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零四 討厭,你管得真寬! 文 / 漂泊的天使
二零四討厭,你管得真寬!
陽光下,顧遠呆呆低站在開滿桃花的樹下,他雖控制得了眼睛的方向,卻控制不住心裡所想,控制不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在腦中迴旋著……
這小丫頭平時張牙舞爪的,他和她同床共枕了五年多,晚上來早上走的,從沒認真關注過她的睡姿好與不好,可是現在她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躺在這兒,不同與別的師妹打扮的花枝招展,沒有嗲聲嗲氣刻意討好自己,居然美的不像樣。舒銚鴀殩
反正她睡著呢,再看一眼又何妨,他早已經忘記了走向這裡時,其實是想叫醒葉離,面色被谷中的客人看到不適合。
目光重新落在葉離身上時,一陣微風吹過,桃花樹上的花瓣被風輕輕一吹,天女散花般低四處飄灑著,有一片粉紅色的桃花正好落在她的唇邊,那花又不是落在他唇邊,他竟然覺得口中有點乾渴,忍不住舔了舔唇。
黎元道君和客人此時,恰好也來到百花谷中,更巧的是他瞧見他的大徒弟,傻傻地站在那兒,盯著他那不分場合,傻乎乎地睡得香甜小徒兒。
黎元道君欣慰不已,這臭小子總算是有點進步了,自己都暗地裡替他著急,多少長老都明裡暗裡暗示自己,要給離兒舉薦雙修之人,黎元道君又不傻,為何要把自己辛辛苦苦教導的徒兒,便宜了別人。
雖說他最初要離兒的目的之一,是為了讓這大徒兒在小女孩的影響下,性子能改一改,現在想法不同了,自己辛辛苦苦教養,長大的小徒兒出落的如此惹人歡喜,絕對不能便宜了外人,要留也要留給自個大徒兒,這樣他們就一直能在自己身邊侍奉,一舉兩得多好啊!
顧遠覺得自己有點不正常,怎麼能這樣看著離兒睡覺,他如今同她的關係並不好,萬一她醒了該怎麼辦?他狼狽回頭,想急著頭走開!
他此時還不清楚,就從這一刻開始,往後的日子裡,他對著這個向來沒有過多少好臉色的師妹,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覺,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葉離睡在岩石上的姿態,總是在他的眼前晃悠,怎麼都趕不走。
因為他的腳步匆匆,終於吵醒了葉離,她快速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看到顧子遠的背影,脫口而出:「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其實,葉離心裡納悶的是,從兩人分房睡之後,師兄那回見了她不是跟她一樣,都是選擇繞著走的,可他現在怎麼也在桃花樹下呢?
顧遠沒腳步一頓,他沒料到葉離果然醒來了,一時沒有想好說辭,又不得不回頭,頗有些慌亂道:「對,我恰好路過這兒。」
葉離揉了懵懂的睡眼,往大石左邊瞄瞄,右邊瞧瞧,自言自語道:「奇怪,這裡只有一條路,還到前面就止住了,師兄確定沒走錯?」
葉離心裡偷笑,她承認她是存心,就是想看師兄出醜,誰讓她對著自己時,很少有好臉色。
顧遠杯葉離指出話裡的漏洞,有些不自在,黑了臉道:「醒來了就去回去修煉,以後不要睡在外頭,讓師父和客人瞧見不好!」
葉離沒看成笑話,見他匆匆離去,跳下石頭,嘟囔了句:「你管得真寬,你平時做什麼,我可都沒跟師父說過。」
後來,顧遠幾次在百花谷裡見到小離,他總有點汗顏,覺得自己偷看有點不地道,都是同葉離匆匆打個招呼就離開。
回去之後他又會煩躁不安,靜不下心來修煉,跑到黎元道君跟前坐著也不說話,就是悶坐著……
顧遠的反常舉動,惹得他們那無良師父只是悶笑不已,向來只顧埋頭修煉的小子,這回總算是開竅了,但是他也踢到了鐵板,離兒以前還是挺想關心他的,都是被他的冷臉給惹的,最近一直不是很待見他,這小子想抱得美人歸還有得苦頭吃,他絕對不告訴兩人,讓這小子也受受挫折,嘗嘗為情所困的滋味。
從那之後,顧遠表面上雖然對葉離,還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他暗中一直注意葉離的行蹤。
這不關注不知道,關注後嚇他一跳,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天福山中,一直有不少師兄弟都喜歡在跟葉離獻慇勤,她還每次對別人都笑得那麼甜,見了他卻淡淡的只是問個好?
