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卷 這是最後的鬥爭第717 盡入轂中矣 文 / 大羅羅
印支民國的新首都河內的總督府(原法屬印度支那聯邦總督府)內充滿了歡聲笑語,今天的酒會是慶祝印支民國第一次大選和全民公投順利舉行的。來自東京(北圻)、安南(中圻)、交趾支那(南圻)、老撾和柬埔寨等地區的政客和高級政務官員們,還有國防軍駐印支民國的高級軍官們濟濟一堂。
就在5個多月前,利用法國戰敗後宣佈退出法屬印度支那的機會,30個師的中國國防軍官兵從暹羅、廣西和南中國海三個方向對法屬印度支那發動了一場幾乎是兵不血刃的閃電戰!解除了3萬法軍和20萬法屬印度支那土著軍隊的武裝,並且全盤接收了法國人遺留下來的行政體系,由於越南人在越南社會黨、越南國民黨領導下進行的長期非暴力不合作鬥爭,而印支當地的華人又採取了積極同法國殖民者合作的方針,所以在原法屬印度支那的公務員體系中,華人的比例非常高,因此接管的過程也非常平穩。在大部分地方,只是由黃寶培擔任總督的中國駐印度支那民國總督府派出官員去代替原來的法國殖民官員,至於中下層的公務員則大多原封不動的留用。
只是在接管由阮朝直接管理的越南中圻地區時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不過在大東亞共榮會祭出銀彈、肉彈攻勢,籠絡了一大批阮朝貪官和王室成員後,中圻地區也就順利落入中國總督府的控制之中了。
緊接著,印支中國總督府的官員們就四處張貼佈告。告訴印支人民,在大中華聯邦的幫助下,他們已經擺脫法國帝國主義的殖民統治。真正站起來了!同時作為法國殖民統治工具的法屬印度支那聯邦也已經徹底覆滅,一個真正代表印度支那人民利益的印度支那民國已經正式成立。而且這個新國家是minzhuziyou的共和國,暫時由中國總督府和印支民國臨時政府共同治理,並且將在1934年12月舉行大選和全民公投選舉印支民國參政、立法院委員,同時決定印支民國是否加入大中華聯邦!
這個消息一出來,老撾和柬埔寨那裡倒還比較平靜,這兩個小國在被法國控制之前就不是duli國家。而是暹羅王國的附屬國,現在暹羅王國都加入大中華聯邦了,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不過作為中國曾經的藩屬。越南地區的反應卻一度有些混亂,很顯然越南土著領袖人物們所追求的一直都是duli,而不是加入什麼大中華聯邦!用他們的話來說:「沒有什麼比duli、ziyou更可貴了」。但是大東亞地區的形勢卻明擺著是中國獨霸!蘇聯在中德的聯合打擊下節節敗退,已經丟失了數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看起來是完全指望不上了。英國的力量也萎縮得厲害。已經把緬甸、馬來亞、北婆羅洲都割讓給中國了,指望他們來支持越南duli完全是癡心妄想。美國人倒是對越南duli非常熱心,可是……他們還是先收復夏威夷群島再考慮亞洲的事情!至於日本,在他們佔領菲律賓和東印度群島之前,越南的政治家們倒還對他們抱有一定的期望。但是現在,看看他們在菲律賓和東印度群島的所作所為,中國「侵略者」善良得簡直堪比天使!
而且,日本人明顯也不敢摸中國的老虎屁股。印支gcd在中國人剛剛開進越南的時候就向巴達維亞的gc國際南洋局派去了代表,要求幫助。可得到的答覆卻是讓他們參加印支民國的minzhu化進程。並且加入中國gcd——當然,阮愛國絕對不曾想到,眼下的gc國際南洋局書記安田康夫是個混進世界革命隊伍的大特務……
在接到gc國際南洋局的指示後,阮愛國和印支gcd就第一個下水當了越jiān,於是印支民國臨時政府總理的位子就歸了阮愛國。不過由於印支民國總督府的存在,他這個臨時總理其實沒有什麼事情好理。
看到阮愛國都不愛國了,順化的阮朝官僚們也就不再堅持什麼節操了,紛紛愉快地接受了大東亞共榮會的華元還有美女,成了共榮會的光榮會員,連帶著一票越南地主階級和天主教徒都一起投靠了大東亞共榮會。最後當越jiān的是越南國民黨,其實他們才是真正的越南民族主義者,是抱著保持實力的想法加入中國國民黨的。
不過這三個曾經的戰友在加入了三個不同的中國政黨之後,忽然發現他們彼此之間居然成了競爭對手!如果他們想要在未來印支民國和大中華聯邦的政治舞台上生存發展下去,就必須在12月底的選舉中拿到更多的選票!
