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五二 渡劫,需要的準備! 文 / 漂泊的天使
一五二渡劫,需要的準備!
在必要的時候,遇到具體問題,還需具體分析。舒骺豞曶
關於第一條,葉明明甚為不解,她好想問問她這新鮮出爐的大伯,您為何要把事情弄得這麼狗血呀?
讓她叫師兄什麼不好,非得要叫表哥,您不知道麼,表哥表妹的,豈不是更容易讓人誤解?
但是,顧行之剛才無形之中散發的威壓,已讓葉明明嘗到苦頭,她沒膽子再去爭辯。
至於第二條,易蓮兒是何許人也,葉明明根本不知道,打罵人家的理由從何而來?
對於第三條,她內心裡還是挺歡喜的。她雖然沒有強硬的後台可以依靠,也從未想過依賴他人,現在突然多兩個人,主動給自己撐腰的,還是自動送上門的那種,總比一個都沒的要強。她暗自欣喜不已,哪怕只是用他們的聲勢,來嚇唬嚇唬人也不錯。
等葉明明被強迫著,兼自我催眠地想通之後,她思維跳躍性地回到第二條。一時沒按捺住,往顧子遠身邊輕手輕腳地,偷偷挪了幾小步,小小聲道:「師兄,那易蓮兒是誰,我那樣對人家不太好吧!」
顧子遠望著被大伯的諸多要求,弄的迷迷糊糊,小心謹慎的她,微微含笑道:「易蓮兒就是百花仙子,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修士知道她的本名,沒想到大伯還記得。」
「百花仙子?」葉明明怪自己腦袋笨,沒轉過彎來,原來易蓮兒是百花仙子的本名!
這個名字挺好聽的,可她為何要把自個身上弄的那麼難聞,哪怕有有荷香也比百種香味好點。她好像還神經也有點不對頭,做這麼多瘋狂的無厘頭之事,就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就因他長帥麼。
如果是以前,顧子遠招惹這些桃花,她恐怕還有心思看笑話,現在她只有無盡的煩惱。
往後,恐怕就是她想放過百花仙子,人家也不見得會放過自己了。
難怪她這個新上任的大伯,會這麼好心,拐著彎地提醒自己,先不要過早地暴露身份。他分明就是知道,有情敵在自己身側虎視眈眈,將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麻煩,讓自己趕緊做好應對的準備。
她葉明明會怕麼,那人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吧!
最最不濟讓某人自己去搞定,又不是她自己惹出來的,憑什麼讓她去應付那些無妄之災,她沒那麼閒。
後來,葉明明又試探性地,甜甜喚了聲顧行之:「大伯,您對我真好,您的大部分要求我能接受,唯有一點,我可以不稱師兄為表哥麼?」
「那你在人前叫他師兄,不是等人鑽空子,找漏洞。」顧行之早就在這兒等著,他一直在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她還以為她那點小心思,能瞞過他。
他多少對葉明明還是瞭解的,即便她性子再變,變得比以前端莊了那麼些,文靜了些,骨子裡的有些東西,頑皮,善良的本性,還是變不了的。
葉明明耷拉著腦袋,心頭湧上一種無力的感覺,看來她還是不瞭解這新鮮出爐的大伯,這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
在元嬰修士面前,再有骨氣的小修士也得忍著,葉明明也不例外。
她再憋悶也只能在心裡頭怨念,她怎麼會這麼悲催,這麼倒霉,這一趟來修真界來的不對,先是得在人前姓顧,現在還得叫在人前叫他表哥,她究竟欠了誰的債!
在場的兩個男修,那能不明白葉明明的心思,顧行之不想葉明明,因這些無傷大雅的小事遷怒顧子遠,只好先把她的話堵住:「丫頭,你別怨天尤人,跟別怪阿遠,這是我私自決定的,阿遠帶你來這之前都不知情,我這也是為你們好,你回頭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我知道該怎麼做,大伯您請放心。」葉明明低垂著頭,盯著地面,有氣無力,有口無心道。
顧子遠想過去安慰她,可大伯在這兒,他那樣做不合適,只能轉移話題緩解氣氛:「大伯,我們究竟去哪裡幫這樹妖渡劫,在顧府範圍之內恐怕不行。」
顧行之摸了摸鬍鬚,思考了下才道:「這事也很麻煩,你們該知道妖與修士多半都不兩立,可你們與這妖的緣分匪淺,天雷降下來範圍廣,威力大,在顧府即便是想瞞也瞞不住。這妖不是在妖界長大的,我們修士去那兒更不合適,又不能讓其他修士,在這妖剛剛渡劫之後去合圍殺她,那只有去飛昇台。等那妖渡劫完畢,那些修士即便趕過去,我們也來得及脫身。」
一聽到關於小柳渡劫的問題,葉明明與她牽連頗深,本人絕對不能置身事外,只好積極地參與話題討論:「大伯,飛昇台離泰安城遠得很,我同師兄當初只是去那兒,用飛的就要兩個月之久。我怕一個來回,加小柳渡劫的時間更長,我就來不及參加小靈鏡的比賽了,我已經答應了吳詩雲他們一定會去的,不能食言。」
顧行之望了眼他的侄兒暗笑,這小子動作挺迅速,居然帶這丫頭去過哪兒了,他哪來的那麼大信心?他不怕這丫頭看過那裡的慘相,一時膽怯萌生退意,嚇得從此不修煉了?那這小子可就虧大了。
幸好,這一世這丫頭的道心,一如既往的堅定,依舊是修真的好苗子,甚合他心意。
有多長時間,他已經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了,顧行之起身大笑道:「不用擔心,你們飛的慢是因為修為低,我帶你們去就快多了,十日就夠一個來回,妖修渡元嬰劫也用不了太久。」
葉明明望了眼顧子遠,正對上他那深沉如海的黑眸,他正在對自己點頭,那就證明顧行之這元嬰修士不是在吹牛,人家確實趕路都要比自己快那麼多?