為何,他的心頭會有點失落,不想讓她的樣子給其他修士看見,他是不是不正常了,修煉的走火入魔了?
「你每天不修煉,就和那些師弟胡混?」顧遠逮住了葉離,以她最近修為沒有進步,拿出師兄的態度開口教訓她。
葉離也很生氣,心想你現在根本都不理我,當我是透明的,這白花谷裡也沒有其他人,不讓我同別的師兄師弟,師姐師妹玩,難道是想要讓我憋死麼?
她葉離可是花樣年華的女孩子,難道要向尼姑似的,每天守在谷裡,不問世事,絕對不可能!
抬起頭望著似乎有些生氣的顧遠,嘴裡也不服輸:「離兒一直和很多師姐師妹,師兄師弟玩啊,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兄不和他們玩,怎麼也不讓離兒玩,師父都不管離兒和誰來往,自然也不用師兄來管教!」
顧遠見葉離居然同自己頂嘴,她眼裡還有沒有他這個師兄,更是沒好氣道:「總之,以後你給我在百花谷好好呆著,沒有我的允許,不許私自出去?」
葉離還從來沒有被顧遠,用這麼重的語氣說過話,自然心裡不舒服,吼了出來:「才不理你呢,離兒要同師父說去,說師兄霸道**,不可理喻。」
葉離以為顧遠不過是說著玩的,過過嘴癮而已,哪知他來了真的,阻止了葉離出谷的自由,直接用陣法封住了百花谷的入口。
葉離氣憤的不行,她對陣法本來就不感興趣,破不了陣出不去,只能委委屈屈地跑去跟黎元道君告狀:「師父,師兄很討厭,不讓離兒出谷去和別的師兄玩!」
黎元道君愣了愣,看到小徒兒的委屈模樣,想起曾經的傷心事,他和那人曾經也是在開始的時候不懂感情,這麼打打鬧鬧,吵吵小架過來的,後來還不很甜蜜恩愛,只是上天不公,她居然早早的就去了,心底一歎,對著葉離道:「別理他,你師兄是悶騷慣了,你愛怎麼玩師父我都沒意見,但前提是為師佈置的任務要修煉完,不能偷懶。」
葉離大喜,衝著黎元道君甜甜一笑,討好賣乖,以前覺得自己師父不好,今兒同師兄一比較,還是師父對自己好啊,得意地顯擺的自己的能耐:「師父,離兒現在已經是練氣九層修為了,很多師姐,師弟,都沒有離兒修為增長的快呢,離兒絕對不會落了師父的臉面。」
黎元道君慣於煽風點火,他知道自己的大徒弟對小徒兒上了心,時刻注意離兒的行蹤,他就想不告訴那臭小子,就是想看兩人的笑話:「不錯,師父幫你把百花谷的谷口打開,快去玩吧!」
「師父,還是你最好。」葉離恭維了下黎元道君,開開心心地離去。
黎元道君望著葉離離去的背影,大大地犯愁了……
能有什麼事情,讓一個元嬰修士如此為難,答案在葉離身上。
看著那欣喜離去的的小徒兒,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以他的閱歷來看,這小徒兒將來絕對有資格成為修真界第一美女的趨勢,當人他的臭小子也不差,兩人在一起,還真是相得益彰的一對璧人。
總讓她這麼出去玩,其實他這個師父,當的也是不放心那?