而選舉,又是一件非常費錢的政治活動!根據大中華聯邦的《大公報》和《申報》的調查,在一場聯邦級別的議員選舉中,每個當選候選人的平均花費都超過100萬華元!其中中國gcd議員的花費最少,平均不到55萬華元,大東亞共榮會的議員花費最多,平均超過230萬華元!總之,選舉就是在拼錢,除了少數威望特別高的政治家用不著鋪天蓋地的競選廣告和造勢活動,大部分的議員基本上都是用錢堆出來的。
現在大中華聯邦又把這種邪惡的minzhu選舉帶到了印支民國,於是在不久之前還在為越南人民的duli、ziyou而奮鬥的越南政治家們,只能把他們的主要精力放在哄騙選民和籌集選舉資金上了。可是他們這些越南政治家又能到哪裡去籌集數十萬上百萬的華元呢?最後只能向各自的政黨求助,而這些中國政黨的錢豈是那麼容易拿的?就這樣,在不知不覺當中,中國人利用邪惡的minzhu憲政的遊戲規則,將這些越南的政治精英收為己用。還讓他們在選舉戰場上互相鬥爭,上演了一輪又一輪狗咬狗的好戲。直到今天,在大選和公投投票結束後。這些曾經的戰友,現在的競爭對手才又一次像朋友一樣聚集河內的中國總督府內,參加慶祝大選/公投順利舉行的酒會。
總督府的外的草坪上撐起了遮掩傘,傘下幾個身影正在低聲交談。印支民國三個最有影響力的政治家終於湊在了一起。他們上一次單獨見面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那時他們還在為越南民族的duliziyou而鬥爭,可是現在卻要為各自追隨者的政治前途在拚搏。
國民黨印支支部的主任潘佩珠在三人當中年紀最大,身體狀況似乎也不大好。現在就坐在一張白色的籐椅裡面,端著一杯紅葡萄酒,才閒聊了幾局。就喝了一大口酒長歎一聲:「阮書記、吳會長,我們現在都盡入轂中了……」
「潘先生,我們的力量還在,印支民國參政、立法兩院中65%的委員都是越南人。」吳庭艷似乎還不死心。低聲嘀咕道:「只要這股力量能團結起來。就能通過舉行印支duli公投的議案,到時候……」
「到時候沒有人會支持duli的!」阮愛國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下嘴,目光黯然沒有一絲神采:「潘先生說得不錯,我們越南的政治精英已經盡入了中國人的轂中……雖然參政、立法兩院中65%的委員是越南人,但是卻分別屬於中g、國民黨和大東亞共榮會,這都是中國人的政黨!」
「愛國說得對,」潘佩珠又飲了一大口酒:「原先我以為只要保持下越南的政治精英,將來待到時機成熟的時候。總有實現越南duliziyou的機會。而且大中華聯邦的憲法也規定了各聯邦主體有退出聯邦的權力,也規定了地方有自治的權利。但是我卻沒有想到……這些根本就是中國人的陽謀。用一點duli的希望和政治利益,把我們越南的精英統統納入了他們的政治遊戲之中,這個辦法比之前的法國人高明太多了!」
阮愛國冷哼一聲:「潘先生,庭艷老弟,我們越南人必須要有自己的政黨!二位有沒有興趣同我共同奮鬥?」
聽了這話,吳庭艷心中頓時一驚,雖然大選計票還沒有結束,但是選舉的大致結果他們幾個已經心中有數了。國民黨拿下了40%多一點的選票,gcd拿下了25%的選票,他所在的共榮會拿到了大約34%的選票。而且孫月薰前兩天也通過電話告知他,大選結束後將會組成聯合政府,總理會由潘佩珠出任,他做副總理。不過看潘佩珠的身體實在不怎麼行,萬一有什麼好歹,總理就給他做。
此外,孫月薰還在電話中說,大東亞共榮會在中華民國、遠東民國、暹羅王國的選情非常理想。等到聯邦大選結束後,共榮會有望拿下聯邦參政、立法兩院12%的議席,從而躋身聯邦三大政黨之列!
而且由於國社黨(估計拿到了10%的議席)分流了部分中g的右翼支持者,造成中g在兩院的席位將鐵定跌破半數,已經沒有辦法單獨組閣。所以下一屆聯邦政府將是聯合政府,孫月薰本人將會在新的聯合政府中擔任國民教育部部長。如果吳庭艷有意在聯邦政府任職,共榮會可以安排他去參政會擔任不分區議員,五年後只要他能當選順化選區的聯邦參政委員,共榮會就會為他安排進入聯邦政府擔任部長……
吳庭艷知道孫月薰這個女人並不是在忽悠自己,作為一個越南人在聯邦中央政府擔任部長是完全可能的!因為現在大中華聯邦並不突出民族這個概念。而且這些年來,聯邦的政治遊戲規則就是以選舉論英雄!不到30歲的孫月薰可以坐穩大東亞共榮會理事長的寶座就是因為善打選戰。
同樣的,在執政黨中g內部也有一條幾乎盡人皆知的潛規則,所有的內閣成員都必須依靠自己力量當選參政委員,無論是誰,只要能連續三次當選參政委員,就有資格提出入閣,只要黨還掌控政權,就一定會滿足他的要求——當然,還是要排隊的。而在國民黨、共榮會、國社黨和進步黨內部也都有雷同的規則。
雖然眼下常瑞青還能通過國防軍和自己的特殊威望操控中國政治,但是從長遠來看。中國的政治生活必然會圍繞著選民的票箱子展開。對於自己這樣在法式教育下成長起來的越南青年政治家而言,簡直就是量身定做的!什麼印支民國總理,聯邦參政委員。聯邦政府部長,還不都是早晚的事情!
