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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一支艦隊的輝煌史 第275章 秦鎧信手畫的粗線 文 / 雪漂

    第275章秦鎧信手畫的粗線

    隨行人員的驚呼,立刻引起了李鳳苞、徐建寅的注意,兩人極目遠眺,果然從奧得河的出海口方向,一艘龐大的戰艦正快速駛來,除了高高的煙囪冒著濃濃黑煙外,戰艦是甲板位置,也是一片黑煙,看起來像是發生了火災一類的世故。[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這讓兩為吃驚,隨從忙拿來望遠鏡,李鳳苞站定仔細觀察遠處的戰艦……果然是發生重大事故了,雖然看不真切,但是前甲板上凌亂的模樣和還在冒著滾滾濃煙的炮座,明明白白的說明了問題!

    兩人頓時打我著急,立刻派人去報告伏爾鏗造船廠主持戰艦設計的魯道夫?哈克工程師,等魯道夫帶著驗收小組過來之後,足足又等了大半個時辰,定遠艦終於緩緩駛入碼頭的泊位。

    這一眾人都是心急如焚,魯道夫自然更是擔心船廠第一筆外銷買賣會不會泡湯了,而跟著謝頂老男人魯道夫的王睿傑則是一心要搞清楚,這艘傾注自己心血的戰艦到底哪裡出問題了!

    今日出海試航是由德方進行的,船隻一泊港,幾個受傷的士兵就被抬下了戰艦,而近在咫尺的戰艦前端還在繼續冒著煙,顯然受創不輕!兩名試航指揮官匆匆過來和魯道夫報告情況,原來竟然是戰艦前主炮、雙聯305mm、25倍徑的克虜伯重炮中的一門發生的炸膛事故!

    眾人都是大眼瞪小眼,這精良無比的克虜伯大炮竟然也炸膛了……這算哪門子事情啊,那玩意一炸,這威力可是嚇死人啊,不算發射藥,光炸彈就重達330公斤,這戰艦沒給毀羅,無疑是一樁幸運之事……

    眾人急匆匆奔上戰艦,前甲板上一片狼藉,根據徐建寅和後期李中堂派來負責戰艦監製的魏瀚建議,定遠上原本完全仿造英國「英弗萊息白」露台炮設計方案進行了改進,增加了鋼製穹甲的頂棚,現在……頂棚給徹底撕裂得無影無蹤了,地上都是鮮血,看來試炮的德國炮兵那就是大悲劇。

    魯道夫忙帶著王睿傑這一群人開始對船首露台炮位、揚彈機系統、水壓系統都進行仔細檢查,結果無疑是悲劇的,雙聯的克虜伯露台炮炸膛,傳動系統受損嚴重,火炮的射角調整發生了嚴重問題,揚彈機到是還能工作,但是仍需要進行仔細檢測。

    定遠被拖回舾裝位置考好後,立刻進行了全面的大檢測,對受損的前甲板和前主炮準備進行拆除、重新舾裝,這讓原本有希望盡快加入清國艦隊的這艘巨無霸戰艦,只能被迫延期,而對於克虜伯重炮炸膛的調查報告,王睿傑也非常敏感的偷偷索要了一份,每半個月,收集到的材料就會通過漢堡的王晨煜送回國內一份!

    不過,整體上,對於定遠艦的質量,徐建寅和負責監製的魏瀚是滿意的,就算是這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故,事實上,在炸膛之後,雖然操縱起來困難不小,剩餘的另外一門305mm克虜伯火炮還能繼續射擊。

    伏爾鏗造船廠對於發生這樣的事故也是很意外,畢竟火炮炸膛在克虜伯火炮上並不多見,這安裝於戰艦上的火炮,都是需要經過試炮檢驗後才會被運過來舾裝的,不過魯道夫立刻想徐建寅表示,會重新要求克虜伯火炮公司送來新的火炮,確保質量。

