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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78,在水一方 文 / 春陽木褀

    ;師傅自稱法號智清,安然覺得聽著似乎有點耳熟,想了一會兒發覺大概這個法號也屬於古裝劇或是裡比較常見的名字吧,所以,乍聽起來總覺熟悉。

    智清師傅說話帶了一點津源的當地口間,稍稍有點胖,大概與臉型也不無關係,因此笑起來顯得格外的有親和力,作為一個普通的唯物主意義者,安然從這位普通的師傅身上沒看出什麼傳說中的超脫凡塵的信仰力量,只是覺得這人看起來很好接近,比較隨和。

    事實上,這位智清師傅不僅比較隨和,而且也比較話多,很喜歡聊天,如果不是因為裝束與普通人不同的原因,他看起來就是個在街邊問路時常能遇到的很熱心,又稍稍有那麼點話嘮,有那麼點長舌的中年大叔。

    智清師傅對於他們不在前面那些神殿裡燒香參拜,而跑到這個光禿禿的花園裡,對著捂得嚴嚴重重的暖棚合影的原因很好奇。

    對於安然他們來說,這自然是沒有什麼可隱瞞的,而且還可以趁著跟這個龍王廟的「土著居民」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更多的卦消息可聽,再核實一下自己所瞭解到的那些城市傳說。

    智清師傅對他們幾個外地人對於關於龍王牡丹的傳說居然知道得如此清楚還感到挺訝異的,他說,一般本地的年輕一代對於這些當年的事都知道得不多了,沒想到他們瞭解的版本還挺多的。

    他說他就是在龍王廟旁長大的,小時候還親眼見過龍王牡丹,只是記得不大清了,就是覺得那花開起特別的凶。

    安然覺得這位師傅用的詞挺好玩的,他不用開得「好」,不用開得「盛」,他說開得「凶」。

    於是這位喜歡摳字眼,死較真,還跑偏的兔子小姐就追著問人家隨口那麼一說的智清師傅,師傅,師傅,什麼叫開得「凶」。

    從這一點上倒可以看出智清師傅是個有德行的出家門,起ǎ人家這耐心煩是比兔子小姐她媽的可多多了,聽到安然的追問,智清師傅不僅沒煩她,還樂了,他想了一下,才說,「那花高啊,我那會兒個兒小,也不知道到底那花長多高,我那時就覺著跟樹似的。花開得還大,特別的大,都比我的臉大。開得也多。你想想,我那陣兒小,哪見過什麼正經的花,就覺得滿眼睛裡都是好大個兒的花,鋪天蓋地的……」他說到這裡,倒是搖了搖頭,像是對自己的形容不那麼滿意似的,又想了一會兒,才放棄的總結道,「反正就是那麼個意思吧,就是覺得它開得凶。」

    他覺得對自己的形容和解釋不那麼滿意,但架不住細節跑偏黨卻對他的形容和解釋滿意極了,智清師傅這邊剛住了嘴,她就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本小筆記本和一支筆來,刷刷刷的又開始奮筆疾書,三五下就把智清師傅的那幾句話給記下來了。

    智清師傅自己本人覺得形容解釋得不到位,安然卻覺得他說得挺好,有很多時候,她覺得人們在生活中很多質樸的語言,反而比那些精雕細琢的詞句更加的打動人心,更讓人驚艷,有一種天然去雕飾的美感,比如,「凶」,比如「鋪天蓋地」。

    這大概就是白描的力量。她記得上輩子第一次讀到蘇東坡的那首悼亡詞,「不思量,自難忘」,就覺得怦然心動,好像最深刻的感情,已經被這六個字平平淡淡的全部寫盡,最平常,最樸實,卻也最動人。

    所以,要問她最喜歡描寫愛情的句子,大概就是這句了,比許或婉麗,或濃艷,或新巧的句子都讓她難以忘懷。

    而生活中,人們隨口說出來的話,有時比許多作家費勁心力寫出來的語句更加的精準。而很多時候,作家對語言的把握能力也表現在對日常對話的提煉上,怎樣還原生活,又高於生活。

    安然自覺距離作家的標準就像地球和火星一樣,不能用年來算,得用光年。但作為一個從外皮到內核全部都「偽」的「文藝少女」,沒事還總愛寫點東西,她對自己的評價是,絕對缺乏提煉的能力,,身為一個外號為「小老太太」的人,對於「提煉」能力的缺乏已經可想而知了,更別提原創了。

