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支艦隊的輝煌史 第351章 海上遇敵 文 / 雪漂
帳篷裡，聽到翻譯轉述的判決結果，這早就在凱特市長和那些議員的預料之中，不過他們都選擇性的保持了沉默，不過下面的場景卻著實嚇到這些養尊處優貫了的議員，隨著那個穿軍服的審判官員宣佈死刑命令，那些被判極刑的暴徒立刻被拎了出來。
每兩個士兵扯著一個暴徒，給他們套上頭套，然後全部押到遠處的一堵牆壁前面，這邊早有行刑隊員在等候，而那些遇害者的家屬代表已經等在一旁，不過……等到行刑隊員舉槍、一槍爆頭之時，現場的家屬當時就被赫倒了幾個。[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這等血腥的畫面，絕對不是普通人等能承受的，以至於之後幾個暴徒的槍決被拖到牆壁後進行，一通沉悶的槍聲之後，在黃遵憲微笑的表情中，凱特市長和他的議員們，如臨大赦般的飛快的撤走了，臨行，凱特還不忘和黃遵憲確認務必遵守約定。
對於凱特市長的屈服，黃遵憲自然點頭允諾之前的約定，等他從帳篷裡走出來，卻被外面的情形下了一跳，只見那近百的華工和華人社團頭目在門口跪了一地，
「黃大人，青天大老爺啊……」
「謝大人替小人慘死的家小做主了……」
黃遵憲在這沸沸揚揚的頌歌中有些迷離，他笑著示意他們安靜下來，然後把前排幾個華工扶起來，又示意其他人都起來說話，在這些百姓期待的眼光裡，他也是心潮澎湃，今天的所作所為，自己數個月來鬱悶的心結一掃而空。
「諸位父老，可知今日為何能讓這些惡徒伏法，可以讓洋人服服帖帖的聽我們審問這些暴徒，」黃遵憲語氣激昂、抑揚頓挫的大聲喊道，「看看你們身後的這些士兵，看看你們身後這些巨大的戰艦，是他們不遠萬里、不畏死的戰鬥，帶著欽差大人秦鎧的命令，為你們博取了今日之青天！」
說道這裡，黃遵憲先率先除下官帽，然後朝著不遠處正在整隊的南洋水師官兵深施一禮，由今日之言起，使得秦鎧的名聲一時間蜚聲海外，華人聚集之所口口相傳，至此方知道，他們在海外再也不是孤身的苦力，他們的身後，一股代表著新興的東方勢力已然崛起。
遠處的呂翰、許壽山這些南洋水師的高級將領並沒有在現場指揮，他們也是安坐在另一處的帳篷裡，坐觀進程，這裡面上的佈局都由黃遵憲來佈置的，此刻看到黃遵憲的作為，也是頗為動容。
「玉珊，秦烈風果然識人善用，這黃領事卻是一個人物啊……」
「賡堂，我也深有同感……」兩人相視一笑，深感馬屁功夫漸長。
這些華工臨走之時，任然滿懷感激的向每一個看到的南洋水師官兵施禮表示謝意，這是他們唯一能表達自己感受到辦法，這讓所有正在巡視的士兵們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無上榮光!
他們擊敗過遠比美國海軍強大的法國艦隊，擊潰過四個以上的完整的法國遠征軍旅團，那可都是有過非洲荒原作戰考驗過的優秀士兵，擊敗敵人也讓他們曾經獲得巨大快感，但是，獲得這些飽經風霜海外華夏子民的由衷感謝，卻讓所有人都感到了自己肩負使命的無比聖潔。
加利福尼亞州薩克拉門托城，喬治?斯通曼州長在半個小時候就接到了凱特市長拍發過去的加急電報，對於清隊在港口無法無天的行為，斯通曼州長倒也沒有表現出意料中的憤怒，他從調去增援舊金山的國民警衛隊那裡已經瞭解到了舊金山無解的局面。
所以，他權衡再三，已然準備進行談判來接觸自己管轄的加利福尼亞州的危機，而今天清國人表現出來的強勢，完全顛覆了他對清國人的認知，那個民族應該是一個愚昧落後的國度嘛，現在看到的卻完全不同的情況。
不過，看到凱特市長電報拍發過來，對方提出的條件，喬治?斯通曼州長也差點摔桌子底下去，秦鎧非常直截了當的提出了《中美華工事件賠償條約》8條——
要求立刻廢止歧視華人法律並公開道歉、嚴懲以華工為目標的不法行為，賠償華工損失、賠償南洋水師軍費一千萬美元、給予清國貨物對等的關稅、授予華商在美國正常經營的權力和在美國的礦產經營權、在舊金山設立租界、華人的領事裁判權。