    定遠艦的消息傳到了廣州時,秦鎧也是一愣,他可記得定遠在若干年後的那場大海戰中,也是大擺了一個烏龍,前主炮首次齊射,就把艦橋震壞了……而小竟然說是奧特曼附身,首炮命中定遠艦橋!莫非與這一次的火炮炸膛有些關係……還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這可不是他考慮的問題,定鎮兩艦的設計師魯道夫?哈克才應該關心這個問題,越北戰事是結束了,不過越北的情況可遠沒穩定,按照李中堂大人簽訂的《中法新約》,60天內舉著黃龍旗的軍隊那可都得撤走,而法國在海防、河內的租借卻保有權力的……這原本就是個大烏龍,李中堂也是順著宮裡的意思做了鴕鳥。

    法國人想繼續在越北玩陰的,自己倒是一點不介意奉陪,不過,一切一切的名義都要稍稍改變一下,想到這裡,讓秦鎧不免想起後世太祖和美帝在朝鮮的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不過,現在的法蘭西列強……在越北稱呼他們為列強多少是太勉強了點!

    整個越北的法國正規軍死的死、逃的逃,而護即將進行了全面的改組,秦鎧手頭現在可是有的大批的部隊空額,粵軍、桂軍進駐越北的軍隊都給打的七零八落的,急需進行整編和補充,這可是個大好機會,槍桿子裡才有政權,太祖的話已經被無數次證明過的。

    現在的越北,可謂是盜匪橫行,被擊潰的法軍、黃旗軍以及越南僕從軍散落進了叢林,而原本被法國人擊潰的越南人、那些退入越北避禍的天地會會眾,都以各種面目出現了,來自馮子材、蘇元春那邊的秘密奏折都顯示,不少後期加入抗法的民團,大多數和廣西天地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很快,情報司關於廣西天地會的情報被送來了,由於越北戰事持續不斷,加上法國人軍事上取得的勝利,許多當時退入越北的變身為農的天地會人員揭竿而起,其中張和順,陸亞發勢力最大,與游維翰,陸阿宋,合稱四大游勇。

    不過,現在情報司打探到的情況多少有些讓秦鎧莫名,張和順、陸阿宋都跑去蘇元春部隊裡加了淮軍,而游維翰在朗然縣被圍的時候,帶著三千多烏合之眾直接投靠了馮子材,老馮看都是些精壯,那時候戰事正緊,也就收了。

    唯有這陸亞發盤踞在平隆的山區,倒也從不攻擊清軍和漢人,只是搶奪法國商人、越南富戶,而且這些所謂的天地會,只不過是些個半農半兵的烏合之眾,打仗全憑著一股子銳氣,之前法國大軍來的時候,也與法國人接過仗,不過他們那幾支鳥銃,就連棍子也未必能人手一根,哪能取勝,好在山裡面倒是他們的主場,打不過就跑,法國人也頗為無奈!

    現在的越北,除了主要的城市在護控制中外,不少村鎮、甚至於山裡的小縣城,都被這些揭竿而起的各種勢力所控制,這愈演愈烈的局面,甚至在《中法新約》裡也被正式列入其中——「邊界毗連各地,中法兩國自行弭亂,安撫匪黨流民,設法解散」!

    秦鎧可完全沒想過要在越北保存一支非自屬的隊伍,哪怕是幾個毛賊也不行,4月18日,在南洋水師的護送下,他匆匆趕到了海防,越北東線的所有清軍將領、護軍官都被召集到了這裡,欽差大人要宣佈重要的事情。

    周瑞東、章奎幾個自然是第一批見到剛剛下船的教官,意外發現教官身後多了個50多歲的半老頭,秦鎧向趙烈文介紹了自己的得意弟子,對於這秦烈風如此放心大膽啟用自己年輕的學生來主持這國戰,老趙多少有些頭暈暈的……這秦烈風不是膽大包天,那就是魯莽至極啊!

    只是,這兩個標籤似乎怎麼都不應該和這位秦總督有任何聯繫,不過他這幾個學生……趙烈文一個個看過去,都不過是20出頭的年輕人,怎麼就讓這位秦總督如此放心呢?

