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00,樂意當小狗 文 / 春陽木褀
任這三個傢伙磨了半天,也只給他們一人批了一杯安大廚自釀果酒的量。再磨連這一杯也沒有了。
其實,以那三個傢伙的賊滑勁,想背著李綵鳳喝酒絕對是現實的,尤其是李綵鳳和安國慶通常在樓下用餐的情況下,不過,這三人似乎有點享受李綵鳳對他們這份既嚴謹又寬鬆的管教。
切,這麼大的人了,還撒嬌,不害躁!
安然趴在老爸安國慶的背上,刮著臉頰朝江傑雲他們做鬼臉。
原先沒買彩票站樓上的房子時,安大廚的主要駐地是網吧的廚房,那會兒一到飯點兒,網吧裡的網蟲們真是備受折磨。自從自家的房子裝修好,規劃了一個比較豪華的廚房之後,安大廚和三隻吃貨的戰壕就改成了自己的廚房。備受折磨的換成了彩票站的彩民們。
原本安國慶夫婦吃飯時的香味就夠誘惑人的,如今呢,就比如這會兒,一打開通向二樓的小門,呼的一下,滿滿的肉香氣順著打開的門縫,團團的湧進站內,更兼有桌上每樣份量充足,每日花樣翻新的各式家常菜,很是有些擾亂不住在紙頭上寫寫畫畫的彩民們的思路。
紅扒肘子上桌的這會兒功夫,就有好幾個彩民寫不下去了,丟了手裡的筆,看看手裡的紙頭,再吸吸鼻子,暗暗的嚥了口口水,到底受不了這色香味俱全的摧殘,決定今兒這麼地了,不再改了,趕緊打了號,回家吃飯去。
一個與安國慶相熟的老彩民笑著打趣安國慶,「行啊,老安,還是你這小日子過得滋潤啊,看看,這大菜吃著,小酒喝著,夫妻和美,兒女繞膝,比中了五百萬還美哩~」
好話人人愛聽,安國慶自然也不例外,再者,他覺得這話說得也挺實在的,反正他現在是吃喝不愁,女兒省心又有出息,三個小鄰居也跟自家子侄一樣,夫妻感情自不必說,這日子真是過得順心順意,美得很,就是你真給他五百萬,他還不稀罕呢。
一聽這話,笑得哈哈的,直接讓道,「來來,老趙,吃飯沒?菜飯都是現成的,咱哥倆整兩盅?」
老趙搖搖手,「謝了,你們家這伙食太好,我一早吃飽了來的,要不可受不起這個饞。」
旁邊倆個新加入彩民行列的小伙子對視一眼,目露「敬仰」之瞧,果然老彩民吶,太有經驗了!再齊齊悄悄嚥下一口急劇分泌的口水,一個對另一個發狠的道,「娘的,等老子中了五百之後,別的事都可以他媽的候候,單一個事得先辦?」
另一個正專心地對著自己肚子裡反了營的饞蟲作鬥爭,聞言滿眼困惑,「啥?」
那位對面前寫滿號碼的小紙頭目露凶光,咬著牙根,惡狠狠地道,「先雇他個老廚子,做他一鍋扒肘子!這味兒可真他媽的香!」
「嗯,有道理!」這位一聽,用力點頭,肚子裡的饞意頓時去了大半,兩眼使勁的盯著面前的一排排彩號,也發了狠,必須全神貫注,勵精圖治,「發憤」向上,才能雇得起廚子,為了扒肘子……不,為了更加美好的未來,老子拼了!
……嗯,不得不說,美食神馬的,在某些時候,還是很勵志的,反正,在安家彩票站裡,某些時段的彩票銷售額中總是帶著那麼幾分詭異的增長。
安國慶和李綵鳳見菜已上桌,便開始攆幾個孩子,「去去去,趕緊吃飯去,一會兒菜涼了,味變了,不好吃了。」
三個嘴急的妖怪討得一杯果酒的飲用量,也算是心滿意足,笑嘻嘻的一溜煙跑了,獨留安然一個不緊不慢的走在後頭,跟幾個相熟的老彩民笑著寒暄了幾句,才關了小門,上樓。
再看餐桌前,江傑雲三人每人面前擺著一隻裝著一隻肘子的小盆,一隻手裡持一把叉子,另一隻手裡則是一把寒光閃閃的尖刀……對,沒錯,不是吃西餐的餐刀,而是尖刀,跟豬肉鋪用來剔骨頭的尖刀一般無二,用來切割剜剔肘子肉皮,**和大骨棒真是再順手沒有了。不用問,這麼趁手的傢伙什,自然又是吃貨採買員公雞兄的手筆。
剛買回來那陣兒,簡直把安然嚇了一大跳,帥鍋,你這是想吃飯吶,還是想截道啊?
不過,說實話,看這三位少爺吃飯,其實也跟截道差不離,那真叫一個刀光劍影,驚人動魄。
尖刀在手,再配上三個吃貨那凶悍的吃相,安然的心裡再次生出穿越西遊的夢幻感,她這算是誤闖妖怪的洞府了吧?幸虧是她,早看得熟到麻木,這要換個沒見過的,膽兒再小點的,還不得讓他們給嚇個好歹?
