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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精心嫁禍1 文 / 楚容

    流熏一眼看到了適才放置青花瓷瓶的榻桌上擱置的一碟子蜜餞、和一盞吃藥後潤喉清口的荷花香露。但榻旁桌上都不見了那只奪命的青花瓷毒藥瓶。流熏心頭多少明白幾分,就湊去景玨榻邊坐下,將點心放在榻桌上,問一句,「玨哥哥可還疼嗎?」

    她伸手探探景玨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額頭,如釋重負道,「頭不燙了,阿彌陀佛,果然是旎姐姐是再世女華佗,妙手回春的。」

    「天色已晚,怎麼還未去安歇,反來我這裡了?」景玨溫聲問,極力掩飾自己的不安,掙扎了起身坐起。

    流熏歎息一聲道,「還不是哥哥和蘭馨公主,鬧得沸反盈天的,各不相讓。這還沒回京城就鬧得雞犬不寧,若回了京城,不知會如何。都怪我,早知如此……」

    流熏說著,信手端起桌案上那碟子點心道,「來,吃一塊旎姐姐做的點心吧?」伸手就去端食。

    忽然看到桌上的那碟子蜜餞,忍不住去拿。

    「熏兒!」景玨一驚慌亂阻攔,流熏手一抖,那碟子點心墜地,啪啦一聲,汝窯碟子碎裂,驚得流熏的腳向後一縮,緊張又嗔怪的推了景玨一把道,「毛手毛腳的,怎麼了?白白辜負了旎姐姐一番心意。」

    流熏杏眼一瞪,透出幾分嗔惱,側過身去,有些矯情。

    「不,不是,是放置在那裡時,落了蒼蠅。」景玨支吾著,眸光裡透出些不安。流熏卻心頭一寒,這些食物裡八成是灑了毒藥。

    流熏黯然噙淚說,「早知你如此受苦,還不如當初同你一道去做五湖散人,私奔了去,倒也乾淨。」

    景玨長喟一聲,輕輕拉起她的手,才要說話,忽聽窗外幾聲遠遠的雞鳴。

    「喔喔喔~」

    雄雞一唱,催得人心紛亂,更有附和的雞鳴聲此起彼伏。景玨不由望去紗窗。

    「呀,天亮了!」流熏側頭望去窗前。

    景玨一把握住她的臂,那手一陣顫抖,忽然哽咽道,「熏妹,你可是願意同哥哥一道去?此生都不分離?」

    「去哪裡?」流熏疑惑的問,望著他含淚的眸光裡滿是血絲充盈,她透出幾分驚喜的猜測,忍不住壓低聲音問,「玨哥哥你想通了?帶流熏一道走嗎?」她透出些羞怯說,「咱們先去,待安穩了根基,就接哥哥和旎姐姐同住,可好?」

    景玨對她笑笑,吩咐她說,「幫我把榻桌上那盞香露拿了來。」

    流熏探身去取過那盞香露,湊去鼻間嗅嗅,淡淡的絳色,聞著沒有什麼特殊的氣味。

    「熏妹!」景玨緊張的喝住她,旋即放緩聲音道,「給我!」

    「這是什麼露?顏色這麼怪異。」流熏問。

    「是新調的梅子露,旎表妹送來給我潤口的。」景玨敷衍著,忽然問,「你可想嘗嘗?」

    流熏一驚,牙關發寒,心頭一冷,景玨他,他果然要親手毒死她?這才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流熏慘噎的一笑說,「好呀!」

    說罷就捧了那毒藥向唇邊送。

    「熏妹!」景玨驚得一把執住她的手臂,眸光裡似有千言萬語般凝望她,輕聲道,「附耳過來,我告訴你一句話。」

    說罷,緊緊抱住流熏,那瞬間,他咬著流熏的耳根輕聲,「我先喝,咱們一人一半。今生,再不相離!」那話音很輕,卻是字字清晰,字字落地有聲,滾入流熏的耳道。流熏心頭一顫,難道景玨下定了心思,不忍逼她,就選擇了如此不得已的法子,同她一道去赴死?

    景玨說罷一笑鬆開她,薄唇深抿就湊去她手中的杯子旁,輕聲道,「你餵我吃!」

    流熏驚得手一抖,驚惶的目光掃一眼那紋絲不動的屏風後,手卻往高一抬,調皮般道,「等等!」

    她推開景玨,將鼻子湊去那杯間深深嗅嗅道,「只是我還不渴。表兄日後也不要多吃這梅子露,這梅子是發物,旎姐姐想是急糊塗了,待流熏去換些潤口的甘露給表兄吃。」她旋即起身,景玨卻緊緊拉住她的手驚惶道,「熏妹,莫走!」

    或許,她才出房門,就會遭遇不測。或許門外早有趙王布下的天羅地網,景玨該是心知肚明趙王的手段。

    流熏忽然想起什麼回身說,「是了,我正有個事兒,急著要尋玨哥哥你幫我拿個主意呢。」流熏為難道,又坐回他身邊,將那劇毒的梅子露隨手放去榻桌上,滿臉頓是堆起愁容,「都是十二皇子可惡。他乘人之危,一定逼流熏把太后所托的寶物給他過目,才肯告訴流熏哥哥和旎姐姐藏身的下落。」

    「怎麼,是十二弟透露的子駿私奔藏身的所在?他又如何得知的?」景玨驚得問,不等流熏作答,他更是追問一句,「什麼太后所托寶物?你可是給他了?」

    流熏追悔不已道,「我哪裡知道他如何得知哥哥的去處的,總之虧得他指點迷津,流熏才得以尋回兄長和旎姐姐。可是,流熏一回府,他就苦苦糾纏,一定要流熏兌現諾言,交出寶物來。」

    「寶物,不是那金球?」景玨故作糊塗地問。

    流熏急忙搖頭,衝去窗邊推開窗四下看看,猛然反扣了窗故作神秘道,「是我藏在衣帶裡的一封書信或者密旨,太后不許私拆,說是若看了就會招惹殺身之禍的。太后命流熏將那勞什子帶來河南交給申外公。若是熏兒不依,哥哥怕在河南就要屍骨無存無法回京了。熏兒別無選擇,只能答應太后來河南。玨哥哥,你不會怪熏兒瞞你吧?」流熏訕訕道,愧疚的望一眼景玨。景玨的臉色大變,卻極力鎮靜地問,「那東西現在你身上?」

    「自然沒有!流熏哪裡有那麼傻?」流熏道,「自從大河舟船裡被人追殺,流熏就將那東西藏在了房裡床榻下,貼粘在了床板下。這樣打掃的婆子也看不到,又日日不離身邊的,神不知,鬼不覺。明日若是申外公一到,流熏交出此物,就可以不辱使命了。可是,偏偏十二皇子糾纏不休,說是若熏兒食言而肥,他可是拿著哥哥的把柄,要哥哥不得好死!」流熏委屈道,神色惶然,急得搖著景玨的手問,「你可有什麼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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