如果不是要同那臭小子賭氣,他其實也捨不得離兒經常出去,讓她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小混蛋給包圍著,他早想清楚了,離兒是自己的徒兒,他有權利為離兒的終身大事做主。
如果,真的要給她選個人,陪她在修道路上一同前行,那只能是自個的大徒兒,阿遠那臭小子本性不壞,其實也是個面冷心熱的,不為他考慮考慮,他真的最後會落成個孤家寡人,黎元道君不想讓自己的人生,在兩個徒兒的身上重演。
顧遠在葉離的身上放了一縷神識,葉離一出百花谷他就知道了,本該是面如冠玉的俊臉更黑了幾分,看來自己的警告,離兒是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還有,他那個老不休師父,居然偏心眼地助長離兒的囂張氣焰,推波助瀾。
後來有段時間,顧遠看到黎元道君與葉離時,臉色難看的要命,那絕對是臉狗都不願意搭理。
葉離其實看見顧遠的臉色,也是怕怕的神情,乾脆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甚至有時候故意視而不見。
兩人都堵著一口氣,就這樣漸漸疏遠,也許是成了慣性。
幾乎逼不得已在黎元道君面前,也是客套地問個好,就再也沒有多餘的話可說。
沒段感情,無論是親情,友情,愛情,師門情,都是慢慢培養起來的,經不住彼此之間惡意的糟蹋,折磨,和彼此刻意的冷淡。
顧遠明明是想靠近葉離,想同她和好入初,就像小時候那樣,她喜歡跟在他後面,纏著他多好?
他實在想不通,現在是怎麼回事,兩人之間越走,越遠?
好吧,她喜歡和別的師兄弟玩,那他不也可以和別的師姐妹玩?
他也不想想,自己二十歲的人了,和一個十五歲的不通情事的女娃計較,只會讓自己更鬱悶。
葉離和天福山一些長老的徒弟們,在山坡上忙著烤兔肉吃,她不經意間抬頭,嚇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她那個,那個從來不喜歡和那個女修,過於接近的冷面師兄,居然破天荒的破戒了,和玉姍師姐兩人,在離她不遠處說話。
最可氣的是,冷面師兄居然破天荒地笑了,旁邊的幾位師姐望著他的笑顏,口水都留了一地,他對自己笑過幾回,用手指頭數一數,五回都沒有,葉離能不生氣嗎,低下頭胡亂地戳著手裡烤好的,她最愛吃的兔肉,感覺兔肉都沒有那麼引人人了。
都是那冷面師兄害的,他什麼時候喜歡上玉姍師姐了?
討厭,這樣的師兄,他和那些花癡的師兄有什麼分別,算是她看錯了他。
葉離終究還是沒忍住,又往那邊瞄了瞄,咦,怎麼回事,師兄居然從他懷裡,掏出什麼東西,還親手遞給了玉姍師姐。
這回葉離真有點不高興了,一臉都不掩飾她的妒忌心理,他這的小氣的要死的師兄,她才是他的正牌師妹好不好,他什麼時候送過她東西,小氣鬼。
顧遠一直在用神識偷偷關注這邊,見她還不是不理自己,覺得沒趣,就悻悻地跟玉姍告別,回去修煉去了。
回去之後,他深深反思了一回,他最近在這個丫頭身上,用的心思是不是多了點,還是修煉最實在,提高了修為對自己總沒有壞處,變老老實實端坐著,認真修煉起來。
葉離十八歲的時候,修為已經達到築基期,已經是天福山最年輕有為的,新一代的築基期女修,名氣不單單傳遍了天福山,整個修真界都知道了,黎元道君又多了個天才女弟子,因為她住在白花谷裡,聽說又美貌無雙,被人傳譽為百花仙子。
黎元道君只要出行,時刻都會承受著別人羨慕的眼神,自然是沾沾自喜。
後來,黎元道君琢磨了下,這離兒天天念叨要回家,他打算發回善心,把葉離叫到跟前問道:「離兒,想不想回家看望你爹爹?」
「離兒可以回去了嗎,師父你真好。」葉離現在已經是人精,尤其是拍黎元道君的馬屁,那是絕對的高手。
她確實好想爹爹,她上天福山時只有六歲,再不回家的話,她指不定都要把爹爹的樣子,都給忘光了。
