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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騙得你,失我心,寵你一輩子! VIP 214、兩個人的困擾 文 / 無尾夏

    「孩子六個月大的時候,我遇見你跟鍾果兩人甜蜜的在一起,從法蘭克福大學校園走過,我受了驚嚇,從樓梯上摔下來……我是想保住孩子的……」童曉欣哽咽的繼續說。

    那時候她被送進醫院,自己不想活了,都想讓醫生救孩子。

    孩子是她跟寧修霽之間唯一的聯繫,是屬於他們共同的東西,可是孩子當場就死在了她的肚子裡,醫生根本沒法救活。失血過多的她也不想活下去,一直抵抗醫生的救治。

    郭梓銘給大出血的她輸血,畫廊醫院兩頭跑,累昏了好幾次。她不是石頭,不是不敢動,慢慢的心軟了,也想開了,就跟他在一起。

    「如果沒有阿銘,我不知道死過多少死了。阿銘對我很好,我不能對不起他。寧修霽,你走吧,以後別來找我。我跟阿銘想好好過一輩子。遇到這樣好的男人,我知足了。」童曉欣吸吸鼻子,抬手抹眼淚。

    「我沒有跟果果在一起,那一次不過是陪她去學校辦個手續,她的要讀博。」寧修霽記得很清楚,自己只跟鍾果去過法蘭克福大學一次。

    「這跟我沒關係。」童曉欣目光誠懇的看向寧修霽,「不管你跟鍾果怎麼樣,我不想知道。那是你的事情。」

    說的好像是別人的事情,痛的卻是自己的心。

    童曉欣永遠都無法忘記那個下午,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她跟在法蘭克福大學唸書的同學去借一本書,下樓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同撐著一把傘的寧修霽跟鍾果。

    他穿著一件米灰色的薄風衣,沒扣扣子,衣襟被風吹得鼓起來,在身後展開就像翅膀一樣,會帶著他飛起來。

    他撐著傘,背對著她,可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走的很慢,小心翼翼的摟著鍾果,生怕她會被雨水打濕了衣服。鍾果走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方向,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側臉上滿是笑容。就算隔著很遠的距離,童曉欣都能聽見她的笑聲,爽朗的不像那天陰雨綿綿的天氣,反倒像極了h市的四月天,艷陽天裡沒有風也沒有雲。

    鍾果扶著牆壁,在樓梯口看著遠處的兩人,腳步定下來再也動不了。她抬頭看天,雨下的不大,但也不小,她的傘被人順手牽羊拿走了,雖然打了電話給郭梓銘,但他還沒來,她想走也走不了。

    鍾果遇見了熟人,跟別人說話。寧修霽貼心的把傘換了一隻手舉著,回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童曉欣嚇得掉頭往樓上跑,被樓梯擋絆了一跤,滾下樓梯,瞬間血順著腿根往下淌,地上一大灘全是紅色的血。

    有人受驚了,尖叫著。

    有人不知所措,站在哪裡看著她。

    有人路過,冷漠的看一眼,一秒不停的走開。

    童曉欣的身邊圍了很多人,都在那一灘血之外。

    郭梓銘衝進人群,被那場景嚇傻了,立馬叫人幫忙送醫院。

    孩子沒保住,童曉欣失血過多,傷心過度,幾次昏厥。

    郭梓銘一刻不離的收著她,怕她想不開再自殺。

    「你知道嗎?如果你那天不回頭,孩子就會好好的。」童曉欣無奈的笑了笑,果然不是她的東西,是強求不來的。

    「我那天其實是在找你,我沒想到會這樣,可是曉欣,你為什麼不喊我?我一直在找你。」寧修霽說的是實話,但凡有顧冬甯出現的地方,他都有種直覺。

    當時他忽然回頭,就是因為感覺到身後有人看著自己,所以他才緊張的回頭看。

    等到他跟鍾果上車之後,就聽別人說有孕婦在樓梯口摔倒了,沒一會兒他也看見了救護車超了他的車。

    「喊你也沒用。我從出國的那天開始,就沒打算再跟你有任何來往了。寧修霽,我希望今天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聯繫,以後不要再見面。」

