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36,恢復流動 文 / 春陽木褀
李綵鳳忍不住伸手又朝著安然的腦袋上戳去,「你也知道是特殊情況啊?」
安然苦著臉,被老媽戳著直晃腦袋,小小鬱悶的撅嘴嘀咕道,「那三個傢伙到處招搖撞騙,您還怕他們丟了不成?那麼老大的人,成天在外面瞎跑也沒見他們丟了,這點地方,就算是找不回來,直接回旅店不就得了嘛,就您還把他們當小孩子,他們一點都不小了,還那麼能吃!有什麼好的!」
一開始李綵鳳聽著安小然的這通小嘀咕小抱怨小不滿還沒好氣的拿眼睛瞪著她,聽到後來,也忍不住啞然失笑,「也是,他們三個從小就自立,只怕是小小的年紀就天南海北都去了,受了不少的苦……」
她這麼感歎著,安小然又開始撇嘴斜眼忙忙的腹誹,喂,老媽,跑題了跑題了好嗎?您這說著說著難道要替他們三個憶苦思甜麼?
還好,李綵鳳還記得自己最初的主題,說著說著又拐了回去,「我也是瞎操心,還老忍不住把他們當小孩兒看。」
安然偷偷的哼哼著,您才知道啊?!您見過那麼能吃的小孩兒嗎?好吧,在這三個傢伙還是小孩兒的時候,他們也照樣是能吃的小孩兒。
「可有時候一看他們那樣兒吧,又忍不住了,總是不知不覺的就又忘了。」
安然接著哼哼,那三個最會裝小綿羊乖乖了
,真難為他們三隻老大的個子,硬是把自己套進小羊羔皮裡,也不嫌憋曲得慌!
李綵鳳看著女兒那副對三個吃貨百般嫌棄的裝模作樣,有些好笑,抿起嘴角,又伸出手指點著安然的額角,「你個小鬼丫頭,你就裝吧,瞧你那副德性,好像多看不上他們似的,那麼看不上老成天跟傑雲在一起膩膩歪歪的,哎喲,看著牙都疼啊。」
安然讓自家老娘的打趣給弄得有點承受不來,老媽,您現在真是越來越新潮了,這麼打趣您家早戀的女兒和她的男盆友真的妥當嗎?肚子裡這麼想著,嘴上自然不敢說出來,只一徑做出一副蔫蔫巴巴,任老媽修理的德性,如果她的幾位好友在旁一定會發現,她現在的這種狀態與那三隻大灰狼裝小白羊羔的模樣還真是一套模式。
為了轉移話題,安然狗腿的掏出手機對老媽道,「要不,咱們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問,他們現在在哪兒呢?大約還得有多長時間能回來?」
其實隨著安然之前的腦補,以及這會兒跟老媽兩個你一來我一往閒扯的時間,相關部門的疏通結果已經開始漸漸明朗了起來,最人與人之間的空隙開始加大,人群開始在一些工作人員的指揮之下漸漸向後退去,給演員們清理出更多的表演場地來。就在他們面前的這塊老年秧歌隊表演的場地上,有些體力好一些
的老表演者們在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休整之後,又開始調整起自己的行頭來。一些樂手也在調著手裡樂器,不時的發出一兩聲試音。
照說,情況好轉到這種程度,以江傑雲他們幾個那張能把死人說活的嘴,想一路順利的返回也不費多大的功夫了,看看時間,他們也該差不多了。
剛剛還急得怕丟孩子的李綵鳳卻搖了搖頭,否定了安然的提議,不只沒採納,反而還批評起安然來,「打什麼手機打手機,你這孩子現在也越來越大手大腳了,再等一會兒看看,這手機費多貴呢!能不打就不打。」
安然無奈,對於帶著前世記憶的重生人士來說,手機已經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很多年了,如果手邊沒有也就得了,一旦手邊有了,遇到有事第一個反應就是打手機聯絡,無形之中就會忘記了自己所在的時間點。而對於重生的人來說,有時,她的時間線是混亂的,交織在一起不知今夕何夕的一團,如果想把它們理清楚,只怕也只有那些高大小的科學專家了。
安然挨了老媽的批評,只好朝她傻笑,再次得到老媽的手指戳頭攻擊,反正不疼不癢,她又開始兩眼放空,怔怔的腦補起來。
事實證明,李綵鳳的堅持是對的,安然剛在腦海裡胡思亂想沒多大一會兒,腦袋上就落了一隻手,隨即眼前就是一黑
,帽沿幾乎壓到了她的鼻尖上。不用問,在她腦袋上作亂的那隻手是屬於誰的,除了江傑雲那個混球不做第二人想。
