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支艦隊的輝煌史 第586章 以逸待勞的絕殺 文 / 雪漂
保和殿後的交火，成為了紫禁城內最大規模的軍事衝突，一交火，劉基和黃祖蓮立刻發現了一些不同的地方，面前敵人的數量可遠遠不止千人的規模，他們略一估算至少有兩千以上的敵人，一路上抓到的禁軍俘虜都供述，這紫禁城和皇城內的侍衛不過千餘人，不過，他們很快就判斷出來，這應該是皇城外駐紮的禁軍。
而儘管二營、三營的火力上明顯壓制了對方，不過這一次，對面八旗軍似乎也很賣命，對方的火器和抬槍一直努力的進行著反擊，一時間，倒是阻止了兩個營的繼續突進，不過，對方在支撐了大約二十分鐘的時間，在二營三營的馬克沁機槍小隊上來之後，戰局立刻發生了徹徹底底的變化。
這種開闊的廣場上，雙方都沒有很好的掩體，當兩挺馬克沁機槍嘶啞的聲音吼叫起來後，彈雨立刻在對面相對密集的隊伍中掀起了一條條死亡射線，對方根本沒料對手會有這種猛烈的火力，要知道，這時代的格林炮，除了笨重的槍身，還附帶有笨重的輪子，要以馬匹拉動才能進行運動作戰的，並且還需要平整的路面，以人力拉進宮來？估計速度堪比蝸牛吧！
事實上，馬克沁射擊組才剛剛發起攻擊不到兩分鐘，對面的八旗軍最後僅存的一點戰鬥意志就被壓搾一空，陣型崩壞之時，黃祖蓮和劉基兩人立刻從兩翼發起了衝擊，戰局幾乎立刻就變成了一面倒——
與紫禁城內外禁軍的失意相比，昨夜追擊叛軍的九門提督措樂鐸和納同這一夜裡卻是意氣風發的很，儘管三支叛軍從阜成門外趁夜脫逃，不過，黑燈瞎火的追擊，竟然鬼使神差的讓他們很快就攆上了對方，據說是前面小河道上的橋年久失修壞掉，讓兩人差點笑噴了。
而面對在河岸上展開的隊形進行最後一搏的叛軍。措樂鐸和納同毫不猶豫的頒下了殺敵一人賞銀百兩、殺敵將一人官升一級的重賞，砸個幾十萬兩就能把這些弄事情的混蛋滅了，無論怎麼算都是一筆非常便宜的買賣。
一方是背水一戰，一方是被銀子閃瞎了狗眼。雙方在這片並不算開闊的河堤上展開了殊死的搏鬥，黑夜之中八旗火器營的排槍每一次齊射都照亮了天空，不過，槍火照亮的視野裡，到處都是對面蜂擁而至的八旗禁軍。
排槍時代，這夜間作戰的效率實在差強人意，何況還是一支八旗火器部隊。平日裡搖個骰子、溜個畫眉，倒都是行家裡手，正手上是燒火棍，用起來可遠沒有大煙槍熟練，不過，這邊進攻的八旗禁軍，這士氣和戰鬥力也是糟糕的很。
即便是頒下了重賞，除了上來時候猛衝了機會。接下來打起來也是有氣無力，激戰到三更天，中路的進攻則進展依然遲緩。右翼的納同砍了幾個軍官的腦袋，親自到前線督戰，這才擊破了右翼的兩處隆正部的防地。
四更天時，反亂禁軍的隊形已經徹底被打散，各部紛紛撤離河岸的陣地，向東西兩翼逃竄，原本這是個快速結束戰鬥的機會，不過措樂鐸和納同一心可都惦記這自己頭上的頂戴，這殺人的血足以讓自己的頂戴再升一升，所以下令不留俘虜。全力追殺。
天亮之時，好消息終於傳來了，叛軍首領傅爾登被擒、隆正被梟首，剩下的一個大頭目火器營的塔爾岱也被圍在西面一處土山上，僅有數百親兵還在負隅頑抗，聽到這消息。措樂鐸和納同兩人都是萬分的興奮。
兩人更是親領中軍到山下觀戰，撒銀子和撒帽子現在可是這兩位最愛用的手法，頒下斬殺低首首功陞官三級的命令後，不到半個時辰，敗局已定的塔爾岱也別擊破，這位醇親王一手培養的軍中領軍人物被梟首成為了九門提督措樂鐸上任後的最大戰功。
正當兩人意氣風發之餘，後面卻有幾騎飛奔而來，幾個驚慌失措的內廷侍衛帶來了讓措樂鐸和納同幾乎崩潰的消息，紫禁城被襲擊，內廷侍衛大臣毓騰正帶著兵馬護駕，他們是帶著慈寧宮的旨意來急調城外禁軍救駕。
當時候，措樂鐸的臉就黑了，他出來追擊的時候那也是盤算過的，這紫禁城的上千內廷侍衛守住紫禁城那應該是絕無問題的，之前反亂的禁軍不也那皇城的城防毫無辦法嗎？而且自己還留下了4個營的禁軍在西安門外駐守，就算有人偷襲，這樣兵力防守完全是足夠了，而且，這京師裡的兵力可都被牢牢掌控著呢，那裡冒出來的敵人？