    童曉欣說完站起來往外走。

    她無法做到對不起郭梓銘。

    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差點兒跳江的時候,是他安慰她、陪伴她,並對她說:「曉欣,不管這孩子是誰的,只要你想要,我們就留下來。我不介意,以前的事情,你不說,我也不問,我們都別提了。因為我真的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

    當孩子沒保住後,也是他在她身邊照顧她,對她承諾:「孩子沒有了,但是你要好好活著。我說過會照顧你一輩子,決不允許你離開,不管是什麼方式的離開。我們結婚吧。婚後,再生孩子,只要你喜歡,生幾個都行。我會努力掙錢養你跟孩子。」

    郭梓銘不是家族繼承人,不是什麼領導幹部,他只是一個畫廊的小老闆,他的收入有限,他的交際圈也有限。可是他人好,心好,更重要的是真心對童曉欣好。

    童曉欣將心比心,沒有哪個男人會比他對自己更好了。

    寧修霽跟在童曉欣身後,跟著她走出醫院,跟著她走了好幾條街,看著她單薄的身子在他的眼前晃。她比在h市的時候瘦多了,隨便一件衣服,在她身上就跟袍子似的,她在那袍子裡,彷彿只要稍微來點兒風,就會被吹散了、吹跑了。

    他想上前去給她披一件外衣,可是他不敢。此刻的童曉欣看起來瘦弱,卻是讓人看起來十分可怖。不是她長相跟表情可怖,而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氣勢,讓人懼怕,特別是叫他懼怕。

    童曉欣站在隔離島上,看著四處行走的車輛跟行人,茫茫然站了半個小時也沒走。

    寧修霽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靜悄悄的陪著她。

    「別跟著我了,我不會再尋死,為了那些,不值得。」童曉欣頭也不回,聲音輕輕的,好像是這城市上空飄過的空靈的風。

    寧修霽張張嘴,想說點兒什麼,卻終究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再一次跟上童曉欣的腳步。

    他是痛苦的,痛苦的無法言說。如果當日當時,他聽到有人摔倒沒了孩子的時候,能回頭去看看,也許就不會成為今天這番模樣了。

    他是害怕的,害怕到無法克制。如果從她身邊醒來後,聽見她說喜歡他,能主動開口而不是保持沉默,他跟她之間也就不會到了今天這樣無法挽回的境地。

    真的回不去了嗎?

    一個問題。

    困擾著兩個人。

    童曉欣打開家門,回身關門,看見門口站著的人,終究沒法狠心的關上門。

    她回身,不管門,也不管寧修霽,獨自去洗了澡,躺下去休息。

    寧修霽坐在客廳,沉默,許久。

    夜色已經很晚了,午夜的鐘聲已經敲響了好幾次。

    房間裡沒有開燈,一片漆黑。

    外面的亮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微微弱弱的,像極了一個人的掙扎。

    寧修霽摸了摸冰涼的臉,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沒法做到事到如今還不流淚。可是他不敢在童曉欣的面前流淚,她那樣脆弱,她需要一座山來依靠。不管人後多麼脆弱,人前他都必須是他的那座山,給她一個堅實的依靠。

    臥室裡傳來隱隱的哭泣聲。

    寧修霽摸黑站起來,摸索進了臥室,用手機微弱的光亮找到燈掣,打開床頭燈。

    童曉欣那削瘦的小臉,一半埋在枕頭裡,一半露在外面,淚水打濕了枕巾,也打濕了她的臉跟耳畔的碎發。她依舊閉著眼睛,但是哭的顫抖。

    她一定是做夢了。

    不好的夢。

    都是他帶給她的噩夢。

    寧修霽蹲下來,輕輕的撫著她的臉,「曉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當時我也不知道我對你是什麼心思……」

    童曉欣依舊熟睡,他索性在地上坐下來,緊緊的拉著她的手,一個人自顧自話。

    「我從懂得男女之間的感情開始,就喜歡果果了。雖然果果一直喊我哥哥,可是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果果她不喜歡我,她喜歡的是冬甯。她守著冬甯,我守著她,一直到後來冬甯有了初戀女友,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再也回不去了。我無法做到對果果不好,果果救過我跟冬甯的命。你說你喜歡我的時候,我跟果果的關係才稍微緩和了一點,我不想事情搞砸了,但是卻還是搞砸了。我知道我很沒用,不想傷害的人,最後都傷害了。曉欣,你恨我,我能理解。可是別不給我機會行嗎?」

