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反水4 文 / 楚容
琉璃在一旁說:「奶奶也不必同銀碟置氣,這種賤蹄子,打發了就是,留她不得。」
銀碟尚不及摸到頭腦,平白的就如雷轟頂,天塌地陷了。她哭求著:「四奶奶,銀碟錯了銀碟不該貪玩,銀碟再也不敢了!」
她哪裡知道四奶奶因何獨對了她發怒?
「把這妮子打一頓,賣去窯子!」慕容思慧氣惱的起身,冷厲的目光瞪視她道。
一旁的婆子慌得提醒:「銀碟是大太太賞的丫鬟,夫人您還沒過門在慕容府就伺候您了,好歹要回稟大太太一聲再打發吧?」
慕容思慧狠狠的咬了唇一字一頓道:「大太太的人?我倒怕她留在府裡多一日反給大太太臉色抹污呢!帶走!」
人人噤若寒蟬,不敢抬頭,周圍一陣肅靜,丫鬟們不明究竟。平日只道銀碟是四夫人的跟前人最是受寵,今日不知如何的忽然被四夫人打發了。
傍晚,眾人依舊湊去花廳飲宴,因是二房小妾邱氏的小壽,又不肯張揚操辦,二夫人付氏就在春暖廳擺了幾桌酒宴,請了老太太和府裡女眷去湊個興,熱鬧一番。偏巧趙王妃從邊關得了一筐子野味,遣人送來給老夫人嘗鮮,就讓廚子烹了端來。
眾人把酒言歡笑鬧正歡,忽然外面一陣哭鬧聲,付氏氣惱地問:「何人喧嘩?」
話音才落,一名蓬頭垢面的丫鬟闖進來,噗通跪地叩頭:「老夫人為奴婢伸冤做主呀!」
眾人立時愕然,倒是小姑太太謝妉兒噗嗤一笑打趣道:「呦,這酒宴沒用完,戲先開場了?莫不是唱上了《竇娥冤》?」
「這,這不是四妹妹房裡的丫鬟,那個銀碟嗎?怎麼,這副模樣了……」二夫人付氏詫異地問,認出了滿面青腫的銀碟。
銀碟叩頭哭訴道:「太太們做主,老夫人做主呀,四奶奶要將銀碟滅口,賣去窯子,銀碟冤枉呀!」
封氏一臉怒容訓斥:「渾說!定是你偷奸耍滑,犯了規矩,還來強詞奪理!」
一旁的慕容思慧早已花容失色,驚得大怒道:「一早你偷懶帶著丫鬟們混鬧,還無事生非議論口舌,私下笑話我同四爺不能生養。我才殺一儆百的打發了你。你這妮子賊心不死!還敢來這裡攪合姨奶奶的壽宴?」
婆子們上前就來拉扯銀碟,銀碟踢踹了腳聲嘶力竭的哭喊:「不是,不是的!是四奶奶假裝懷胎害喜,還讓奴婢設計去栽贓誣陷大姑娘和五公子,如今事情過了要殺人滅口,奴婢有物證!」
一句話滿座皆驚,眾人嘩然。封氏驚得問:「你可不許胡說,仔細拿你去見官!」
老太太吩咐一聲:「帶她過來,仔細盤問!」
眾人神色肅穆,看著哭哭啼啼的銀碟跪地,面目被擰掐得觸目驚心瘆人。她從懷裡抽抽噎噎的掏出一個包裹,抖落出一件血污的褻褲說:「這是四夫人讓奴婢去匿藏的來月信時污濁的褻褲,四夫人根本沒有身孕,不過是吃了一味草藥,看似懷孕,然後買通了御醫來做戲。那草藥渣滓,奴婢也藏好的,不敢私毀,就怕日後四夫人心狠手辣報復奴婢滅口。」
四夫人花容失色,怒道:「你,信口胡言!分明是你好吃懶做,還敷衍塞責!」她轉去慌張的哭求老夫人,「老祖宗,替兒媳做主,不能讓這些奸人得逞呀!」
「老祖宗一定還妹妹一個公道的!」封氏悠悠的說,眼裡露出快意的光澤,似在靜觀一場好戲。
若是慕容思慧居心叵測,假意懷胎在假裝作被五哥兒撞倒落胎,那她用心險惡,一定被休,便是留在府裡也如被打入冷宮一般,五哥兒無錯,也該還給大房。
流熏打量封氏,又看一眼春旎,春旎對她點點頭。
慕容思慧如何也沒料到,竟然她打發走的丫頭忽然出現在這裡,還狠狠咬她一口。若沒有靠山,哪個丫頭有如此大的膽量?
她氣得週身哆嗦,才發現原來大夫人封氏早就為她設了個局防範她的一朝背叛,竟然將她的罪證都暗地留下了。
老夫人看著那包血污的褻褲和月事兒所用的污穢物,捂著鼻子問一句:「老四媳婦,這是怎麼回事?」
慕容思慧靈機一動,急中生智打量那包褻褲說:「這,這可不是我幾個月前丟棄的嗎?我的褻褲,吩咐給銀碟拿去洗,怕婆子們髒手笨腳的,那褻褲又是女人家貼身之物。可銀碟洗不淨,媳婦也懶得同她支氣,索性就不要了。也不過是懷胎前幾個月的事兒,媳婦就沒深究。誰想這丫頭用心險惡,竟然來誣陷我!更有這條紫色的,分明是前些時媳婦還穿的,不知如何就丟了,原來這小蹄子手腳不乾淨,偷了去如今污濁了來害我!」
如此一反咬,銀碟也慌了神,連連搖頭哭道:「四夫人你說話要有良心,不能血口噴人!」
「啐!你個歹毒的小蹄子,想誣陷了我就能逃過被罰趕出府嗎?」慕容思慧恨不得上去掐死她的心都有。
封氏上前勸說:「老祖宗,也不能聽這丫頭的一面之詞。她說的什麼太醫,哪位太醫,請來對峙呀!」
太醫?盧太醫是封氏為她請來的,慕容思慧的後背一陣冰涼,冷汗濡濕衣衫。封氏果然狡猾,若是盧太醫道破隱情,一口咬定是她,那她該如何是好?
老夫人吩咐一聲:「去,請盧太醫來!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話也不知是說給那銀碟聽,還是在戳點慕容思慧。
下面的時光如坐針氈,慕容思慧坐立不安,老夫人倒是依舊吃著老參飛龍煲,一面品評裡面的白果的鮮嫩。慕容思慧卻是食不甘味,心裡七上八下,目光游離不定。
忽然外面一陣腳步聲,她一個激靈抬頭,管家進來回稟:「老夫人,盧太醫到了。」
盧太醫提個藥箱匆匆進來,他並不常來謝府,但他身後緊隨了常來謝府的莫太醫,神色間滿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