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78章 絕不放手 文 / 玲瓏小雨
翌日清晨,上官昊天領旨進宮商議要事。一回來,就急忙向蓮花居行去。
已經兩天了。陸凝霜,她有沒有醒來,有沒有好一些?
這幾天,朝中大事頻起,忙得他連吃飯也顧不上。
走在去蓮花居的路上,兩天未吃東西的上官昊天方才覺得胃裡難受得緊,一面將披風的領扣解開丟給身後的殘影,一面吩咐著殘影,「去,叫廚房弄點吃的過來。記得,要溫熱的流食?」
剛剛踏進蓮花居,見到老大夫還在床邊替凝霜把著脈,他心中一緊,問道:「怎麼?她還沒醒來麼?你不是已經給她用了藥麼?」
老大夫一聽到是上官昊天的聲音便站了起來,頷首道:「小夫人本就身子虛弱,再加上連日來,她都心魔難解,所以才得花較長的時間恢復。」
聞言,上官昊天加快了腳步走近床邊,只見凝霜額頭上全是豆大的冷汗,緊緊地咬著嘴唇,一直咬出血來,她虛弱地抓著被角,無力地呻吟著:「冷……我冷……」
低低的哭聲,漸漸地響起,回轉於整個室內,那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於枕邊,打在心上。
看著她如此這般楚楚可憐,上官昊天的心,莫名地抽緊了。
凝霜的淚水,一顆顆地,彷彿落在他的心上一般,濺起無可名狀的苦楚。
只聽得凝霜斷斷續續地嗚咽,「哥哥,我好冷啊?好痛,痛?」
冷汗和淚水,順著她的臉頰不斷的滴落,濡濕了如雲秀髮,凝霜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過了一會兒,整個人竟然抽搐起來,臉上的表情因痛苦而變得扭曲,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死死地咬著嘴唇。
大夫忙拿了塊乾淨的帕子來讓她咬住,已防止她在昏迷中咬傷自己的舌頭。凝霜的手仍然緊緊地攥著錦被,無助地喘息著,一邊伺候的芷柔剛給她擦完汗水,轉瞬就有更多的冷汗冒出來。不一會,就浸濕了一條帕子。
「不就是受驚風寒嗎?也沒受任何外傷內傷,她怎會如此疼痛?到底是哪裡痛?」上官昊天默然看著這一切,只覺得心像是被誰擰著一樣,語氣中竟有一絲慌亂。
大夫猶豫了片刻,答道:「小夫人是月事引起的疼痛,秋日風寒,想必是著涼引起的。老夫再開寫當歸,益母草之類溫補的藥材,來暫緩小夫人的痛苦……」
上官昊天大手一揚,不耐煩地打斷:「先給她用,只要能不痛就好?」
大夫微微垂首,應道:「老夫知道了。這就去配藥。」
臨出門的時候,老大夫恭敬的說道:「小夫人若能得沈公子醫治是最好的,他的神針術天下無雙,定能保得小夫人和……和樂安康?」
沈洛寒嗎?
上官昊天當然知道那小子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自己這失去了十年的內力,在他家待了半個多月。吃了他那什麼「十全大補丸」,竟然恢復了六七成。
可是——
每每想起沈洛寒看凝霜那副曖昧的,含情脈脈的樣子,他就恨不得一把捏死他。
罷了,明天再讓他過來?
老大夫退下後,上官昊天遣了芷柔出去。偌大的蓮花居裡,只有他和凝霜兩個人了。
此時此刻,凝霜已經疼得不省人事,像是被夢魘吞噬了的孩子,臉上的表情痛苦到了極致,連哭泣都沒有聲音了。
上官昊天輕輕執起凝霜的小手,她的手,冷冰冰的,柔軟又無力,卻不停地顫抖著。斷指之處,早已長出一塊死肉,覆蓋在創口上。
看創口應該是被利器削斷的,當時的她,一定很痛?
自從凝霜進門,他好像從來沒有問過她斷指之事。
身為陸家千金,怎麼會遭受如此重創?
突然,凝霜的吸氣的聲音變得短而急促,每一次喘氣都異常地艱難,好似要耗盡她身上所有的體力。她呼吸的聲音,如同世上最鋒利的武器一般,將上官昊天體內最柔軟的部分剖露了出來。
緩緩地,他褪去身上的衣物,滑入錦被中,輕輕地將那具彈指可破的軀體攬入懷中。現在凝霜正處在深深的沉睡中,毫無防備,渾身都卸了勁,如同小小的羊羔一樣柔順地躺在他身下。
「不要……我……好怕……」昏迷中,凝霜勉強地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兒來。
她在害怕?是怕他麼?