這些條款的內容，以斯通曼州長的政治眼光看來，已經是完全不能接受的範圍，這些混蛋的東方人，竟然敢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但是，現在自己又有什麼能力來拒絕對方的無理要求呢？州長大人細細琢磨了一番，這才發現，現在的情況下，除非徹底放棄沿海城市外，他竟然已經毫無退路可言。
但是，放棄沿海城市，絕對跟自殺無異，加利福尼亞州，全美人口最多的州，農產品、工業產品最豐富的地方，享受黃金州美譽的地方，若是因為戰爭動盪，造成經濟的大崩潰，他這個州長、民主黨南方的重要領導人絕對是巨大的失敗。
現在，這已經不是一場簡單的外交衝突，一系列的排華法案最終引爆的，不僅僅是一場戰爭的導火索，而且還是民主黨和共和黨之間的博弈，作為民主黨內的重要夥伴，舊金山市長凱特在拍發來的電報中也表示了同樣的擔憂，這讓他更加堅信這一點。
正在琢磨，應該怎麼樣讓中國人盡快從加利福尼亞滾蛋的時候，他的助手走了進來，遞給他一封電報，「喬治?斯通曼州長，是華盛頓來的加急電報！」
他點點頭，接過電報展開一看，倒是個好消息，海軍部長維爾斯部長、外交部的約翰副部長受阿瑟總統的全權委託，正在趕往舊金山的火車上，預計幾天內就會到達加州，這事白宮發給他的特別命令，要求他全力配合維爾斯部長的工作，盡快讓中國人回家去。
他立刻把這個消息傳遞給凱特市長，自己則在薩克拉門托城等候特使的到來，同時下達命令，立刻緊急徵召預備役士兵補充道國民警衛隊，以解決加州兵力不足的問題，而且立刻照會駐紮在貝克斯的陸軍，請求他的盡快提供支援，這樣，至少要確保內陸地區的戰事安全。
舊金山港，晨曦之中，701裝甲重型巡洋艦率先駛出了港口，身後是「華山」號鐵甲艦、「南江」裝甲巡洋艦，最後是3艘負責補給的馬尾海運的貨船，浩浩蕩蕩的艦隊在港口外完成了一字長蛇的陣型，立刻以10節的巡航速度沿著西海岸向南而去。
許壽山站在艦橋中，意氣風發的觀察的遠處的情況，在舊金山的戰事實在太無趣了，美國人根本沒有像樣的海軍，就是炮台也落伍的很，只是，現在的局面有些微妙，雖然美國佬現在肯定憋屈的很，不過由於並未正式宣戰，所以，原本和呂翰制定的中途襲擾路過港口的計劃，竟然無法立刻實施……
此去的目標，可不是毫無佔領可能的美國西海岸城市，而是去秘魯再次展示下南洋水師的肌肉，對於這個彈丸小國，也敢把華工當成奴隸般的使用，當初這消息也讓他意外的了一會，現在，該輪到秘魯這些南美人驚訝的時刻了。
航行的第二天剛過晌午時分，許壽山正在非常愉快的看著軍官們指揮士兵進行炮兵操控訓練，各個炮位上的士兵搬著練習彈忙的不亦樂乎!
海軍的炮科訓練，相對於陸軍炮科有著更多的技巧性，對射擊軍官和士兵的要求也遠高於陸軍，要知道，陸軍野戰炮對目標而言都是靜止不動的，以護炮兵團的訓練水準，五發炮擊是必需命中目標的。
但是對於艦炮而言，這難度就高了不止一成兩成，南洋水師的秘密武器，3，
忽然瞭望哨搖起了鈴聲，這是遭遇大型船隊的信號……這裡會碰到什麼船隊？難道是美國海軍出動了？許壽山也是十分驚訝，一會兒工夫瞭望哨的軍官親自來報告發現的情況，正前方迎面有一支船隊出現，目前還未發現敵方有戰艦的跡象，對方顯然並未發覺這邊的艦隊。
考慮了短短10秒鐘，許壽山立刻下達了捕獲對面可疑船隊的命令，旗艦上立刻掛出了追擊的命令，三艘戰艦立刻改變隊形，由船速最快的701艦居中追擊，右翼為船速次之的南江號裝甲巡洋艦，而左翼為船速最慢的華山號鐵甲艦。
戰艦上粗粗的煙囪立刻冒出了滾滾的濃煙，船速緩緩的加快了，此刻瞭望哨再次傳來了消息，前方出現的確認是一支大型船隊，可見的船隻已經有至少7艘，不過由於風向的關係，對方懸掛的國旗看的並不清楚，可能是美國船隻。
7艘美國船？這是什麼情況？許壽山考慮了一下，現在美國西海岸這邊唯一的現代艦隊就是南洋水師了，難道美利堅能變成戰艦來……想到這裡，他輕鬆的一笑，「很好，繼續觀測，下達命令，全速捕獲對方，務必瞭解對方的目的地！」
