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46,腰軟 文 / 春陽木褀
用安然自己的話說叫作有健康的好奇心。
用她好友們的解讀就是這人就是好將就,屬牆頭草的,腰軟。
安然聽到他們「腰軟」的形容就一囧,她既不蘿莉,又不是小受,還「音清,腰軟,易推倒」呢,哪兒跟哪兒啊?
好友們口中安然的所謂「腰軟」就是,你讓這位主動去欣賞或是學習她並不愛好的東西,那是不太可能的。但是遇到一個她不得不看,不得不學,像今天這樣,陪著老爸一起看二人轉,文學社分了任務讓她去幫著師兄搞服裝設計,她都一點沒有反抗精神的就跟著屁顛顛的看,屁顛顛的搞。
一般在被強迫,可半強迫的情況下去看自己平時不感興趣的東西,多少在心理上有點抗拒心理。哪怕是對自家老爸,不喜歡聽這種咿咿呀呀的老戲,也照樣不喜歡,只不過是奈著性子陪著,哄著老爸高興,只為了盡孝罷了。
安然的奇葩之處在於,她居然能不經過一點心理建設的,完全沒有勉強的,跟著看得興致勃勃。
這個性格還真不是從這輩子她開始對自己進行自我改造之後,一點點的變成兔子小姐之後形成的,而她上輩子就如此。
比如,她對足球一竅不通,半點不懂,而且也不感興趣。
然後在工作的時候,她有一位當時關係比較好的同事,天天在
她的耳朵邊上念叨著本省的一位球員的名字,說他球技怎麼怎麼好,為人怎麼怎麼酷,當然,最重要的是長得怎麼怎麼帥。那位同事可以算是一位鐵桿的球迷,不過,她迷的是球員本人罷了。
這位同事並不是只向她一個人安利,她向辦公室的每一個人安利,平時挺文靜少言的一個姑娘,一說到自己喜歡的球員時,那個真是如癡如魔,滔滔不絕,他們辦公室的同事就沒一個能逃過她的毒手的,都被灌了兩耳朵的球員檔案。
這姑娘喜歡那球員,經常週末的時候,買了火車的去省城看這位球員的訓練,也不打擾,就只是站在旁邊悄悄看著,只要球員向她的方向無意中望一眼,她都幸福得向辦公室的同事們念叨一個禮拜。她捨不得錢在省城住宿,經常是為了趕回程的火車餓著肚子匆匆往回跑。
他們辦公室的老同事感慨道,當年我和我們家老頭子剛結婚就兩地分居,都沒這個勁兒。
安然覺得這大概就是「真愛」了。
就這麼著,安然被安利了整整三個月之後,她也好奇起來,在週末的時候,看了一場有這位球員參加的一場省內比賽。
這位小姐是一點都看不懂足球,上一來扒著電視屏幕就開找同事的「真愛」。
她聽同事講得熱鬧,還真挺嚴肅對待的,核計著也趕一把球迷
的時髦,意思意思的弄了點零食飲料什麼的,像模像樣的準備看著一場精彩比賽,結果比賽開場沒到二十分鐘不到,她就放棄了。
為毛呢?
因為這兩支隊伍踢著踢著,球沒了。
安然當時都傻了。
她以前聽過奇志和大兵的相聲,當時笑得哈哈的,覺得這二位的嘴真夠損的,別的不說,踢著踢著球還能沒?這明顯是一種藝術的誇張嘛。
結果自己親眼看到,她才發覺人家二位真是實在人,說的一點水分都沒有,絕對的藝術來源生活,太他娘的真實了。
一開始安然還以為自己不懂足球,肯定是有什麼她不懂的,比較高端的事發生了,於是就幾乎是貼在屏幕上找啊找啊,結果,沒找著。
不只她沒找著,就連解說員和裁判也沒找著,球沒了,這比賽也不得不暫時暫停了。
安然坐在屏幕前茫然的吃了光了零食,喝光了飲料,從此下了一個決定,再也不看國內的比賽了。對一個對足球半點都不懂的純純純外行來說,看這種踢著踢著球沒了的比賽實在太虐了。
要是一般人,本來就是對足球不感興趣,對男色也只是一般的欣賞,這位小姐那時是一身的懶筋,讓她為了區區男色,就勤快的就鑽究什麼足球那是不可能的,被虐了一回,應該從此以後,對足球這種體
育項目從此絕緣。
可人家愣是沒有。
又有一次,家裡來了一位父親以前的老同事,說著說著話,就想起來了,正是某外國賽事開賽之時,這位是個老球迷,本來,當時安然和老媽是在追著另外一部刑偵懸疑劇看的,但是遇上這位鐵桿老球迷那份激情和企盼,也不好意思和客人搶。
就把電視讓給這位老球迷。
老球迷看比賽那叫一個激情啊,不僅自己看得激情,還喜歡向旁邊的人安利,一邊看一邊說,你看看,這球處理得,真他媽好,要不怎麼說是巨星呢!誒誒誒,過了過了,不是我埋汰國內的這幫玩意啊,單這一手過球,你看看人家這腳法,我跟你說這腳法可有講究了……
你要說你在別人家看球好好看唄,能不能把嘴閉上,不強迫性的安利啊?