安然這會兒對這廝還是挺想念的,嗯,正確的說,她是想念他的臉,更準確的說,是想看沒有覓到食物的吃貨的臉上是個什麼樣悲催的,令人深感賞心悅目的表情。於是,她趕緊急急忙忙的就動手去拉自己的帽沿,也不等將帽子拉好,就趕緊朝江傑雲那三個的臉上和手上望去,然後她的眼睛就是一瞪,再一瞪,又一瞪。
江傑雲好笑的看著自家女盆友的手還按在帽子上,一雙眼睛就越瞪越大,越瞪越圓,眼睛裡明明白白的寫著難以置信與失望交加的神氣,一個沒忍住噴笑出來,一邊笑一邊單手幫她將帽子拉開,然後才緩緩收了笑,故作不解的問,「怎麼了,安小然?我才走開這麼一會兒你就不認識我了?不至於吧?」
安然感到不理解自然是有原因的——這三個傢伙的手上居然不是像她想像的那樣空手而歸,而是拎著左一袋右一袋的食物,有的袋子裡還有肉眼可無的蒸騰的熱氣,她看看他們手裡的袋子,再看著面前一臉裝蒜的江傑雲,頭上浮起無數的問號來,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安然的眼睛本來就有點天生善於表達感情,再加上這貨根本就沒打算掩藏自己的意思,明
明白白的傳遞著她那興災樂禍不成的震驚和失望,這一點很是娛樂了她的男盆友,索性將袋子舉至她的眼前晃了晃,給她看個仔細,然後在安然張口欲詢問的時候,給她露出一副莫測高深以及「我揍是不說」的神色來。
就像他可以毫不費力的讀懂安然的眼神一樣,安然自然也是用腳就能明白這廝的那副壞心眼。安小然同學是個特別能想得開的人,失落,沮喪神馬的固然是濃烈,但這些情緒既不能當飯吃,又不能當錢花,所以,她對它們也就沒什麼好留戀寶貝的,沒多大一會兒就丟到了腦後,並大**量的想,算了,咱不跟江傑雲那個幼稚的傢伙一般見識——反正她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個兒了。
既然東西買回來了,還是熱氣騰騰的,那就別浪費了,吃吧。
雖然安然此前對它們並不期待,但是吃上了,也要表示味道確實不壞。
可喜可賀的是,就在他們一家**吃大喝的時候,表演也在相關人員的主持下再度開始了。最讓這些被迫固定在原地一個晚上的觀眾們感到高興的是,人群終於開始流動起來了,人們不再只能站在原地看著,而是可以跟著遊行隊伍往前走,也可以在人群中比較隨意的走動,這樣對欣賞起表演來,才是真的想看什麼看什麼。
可有時候,沒有選擇代表的是省
心省力,不用糾結。當選擇變多了的時候,反而開始有了爭執。
比如說,趙小胖一心想去跟著龍王爺的小老婆們,如果按他的想法,那麼他就一晚上都巴在遊行隊伍的那個位置不動搖。
但是其他人顯然對他的這個想法不能苟同,引來好友們的一片噓聲。趙小胖脾氣好,也不跟他們計較,但是反過來鄙視他們這些沒有審美的傢伙,不懂得欣賞美麗事物。好友們再噓,說如果「審美」的標準就是這個,那麼他們確實不懂,他們根本就認識「審美」這個詞。
安國慶和李綵鳳自然不會加入他們的這種爭執中去,只是在一旁看笑話。但是幾個小的卻不會放棄尋求他們的支持,一會兒這個拉著他們來站隊,一會兒那個來求投票,這夫妻倆倒是不偏不倚,哪個都說好,弄得四個傢伙最後只得放棄了這兩棵老大的牆頭草。
幾個人吵來吵去的沒個結果,最後乾脆就隨著人流往前走,開始抱著走到哪兒看到哪兒的心思。
不過,老年秧歌隊這邊是不待了,老人家們雖然說是恢復了表演,但是其中不少人已經堅持不住的離開了,安然特意看了一下,那位送她魚旗的老人家也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這讓她感覺有點遺憾。呂老道爺倒還是在堅持奮戰在表演的第一線,但是明顯與一些還在表演的其他
人一樣,都有些氣力不濟,不如一開始的時候富於活力,這一些擁堵已經耗費了他們太多的精力,雖然剛也算是歇了一些時候,但說起來也只是站在原地而已,並沒有多餘的空處讓他們可以坐下來歇歇。另外,老年人的體力不如年輕人是一方面,精神也同樣不如年輕人,像那前面的那些專業隊伍,正當壯年的演員們現在表演起來依舊精氣神倍兒旺,老年人們卻只是在堅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