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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情渡 文 / 楚容

    她同流熏拉了手互相看看,露出一派皓齒欣喜道:「父王在府裡總算沉著一張臉,悶死人了。哥哥也不敢帶寧兒來尋姐姐玩耍,今兒多虧了二舅母過壽。謝府裡最好是日日有人做壽,寧兒就能日日過來熱鬧了。」

    看著毓寧歡喜的樣子如出籠的小鳥,流熏深知趙王爺為人冷肅,在府裡更是不苟言笑,對子女管束頗嚴,尤其是對世子表兄景玨。

    她抬眼,恰見景玨緩步走來,或是傷勢初癒,一張臉面色如紙一般白。日色下那肌膚有些瑩透,如羊脂玉一般。偏偏一雙幽深的眼靈動,高隆的眉骨劍眉入額英氣不減,目光繾綣打量她,卻是不發一詞,那深深的目光分明在尋味:「熏妹,別來無恙?」

    流熏心頭一動,不知為何鼻頭一酸,那淚水忽然湧入眼眶,那汪淚如一泓泉就要流瀉,卻極力忍了,扮出絲笑意對他頜首輕輕一福道:「世子表兄吉祥,傷勢可是大愈了?」

    「若是父王不尋哥哥的不是,哥哥的傷早就好了。就是哥哥臥病養傷才從宮裡回府,父王就逼他夜夜去書房批閱公,不得半刻閒的。」

    流熏心疼的目光望向景玨,景玨一笑道:「莫聽寧兒嚼舌,父王對她束縛的緊,她滿心的埋怨尋你訴苦呢。」

    毓寧忽然問:「姐姐,俊哥哥可是入闈赴考了?」

    一句話正中流熏的心坎,她不覺一顫,旋即說:「沒有分毫的音訊呢。」

    景玨寬慰說:「吉人自有天相,大舅父雖然對俊表弟離家出走一事氣惱,卻也未必會有意作梗,那表弟的前程兒戲。」

    只流熏心知肚明一切都按照她的籌劃而行。

    毓寧搖著流熏的手說:「熏姐姐,寧兒昨兒做夢,還夢見俊哥哥金榜奪魁做狀元了呢。騎著高頭大白馬,身披紅綢打馬遊街誇官,好威風呀!」

    認真的話說得眾人都笑起來。

    景玨忽然四下看看問流熏:「怎麼不見旎表妹?」

    「為什麼要見她?」毓寧立時斂了笑顏換做一臉氣惱道,「聽母妃說,若不是為了她,俊哥哥還不會離家出走呢!興風作浪的狐狸精!」毓寧的話酸酸的,只此刻流熏心頭忽然有股不祥的預感,景玨在一旁取笑說,「這丫頭,不知如何了,這些日子一天三遍的提起俊表弟。平日也不見她如何同子俊交好,倒是她欺負子俊的時候多。」

    流熏的心裡那股不祥漸漸的越聚越深,毓寧的話音裡酸酸的,分明是少女情竇初開,對年輕男子的愛慕之意溢於言表。難怪她昔日忌憚方春旎,莫不是這丫頭心裡惦記了哥哥子俊?她一直覺得毓寧年少,還是個小孩子,不知不覺中,她竟然長大了。流熏心頭反有些不安。

    待設法打發了眾人先行,又讓綠嬋帶毓寧去給老祖宗請安。流熏才同景玨在湖邊柳下相望。

    景玨一笑,那笑容頗是燦爛,驅散烏雲般,不留一絲陰暗。

    「才當了人不便說,你不必擔心,俊表弟平安入闈了,守貢院的官兵是我手下,這點兒事對我還是舉手之勞。」他深深的眸光滿是深情,流熏心頭一陣感激,點點頭。

    「可是,聽說,哥哥的號房是空著……沈師兄還說……聽守場的差役說,或是作弊被逐出了闈場。」流熏試探問。用人不疑,她從未開口求過玨表兄什麼,只是哥哥科考一事重如泰山,她才迫不得已向臥病養傷的世子景玨開口。誰想景玨起初眉頭緊蹙,看著她為難的眸光卻一口允諾設法為謝子俊解圍。雖然流熏不知其中有多少艱難,但景玨表兄對她的那份真情,她感激不盡。

    「熏妹但放寬心,在府裡靜候佳音吧。你速速去給外祖母請安吧,免得寧兒生疑。」景玨叮囑著,忽然喊住轉身的她,「熏妹!」

    他疾步上前,輕輕從她髮鬢邊拈起一片落下的柳葉,對她笑笑,那眼眸深湛迷人,令人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流熏離去時,忽聽身後一陣清越的樂曲《陽光三疊》,是柳葉吹奏出,吹得別有一番韻味。她欣喜的回身望,見景玨就撩衣坐在岸邊拂柳下一塊太湖石上,悠然地對了湖面吹著那片柳葉,似在為流熏送別。流熏一笑,行幾步一回頭,見他卻自得其樂的在太湖石旁吹奏。

    來到漫山亭,花事正濃,笑意盈盈。眾人簇擁著老夫人在吃酒說笑話。

    春旎已伺候在老夫人身後把著酒壺,見流熏到來,只深深地望她一眼,遞她個眼色,流熏心領神會,知道萬事俱備,對她點點頭。

    「熏姐姐,怎麼只你,我哥哥去了哪裡?」毓寧吃著一塊芙蓉糕,一邊問著。

    「才見表兄在湖畔吹柳葉,許是累了停腳歇息吧。」流熏說。

    正說著,忽然一陣笑聲,山下傳來一個聲音高高的:「哎呀,我竟是來晚了,讓老祖宗搶了先。」

    眾人一看,山下搖搖擺擺的走來四夫人慕容思慧,身後還隨了一隊丫鬟婆子,捧盆端盂拿衣服掌扇的,彷彿皇后出行一般的依仗。

    老夫人啐一口笑罵:「她自己偷懶,還怨我來早了。」

    謝妉兒笑了說:「罰她酒,既然晚了,就罰酒三杯。」

    封氏笑了勸道:「老祖宗就饒了四妹妹吧,她腹中懷了孩子,還是免了吧。」

    「只你心疼她,看把你緊張的,自己生孩子都沒她這麼謹慎。」付氏是壽星,逗笑著迎上前同封氏打趣。她一面迎上慕容思慧寒暄著,就見慕容思慧側頭對身後遞個眼色,小丫鬟沅兒上前捧上一個朱漆嵌了玳瑁的盒子說:「奴婢給二奶奶道喜了,二奶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咱們奶奶送上一份薄禮,還望二奶奶笑納。」

    「呦,看四妹妹調教出的丫頭,各個嘴兒都跟吃了蜜糖似的。」付氏讚著,結果那賀禮問,「這是什麼?」

    丫鬟上前幫她打開,掀開一層丹紅色絨布,竟然露出一對兒耀眼奪目的明珠來。

    「呀!」付氏一聲驚噫,顯然被那寶氣珠光攝住了目,眾人無不驚歎好大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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