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dear他們的故事 文 / 鹹菜粥

    一巴掌將筷子拍在桌上，林曉優驚然睜大眼睛，身體不禁緊繃起來，雙目裡透著的不僅僅是怒火還有惋惜以及淡淡的失落。用佟雅和嚴晨晨的話來說「她的人生是彪悍的」，在全校學生的心目中自己大概是「聖帝利亞」史上最暴力最努力，也是最成功的會長。大家都認為在江澤黎沒來這所學校之前她就像學生們永遠無法逾越的高峰，總是站在終點站睥睨所有的人。

    但是，錯了。

    如煙的往事一般緩緩浮現在眼前。林曉優咬住唇瓣，失神的望著那碗粥。小的時候，她有一個很強的競爭對手，雖然只比她大一歲，她卻覺得他們兩個離得好遠好遠。那個男生很成熟，不喜歡笑，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跟人有太多的交集，似乎總是遠遠得避開人群。鄰居們都說他長得特別俊秀，就像一個瓷娃娃一樣，小小年紀五官已經長得俊美非常。但是，她卻覺得那個男生不過是一個清冷高傲的臭屁大少爺。

    記得她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是在遊樂場，蘇肖綬那個時候已經調皮得不得了，戳破了人家的一個氣球，結果被小販追了好幾條街。她跑著跑著，跟蘇肖綬跑散了，一邊踢著石子，一邊想著等下怎麼懲罰蘇肖綬。

    繁華吵鬧的遊樂場。

    陽光金閃閃的。

    四周都是彩色的氣球，大概是蘇肖綬撞飛的那些吧……耀眼炫目的眼光透過密密的樹葉，斜斜映照在每一個角落。一個泥砌成的石階，石階上有一個淡薄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一個七八歲摸樣的男孩望著蔚藍的天空出神。細緻如瓷的肌膚，烏黑如黑玉般的眼眸在絲絲縷縷的陽光照耀裡透著淡淡的光澤。他很平靜，可是眼神卻帶著迷茫。

    林曉優小小年紀保護欲就已經非常人般得強了，一看前面的男生就知道是迷路的少年。

    大展愛心與身手的時候到了，林曉優忍住心底的得瑟，將臉上的笑容收回去，按照小說裡「女俠」的面部表情走到小男生身邊。蹲下去，盡量讓自己得意的面容收斂一點：「你怎麼了？」

    男生抬頭看她，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陽光灑下，絲絲縷縷如萬千道金絲。男生長得很漂亮，小小的身影，就像是被天國遺棄的天使，墜落在人間。他的目光平淡無波，手卻下意識地握拳，像是很緊張的樣子。他看了她許久，警惕性極高，但最終還是垂下眼眸：「我怕……」

    聲音很輕，可林曉優聽得特別清楚。母愛瞬間爆發，腦門一熱，瞬間握住他的手：「來，牽著我的手。」她拉得很緊，似乎越緊，小男生就越不會害怕。

    真是個可愛的男生呢……這是林曉優第一次見那個男生所留下的印象。可惜，她徹徹底底錯了。

    他哪裡弱了？剛剛轉進她們的幼兒園，看一眼題板上至今沒有一個小孩子能解出的小學三年級題目，竟然抬抬手就寫得工整無比，然後是四年級題目，五年級題目，六年級題目，各種奧數題，初中題目……他的音樂也特別好，才七歲就熟練得彈出了《卡農》，運動會奪下好幾連霸……但是，他對任何事情都很淡漠，什麼事情都無所謂，這讓被奪去了第一名位置的林曉優憤憤不已……從此，這個男生以天使般的外形和神一般的智商成了整個附屬幼兒園、附屬小學、附屬初中內不朽的神話。

    故事還沒有結束。

    有一次她管閒事，制止了幾個附屬小學的四年級學長收取保護費，順便k了他們一頓。結果人家找來二三十個幫手。放學後直接被一群人圍進巷子裡群毆。那個時候她已經開始學習柔道，也小有成果。但是，揍趴下幾個後，因為寡不敵眾加上體力不支，眾人的拳頭就要如暴雨般襲來。

    等了許久，拳頭遲遲沒有落下。林曉優錯愕得睜開眼，淡淡的霞光中，男生一手撐著一個高年級小混混的腦袋，以一種飛躍的姿勢插進了眾人的包圍圈。他輕輕側轉回頭來，容貌一如遊樂園初見時的精緻，只是被幫助的人掉了個個而已：「沒事？」他的聲音也美麗溫柔得如同清晨的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