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83,完全的震撼 文 / 春陽木褀
不去打擾專心八卦的楚飛飛和摩拳擦掌恨不得親自上陣的鄭曉,周芳華轉而去專心的捅安然,「誒誒,安然,你看著沒有啊,問你話呢?」
「沒,忙著吶。」安然的聲音不大,理直氣壯,又帶了點笑意,聽起來心情頗為愉快。
「忙著吶?」周芳華不解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你忙什麼吶?」
「看美少年唄~」安然的回答很蕩漾,「誒,你們學校的風水真不錯,養人,一水兒的帥哥,就連你們的體育老師也是健氣陽光而略帶粗魯的帥男一枚啊。」
周芳華剛想吐糟她,你這話說得流里流氣的,跟個女流氓似的,嗯,你長年如一日的美容保養面膜什麼的真沒白弄,這臉皮啊,越來越厚了!
安然卻沒給她機會,話峰一轉,聲音也低了下去,「哦,我看到了……」目光集中在場地中某個略有些瘦削的大個子身上。
因為周芳華的形容,和安然的過量腦補,此時看到在場上與一群少年們跳躍奔跑的男人,安然感到有些意外。
海老師的個子挺高,以安然那有點二百五的眼力目測,大約應該超過一米八。
楚飛飛在一旁給了一個比較精確的數字,「大約是一米八三到八四左右,我比較傾向於一米八三。」
鑒於這姑娘的一雙毒辣有如孫大聖再世的火眼金睛——雖然這位「孫」姑娘鼻樑上架了一副厚如酒瓶底的眼鏡,但以往的經驗和事實無不證明,在目測身高方面,楚飛飛同學極少出錯,且誤差亦從不超過兩厘米。
體格有些偏瘦,皮膚比一些女孩子似乎還要白晰一點,夾雜在一群被太陽曬成了小麥膚色的少年中間,頗為醒目。
相貌普通,遠談不上漂亮的程度,但不知是膚色的關係,還是眉眼生得比較柔和,顯得清秀而乾淨,是張讓人看著挺舒服的臉。
頭髮略有些長,髮質柔軟。有人說頭髮軟的人,心也軟,不知有沒有道理,但是看著在奔跑跳躍過程中他那隨著身體和動作而上下擺動的髮絲,便莫名的給人一種脾氣不錯的感覺。
雖然是黃葉紛飛的時節,天氣漸寒,但是在場上奔跑的這些傢伙們卻個個是背心短褲。
出於之前腦補的慣性,安然還特意留意了一下海老師這身背心短褲的顏色——呃,幸好,是中規中舉的天藍色。
雖然安然於籃球方面完全是個外行,但也可以看出這位海老師打球的技術正經不錯,動作利落標準,甚至還著一種流暢的美感。
安然認認真真,兢兢業業的把這位海老師從頭分析到腳,就連頭髮絲也沒放過一根。
「你們海老師……看著挺好的呀,一點顯不出娘娘腔的勁兒來啊?」安然的目光從場地中的海老師身上移開,充滿疑問的落到身邊周芳華的臉上,如果不是熟知朋友的個性,她簡直要以為小周姑娘誇大造謠呢。
小周姑娘是個好孩子,平時吧,撒嬌是撒嬌,話嘮是話嘮,說起八卦來頂多是有一點點誇張,但絕不誇大。
周芳華翻了個白眼,表情有點無奈兼無力,「不要著急,現在跑著跳著什麼的,也不大顯,你看不出來的,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什麼叫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哈。」
就像是老天為了急著給了周芳華做證似的,她這話說完還沒一分鐘,場邊體育老師就吹了一聲長長的哨子,扯著嗓朝場上聽到哨聲停下動作的隊員們喊道,「好了,好了,先這樣,休息一會兒,你們該去廁所的去廁所,該喝水的喝水,都抓緊時間,聽著沒,利索點,給你們十分鐘時間,現在解散。」
事實上,還沒等他這番話說完,場上的那幫小子們便已經呼啦啦的四下散開,往廁所沖的,跑到涼棚底下擰開水壺死勁灌水的,坐到長椅上歇氣的,還有個別精力旺盛的,扒在鐵絲圍欄上與周邊圍觀的美少女們眉來眼去的。
空蕩蕩的場地中間只剩下了海老師一個,慢條斯理的向著遮陽棚下的長椅走了過去。
那走路的澗態,怎麼說呢……嗯,饒是安然現在也算是在寫作文方面小有功底,詞彙量也在不斷的練習和積累中得到了極大的豐富和充實,但這會兒,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出什麼很準確的形容詞來描寫這位海老師走的幾步路。
風澗綽約?
澗態曼妙?
風擺楊柳?
弱柳拂風?