很快，遠處的船隊從突前的701艦上已經都能清晰看到了，確認確實是美國船隊，而且不是前面觀測到的7艘，而是10艘，而且其中有兩艘風帆、蒸汽雙動力美國海軍護航戰艦。
這讓許壽山大呼運氣，美國佬在西海岸確認有一支老掉牙的艦隊，根據俘虜那邊瞭解到的一些情況，對方應該有5到6艘的老式無防護戰艦，沒想到在這邊能碰上美國人的戰艦……不過這美國人跑到這裡來幹嘛？
他的眼光立刻盯上了船隊中的商船，很顯然問題就在這裡了，新的命令立刻被下達了，首要目標是對方的兩艘護航的戰艦，對於美國商船，力爭俘獲。
此刻，對方美國人顯然也發現了前面出現的三艘戰艦，指揮這次護航行動的賽特少校此刻臉色蒼白，心中早就把制定這次作戰計劃的陸軍喬治?帕迪中將罵了個狗血噴頭，四天前，他所在的艦隊接到陸軍的護航請求，陸軍部參謀長和海軍部參謀長聯合下達的。
昨天一早，大批的陸軍和武器、彈藥就被裝上了船隊中的那些商船，由於得到來自舊金山的消息，對方海軍陸戰隊已經登陸海港，所以陸軍的作戰任務是由海路直接打到舊金山南100公里的聖塔克魯茲港，從哪裡上岸後，在聖荷西構築陸上防線。
這樣的話，中國人即便佔領舊金山，也不可能從陸地上發起更加深入的作戰，聖荷西的陸軍將阻擋對方任何試圖深入美國內部的企圖。
但是，這次的海上運輸無疑也是一場大規模的賭博，陸軍部到是信心滿滿，從聖巴巴拉上船後，只需兩天就能抵達交戰的舊金山，若是走陸路，要抵達舊金山，至少有10天以上，從華盛頓傳來的消息，命令陸軍必須在三天內完成舊金山外圍的佈防，因為談判的特使已經趕往舊金山，準備與中國人進行談判。
而即便是白癡也知道，談判絕對不是看誰嘴皮功夫厲害，而是看誰手裡的實力更強，所以陸軍才迫不及待的進行佈置，雖然，以賽特少校的眼光來看，陸軍這完全是疲於奔命的做法，但是，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他也沒什麼更好的建議。
而現在，最糟糕的情況也已經碰上了，離目的地聖塔克魯茲港估計也就七八個小時的路程，沒想到竟然迎頭碰上了清國的艦隊，自己這邊船是挺多的，不過都是商船，護航的戰艦中，他這艘鹽湖城號無防護巡洋艦3320噸的噸位也算大的，不過老式的船舷6寸炮和僅有10節的航速，他也很清楚，肯定無法戰勝對面氣勢洶洶而來的三艘鐵甲戰艦。
「少校，我們迎戰吧！」旁邊的軍官緊張的問道。
「不行，這樣與對方交戰，根本於事無補，」賽特少校還沒笨到那個程度，他還是試圖要掙扎一下的，他看了看天色，到是有了些打算，「命令全部船隊立刻掉頭，向外海航行，如果能夠拖到天黑的話，那就有希望了！」
「是……」一旁的軍官一臉黑線，現在不過是下午兩點，這季節，至少要拖到六點以後天才會黑！不過，現在確實沒有什麼好辦法，也只能這樣嘗試一下。
對賽特少校而言，此時護航的使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從這裡逃脫幾艘，他發出旗語，讓另外一艘1700噸的無防護巡洋艦「沃斯科」號僅僅跟隨旗艦，他們兩艘戰艦轉向商船的外圍，按照海戰理論，先佔住對方艦隊航向的字位。
此刻許壽山的分艦隊已經快速插上了，不過由於三艘戰艦船速不一，當中拉開了不小的距離，但即便是速度最慢的華山號鐵甲艦全速航行時也能達到13節的航速，所以與美國船隊的距離快速的從8公里拉近到5公里了。
艦橋指揮室的掛鐘滴滴答答的指向了2點45分，射擊指揮室內傳來了軍官的報告聲，「大人，美國戰艦距離4500米……」
許壽山此刻正看著前方卡在字位置頂端的兩艘無防護的美國戰艦，他微微一笑，「船首右轉30度，一路衝過去，讓美國人看看他們的差距！」
701艦船首稍稍右偏，此刻前1後2兩座254mm的重炮已然昂首向前，這艘戰艦當初在設計時就充分考慮了艦首對敵時的火力，所以船尾的兩座背負式的炮塔轉角達到300度，在艦首對敵時，只需偏移30度，就能把目標納入前後三門火炮的射界。
此刻，701艦的船速已經達到了極限的18節，船首在