    「你走了之後,我一直在找你。那次去嘉義的時候,好像看見了你,我激動的到處找人,結果還是沒追上你,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那天在畫廊,我真的想拿掉你的口罩確認一番,可是我怕嚇著了你,你又跑了,所以才叫阿冠他們逼著你自己現身。曉欣,我不能沒有你,我們結婚吧,我想跟你在一起,想跟你再生個孩子。我沒法眼睜睜的看著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受不了……」

    天色漸漸亮起來,窗簾上印出外面的魚肚白。

    童曉欣睡得很香,寧修霽給她掖了掖被角,站起來離開。

    關門聲響起,腳步聲漸漸消失,童曉欣睜開眼睛,吸吸鼻子,又開始哭起來。

    他說她恨他,他能理解。

    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恨過他。

    那樣愛過的一個男人,叫她如何恨的起來?

    她恨的人從來只有她自己,是她自己沒用,搞砸了一切,讓大家都回不去從前了。

    有那麼幾天,寧修霽沒有再來找童曉欣,也沒有跟她聯繫。

    童曉欣足不出戶,一個人出了睡覺就是哭,哭累了就洗澡休息。

    期間,郭梓銘來找過她,她假裝沒聽見敲門聲,假裝自己不在家,總之就是沒見他。

    他來過電話,她也假裝沒聽見。

    他發來短信,她看了,知道畫廊已經恢復了正常,寧修霽沒有再去過畫廊找事。

    手機裡最新的一條短信是昨晚十二點,郭梓銘發來的。

    童曉欣知道那時候,他就在她的門口,半個小時前,他還敲過她的房門。

    他問她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回家,還叮囑她別犯傻,千萬不要做傻事。

    ******

    醫院裡,已經恢復正常的白以茹逗著孩子玩。

    天氣很好,陽光暖暖的,她抱著顧嘉義,顧冬甯抱著顧七夕,四個人在花園裡散步。

    「七夕,叫媽媽。」白以茹聽說顧七夕會叫媽媽了,可是她醒來之後,還沒聽見過一次。

    顧七夕嘟著嘴巴,兩隻手不停的拍著,眼睛四處看,就是不看白以茹。

    「小七夕,快叫媽媽。」白以茹專門走到顧冬甯身後,讓趴在他肩頭的顧七夕看自己,「快叫媽媽,媽——媽——」

    顧七夕淡淡的看了一眼白以茹,回頭兩手抓著顧冬甯的耳朵使勁兒扯了扯,「粑——粑——」

    「你故意的吧?」白以茹不滿意。

    顧冬甯卻樂呵極了,「我們七夕居然會叫爸爸了。好女兒,再叫一聲。」

    「粑粑~粑粑~」顧七夕一路上嘴巴沒合上過,一直念叨一個詞兒——粑粑。

    白以茹鬱悶了一路,顧冬甯開心了一路。

    「我們嘉義叫媽媽。」她試圖教兒子說話。

    顧嘉義左顧右盼,比顧七夕還『清高』,連給白以茹一個眼神都不樂意。

    「好吧,一個一個都是小沒良心的,還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呢,結果跟別人親。」白以茹吃味的說道。

    顧冬甯笑,「老婆居然跟孩子吃醋,是不是我晚上沒餵飽你?要不以後我白天也不帶孩子了,有時間就餵你?」

    「你小心教壞孩子。」白以茹在顧冬甯胳膊上擰了一下,毫不客氣,孩子在面前,他居然什麼都說。

    寧可嫆跟大梅做了飯送到醫院來,喊了顧冬甯他們一起上樓吃飯。

    「你們自己吃,我跟大梅去果果那邊吃。」她照顧了兒子這邊,又忙碌著往鍾果的病房走。

    大梅拎著食盒跟在她身側。

    「這些孩子都怎麼了,一個一個又不是什麼大不了、過去不的事情。」寧可嫆簡直無法理解,好端端的鍾果就喝藥自殺,幸好發現的及時,不然……

    鍾果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情緒還是很不好,不大願意見人,總喜歡一個人在病房裡呆著,但凡有點兒聲響,脾氣就暴躁起來了嫌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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