心,倏地又抽搐了起來……
如今的一切,是他想要的麼……
他與她之間,究竟會如何……
上官昊天歎了口氣,暫時先放下這個煩惱的話題。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凝霜的頭頂,閉上了眼睛。
她的身子,真的好冷……
上官昊天一邊輕輕揉著她的腹部,試圖緩解她的疼痛。
揉著揉著,上官昊天身體不覺有些僵硬。他猶豫著,不知什麼力量終於使得他微微低下頭,迷惘地將自己的臉埋在那頭雲霧般的黑髮中,深深呼吸著凝霜那如梅似蘭的馨香。他只覺一陣恍惚,竟然不自覺地希望這一刻能夠永遠持續下去。她躺在他懷裡,就這麼靜靜地相依相偎。
然而他緊接著就甩了甩頭,把這個念頭甩掉:堂堂鎮國侯,怎麼能忘了國家大計,忽然沉溺女色?他甚至想這就把凝霜拋下,卻怎麼也沒有辦法真正伸手去推開這毫無防禦之力的睡美人。
他對自己一逼再逼,終於下定了決心要把她放下。上官昊天的手臂剛剛鬆開一點,那份冷酷卻在看到凝霜痛苦表情的一瞬間冰封瓦解,心彷彿都皺縮起來,只剩下了焦急疼痛。他把手中的脆弱身體抱的更緊,俯下臉輕輕朝她冰涼的臉龐上呵氣,就像隆冬季節朝自己的手掌呵氣以取暖一樣,雖然知道這樣並不能起到多大作用,仍然一心希望能夠讓她稍微暖過來一點。
凝霜自然不會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出於本能,緊緊靠在擁抱著她的懷抱裡。如同害怕傷害的刺蝟一樣縮成一團。她此刻雖然沒有知覺,卻能感受到如同羊水一樣保護著她的力量,讓她安心,彷彿可以永遠依靠。腹中的珍貴藥酒正在逐漸發揮作用,一團暖氣從丹田緩緩升起,如煙如水,化作濃濃的暖流向她冰冷的五臟六腑流去,融化了腹中寒涼的痛苦。
真的好舒服——
他閉上了眼睛,嗅著那淡淡的清涼氣息,連日來的辛苦勞累,使得上官昊天身心俱累,摟著凝霜,不消片刻,竟不知不覺地睡去了。
上官昊天是軍旅出身,只不過打了個盹兒。睡了一個時辰的樣子就醒了。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小羊羔,見凝霜面色恢復了平靜,沒有了痛苦之色。
他微微歎了口氣,一顆心頓時落下,悄悄起身穿戴好,替凝霜掖好被子,去到了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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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居外間。
上官昊天靜靜地坐在太師椅上,看著窗外的秋色殘景,只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擺放於桌上的烈酒。酒氣在整個屋子內瀰散開來,若是拂在人的臉上,微微有些嗆人。
「侯爺。」此時,殘影推門而入,瞧見上官昊天獨自在喝悶酒,低聲道:「屬下還是等下再來好了。」
上官昊天聽到是殘影的聲音,似是猛然回過神來,乾咳了幾聲,問道:「有是什麼事?現在說也無妨。」
殘影微微一頷首,道:「呈遞給聖上的奏折已經擬好了,侯爺要不要過目?」
上官昊天將奏折接過去看了一遍,問道:「東南的戰事如何了?有什麼消息傳來?」
殘影答道:「目前還沒有,但我們的三個師已經駐紮在榕山鎮了,倭人雖然虎視眈眈的,但我軍實力雄厚,諒他們在短時間內也不敢輕舉妄動。()」
上官昊天悶哼了一聲,說道:「眼下先解決朝中之事,過些時日看本侯怎麼收拾那幫倭寇鼠輩。」
殘影乍聞他欲要對倭寇用兵,眼中升起一絲憂慮。現在朝中殲佞當道,侯爺這次用兵可謂是困難重重。
上官昊天望著窗外的,沉吟道:「陸家那邊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你就馬上通知本侯。」
殘影單膝跪地,施禮道:「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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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膳之後,皇帝突然派人傳旨召見,就先進宮去了。