「你得和你師兄一起去。」黎元道君見小徒兒臉上的喜色,怎麼都掩飾不住,心裡不是滋味,他這個師父,教養她也算是盡心,還是比不過她的親生父親,到底有血緣關係,就是不一樣。
他見不得葉離沒心沒肺,得意的樣子,不懷好意地,又添了一句:「你一人下山,師父不放心,你必須讓你師兄陪著才行。」
葉離都十八歲了,完全跟不小時候不同,早已經不那麼依賴顧遠,糾結著小臉,懇求黎元道君:「師父,我能行的,我一人回去就可以了,我怎麼能打擾師兄修煉呢!」
「我去。」顧遠只說了兩個字,就不再開口,他當然不放心她,她那麼小就上了天福山,對俗世能瞭解多少,讓她一人去,說不定路都找不到,路上接觸的機會多,說不定能改善下他們之間,這麼別捏的關係。
黎元道君在一旁沾沾自喜,還不忘記添油加醋:「就這麼定了,師兄能懂得愛護師妹,也算是有進步。」頓了頓又道:「阿遠你一定要照顧好離兒,把她給我完整地帶回來,少一根頭髮絲都不行。」
顧遠認真回道:「徒兒遵旨。」
葉離無奈,看來師父和師兄一唱一和的,是鐵了心了,要送她回去。
她沒有辦法,只好把東西收拾好,放到儲物戒中,和表面上看起來,越來越沉穩,越來越沒有表情的顧遠一起下山。
臨走之前,玉姍師姐不知道怎麼知道了消息,還跑來送顧遠和葉離到山門口。
葉離本來就高興,這回更是不高興,她總感覺師兄和玉姍師姐有什麼,看那兩人黏黏糊糊的樣子,她很不舒服。
手裡揪著一片葉子,狠狠地揉搓著,賭氣一個人走在前面的山路上,根本不理身後的顧遠。
哼,又不是她讓他陪自己回家去的。
顧遠不知哪裡又得罪了她,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身影,是越來越苗條動人,沉默了會道:「你就打算這麼不理我,然後一直用腳走回你家去?」
「離兒和師兄又不熟,也沒什麼話可說,師兄有話留著回來後同玉姍師姐說去吧。」葉離的眼睛裡充滿了怒氣,卻顯得亮晶晶地,整個人比往日的模樣還要生動。
最討厭的是,他剛才對著玉姍師姐,一點都沒有板著臉,笑的那麼開心,害她的以為他以前是個小老頭呢,不然為什麼對著自己老是板著臉?
可是,她才是他正牌師妹好不好,其他的都是別的師伯的弟子,不公平待遇,真是不甘心啊!
顧遠劍眉微擰,歎了口氣怪不得那麼多男修愛給她獻慇勤,她確實是長大了,就連生氣都如此動人心弦,困惑道:「我們之間,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
葉離一愣,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反正她就是對顧遠沒好氣,再說師父現在又不在他們身邊,她也沒有必要老是裝相,裝出在師父跟前,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樣子。
女人啊,即使你是女修,本質上也是女人,總是喜歡口是心非。
葉離揚眉道:「我們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嗎,是吧,顧師兄?」
顧遠沉默了一會,盯著地面,實話實說:「師妹和別的師兄師弟玩的挺開心,就這麼見不得師兄我?我才是你師兄好不好,某些人不害怕的時候,利用完了師兄,就把他一腳踢開,也不顧忌他的感受。」
「我怎麼利用你了,不就是我長大了,不想和你睡一張床了麼,這都過去多少年的事了,你不也和玉姍師姐玩的很開心,還送人家東西,人家還給你來送行呢,也沒見你對我好過,送過我什麼東西。」葉離憤憤不平,據理力爭,既然話說開了,她就要讓顧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誰才是他最親的師妹,他該對誰好,平時她都自稱離兒,生氣到極點的時間,就用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