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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 渣男更渣 文 / 楚容

    躲過一場劫難,流熏同景璨相遇在假山旁的春水亭。

    二人對視,不覺一笑。

    「做傻子的滋味如何?」景璨迎了水風徐徐而行,伸展臂膀長長鬆一口氣。

    「做傻子自然好,瘋瘋傻傻的,任何錯誤都能被原諒,被容忍,可以肆意妄為,隨心所欲。」流熏笑道。

    景璨回身打量她說:「如今你也知道這其中的妙處,只是,欲得清閒怕都不容易。」他歎氣道,「我也不知自己還能裝幾日,能自在逍遙幾時?」

    「難不成露出了破綻?」流熏不由問,心想景璨裝傻已是裝得爐火純青,他如何能有疏漏破綻?

    他只是笑了搖頭,忽然換個話題說:「且不說我,就說你吧。沈孤桐如今投奔了趙王,你要提防他才是。」

    「趙王?」流熏驚了,短短的功夫,沈孤桐如何改弦易轍,扔開封三畏反去抱住了趙王的大腿?

    「趙王需要鷹犬,沈孤桐是條好狗,聽話,順從,咬人時爪牙鋒利,手狠心辣。」

    「好狗嗎?」流熏奚落,「名犬貴乎忠心不二,此人有奶就是娘,未必可用。趙王也有眼拙的時候。」

    流熏心頭暗恨沈孤桐,忽然想起一樁有趣的事兒,既來之,則安之,何必繼續唱戲自得其樂?

    她向景璨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對他耳語幾句。

    景璨一怔,旋即促狹的笑了,那笑意彷彿頑童詭計得逞般的得意,應聲說:「就依妹子你,你且等著,我去去就來。」

    晌午時分,謝家父子兄弟三人下朝歸來,四爺謝祖懷也從琴捨趕回,齊聚在堂上。

    午膳未開,老夫人入宮給太后請安未歸。

    忽然堂外管家謝安一溜小跑慌張的進來回稟:「啟稟老太爺,各位爺,外面來了一位婆子,口口聲聲說是來討債,說是咱們家沈姑爺欠了她三百兩銀子,拿了一枚玉珮來抵兌銀子。」

    沈孤桐?謝閣老頗有些不快,他不由瞟一眼身旁的兒子謝祖恆和大媳婦封氏。謝府門風清肅,絕對不許子侄去欠外債。

    封氏有些糊塗,起身告罪說:「都是媳婦治家不嚴,媳婦去看看。」

    封氏才起身,就聽堂下一陣爭吵聲。

    「哎,不許進去,謝閣老府也是你能貌似私闖的?」家丁們的呵斥聲。

    「是那位管家大爺帶奴家進來的,什麼就叫私闖內宅了?你把話說說清楚。還有呀,謝府是有頭面的人家,怎麼欠了債不還呢?旁的債還好,偏偏是這治病療傷的費用。」一個婆子的聲音尖利霸道。

    流熏探頭望著嘻嘻笑了說:「是來了外客嗎?太好了,菀兒最喜歡熱鬧了。快快請來一道用膳。讓她不要鬧了,少不了她一口飯的。」

    「小姐!」丹姝嗔怪道,扶了流熏幾乎是用力把她按坐回椅子上。

    外面進來一名婆子,搖擺扭個身子,花枝招展的模樣,滿臉塗了厚厚的脂粉,上得堂上四下掃一眼,衝著高居正坐的謝閣老而去,屈膝淺淺一福笑瞇瞇道:「奴家給閣老大人請安,給各位大爺和奶奶們請安,請姑娘們安,嬸子們安……」

    謝閣老一看她這模樣就不似良善之輩,冷冷道:「閒話少說,你說孤桐欠你什麼看病的銀子?」

    謝展顏氣惱的上前奚落,「謝府何等人家,還會欠你銀子?你看看這府裡一磚一瓦,拿出去都值些錢的。至於就醫,謝府可是有御醫來診病,哪裡就勞動到您了?」

    顯然是懷疑婆子是藉機敲詐。

    婆子笑意更甚,尷尬道:「聽聽姑娘這伶牙俐齒的。謝府是有太醫,可那太醫就能包治花柳病啦?宮裡可有這種髒病呀?」

    「你,你胡說!」謝展顏的面頰騰然紅透,指著那婆子氣得週身發顫,喊了左右說,「還不把她亂棍打出去!」

    眾人也驚愕不語。

    只謝流熏湊上前去好奇的問:「花柳病是什麼病呀?可是草木生了病,傳給了人?哎呀呀,每天菀兒都鼓弄花呀草呀調製胭脂水粉,可不要惹上這花柳病。」

    「噗嗤」一聲,一旁的慕容思慧掩口笑了,搡了流熏一把嗔怪,「你這丫頭,饒舌貧嘴的可愛,不許開口了。」

    婆子上前,手舉起,拎了一枚玉墜,在指尖那吊著的紅繩上轉來繞去,可不是沈孤桐的玉墜?

    「這,這不是中秋詩會,老太爺賞賜給沈姑爺的?」有人認出。

    謝展顏立時無語,她驚疑的望著那婆子說:「難道是你偷的?」

    婆子一笑說:「姑娘也忒小瞧奴家了,奴家府上雖比不得謝府闊綽,可也是殷實人家,奴家祖上姓莊,家裡只姐妹二人。奴家開了幾家妓館青樓在江南,收入頗豐。奴家的姐姐年後來了京城,是專給窯子裡的姑娘和客官們治那些見不得人的暗瘡的。貴府的沈姑爺,就是害了花柳病來延醫。他欠了奴家姐姐的診療銀子,奴家姐姐一死他就想賴賬不成?奴家特尋來討這份辛苦錢。若不是念在是謝府的姑爺,奴家就去公堂上大鬧,擊鼓鳴冤了。」

    婆子大模大樣的拿出一紙借據,上面按著沈孤桐的手印。

    眾人大驚,謝府從來沒有出過如此噁心丟顏面的事,氣得謝閣老週身發顫。

    封氏的面色一冷,她知道沈孤桐曾經去設法洗那身上恥辱的烙印,無奈弄巧成拙反傷了子孫根。卻不曾聽聞他是害過什麼花柳病。如此推算,莫不是此前沈孤桐風流成性,所以在洗那烙印因花柳病不成才殘了身子?她將信將疑。

    「怎麼就知道你這借據就是真的?」謝展顏不依不饒的逼問,「或是你自己偽造,待沈郎歸來一問就知。」

    那婆子忽然看了謝展顏好奇的問:「這位姑娘是……」

    「這是我們四小姐,沈姑爺就是四小姐的夫婿,你不得胡言亂語!」金嬤嬤呵斥道。

    流熏更是湊熱鬧般附和:「就是呀,休得胡說,這位妹妹好好的,府裡懷了寶寶呢,可不要嚇到妹妹和她腹中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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