o濤間上下起伏，遠處的敵人在高倍望遠鏡的觀測下已經清晰可見，射擊指揮室內，此刻已經全速運作起來了，一組組射擊參數被迅速下達到了前後的三座炮位，而側面的炮廓式150mm速射炮也接到命令，到達最佳射程後立刻投入射擊。
幾秒鐘後，3枚254mm的依次被推出了粗壯的炮管，呼嘯的撲向4000米外的美艦！
劉鄴緊張的湊在高倍望遠鏡前觀察這炮彈的落點，6秒之後，對面美國戰艦前面掀起了兩根水柱，而在戰艦後面，另外一根水柱隨後也沖天而起……
媽媽滴，竟然第一炮就是跨射，劉鄴一拍桌子，激動了一回……可惜的是，竟然沒有首發命中，在海軍的炮戰中，射擊若是形成跨射的話，那就代表著極大個命中概率，不過像這樣首發就形成夾射，只能說明南洋水師射擊軍官的水準已經達到了非常完美的程度。
「目前測距，3700米！預計2分鐘後距離為3300米，」旁邊的軍官大聲報告道。
許壽山站在艦橋上，望著遠處還有三根高高桅桿的老式戰艦，心底真是毫無壓力，雖然不知道對方側弦炮是多大口徑的，不過，這種20年前的老爺炮根本就沒有準頭、也沒有威力，對方竟然試圖以這種老掉牙的戰艦來阻滯自己的突進，真是螳臂當車啊！
他搖了搖頭，這兩艘戰艦的命運已經被注定，他都懶得去關注了，望遠鏡一轉，那些驚慌失措正在轉向的商船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甚至觀察到最近一艘商船上出現了一些來回跑動的人群，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心中猛的一驚，那船上竟然都是清一色的軍人。
這下可是真的撿了寶了，而且是個大大的功勞，原來美國佬竟然暗中派出了軍隊，他們想幹嘛？難道試圖進攻舊金山港的陸戰隊？許壽山正在琢磨這問題的時候，卻被重炮的轟鳴聲打斷了思路。
黑煙火光之中，200多公斤的彈丸騰空而起，撲向近在咫尺的美艦，而對面美國戰艦這時候終於展開了第一輪的反擊，船舷上的炮口中冒出了一團團黑霧和火花，3000多米的距離，對於701艦來說，完全已經到了白刃格鬥的地步，而對於美國戰艦來說，完全超出了他們能想像的炮戰距離。
毫無懸疑，在離701艦至少七八百米外，落下了一片彈幕，掀起了一排凌亂的水柱，許壽山搖搖頭、笑了笑，這些美國佬的火炮還真是太高估了……
而701艦的射擊卻取得了意料之中的戰果，對面的美國戰艦甲板上掀起了一團沖天的火光！一枚254mm的炮彈直接命中的船首甲板，這猶如一個巨人揮舞的重錘砸在木板上，立刻把整個船首的甲板一掃而空，爆炸掀起的氣浪和彈片直接橫掃了艦首所有的東西，包括整個艦首。
一瞬間，鹽湖城號戰艦的整個船首就被爆炸掀上了天空，這可是一艘3000多噸的大型戰艦，整個艦首的木製結構，那也有數十噸的重量，此刻被整個掀翻倒海裡，讓艦橋的賽特少校嚇了一大跳。
艦首的水手和掛在側面的鐵錨早已無影無蹤了，更要命的是，控制船首舵的機械系統，也在這輪爆炸中被徹底的摧毀了，大副立刻像他報告了整個情況……船隻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機動能力！這讓賽特少校徹底的抓狂了……
「立刻派人去修復機械故障，務必確保主舵能轉動！」賽特歇斯底里的大聲命令著，他一轉頭，憤怒的看著迎面衝來的那艘黑漆漆的裝甲戰艦……這不是欺負人嘛！！！
還不等他多想，對面戰艦又一輪炮擊打響了，不過這一次炮擊的不是剛才那威力驚人的主炮，而是右翼的4門副炮，不過很顯然，這副炮比那主炮更要命，每分鐘4發的射速，而且在2500米的距離上，炮彈不斷的擊中側弦。
很顯然，鹽湖城號側弦的木製裝甲完全無法抵擋這種150mm速射炮的炮彈，連續三輪炮擊後，就有兩枚炮彈從側弦直接打穿了船板在二層艙引發了一連串的爆炸和大火，一瞬間，鹽湖城號已經徹底失去了作戰能力！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