伴君如伴虎。
殘影本來就有幾分擔憂,偏偏召見的時間很長,好容易等到上官昊天回府,已經是深夜了,他見上官昊天略有幾分倦意,於是柔聲問道:「侯爺,要不要讓膳房預備一點消夜?」
上官昊天深深吸了口氣,道:「我不餓。」
言罷,就向著蓮花居走去。
殘影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有點生氣,忍不住道:「侯爺,小夫人她……」
話音未落,上官昊天已經抽出佩於腰間的長劍,伸手就向著前劈去。頓時,只聽得『砰砰』兩聲巨響,他將位於迴廊兩旁的花盆劈得粉碎,散落了一地的泥土。
暗處的侍衛聽到動靜,連忙衝了過來,手持利刃,將上官昊天和殘影二人團團圍住。
「何人大膽?居然夜闖侯爺府?」
上官昊天見那些衛兵均是一副草木皆兵,如臨大敵的模樣,嘴角輕輕上揚,笑道:「怎麼?連本侯也不認得了?」
眾侍衛放下手中的兵器,連忙伏在地上,惶恐道:「卑職們莽撞了,請侯爺恕罪。」
上官昊天臉上的笑意不減,「沒什麼事了,是本侯驚了你們,都退下。」
聞言,侍衛們這才小心翼翼地魚貫而去了。
回到蓮花居之後,上官昊天回頭,對身後殘影說道:「本侯真的是累了,還是睡覺。」
殘影接過他手中的長劍,替他掛在牆上,又吩咐下人為他去準備洗澡水。看到上官昊天坐到椅子上之後,這才說道:「侯爺,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上官昊天下意識地扶了扶額頭,道:「既然是不當講的話,那就不要講了。」
此話剛一出口,殘影的長篇大論霎時間都噎在了喉嚨口。上官昊天看到他欲語還羞的窘態,忍俊不禁起來,大笑道:「呵呵,你講?」
殘影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俯首道:「所有的傷痛,都是可以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治癒的。侯爺乃是人中之龍,又何必太過拘泥於過往,不能放開胸懷,好好接受小夫人呢?。」
殘影偷偷地抬頭看了一眼上官昊天臉上表情的變化,接著小心翼翼的說道:「屬下看得出來,侯爺的心裡,是喜歡小夫人的。又何必如此……」
「哈哈哈哈哈——」殘影的話被一陣狂浪的笑聲所打斷,他連忙跪下,以頭羌地,不敢把餘下的話說出口。
「本侯的心裡,喜歡那個勾引自己親哥哥的奸人?殘影,有時候,你還真是比本侯還聰明呢?」上官昊天臉上笑靨如花,卻透著令人窒息的冷冽,倏地,他的神情一凜,猛然起身,上前一步,狠狠抓起殘影的衣領,哼聲道:「你知道麼?若是下屬比主子還聰明,會有什麼後果麼?再說,本侯的心裡,只有朵朵一人。就算是海底撈針,本侯也一定會把朵朵給找回來。」
殘影碰了一鼻子灰,只覺背上的冷汗已經浸濕了衣衫。他渾身顫抖著,「是屬下越界了。請侯爺萬勿怪罪。」
上官昊天放下了殘影,指了指門,冷冷道:「還不快滾?」
正當殘影剛想「滾」的時候,上官昊天突然叫住,「先滾回來……」
殘影心中暗叫不妙,這個侯爺,該不會真的生氣,要把自己發配邊疆做苦力?嗚嗚,他不要啊?
「一會飛鴿傳書給沈洛寒,讓他近日來府上一趟,就說……本侯身子不適?」上官昊天冷冷的命令道。
「遵命?」得令的殘影迅速離開房間,他不想被侯爺的怒氣掃到。
侯爺也真是的?明明是關心小夫人的,請個大夫還非得用自己的名義?哎……
等到殘影退出門外之後,上官昊天才頹然跌坐回椅子上,劍眉微蹙,神色複雜地望向裡間的方向。
他的聲音,像是夢囈一樣,低低的從口中,從心底吐出:「陸凝霜……快點醒過來……否則……」
他不會放過她的,絕對不會?
他要將她永遠禁錮在自己的身邊,絕對不會給她逃離的機會?
這,是他們陸家應得的報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上官昊天又揚聲大笑起來。
那麼久,那麼遠,從他家破人亡的那一日起,已隔了十年那麼久……
中間遇到了那樣多的人,發生了那樣多的事……
他,迷惑了……
他的怨恨,究竟是針對的是誰?陸家,還是她?
他所執著等待的,究竟是何人?會裡時像。
此刻的上官昊天,絲毫沒有察覺到,那顆冰封的心,已經漸漸地起了變化?