    讓他印象更深刻的是,前來迎接秦鎧的一隊軍官中,十有都稱呼秦鎧為教官,剩下的一二人都稱老師,而且在這個群體裡中,除了顯而易見對秦鎧的敬重外,完全沒有那種官場上的上下尊卑的氛圍,但是……一旦有命令下達,這執行起來卻是毫不猶豫,絲毫沒有拖拉扯皮的模樣。

    趙烈文的心頭有些溫暖的感覺,他當年在曾侯帳下為幕僚,年輕的他與曾侯那也是無話不談,否則那夠著砍一百次腦袋的大清滅亡論豈敢隨便瞎說,曾侯故去後,他再也找不到那樣一個領導者,能夠暢所欲言的指點江山,整個大清的官場都如一潭污泥,越是掙扎,卻陷得越深!

    辭官這幾年,原本早就斷了復出的心思,沒想到這次看了秦鎧的兩本書,一席長談後又動了心思,今天看起來,似乎自己的選擇是對的……這時代要變了!

    秦鎧把周瑞東幾個參將都叫來,他這次來的目的很明確,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把越北的地盤給鞏固下來,他帶來了一張大大的東南亞地圖,上面在越南中部,他用粗粗的鉛筆似乎很隨意的畫上了一條粗線。

    秦鎧找來這些將軍們,發佈了一連串的命令,「重新編組護,以護骨幹為框架、華人營為基礎,成了安南四鎮兵馬,安插穩妥的軍官,穩定越北、佔領河靜!」

    幾個軍官對於編組新軍,倒是早有準備,朝廷要撤兵,教官定然會留下兵馬控制這越北,只是這佔領河靜,幾個人圍在秦鎧帶來的地圖前,河靜……不就是河內下面那塊地方嘛,難道大人擔心河內再遭到攻擊,要把這塊地皮給搶下來嘛……

    就連趙烈文也沒想明白這個攻略命令的意義,這個戰略性的佈置可是他與秦鎧一拍即合的商議結果,這越北之地無論如何那是不能輕易送給法國人的,何況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法國人都被打廢打殘的時候……

    不過為何要把戰線向南推進到河靜地區,他也不是最明白,秦鎧在一旁也是絕口不提這其中的原因,心中暗暗偷笑,這河靜玉溪鐵礦,那是越北儲量最大的露天鐵礦,在二十一世紀才被發現,儲量超過6億噸,而且是極高品味的富鐵礦,含鐵量62%。

    要知道,後世國內那些著名的東北鐵礦山,品質上等的本溪礦山、攀枝花鐵礦、馬鞍山鐵礦多為伴生鐵礦,其中品質較高的也就含鐵量35%,當然這些大型鐵礦的儲量要比這河靜玉溪礦大不少,但是這樣高品位的鐵礦對於急需大練鋼鐵的秦鎧來說,無疑充滿了誘惑力!這也是他無論如何要拿下河靜的目的。

    而且,對於護而言,現在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機會,越北的法軍連最後一個旅團都被擊潰了,不趁著機會咬下法國人一塊肉,還是真就有違南洋系統的特色啦!

    幾人商議了一下,立刻就盤算起作戰計劃來了,三協、四協、五協可是沒得到好機會正兒八經的參與進攻,三個參將都快要撕破臉來跟一協、二協搶生意,很自然,這買賣就被他們三個拿下了,畢竟現在是停戰期間,任何形式都會引起去法國與清國的外交糾紛。

    但是……這個協議中完完全全忽略了本地的土著,這一個漏洞,秦鎧豈會錯過,戰略的補給、軍隊組成方面的問題立刻被新成立的安南軍指揮部接管過去,當然,既然是安南軍,周瑞東這幾個肯定不適合成為指揮官,但是,這根本不是問題……

    鎮東將軍阮浦興在順化快快活活的舒心日子被結束了,他將出任安南軍四鎮的提督,而所謂的四鎮兵馬一時半會兒也沒法編組,直接就以三協、四協、五協原班人馬充數,而三位參將,作為軍事顧問臨時性在安南軍中客串。