顧行之把小柳還給葉明明,又對兩人道:「此事刻不容緩,你們在外頭等我,我準備好了即刻動身,務必不能讓其他人知曉。」
「大伯,我知道了,我先帶她出去。」顧子遠說完,就示意葉明明跟著自己,往閉關室外走去。
在外頭等待的間隙,葉明明憂心道:「師兄,大伯不是身體不好麼,我們讓他老人家出馬不太好吧,這是小柳自己的天劫,主要還是得靠她自己撐過去。」
顧子遠安慰她:「你既然知道我們只起輔助作用,就更不用憂心,大伯活了上萬歲豈會沒分寸?」
葉明明望著手心裡,那株躺著的,僅有十幾公分高的小樹苗,它可真自在,在元嬰修士手裡站的直直的,現在居然自己躺著了,小柳的懶她是見識過了。
可能是葉明明的怨念太深,小柳的身子好像又抖了幾下。
葉明明發現小柳的小動作,對顧子遠得意笑著,並特意大聲道:「這樣最好。」
小柳在想,葉明明肯定發現她在偷聽他們講話,故意說給她聽的。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在幻靈鏡中聽不到外頭講話,但葉明明讓她出來之後,她想不聽到都難。
這世道,做只好妖也不容易,居然還得看她的眼色。
兩人等了不到兩分鐘時間,就看見顧行之邁著大步走出閉關室,他身後的那扇門又自動關閉上了。他所在的閉關室位置偏僻,只要閉關室門關上,沒有他的命令無人能打開,他們悄悄離去不會引起別人注意,更保險些。
顧行之揮手在空中一揚,葉明明發現一張紅色的,正方形的毫無花邊修士的,素淨的紅毯,輕飄飄的漂浮在低空之中,它四周的金光閃爍不定,還有點刺眼。
葉明明明白了,那絕對不是普通的布,可她見識有限,看不出那是什麼材料做成的,管不了那麼多了,總之是飛行法寶而已。
顧行之飛到紅毯之上,招呼葉明明與顧子遠:「快上來,記得都要隱身。」
葉明明與顧子遠兩人各自隱了身,就連葉明明手中捧著的小柳,聽到顧行之命令後也自動隱身。
她輕輕一躍上,站在那張紅毯之上,那看似輕飄飄的,能隨時被微風都能吹走似的,薄薄的一張紅毯,居然比她乘坐顧子遠的南明離火劍還要穩許多,如同雙腳站在地面一般結實牢固,絲毫不會晃動。
顧子遠最後躍上了飛毯,站在葉明明身側,想顧行之點了點頭。顧行之雙手揮動,掐了個手訣之後,飛毯的前端,有道弧形的半透明光罩快速升起,緊接著那張飛毯承載著幾人,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上了雲霄。
葉明明能聽到耳旁的風聲呼嘯而過,但有那光罩阻擋,起著防護作用,她的靈力防護都不用開啟,如同在坐在室內般舒適,安然。
她此生頭一回,見識到元嬰修士的手段,不提人家的修為,法術等手段。僅僅是趕路都比築基,金丹期的修士有氣勢,還要快很多倍,真讓人羨慕不已。
升入高空之後,飛毯之中的隱身陣法逐步開啟,三人都撤掉隱身術,現出身形。
葉明明心知自己修為差,也幫不上什麼忙,路途中有五天時間,她也不可能在人前與顧子遠,時時刻刻談情說愛,親親我我,那多不切合實際。
兩人商量過之後,葉明明把小柳放置在一邊,布了個小型陣法,在原地坐于飛毯之上打坐修煉。都是值得自己信賴之人,葉明明也漸漸能在他們面前,卸下心防,在人前也能全身心投入修煉之中。
他們兩人默契,統一的行動,都被顧行之看在眼裡。他心中既是感慨,又為他們心痛,這兩個孩子經歷的磨難,什麼時候才會是個頭?
上一世的他們,一個雖然外表冷漠如冰,內心如火。
一個外表嬌憨可愛,內心執著。
可在修煉之事上,他們向來都是一致的,一心向道,一如既往的認真,刻苦,可惜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假如那個時候,天福山一門,能早早出個大乘期的修士,也許結局就不會變成這樣。
也許師兄還在,掌門他們都還在,這兩個被整個修真界公認的,最有前途的孩子,也許在這萬年時間裡,早已經飛昇了吧!