    在缺乏天賦的情況下,還想盡量獲得一點小小進步,安小老太太思來想去,那就只有靠收集了,在生活裡注意收集身邊人們說話中那些無意間說出的金句,然後用在自己文稿中的合適的地方。

    這對於一個號稱筆記控的人來說,真是再合適沒有的選擇了,簡直就是摟草打兔子捎帶腳的事,要不她也是必須隨身揣著至少一本筆記本和至少一支筆,隨時隨地的寫寫寫寫。而對於安小老太太來說,一隻羊也是放,兩隻羊也放,十塊布頭也是撿,十一塊布撿起來也沒啥子大區別。

    而且,安然相信那句話,「熟能生巧」,還有一句是「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對於這種生活中的原生態精煉語言也是一樣,收集得多了,聽得多了,注意得多了,慢慢的,自己也可以摸到一種的語感和竅門,有了積累,也能產生轉化的基礎。

    這很難說是不是安小老太太收集有癮給自己找的借口,反正,對她來說,這不僅是一種自我提高的途徑,更多的是一種個人愛好,就像楚姑娘說的一樣,她這也是一種收集癖,而且種類廣泛的收集癖。

    安然記得自己上輩子小時候曾經看過一部瓊瑤阿姨的電視劇,叫《在水一方》,對於已經網文慣得口味相當刁鑽的安然來說,別說劇情已經忘了大半,只記得一個模糊的梗概,就是全部都記得,瓊瑤阿姨的苦情戲也不合安然這個只喜歡看歡樂小白文的人的口味,但其中有一個人物,安然倒是記得挺清楚。

    說來也挺奇怪,那個人物既不是男主,也不是男配,更不是什麼女主和女配,而好像是男主的姐姐或是妹妹的丈夫還是男朋友,可謂是配角中的配角,長什麼模樣長什麼名,這都記不得了,只記得那人好像是個編劇,出現的時候,大家在一起聊天的時候,這位先生總是說類似的話,等一等,這句話說得好,我要記下來,以後會用到。

    說來奇怪,《在水一方》中,那麼多的場景,那麼多的人物,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讓她回憶起來,印象最深的就是主題歌和這個人物了。

    上輩子,網上資源很多,想重溫一遍老劇也不是什麼難事,可那時,別說是這個人物,瓊瑤阿姨的老劇,就連電視劇她也是很多年不看了,相比於那些讓她總忍不住這不滿意,那不滿意的電視劇,她更喜歡網文和漫畫,尤其是網文,如果不滿意,她還可以留言表達不滿,《在水一方》神馬的,早不知道被她忘在哪個角角落落。

    一直到了這輩子,她好像開始得上了筆記控的毛病之後,關於這個人物和這部劇的記憶才一點點的從記憶的深處慢慢的浮現出來,在此時網絡媒體還不是很發達,網絡資源也不是很豐富的時候,細節跑偏偏執狂再想尋找這個人物的名字也是無處可找,她還特意向好友們詢問過,是否記得《在水一方》裡的這個人物,好友們倒是不說不知道,只是拿「果然,bia'ai的關注點從來都是bia'ai」的小眼神回望凝視她。

    安小然覺得她一點都不bia'ai,她就是愛好相對特別那麼一點點,真的只是一點點,好友們完是多見多怪,等以後網絡文化大發展大膨脹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中國人的人口總數有多少,網絡人口有多少,她的這點小愛好算個屁啊,比她特別的人多了去了。就算你在中國找不著,還有世界呢,全世界的網絡人口中,口味特殊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你沒看瓊瑤阿姨的電視劇裡不就有這麼現成的一個,所以,安小然就在自己的小筆記本上記下一本,將來不論是電視劇重播,,這個好像希望不大,還是去音像帶租借店租借,,畢竟她就是找一個配角的名字,又不準備重溫劇情,怕被男女主的ue'lia憋屈著,因著這個去買一套劇集,就有點太不划算了,總之,無論如何,跑偏黨都下定決心了,她都爭取找到她的這位知己的名字。

    雖然安小然同學總是不肯承認自己的古怪,但是當她這邊刷刷刷的開始動筆的時候,修習佛法,講究心境的智清師傅也還是被這位小姐多多少少嚇了一小跳。

    要說由於龍王廟本就屬於津源本地的一個名片式的名勝,雖說津源地方不大,從全國來說不說默默無聞,但真聽過這個名字也沒多少,只是在全省來說,津源的龍王廟倒也算是有一點點的小名,別的不說,周邊城市的遊客每年倒也能接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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