    這個方案出台後,連一隻來不愛挑刺的四協參將馬龍也大呼:「教官,這個……太假了吧!」

    「假什麼啊!笨蛋……」一旁的章奎、薛超立刻否決了馬龍的斷言,從旁邊桌上拿出來蓋著越南王玉印的詔書、左丞相宋行簽署的公文,還有就是以小越南王簽署的廢止《西貢條約》的國書,這國書一式兩份,一份送給法國人,一份合適的時候送往北京城。

    趙烈文微微一笑,也跳出來評論一番,「的的確確假的不能再假了……不過,這兩國交兵,對付法國人完全無需光明正大的來,打倒他們,盡快穩定越北局面,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朝堂之上,這越北之事,他們根本就不在關心了,而攻略河靜後,更有後續手段,讓法國人應接不暇啊!」

    一場公開的陽謀就在密室內七嘴八舌的策劃完成了!

    當天下午,兩廣提督、欽差大臣秦鎧在海防召開全軍擴大會議,參加會議的都是各軍的高級將領,不過,現在還在宣化折騰的雲南岑家軍倒並不在邀請之列,秦鎧原本就管不了岑家軍。

    而越北現在駐紮的淮軍吳長部慶、蘇元春部、桂軍馮子材部、粵軍吳奎部自然都是全部來了,護在越北打出來的威風,即便是風頭最健的馮子材也是看傻了眼,其他人更是心存敬畏,今日欽差大人親臨,自然一個個都小心候著。

    再說了,這越北的戰局從慘敗到完勝,這驚天大逆轉,無疑全在於這位欽差大人的神算,現在戰事已經結束,早有消息來,說是下面欽差秦總督今日要來宣佈的,自然是向朝廷請賞的事務,哪有不來的道理。

    這戰時,倒也未必見得到這麼些清軍武將,此刻把海防臨時的總督官邸大院子也給擠得滿滿噹噹的,好些官員自然是認識的,見面後自然免不得一番唏噓,這場戰事中,多少將軍、大員掉了人頭、丟了性命,能熬到現在,不容易啊!

    尤其是敗的最慘的粵軍參將吳奎,見面的幾個老熟人都湊在他跟前打聽,要知道現在粵軍最大的頭頭可就是這位欽差秦總督了,劉坤一大人調任兩江總督,而湘軍系另一位大佬左大帥更是在軍機衙門裡行走,而這位新任秦總督據說與湘軍關係也是十分密切。

    早有人低聲調侃起來,「吳大人,此番你在越北苦戰,也是不易啊,想來新任的秦總督必然為你請功,兄弟我從廣西過來,一路上可沒碰到幾個法國兵,哪像你們這邊,架著那比人和粗的炮管子轟那法國佬,這炸死的可都算的軍功啊!」

    吳奎那是有苦說不出,他是湘軍老將了,劉坤一讓他帶兵來越北,也是知道他領兵有一套,誰知道這越北的戰事糜爛成這樣,自己再能帶兵,其他兵馬都不配合,加上槍械、武器都遠不如人,這敗仗吃得,就是自己的老兄弟也掛了不少!

    好在後面還有秦總督的兵馬扛著,劉坤一大人與秦總督事先有約,自己也算是沒敗光了家底,這軍功呢,他也沒膽子敢去想,上次沒跟唐炯、趙沃、黃桂蘭一起給就地奪職待勘,已經是暗暗慶幸了,他一臉苦笑,也不敢多說,眾人都安心等候。

    等秦鎧出來,這裡不少軍將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看上去甚為年輕、卻已經是名滿天下的總督,在越南戰勝的巨大光環下,不由自主都有了幾分激動。

    秦鎧看了看在場的軍官,除了南洋系外,桂軍的馮子材部和粵軍雖然都屬自己直轄,卻實實在在不敢放心用,但是他卻明白,這些力量都是自己可以籠絡的,而淮軍系……他眼光掃來掃去,在找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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