「咚咚——」
正當思緒萬千之際,上官昊天混然不覺屋外有人敲門。
直到來人畢恭畢敬地高聲喚了一聲『侯爺?』,他才回過神來。
「進來。」
話音一落,門外的芷柔端著大夫準備的湯藥,緩緩走了進來。
上官昊天不語,一把接下了藥,頭也不回,向著裡間走去,「你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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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凝霜依稀還能聽到一點聲音,眼前總是有人來來去去。她意識不清,有時做了夢,有時又從昏睡中略微清醒過來。她有幾次感到乾爽的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額頭,動作輕柔;彷彿還有人撫摸過她的頭髮和臉頰;但是她也夢到了痛苦的新婚和山莊裡的哥哥,那些恐怖、羞恥與不堪的記憶。在夢裡她好像還見到了上官昊天,在她的耳邊低低訴說著綿綿的情話……
凝霜一會兒將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盡數踢開,一會兒又將被子死死抱住。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又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啃噬她的骨髓,甚至是靈魂。她像是被關在黑沉沉的盒子裡,而那個盒子,在冰與火之間來回穿梭著,永不停歇,將她整個人煎熬著。她的意識時而模糊,時而稍稍清醒一些,感到有人把自己抱起、輕撫,聽到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可就算是如此大的動靜,她卻痛苦得難以睜開雙眼。
汗,遍佈了她的身子……
尤其是她那光潔如玉的額頭,豆大的汗珠不斷地滾落,將她額前柔軟的髮絲浸濕。
肚子好痛,好像有什麼在裡面翻滾著?
要是?要是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如此痛苦了?
死?好想立刻就死去?
不知怎地,待得一隻熟悉的大手再次覆上凝霜的腹部之後,一直籠罩著她的疼痛竟然漸漸地舒緩下來,一種模糊的柔軟的感覺包圍了她,像是沐浴在冬日裡的暖陽下似的,整個人只覺得懶洋洋的。
一片令人眩暈的白色光芒中,凝霜好像看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朝旁邊的小小孩子淺淺地、柔柔地笑著。
四周的一草一木,使得她產生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那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哭了起來,少年笑著,一把握住孩子的小手,將她抱起,拍著她的背,不知說了什麼……
他們,究竟是誰……
此時,凝霜的眼皮又沉又重,意識,又開始陷入黑暗之中?
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很久,凝霜從沉睡之中逐漸清醒過來,仍舊是一種無可名狀的慵懶、陌生而熟悉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她的心頭。
她一點也不想睜開眼睛。她怕,怕一睜開眼後,又會重拾那無盡的痛苦。
裡間依然只點了一隻蠟燭,上官昊天像以往那樣,喂凝霜吃過藥後,呆呆的凝望著她的睡顏,也許是藥力的關係,她那緊緊咬住的雙唇,鬆弛了下來,隱隱地,一絲笑意略過。
她,究竟看見了什麼?居然還會笑?
上官昊天劍眉微微蹙,疑心自己看錯了,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子,湊近她的小臉,細細地瞧著。
嘴唇,不小心觸碰到了她的臉。軟軟的,嫩嫩的,滑滑的?
甜甜的香氣,伴著濃重的藥香朝他撲面而來……
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
雙手,輕柔地將她的身子托起;兩片薄唇,小心翼翼地掠過她的額頭、眸子、鼻樑、下顎,為她拭去冷汗,最終,停留在她的唇上……
好奇怪,為什麼她的汗水是甜甜的呢?使得他貪戀了了起來?
她的唇,如同嬌弱的花蕊,使得他再也不能自已,甘美的誘惑令他屏息靜氣?
直到她輕輕地發出一聲不悅嚶嚀,他才戀戀不捨地罷手。
他,估計又把她弄疼了?
上官昊天慢慢地直起身來,替她將臉側的一縷長髮撥到耳後去,她的側臉的弧線極美,溫潤如同羊脂白玉。她的耳朵上戴著一對小小的珍珠耳墜,他的指尖劃過,有一種涼涼的觸感。這陣冰涼,使得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像是風吹過柳樹的落絮輕聲,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的雙翼,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兩道陰影。
原本,他是累極了,打算餵她喝完了藥之後,就去書房休息的,可是只為貪戀這一剎那的溫柔寧靜,不忍就這樣離開。於是脫掉外袍,只著裡衣,鑽進了錦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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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有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聲,一種淡淡的麝香味鑽入她的鼻中。
那人——是誰?
凝霜急切地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出乎意料地沉重,視線也有些許模糊,那個身影十分偉岸高大,好像……好像她的哥哥……
傳來的聲音,卻十分低沉嘶啞,「陸凝霜,你醒了麼?」
不?不是哥哥?
若是他的話,他不會喚自己為陸凝霜的,顯得那麼冷淡,疏離?
不是哥哥,那他又是何人呢?
只聽那人又開口喚道:「陸凝霜……」
「啊?」凝霜低低呼了一聲,腦海中,走進了一個高大的黑影?
黑影慢慢迫近,她真真切切地看清了他的臉……sxkt。
怎麼是他?那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