那還有那個混蛋炎烈什麼事?
他再看了修煉的葉明明與顧子遠一眼,大伯不會打擾你們修煉的,尤其是離兒,你的修為比你師兄還弱些,盡可能地好好修煉吧!
也許決戰的那一天,已經悄無聲息地向我們靠近,等著我們。
大伯老了,這萬年以來心力交瘁,不堪重負。
如果不是對你們心存希望,拼了老命支持到現在,如不是阿遠尋到不死草,煉製成長生丹給我服用,也許大伯早已經去見師兄,你們的師傅他們了。
這小柳雖是妖族,但她能歷經萬年之久,仍不忘當初你們對它的恩情,執著尋找恩人,可見她是只善良的妖,是你們與她有緣,這也是師兄與你們倆人,前世種下的善因。
如果此行,她能順利渡劫成功,將來也許會是你們最得力的幫手,戰勝那炎烈的希望,便會多上幾分,大伯也會更放心點。
在顧行之的提醒下,葉明明與顧子遠睜開眼睛,五天的時間已經悄然過去。
他們各自撤掉陣法,起身望著飛毯的下方,這種場景顧子遠經歷得多,已經從最初的驚訝到現在的習以為常。
葉明明畢竟見的次數不多,她的視野中又看到了那滿地遍佈的,永久不變的,荒蕪,寂靜,沉默的黑色世界。
要不是陽光依然在頭頂,天依然是微藍的,有微風在耳旁吹拂,葉明明甚至會以為,他們正身處在地獄之中,只是沒有烈火焚燒的,黑暗無邊的地獄。
三人下了飛毯之後,顧行收起飛毯,從儲物戒中拿出一隻儲物袋,遞給顧子遠道:「阿遠,你去佈置個大型防禦陣法,給這樹妖用來渡劫。丫頭你去看你師兄佈陣,咱們顧家陣法向來是最出色的,你要同你師兄好好學學,將來總有用到的時候。」
「大伯,謝謝你。」葉明明心裡有點過意不去,為了小柳麻煩顧行之這麼多。
「客氣什麼,還不快去。」顧行之不滿道,他最不喜歡這丫頭現在的樣子。
葉明明與顧子遠對視了一眼,不再言語,兩人一同往遠處飛遁而去。
目前,他們能出手幫小柳的,也只有幫她佈陣這一項內容。
天劫,之所以稱之為天劫。
就是無論是修士,妖修,魔修,在逆天而行的修行之路上,都必須要經歷的一關,從天而降的雷霆之劫。
修為達到一定的程度,根據天道法則,接受這一關的考驗。
扛過天劫,身體經過進一步的淬煉,心智比過去更堅定,與天道更近一尺。
扛不過,那就不用談夢想,將來,未來,多半都會屍骨無存,身隕道消。
妖與修士不同之處在於,妖修煉不需要丹藥,鬥法不需要法寶,只需要天地靈氣,依靠自身的能力與傳承修煉。
顧行之的願望是好的,但在場的三人,誰也不能保證,小柳是否能能順利挨過天劫之險。
他們只能幫她到這一步,如果共同抵禦天劫,雷劫的威力只會不斷加倍,威勢更猛,誰都逃脫不了,反而會連累渡劫之人,好心辦壞事。
想要成仙,想要飛昇的修士,這一步只能自己去走,與天道抗爭。
顧行之交給顧子遠的儲物袋中,全部都是上品靈石,一個陣法全部用靈石佈陣,防禦效果會更佳,也更奢侈。
葉明明用神識掃過那只儲物袋,裡頭大約裝了,約有幾十萬顆上品靈石,這些都是大伯給的,是為小柳渡劫準備的,讓師兄用來給她佈置陣法的。
葉明明望著懸停的虛空的顧子遠,他的身影靈巧的再空中飛舞,不時飛往不同的方向,抬手把一顆顆靈石打入那焦黑的土地中,肉眼再也看不見。
葉明明用神識觀察,那些靈石在黑色的泥土之中,密密麻麻地形成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圓圈,組成了陣法。
她心中明白,等會兒小柳就會站在這陣法之中,在這個靈石劃定的範圍之內,抵抗天劫。
她同樣懸停在虛空之中,一邊看顧子遠佈陣,想努力記住他的手法,但是她的經歷一直不能集中起來,胡思亂想著。
葉明明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態,真的很不好,她實在是用不下心來,心不在焉地回頭,望了望顧行之所在的方向,他也在關注著這邊陣法佈置的進度。
葉明明心中,有著淺淺的隱憂。
為何,這個大伯會對自己這麼好,好的不可思議?
按道理來說,他老人家不可能,僅僅因為自己與師兄的關係,會這麼好心,主動幫自己與自己建立契約的妖,如此上心渡劫才是。最多用言語指點下,已經是莫大的恩惠,完全不用他本人親自來一趟。
這樣的恩情,讓身為築基修士的她惶恐,讓她無所是從,不知拿什麼來感謝他老人家的好意。
她望著遍地焦黑的泥土,唇角有著難以察覺的苦澀,只能默默祈禱,但願自己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