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24章 誰最重要? 文 / 玲瓏小雨
五日後,落梅山莊。
梅樹下,淡淡的香氣襲來,直直的鑽進凝霜的幽夢之中。她睜開眼睛看向天空,天空的藍,就像是寂寥的水彩一般。倏地,天空上映出了昊天的臉孔。
凝霜拾起了落於地的花瓣,入神的凝望著,若非因為自己執意要出京城去見昊天,如煙也不會慘死,阿福也不會至今因為傷重而昏迷不醒。uxfy。
還有,上官凌風……
他的身上,似乎隱藏了許多自己不知道秘密……
他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刻,出現在荒郊野嶺,將自己從土匪手中救了下來。世上,真的有那麼多的巧合嗎?
凝霜抬起手,向著陽光透進來方向張開手指,繼而緩緩收緊。
上官凌風,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何要那樣對我?難道,他想對昊天不利嗎?
歎息聲輕起,飄忽在梅香中?
不知是他良心發現還是有什麼新的陰謀在醞釀,他已經好幾天沒來騷擾過她了,凝霜倒也落得自在清淨。
對於這個人,凝霜是絲毫看不透?
「我的小霜兒,為什麼你要歎氣呢?莫非,與我在一起,真的令你如此的不悅?
聽到那獨特邪魅的聲音,凝霜驚起轉身,上官凌風已經站在樹下,密密的梅林中,冬日那柔和的陽光透過縫隙穿射進來,斑駁的樹影隨風輕搖。沒步我梅。
想起那夜的驚懼,凝霜本能的後退了兩步,防備的盯著他妖孽般的俊臉。
上官凌風好似故意忽略掉凝霜眼裡的厭惡,臉上依舊是那抹讓女子沉醉的笑容,柔聲道:「是不是又在想他了?」
凝霜不語,少頃,微微的點了點頭。
望著凝霜臉上露出些舒緩的表情,上官凌風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緩緩的向前邁進了一小步。
凝霜再退回一步,淡淡道:「公子,我累了,恐怕不能相陪,您請……」
話音未落,上官凌風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一把拉住了凝霜,道:「霜兒,我要讓你知道,我喜歡你,我想讓你和我在一起,或許我不能給你無上的榮光,可卻能給你想要的寧靜和自由?」
許久過後,凝霜輕飄而微弱的聲音傳來:「我不能?」
上官凌風攥緊了她的手,那手勁打的令她生疼,可是這疼痛裡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覺。她從來沒有如此無力過,從來沒有如此的恐懼過,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求求你,不要再迫我了,我愛的人,只有昊天……」
上官凌風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聲音裡發著苦澀:「你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一次, 他求得,僅僅是那麼一次機會……
凝霜冷冷的別過臉去,淡淡的說道:「是啊1我不愛你?」
上官凌風沉默了半晌,才淡淡道:「既然你這樣說,我也沒有房子,可是我……可是我……」
欲言又止,他說了兩遍,終究還是沒有將到嘴邊的話說出來,只是轉過身子去。
忽然起了很大的風,樹影斑駁,光影流轉,上官凌風的臉龐在若明若暗的光線裡也是不分明的,可是凝霜卻真切的感到他正看著自己。他對自己的愛慕,是如此的直白,不修邊幅。上官凌風的聲音低微的如同夢囈一般,吶吶道:「霜兒,我還有個地方想去,請你不要對我說不……」
凝霜知道,自己應該搖頭的,這件事情應該快刀斬亂麻,他不應該在糾纏她,她亦不應該再給他可乘之機。可是不曉得為什麼,上官凌風那樣望著她的時候,她就軟弱了下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梅林的另一邊。
依稀之間,上官凌風愁苦的面容淹沒在裊裊的輕煙中,望了一眼凝霜,也不再起身多言半句,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轉首注視著前方的墓碑。
凝霜走進了,好奇的蹲下瞧了瞧,竟然是一些女兒家繡的香囊,還有一把團扇。
「此處,躺的是何人?你又燒這些做什麼?」
凝霜拾起一個香包看了看,頭竟然有些眩暈,這種繡法,好似有些眼熟,瞇眼仔細端詳之時,卻被上官凌風一手奪去,將它丟進了火堆裡,然後用力的揉了揉鼻子,他的雙眼被煙熏的有些紅腫,看起來倒像是因為傷心而落淚了。
「這裡躺著的,是我曾經最重要的人。我今天咯愛,是要和她做最後的告別的。」
凝霜站起身子,看著上官凌風,若有所思道:「是嗎?你確定你以後都不會來這兒看她了?她,如今對你來說,仍然很重要?」
「呵呵……」上官凌風淺笑道:「或許……」
夕顏她若地下有知,會怪罪自己的薄情寡義嗎?應該不會?