可如果自己不走這條minzhu政治家的道路又能走什麼樣的路?去和阮愛國一起另組新黨麼?這個新黨是走暴力革命的路子,還是走minzhu選舉的路子?如果要鬧革命的話,能打得過中國國防軍?再說,就算最後能打下來,這個勝利果實輪得到他這號資產階級政治家嗎?印度那裡現在倒是duli了,可是國大黨、自治黨的頭頭們都在什麼地方?
反之。如果新黨要走minzhu選舉的路線,第一沒有經費、第二沒有政治資源、第三嘛,現在離下一次大選還有五年之久……這五年的日子要怎麼過?
想到這裡。吳庭艷已經打定了把越jiān當到底的主意,不過他並沒有立即回絕阮愛國,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喝悶酒的潘佩珠。
潘佩珠好像感覺到了吳庭艷的目光,苦苦一笑道:「另組新黨、另組新黨……愛國啊。你知道大中華聯邦一年有多少新黨開張?又有幾家新黨能在5大。哦,現在已經要變成4大政黨的圍剿下存活下來?組黨是很容易的,去南京的內務部和法務部花幾百塊註冊一下,再在河內租個辦公室就能掛牌成立了。按照聯邦的憲法和政黨法,我們甚至可以公開打出越南duli的旗幟,但是……你真的認為這個黨能存活到下一次印支大選嗎?就算能存活到那時,又有什麼意義?經過這一次大選,你應該瞭解在大中華聯邦體制下打選戰的門檻有多高了!沒有大財閥和大批中產階級的捐助。沒有一個黨能打得起一場選戰,哪怕是地方選舉!可是在大中華聯邦境內。又有哪一家財閥會給一個主張分裂的黨捐款?而且現在越南境內的中產階級也大多是華人,他們也不會把錢捐給我們的。」
看著垂頭喪氣,只知道借酒澆愁的潘佩珠。又看看油頭粉面,容光煥發,似乎準備大幹一場的的吳庭艷。阮愛國只得長歎了一聲,他知道,這兩位,一個代表越南小資產階級和傳統知識分子的利益;一個代表大資產階級、大地主和西化知識分子的利益。都不是自己的同路人,或許自己當初加入中g的選擇就錯了,越南duli的真正希望還是在德裡、在莫斯科!
「植生,你看他們會去德裡,去莫斯科嗎?」。
此時在總督府二樓的一扇窗戶後們,從南京過來參加這場慶祝酒會的毛zd,正遠遠地看著樓下草坪上的三位越南政治家。站在他身邊同他說話的,的就是中g南洋局書記兼印支民國總督黃寶培。
「主席,潘佩珠和吳庭艷肯定不會去。他們和莫斯科不是一路人,去了必死無疑,至於阮愛國就不好說了。」黃寶培和阮愛國雖然都是gcd人,但是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好,中g印支局同中g南洋局之間的關係也不大和睦,這次選戰沒打好也有這方面的因素,許多中g南洋局的支持者都把選票投給了國民黨和共榮會。
「如果阮愛國走了,你能順利把印支局的盤子接過來嗎?」。毛zd倒很平靜,他的已經在考慮阮愛國離開印支民國的問題了。這個印支gcd的領袖已經不可能留下來了,不是去德裡、莫斯科,就是去南京!
「沒有問題,」黃寶培想了想,說道:「印支gcd在之前已經發生過一次分裂,其中最激進的一部分人都追隨黎筍去了印度。留下來和阮愛國搞選舉的,都是比較溫和的人物,如果阮愛國再帶走一批,那麼剩下的都是很好合作的人了。只是……印支局一再分裂,恐怕會影響到我黨在印支民國的政治版圖。而且在緬甸、馬來亞和婆羅洲等地,我黨的民意支持度也不高。估計那裡會落入國民黨和共榮會之手。這樣一來,我們在聯邦中央兩院中的席位就……」
毛zd搖搖頭:「這些你不用擔心,百分之四十幾的席位總是有的,加上共榮會和國社黨足夠組閣了。」他頓了頓又道:「植生,等阮愛國離開後,黨中央準備把印支局併入南洋局,全盤由你掌控,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印支議會裡面的我黨議員掌握住,明年一月份印支民國議會裡有幾場硬仗要打,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印支民國義務教育法案,這是印支民國融入聯邦的關鍵,預計會遭到一部分越南人的反對,但是中央已經下了決心,一定要高票通過這項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