……
無數形容女性的形容詞在安然的腦海裡嗖嗖嗖的一個個的冒出來,以煙花一般的澗態衝向天空,但轉眼又一個個以一種極其萎頓失落勁頭「啪嘰」一聲砸落在地。
似乎那些形容詞都貼邊,可仔細一想,又覺得都不是很貼切。
其實,安然覺得說這位海老師「娘娘腔」,像個娘們兒,這話並不精確。
在生活裡,尤其是現代生活中,還真沒有哪個女性會走路走成這副模樣——
看看那胯骨和小腰扭的,左一下,中一下,右一下。
左一下,中一下,右一下是何解呢?
就是呈s形扭動,不是大s,而是小s。大s扭著省力,小s才是最考柔韌度的。
扭得某個小老太太又開始習慣性的操起心來——這麼個扭法,真的不會扭到腰嗎?真不會讓胯骨和腰分家脫節嗎?
接下來再看這位先生的兩隻手的擺動方式。
一般女孩子在生活裡,在步伐並不很大的前提下,要麼是自然的懸垂在身側,要麼是不知不覺的隨著步履自然輕微擺動。
海老師怎麼說呢?
他也是輕微擺動,但那個擺法跟人一般的大姑娘小媳婦的擺法真有些微妙的,又絕對難以忽視的差別。
他的手腕,手背,手指也在擺著小小的s型。
光這麼說,不好理解。舉個例子,就形象一點了。
看過清宮劇嗎?注意過那些踩著花盆底的旗裝美女們怎麼走路,怎麼擺手嗎?
由於她們的腳下踩著高高的花盆底,為了保持平衡,也為會了體現美感,走起路來都搖搖曳曳的,腰胯是不自覺的扭動的,手裡捏著帕子,從大臂,到小臂,到手腕,到指尖都隨著身體的搖動而上下柔柔擺動。
因為是電視劇,又因為是清代女子,你看著覺得挺好看。
但是要是生活裡真有這麼一個姑娘穿著平底鞋這麼走路,你的第一反應肯定不是好看。
這是大馬路,這是新中國,姑娘您這是穿越了啊,還是缺心眼了啊?
如果把姑娘換成小伙……
咳,就是現在安然所看到的情況——雖說這小伙手臂擺動的幅度沒有那麼大,但也是相當的……
就這麼看著看著,安然的腦袋裡最後只剩下了四個大字——「情何以堪」。
這句成語用在這裡準不準確另說,可安然當時腦海裡飄過來,蕩過去的,就是剩下這四個字了。
安然在之前把海老師的形象腦補成了舞台版的小瀋陽,現在看起來,兩者一點都不像。
在舞台上,小瀋陽不穿他那一身花衣服,而是正常的穿著西裝,就是模渀女孩子也是模渀那種青春活潑的小姑娘的動作,看著並不怎麼雷人——當然,這大概跟她是東北人,從小看著大秧歌和二人轉長大不無關係,並不把男演員的反串看得多麼的嚴重。
在現在,眼前,不是舞台,也不是看扭大秧歌,二人轉,是實實在在的生活場景,一個男人把清宮劇裡后妃們的走路方式演繹到了籃球場上,這跟小瀋陽那舞台上的模渀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好嗎?絕對的高出兩檔還掛零啊!
如果說,安然還因為前世見過舞台版的小瀋陽有了一定免疫力,那麼楚飛飛這可憐孩子就真是被完完全全的震撼了,徹底的傻了眼,嘴唇微張著,臉上表情全無,只剩下一片空白,鼻樑上的眼鏡滑落到了鼻子尖上,搖搖欲墜,總喜歡推眼鏡的楚姑娘卻毫無所覺,一徑的望著前方,渾然忘我。直到怕她把眼鏡給摔著了的周芳華捅了捅她,才勉強回過些神來,慌手忙腳的扶正了眼鏡。
再看鄭曉,據這姑娘自己說,她的志向是做一名像她爺爺和爸爸一樣優秀的刑警,將刑警世家的招牌繼續下去。可此時此刻,這個一向膽大心細的姑娘明顯是受驚過度,一邊以一種時刻都能背過氣去的方式嗆咳著,一邊使了大力氣的搓著滿身的雞皮疙瘩。
到這會兒,安然、鄭曉和楚飛飛也產生了跟周芳華吐糟時一樣的疑問,這樣的主兒,不說教學水平如何吧,就是這身氣質……呃,怎麼能當上老師的?
安然在心裡補充,這位海老師不說不動看著還有一份斯文的書卷氣,這一說一動,說得惡毒點,就是一活脫脫的娘受啊。
可接下來,這位海老師的表現,也讓安然她們不得不認同周芳華對他們老師的評價——人,真不錯,是個好老師。
見朋友們回過了神,周芳華便朝自家老師揮起手來,「海老師,海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