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羞辱 文 / 楚容
「可是妥了?」流熏問。
「表妹以為如何?」挑釁的話語,「一絲不掛,依著那姿勢擺妥了,本王還要看看靈感有沒有才可以呢。」
混蛋!流熏心頭暗罵,雙手緊緊握住酥胸上那紅綾抹胸,冰涼的十指貼了肌膚,她的手在顫抖,她橫橫心,猛然一把扯下,一雙玉兔渾圓的跳出,一陣涼意迎面,雙頰卻是滾燙如油煎。只是聽不到他奚落戲謔的聲音,只聽到那枯燥的嘟嘟嘟的叩響桌腿的催促聲。這畜生!流熏心頭罵,無奈的定定神,更羞於睜眼去見他,只將腰間僅剩的那遮羞的羅裙退下,那石榴裙散落腳踝,露出她兩條修長的**,冰雕玉琢一般,暴露在風塵裡。
流熏見他尚不知足,嚶嚶地落淚哀聲問,「你,可是逞心如意了?」
仍沒有回答,只聽到滴滴答答的聲響,似是景璨坐在台案上,那靴跟一聲聲勻促的叩著案腳,催她就範。
那屈辱悲憤終於如浪潮般再也難被心口阻攔,沖瀉而出,流熏摀住臉哭罵,「你,你還如意嗎?你到底要我如何?」
還是沒有聲息,那叩敲桌腿的聲音格外清晰,此在催促她繼續。流熏躁紅了臉,徐徐伸手去支頤扶鬢,扭腰抬腿,不過那一瞬間,無盡的羞恥讓她忍無可忍,她終於縱聲大哭了睜眼罵,「畜生,你要做什麼!」
眼睛睜開的瞬間,她驚愕了,眼前哪裡還有了十二殿下景璨。桌案上人去桌空,只在桌角不知何時綁了一塊木頭,風掠過,叩響桌腿發出輕微勻促的聲響,彷彿景璨在踢叩桌子敦促。流熏面頰一涼,赤紅化作血色皆無的慘白,又被這畜生耍弄了!
驚羞之餘,她急得去拾地上的衣裳遮羞,忽聽外面傳來一個蒼老的婆子的聲音,「殿下房裡的燈如何還亮著?」
小太監同心懶洋洋地應一聲:「許是殿下走得急回宮去,還沒來得及熄火。」
「大夜裡的,殿下匆匆入宮去做什麼?」問話的似是巡夜的婆子。
「我們做奴才的哪裡管得殿下這些事兒,婆婆若不信,自己進去查看就是。」
流熏大驚失色,此時的狼狽不堪,若被下人們闖入見到,定然是無臉存活了。她已來不及穿上衣衫,情急中,她一把抓起景璨榻上一用過的湯衣子就向身上裹了遮羞,卻忽然「喵」的一聲驚叫,湯衣裡竟然躥出一隻黑貓,想是臥在湯衣下睡得正酣,被她一撩湯衣驚醒。流熏的心噗通亂跳,對了那貓輕輕噓了一聲。
「怎麼聽到裡面有女人的叫聲?」
「不是吧,同心可是只聽到貓兒叫。」
話音已經近在門口,流熏焦急間急中生智嗖的一聲彎腰閃躲去了畫案下的帷簾內,一顆心在砰砰的跳。
淡淡的光影,她從縫隙向外看到了一雙婦人的繡鞋,邊踱步近前來一邊詫異地問,「咦,分明聽到了女人尖叫,那聲音,彷彿像是……」
流熏的一顆心都要跳出喉頭,就聽同心漫不經心的奚落道,「嬤嬤老眼昏花,耳朵也聾的成了擺設了,殿下就是要睡女人,何必在謝閣老府討罵?秦樓楚館一擲千金,什麼女人不貼上來?」
「這是什麼?女人的衣裙……」婆子一聲驚問,「這裙子,看來眼熟,像是見那位小姐穿過。」
流熏的後背立時濡濕,一陣冰寒徹骨,驚得她高挑一顆心,彷彿窒息。她的衣衫都落在地上,更有那女兒家私密的褻衣抹胸。
「這裙衫嗎?是咱們殿下為了作畫,特向大小姐借來用的,剛才還讓奴才披在身上扮那戲《西廂記》裡的崔鶯鶯小姐,」同心咿咿呀呀的唱了兩句擺個身段亮出蘭花指道,「誰想殿下嫌棄奴才的身姿絲毫沒有崔鶯鶯的小蠻腰不盈一握,這畫兒也畫不下了,索性拂袖去露華濃去尋樂子去了。同心這才脫了這勞什子,可巧就聽嬤嬤在院裡喊人呢,只能扔這裡了。」
流熏心頭忽然一緊,心都寒沉去腹底,那美人出浴圖,不知景璨畫得如何?若被那嬤嬤看到那畫上的她,不知……
流熏驚急之餘,忽見黑暗中,一雙幽綠的眸子直勾勾望著她,如墳頭的鬼火,她一驚定神,才看清是那只嚇她的黑貓。她看著那婆子的繡鞋湊來畫案旁,口中叨念,「十二皇子殿下可真是多才多藝,還要興作畫呢……」
流熏急中生智,一把抱起那黑貓,向簾子外那雙腳扔去。
「喵~」一聲慘叫,伴隨嬤嬤的驚呼聲,「哎呦娘呀!」
燈籠滾翻,霎時騰然火起,化為灰燼。
「您老小心了,若是不留神燒了殿下的畫兒,再燎著了房子,您老有幾個頭去頂?」
婆子滾爬起來,有些膽怯,嘟噥一聲,「如何養這麼只不吉利的畜生?」才絮絮叨叨的吆喝門外的小丫鬟們挑個燈籠過來,不安的退下。
流熏的魂兒都被嚇去一半,靠在畫案裡不敢出來,定定心,才要起身,忽然就聽「彭」的一聲,一團東西隔著畫案的幕簾塞踢了進來,慌得流熏向後閃閃身子,借了微弱的光亮定睛一看,正是她脫去的衣衫。定是同心知道她躲在畫案下,有意送來給她。流熏一陣面紅耳赤,草草在案子下穿妥衣衫才偷窺了四下無人起身出來,驚魂未定,她揩一把淚,起身忙看去畫案上那幅美女出浴圖,也不知景璨畫得如何?她高懸的一顆心定睛去看那畫,不由哭笑不得,那畫上哪裡是畫的美人?是畫了一隻高抬了腳的黑貓,一爪搔耳,一爪支頤,扭個腰身,滑稽可笑。不過寥寥幾筆,畫得還頗是傳神有趣。流熏一把捲了這幅畫,忽然桌案上一個字條:「莫信身邊人!」那「莫」字高飛的一捺,流熏眼前一亮,是他?果然是他!那蒙面恩公!
一番劫數後,心情略定,苦辣後反有些淡淡的甜蜜,也說不出為何。
他讓自己莫信了他,不過是拿她打趣捉弄,自己竟然信以為真,妄自落了這些無辜的淚,受了一場地獄般的煎熬。流熏扶扶凌亂的鬢髮,將那字條疊起,不過轉念間,她忽覺得不祥,隱隱的,一個念頭浮現心頭,又搖搖頭。「莫信身邊人!」這身邊人是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