在她的心裡,和凝霜一樣,都只有……那個人……
這一點,她們何其相似?
思襯之間,上官凌風仰頭看去,陽光刺得他瞇起了雙眼,淡淡道:或許,下半生我倦了,累了,還會來此地日夜伴著她」
「若你能伴我共度此生,我就不會落得如此淒涼的境地了?」倏爾,上官凌風的語調輕快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一般。
「我不能?」聞言,凝霜侷促的轉過了身子,不再看他。
「別動?」邪肆低沉的嗓音傳來,凝霜身子已經僵硬,恐懼再次襲來。
他又想做什麼?
上官凌風一步步的走進,低頭,伸手,兩人的臉龐越來越近,凝霜看著他漸漸逼近的桃花眼不由得慌亂了起來。
小心翼翼的扒開凝霜頭頂纏繞的野蒺藜,上官凌風看著她慘白的小臉,眼底有了淺淺的笑,那笑不似平日裡那般張狂,反而有那麼一點苦澀。看了那一晚,他真的是嚇到她了?
「那是什麼?」凝霜緊趕兩步跟上早已轉身離去的上官凌風,又回首看了看些渾身是刺的球狀物,不明白他剛剛的意思?
「野蒺藜,想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女人摸了的話會起斑疹?變成醜八怪~?」
她和她,真的有些神似,那神態……那表情……
上官凌風頭也不回的依舊向前大步走著,凝霜又落後了一大截,看著他寬闊的脊背,凝霜才意識到今日的他好像有些不一樣,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亦或是這才是真正的他。
風輕輕的,柔柔的,被風揚起的秀髮柔柔的拂過臉頰,凝霜靜靜的坐在山莊的池塘邊休息。
對於現下上官凌風的沉默,凝霜什麼也不問,反而心中鬆了口去,她知道,上官凌風是不會再強迫自己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的無奈,而他,眼中總是隱隱含著傷感,那傷感,似乎很深很深,深不見底。
凝霜看了看遠處漸漸暗下的天色,又看了看上官凌風傷感的側臉,歎了口去,起身向他走去。
「啊?」凝霜突然間劇烈的喘著大氣,感到心頭如同大石壓迫一般,令人窒息,下腹亦是傳來陣陣難擋的劇痛。
「你怎麼了?」一旁的上官凌風見凝霜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連忙三步並兩步的衝上前去扶起她。
這是怎麼了?
凝霜只覺得彷彿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奪走了自己的呼吸一樣,小腹的墜痛狠狠的敲擊著自己的腦袋。
「怎麼了?」上官凌風的眼神裡,只剩下灼灼的關切之情。
「不……不要……之間,凝霜大聲嘶吼著,蜷縮起身子,狠狠的搖擺著腦袋。
上官凌風全然不理會她的拒絕,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飛快的向著她住的院落奔去,眼裡心裡只剩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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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山莊主院。
一燈如豆,贏在窗紙上,搖動樹影瑟瑟,更覺夜寒浸骨。追命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取了袍子替上官凌風披上,道:「主子還是早些睡?梅園那邊有梅娘照應著呢,您大可放心?」
上官凌風這幾天一直不眠不休,每每晚間發作低燒,此刻覺得身上又滾燙了起來,自己知道他這是在發熱,方點了點頭,忽聞有人推開房門,「吱呀一聲。」
追命不由得喝問道:「何人?」
「是奴婢?梅娘?」
追命這才出到外間,挑起簾子一望,只見梅娘一身素衣已經跪在石階下:「奴婢來給主子請安了……」
話音未落,追命已經喝斥道:「你不好好的伺候著夫人,到此地作甚?」
梅娘抬眸望了一眼立於追命身後的上官凌風,又立刻垂下臻首,眼眶微紅,聲音有些顫抖,道:「奴婢此番前來,正要向主子回稟,這幾日夫人似乎不太好,奴婢一時情急便斗膽擅自前來,望主子恕罪?」
聞言,上官凌風眉眼一動,沉聲道:「罷了,她到底如何了?」
梅娘俯首道:「奴婢不敢說?」
「恕你無罪?快講……」
「夫人此刻還沒清醒,屋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奴婢斗膽,請主子做主?」
上官凌風心頭一沉,知道必是病勢危急,所以梅娘才會心急火燎的前來報信。只是他沒想到,她的病情竟會如此沉重。微微一躊躇,不顧自己的病體,吩咐在追命道:「你速去別院將何先生給我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