坐在妖怪的旁邊,安然也開始對付自己那份肘子。這種費事的大菜,平時做的都是簡裝版,高壓鍋一壓,沒多大會兒功夫就能搞定,那味道就是見仁見智的事了,這會兒認真版一出,安大廚本人都有些嚥口水。
要安然說,她最愛吃紅扒肘子的兩處,首先就是外皮,好吃之外,還有能美容,富含膠原蛋白啊。
經過兩個來小時,幾道工序的烹製,小盆裡的紅扒肘子色澤紅亮,用筷子往肘子表皮上輕輕一戳,軟顫顫的透著勁道,阿嗚下去一大口,肥腴夠味的肘子皮經過了油炸和蒸煮,油膩盡去,味道盡透,香得幾乎要把舌頭連肘子皮一道吞嚥下去。
長時間的蒸煮與短時間的燜壓的區別也就在這種更細緻的地方,高壓鍋的燜壓時間短,做出來的肘子一樣也是骨脫肉爛,卻爛透了,外皮上不夠柔韌,一口下去,爛扒扒的,沒有嚼頭。
先喝上一口剛從冰箱裡舀出來,冰到舒爽的自釀葡萄酒——酒的度數太低,其實跟果汁的味道差不離,讓舌上的味蕾做好品嚐的準備,就著手裡的叉子,大大的咬上一口——好吧,別看安然把那三個妖怪鄙視得什麼似的,其實她這會兒也是一手鋼叉一手尖刀的備配。
但某臭美份子堅決拒絕承認自己是只女妖怪。就算穿越到西遊,人家也要勵志當女妖精!
若問某人為什麼說她妖怪就堅決不幹,妖精反倒能接受呢?
某重生人士表示,妖怪和妖精的差別就在美貌上,牛魔王那樣的叫妖怪,妖怪們大多青面撩牙的,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再看妖精,那都是玉面狐狸精那樣的,大多花容月貌,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二選一,你是願意當妖怪,還是願意當妖精?
此時某個女妖精吃得瞇縫起來了,口齒間的美味讓她從心底生出一種暈乎乎地陶醉來,沒骨頭似的鬆了腰力,偎在柔軟的靠墊裡,美滋滋的舒一口氣,嗯,好吃啊!美容不美容的念頭,早被拋到了天邊去,安大廚嚥下滿口的香彈肉皮,再喝上一口酸甜的葡萄酒,心裡詩情大發,搖頭晃腦的感歎,「何以解憂,唯有美食啊~」
這話引得三個塞了滿嘴美食的吃貨玩命的點頭,一齊朝她伸出大拇指,這話說得,高,實在是高啊!
要說這肘子裡,第二處讓安然喜歡的就是貼著大骨棒的那一處肉,說肉並不算很準確,應該說是連筋帶肉,留著貼骨肉,用尖刀剔出來,帶著大朵軟顫顫的肉骨朵。
都是自己人,沒有外人在,不用講什麼餐桌禮義,直接洗淨了手,抓起帶著筋肉的大骨頭,啃上一口,肉裡夾著蒸得軟爛的筋頭,別提多好吃啦~
啃到興起,往往就忘了其他,骨頭太大,嘴巴的張合度相對來說太小,沾了滿手滿嘴的油不說,吃到最後連臉頰上,鼻尖上擦上了油跡,骨頭倒是啃得光潔溜溜,不留一點肉渣兒。
弄得三個吃貨一個勁的搖頭笑話她。
「嘖嘖嘖,安小然啊安小然,平時老是說我們是飯桶,是吃貨,你看看你,這副邋遢的吃相,跟逮著骨頭的小賴狗似的,瞧瞧,瞧瞧,你還有點小姑娘相兒沒有?」江傑雲一邊說,一邊的趁著安然忙著吃,沒空搭理他,舀起安然之前放在一邊的相機,照著她就是卡卡好幾張。
安然也不在乎,撇撇油亮亮的嘴,朝他皺了皺沾了油的鼻尖,「切,似你這等奸商怎能明白這其中的風雅,我這叫率性而為~」
江傑雲舀起濕紙巾照著她的鼻尖一糊,隨手幫她把沾了半邊臉的油跡清除掉,「安小然,我發現你越來越無恥了啊。」
安然往後躲了一下,「謝謝,先別廢勁了,我還沒吃完呢,潔癖份子。」接著用手裡的骨頭點點他,回敬道,「近墨者黑嘛。」
江傑雲將一根剛剔好的骨頭放到她的盆裡,敲敲她的盆,「來,賞你了,小狗。」
安小狗白了他一眼,張大了嘴,做勢要咬他。
江傑雲他們幾個對肉更感興趣,這種啃大骨棒的事都便宜了安然。
不過,六個大骨棒,她啃上兩個也就飽飽的了,再吃上幾口其他的素菜解解膩,喝上一杯葡萄酒,扒上兩口飯,就撐得不行不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