安國慶和李綵鳳兩人就沒一個球迷,別說是一串一串曲曲彎彎的外國人名,就連你問他們一場正式比賽中,單方有多少名球員,他們也是二馬一虎,不清不楚,全部靠蒙,完全不感興趣,聽得直要睡覺。
可礙於關係和禮貌,還不能就把客人扔在沙發上,自己爬上床去呼呼大睡吧?
其實照安然看,她的這位球迷大爺一點也不介意有沒有人陪,沒有人,他也可以看得一團高興。有人的話呢,他自然也與別人分享自己
的愛球心得。
話是這麼說,安家一家三口都是天生的薄臉皮,別說身為同事安國慶和李綵鳳,就連安然也沒好意思腳底抹油,一走了之。
不過,與安國慶和李綵鳳的嗯嗯啊啊,不得不應付,其實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不一樣,安然不僅把這位球迷大爺的話聽進去了,慢慢的還真聽出味道來了,雖然這位小姐依舊不知道這場上有多少隊員,但你別說,她還真覺出這場上的球員踢得還真是比中國球員好——不僅僅是指人家能一直找著球,而中國隊員能把球踢沒。
聽出了這味道,也看出了味道的安然,就開始向大爺提問了。
這位大爺本來沒有應合者就能安利得一往無前,有人捧場還問問題,那簡直是突然間找到了知己一樣,這下子可了不得了,一場球賽,從頭到尾,他的嘴巴就沒一刻合上過的,語速還極快,你稍不注意就不知道這位老同志說到哪兒了,真有如瘋馬狂奔一般。
那場比賽其實打得也確實挺精彩的,一直打加時賽,最後還上演了點球大戰,看到後來,安然雖然依舊還是什麼都不懂,但卻也跟著大爺亂興奮一把的。
球迷大爺看了一場精彩的比賽,身邊還有一個神馬都不懂,但極為捧場的安然,好好滿足了一把他好為人師的**,最後走的時候,那叫一個心情舒暢。
只苦了安國慶和李綵鳳,笑著將老同事送出了門,門剛一關上,這二位從臉皮到肩膀全部壓塌,一個揉腦袋一個揉脖子,感覺比加了三天的班都累。
安國慶和李綵鳳還以為女兒是被逼無奈的陪著他們,一個勁的說,真難為你了,聽你大爺這通講啊,幸虧有你在旁邊啊,要不我和你媽更是遭罪了。
哪知人家安然半點都沒覺著痛苦,這會兒興奮勁還沒過去呢,一個勁的說,唉呀,以前不知道,看了一回丟了球的球賽就覺著足球沒意思,現在看,怪不得那麼多人愛看這個,確實挺有意思的。
安國慶和李綵鳳,「……」
在此之後不久,她還被人強迫性的陪著看了一整屆的世界盃,依舊不知道一支球隊上場的隊員到底有幾個人,但這依舊不妨礙這位小姐看得津津有味。
其實安然覺得她不是腰軟,她是耳根子軟,容易受外界影響,骨子裡又存在有潛在的兔子屬性,只是因為缺乏自制力,做什麼都是三分鐘熱情,以至於兔子屬性不顯罷了。
但當她開始變得專注,自制力增強之後,她身上的兔子屬性也開始明顯起來。
就比如現在,哪怕台上唱得如何熱鬧,安國慶聽得如何投入,李綵鳳看得如何有味,江傑雲他們的大部分精力也都放在了吃上。
當然,作為純正
的吃貨來說,他們的注意力從來都很少不放在吃上。但如果現在台上的女演員換成龍王爺的小老婆中的一位的話,那麼別人不說,趙小胖同學還是願意分給美人百分之五十的精力的。這會兒嘛,他覺得還是自己手裡的吃食更加吸引人一些。
不過,安然畢竟不是一個純粹的戲迷,她更是一個純粹的跑偏黨。
首先是她什麼時候都忘不了拍照,一邊聽著一邊用鏡頭捕捉著她感興趣的畫面和鏡頭。
比如,鏡頭中老爸臉上的細膩的表情變化,老媽偶爾望向老爸的那種溫柔的眼神。台上觀眾們臉上那專注而喜樂的神色,還有演員們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