角度也不過只要60度而已！
「黑島君，請鎮定一點。」山本五十六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平穩，好像根本不在乎鳳翔號航空母艦被擊沉一樣。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空中正在進行的混戰之上。
這是一場日本的93式艦上戰鬥機和美國的p35戰鬥機、f2a水牛式戰鬥機、bt1俯衝轟炸機和馬丁bm2式魚雷轟炸機之間的混戰。幾百架飛機在半空中絞殺成一團。你來我往殺得不亦樂乎，從場面上看，似乎還是日本的93式艦上戰鬥機稍稍佔些上風。不過山本五十六的眉頭卻緊緊擰著。似乎不大滿意的樣子。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山本五十六是航空兵的內行，所以他現在看的是門道。93式打俯衝轟炸機和魚雷轟炸機的效果他根本不關心，讓只關注93式和美國的p35還有f2a之間的交戰結果。外形醜陋且笨拙的f2a水牛式和93式打了個旗鼓相當，雖然這種飛機的性能從數據上看要遠遠超過93式。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至於性能指標不怎麼卓越的p35在93式面前倒也不落下風。雙方戰鬥機之間的交換比基本維持在1：1之間。
看起來好像是勢均力敵，但是日本的航空工業和飛行員數量能和美國人這麼拼嗎？這一仗看起來很不好打啊！
「黑島君，有沒有轟炸機編隊的消息？」山本方向望遠鏡，看著身旁的黑島龜人問道。
「哦，還沒有。」黑島的話剛說完，艦隊通訊參謀就突然吼了起來：「司令員，轟炸機編隊電報，他們發現美國航空母艦啦！」
……
「上帝啊。它們實在太多了……！」
列剋星敦號艦島頂端的瞭望哨上，日美戰爭爆發後才投身軍伍的瞭望手史萊佛拿著望遠鏡。張大了嘴巴。因為從他的手中的望遠鏡鏡目中看去，一個又一個的黑點正從厚厚的雲層中鑽出，陡然出現在列剋星敦號的正前方！
防空警報拉響的同時，在列剋星敦號前方擔任警戒任務的費城號輕巡洋艦和另外兩艘驅逐艦便搶先開火了，與此同時，水面上所有的美**艦全都迅速豎起了高射炮，只有日本飛機一接近，數百門各種口徑的防空炮火就會用最高的射速開火，在列剋星敦號航空母艦和游騎兵號航空母艦前織起一道火網。
「同志們，為gc主義事業建立功勳的時候到啦！」
擔任空中總指揮的瓦夏金打開了電台，說了一句自己都不相信的套話。雖然在幾個月前，他和大部分年輕的日本海軍航空兵飛行員都還相信自己是在為人類的解放而鬥爭。但是南洋聯邦的建立以後，這種崇高的理想已經不存在於日本gcd人的心目中了，就連日g自己的宣傳口徑也悄然發生了變化。現在開疆闢土，揚威南洋才是日本的國策……
「讓那些白鬼領教一下我們的厲害！」瓦夏金又吼了一聲，開始下達命令道：「第一大隊、第二大隊、第三大隊，目標，列剋星敦號！」
「第四大隊、第五大隊，目標，游騎兵號！」
「第六大隊去對付美國航空母艦前方的輕巡和驅逐艦。」
「第七大隊去對付美國航空母艦左側的輕巡和驅逐艦。」
「第八大隊的目標是……」
「第九大隊待機。」
「同志們，殺啊！」
「太多了，實在太多了……」
列剋星敦號艦島內的金梅爾中將的眼睛彷彿都快被撕碎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敵人的俯衝轟炸機會來的那麼快、那麼多！最少有300架93式俯衝轟炸機一下子穿破雲層出現在自己眼前，而且這些沒有戰鬥機護航的日本俯衝轟炸機根本不理睬前去阻攔的f2a水牛式和水面艦艇打出來的彈雨，只是一波一波的衝過來，哪怕它們已經被擊中起火！
「轟……中將小心。」
一架拖著濃煙的93式艦爆一頭撞在了列剋星敦號的飛行甲板上，頓時化作了一團火球，四散而開的碎片更是如暴雨一樣掃過飛行甲板各處，把上面的美軍地勤人員全部打到在地，要不是列剋星敦號擁有裝甲甲板，說不定這一下子就給報銷掉了！
「長官，他們太多了，我們應付不了，必須盡快想辦法脫離戰場！」
金梅爾扭頭看了給自己出主意的哈爾西一眼，苦笑道：「有什麼辦法可想？我們的航空母艦還能跑得過日本人的飛機？」他搖搖頭道：「給出擊的列剋星敦號、薩拉托加號和游騎兵號航空聯隊下令，讓他們在完成任務後返回珍珠港基地！再給薩拉托加號下令，讓他們離開夏威夷群島海域，撤回聖迪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