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啞巴虧 文 / 楚容
老夫人聞聽不由責怪方春旎:「怎麼這麼不用心?」
話音才落,忽然外面一陣驚叫聲:「王妃娘娘,出事了!不好了!」
「太太,忠孝王府小世子醉酒,把四小姐給……給糟蹋了!」
不等眾人叢驚愕中晃過神明白究竟,封氏已驚得神色大變,推開婆子丫鬟們急奔了去,失聲喊著:「顏兒,顏兒!」
「快,快去看看呀,顏丫頭出了什麼事兒?」老夫人手中龍頭枴杖戳地敦促著,急得扶著春旎的手就要向外奔去。
「旎姐姐!」流熏一把拉住了方春旎,對她搖頭,示意她緩步。她那惶然的神色,再看方春旎慘白無血色的面頰,大難中金蟬脫殼,李代桃僵,驚喜之餘卻是淒然,總之逃過一劫,看來是流熏救了她。
慈水齋經堂內哭嚷爭吵聲雜亂。
隨後趕到的封氏衝進婆子小太監們圍了探頭探腦看熱鬧的房內,一眼見到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的謝展顏淒聲哭嚷著向她奔來,封氏頓時驚得面無血色,踉蹌幾步撲上去摟住謝展顏喊一聲「兒呀!」一腳不穩身子跌去,幸好被金嬤嬤一把扶住。
她驚慌失措地望著四周,又氣急敗壞的打量謝展顏難以置信的問,「顏兒,是你嗎?你,怎麼這副模樣,這是怎麼了?是誰?」再看女兒衣衫凌亂,蓬頭垢面,一張小臉被打得烏紫,脖頸上還有傷痕,才為她新作的虹霓薄綾褻褲拖了一條褲腿在腳後,裙上滿是斑駁血跡。展顏哭得六神無主,揚個頭不停地抽噎著喊著:「娘,娘,疼,娘,回家,回……家。」
封氏痛心疾首,追悔莫及,分明台下看戲的眾人齊集,就待了看那京城第一惡少忠孝王世子如何將方春旎這丫頭糟蹋得一不值,勝敗名裂。也讓平日跋扈刁鑽的謝妉兒好看。可如何眼前人竟然換做了是她的女兒?封氏捶胸頓足慘哭失聲,昏倒在地。
丫鬟婆子們驚得七手八腳的攙扶了封氏靠坐去黃花梨圈椅上。
趙王妃隨後趕來,畢竟要顧及王妃的身份和尊嚴,她進得屋內,皺眉四下打量,旋即氣惱地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床上衣衫不整披了湯衣歪歪斜斜側頭過身來的男子一腳踢開左右的家丁,頭髮一甩憤憤道:「都瞎眼了?不看看本世子是誰?」
驚怒的眾人這才看清那大膽狂徒竟然是忠孝王府的小世子,那個十足的紈褲浪子。
「怎麼是……」趙王妃驚愕,一個是娘家外甥女,一個是夫家的堂侄兒。她心頭一顫,聲音卻弱了幾分,改去回頭罵著丫鬟們,「還愣著什麼?還不快拿衣衫給四小姐遮羞?去把我那件閃緞織金披風取來!」
眾人七手八腳去攙扶哭得暴雨梨花般的謝展顏,謝展顏雙腿難以站穩,週身顫抖,她拚命掙扎著亂抓亂哭喊,絲毫不許旁人近身。她掙扎著指著床上哭喊著:「殺了他!殺了他!惡鬼!」
眾人打量那桀驁不馴作惡後依舊一臉猖狂的忠孝王府世子,他哼一聲說:「這妞雖然長得遜色些,但身材還勉強說得過,做世子妃,差了些。」
「孽障!」忠孝王妃聞訊趕來,分開眾人呵斥一句,卻見封氏醒來發瘋般撲來拚命,封氏眼裡冒火聲音霹啞:「狂徒,無恥之尤!咱們去面聖,討個公道去!」上前就去抓忠孝王世子。
忠孝王世子卻是無賴,一掀被衾腿一翹,春光畢露,絲毫不覺羞恥,露出白花花肥碩的大腿,驚得女眷們驚叫了掉頭奔逃。他卻哈哈大笑了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琨兒,放肆!」王妃也覺得顏面無光尷尬地訓斥。世子才腿一勾,將個羞處遮蓋了,肆意地冷嘲熱諷道,「她可是自己闖來投懷送抱的,小王並沒綁她來!」
倒是方春旎在一旁溫婉地規勸封氏:「舅母息怒,舅母不妨回府,去請大舅舅和外公主持公道,去告御狀去!」
方春旎一說話,封氏的眸光裡更是如噴火一般,狠狠在她臉上剜了一眼,急怒交加。
「這是,出了什麼事兒?」慕容思慧趕來,才邁進門檻就摀住嘴驚愕得瞪直了眼,顫抖了問:「這,這是怎麼……如何是顏兒?」
流熏詫異地望著四嬸嬸問:「四嬸嬸以為該是何人?」
慕容思慧見勢不妙忙摀住口,尷尬的向後退了兩步,面色一陣青一陣白。想是她是那狗頭軍師,如今出了狀況。一旁的封舅奶奶極力拉勸封氏,封氏哭著掙扎就要同忠孝王世子拚命討個說法。哪裡還顧了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
趙王妃見勢不妙,忙向前將身子一攔勸著封氏,道:「事情沒有搞清狀況,還是待弄清楚了再論處。再者,此事不宜張揚,壞了顏兒的名聲。」
封氏這才稍緩怒火,神色癡呆的摟著展顏哭著。
「怎麼,這是府裡的四小姐嗎?」忠孝王妃忽然驚詫地問,恍然大悟般。又看了一眼才緩過氣兒來要同她拚命的大夫人封氏大驚小怪地問:「謝夫人竟然如此慷慨,真令忠孝王府受寵若驚了。不是說派個小丫頭伺候酒醉失態的小世子,抬臉做個通房丫頭嗎?怎麼……嘖嘖,自己的女兒都送來了?」
忠孝王妃是當今的孝義長公主,說話跋扈毫不留情面。
封氏原本是想替哥哥嫂嫂解圍,李代桃僵,將個方春旎推出去餵了餓虎,一舉兩得,也斷了謝妉兒借女兒平步青雲的路,報了一箭之仇。誰想,這才是抽了自己嘴巴。
她欲哭無聲,發紅的眼如餓狼一般在人群裡四下搜尋,嘴裡嘟囔著:「是她,一定是她,她害了我的顏兒!」
流熏不等繼母發難,就突如其來的驚道:「平白的,四妹妹坐在堂上吃壽酒,怎麼跑來了這裡?」
「是呀,小世子醉酒,被謝夫人安置在這裡睡下。還說派個丫頭來伺候。這送上來到嘴兒的肉,這小世子還醉著酒,憑了做什麼,也是無心之過,倒是那誤闖寢室的人的罪過。」孝義長公主酸酸地說,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