細問來報信的侍衛，這幾個人都是拼了命趕出來，他們出來的時候，神武門剛剛被襲，至於是什麼人幹的，他們也是毫無頭緒，這讓措樂鐸和納同無疑是更加驚慌，他們剛剛算是立下了大功，若是此番太后受驚了，這偌大的功勞幾乎就成了泡影，說不定還惹上護衛不力的大責任。
兩人根本來不及做任何部署，立刻下令全軍集結，而這時候，兩軍加起來兩萬多禁軍在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為了那一百兩一個的人頭，不少兵馬正拼了命的追那些個潰兵，更有兵馬為幾個人頭的功勞準備到大打出手……
折騰了這一夜，忽然間又傳來集結返城交戰的命令，當下就有幾個八旗兵的統領來抱怨，昨天追擊了一夜，若非看在銀子的面上，這些八旗老爺兵哪受得了這寒冬臘月的天氣，剛剛打勝仗了，這賞銀還沒拿到，休息都沒休息過，就又要開仗。這賞銀光，打雷不下雨怎麼行，下面的兵馬可都鬧騰起來！
措樂鐸和納同自然也知道這仗打到這份上了，確實也難為了這些八旗老爺們，現在他們也沒法子兌現這白花花的銀子，不過封官許願這可是他們兩個的拿手戲，當下許了沒人回城立刻領10兩銀子的大捷賞，也顧不得考慮這銀子從哪裡去撈，先砸下這二十幾萬兩把隊伍帶回去救駕。
結果。收攏這散佈到各處正在殺人發財的八旗兵可費了一番功夫，小半個時辰才收攏了六成的兵馬，他們兩個一商議，決定由納同引兵先回去救駕。措樂鐸在這邊繼續收攏兵馬，抓到人就往回送。
亂哄哄的近一萬五千多的八旗軍鬧哄哄的往回趕，這一夜戰事下來，一個個都是筋疲力盡，加上這寒冬臘月的野外可不好受，而且想到現在連個早飯都沒吃過，要不是說好回去就能拿10兩的賞錢。估計非得坐下來吃喝好才能動彈。
又拿得了首級的，還把人頭包好了準備回去領賞，一路上看的沒撈到軍功的嘖嘖直流口水，當兵已經是到了體能的極限，全靠著銀子的刺激才能走路，而軍官們則死命的讓兵馬趕路，在他們看來，回去救駕可比賞錢重要的多。一路上這支兵馬更是怨聲載道。
等剛往回趕了兩里多地，擁擠在官道上的大批八旗軍忽然間遭到了來自左翼荒地和右翼小斜坡上的猛烈夾擊，根本未料到可能遭遇偷襲的八旗軍前鋒部隊根本就是毫無準備。領頭騎馬的十幾個軍官成而來右翼斜坡上五挺馬克沁機槍的首選目標，當下就被連人帶馬掃翻在地。
而後面擁擠在官道上的士兵，很快感受到了機槍火力網的恐怖，數不清的八旗軍根本都沒搞清楚敵軍的防衛就被子彈鏈擊中，由於隊伍的前鋒和中斷都同時遭遇攻擊，加上這急行軍根本就是八旗軍的弱點，跑動之後，軍隊組織完全散亂了。
一時間，前面的兵馬拚命往後退，試圖躲避正面進攻之敵。而中間的兵馬則想著往前面衝，好衝出對方的包圍圈，加上殿後的兵馬在軍官趨勢下不斷湧來，試圖向正面敵人發起反擊，場面極其混亂。
等納同聽到密集的槍聲從後面趕上來，這邊官道上已經鋪滿了八旗軍的屍體。而殘存下來兵馬的鬥志更是被蒸發一空，潰兵如潮水般從他身邊跑過，這情形頓時讓剛剛獲得大勝的納同如同掉入了冰窟。
「臨陣脫逃者斬！」
這個以心狠手辣在京師早已出了名的內廷侍衛大臣根本顧不得這些剛才還是功臣的八旗軍，親自動手砍殺瘋狂潰散的八旗軍，很快，在他周圍已經躺滿了被砍死的士兵，不過……這似乎對於穩定軍心毫無作用，更多的潰兵遠遠看到，便向左側的荒野中逃去。
後面蜂擁而來的八旗軍也被前面慘烈的戰況驚呆了，擁擠在官道上完全喪失了繼續前進的動力，而就在這時刻，天空中忽然傳來了一種奇怪的嘯叫聲，這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巨頭望向天空。
天空中，一瞬間至少出現了十幾個黑點，就在這些人琢磨不透的時候，那些黑點毫無猶豫的扎進了官道上的人群之中，而猛烈爆炸的迫擊炮彈一瞬間就在落點周圍形成了一片血肉漩渦，四面八方橫飛的彈片，帶著巨大的動能直接切割著一切阻擋物。
殘肢、斷臂、絞碎的內臟、碎裂的肌肉、骨骼在氣浪的噴射下散步落點周圍，猛烈爆炸之後產生的殘酷景象，比起倒在地上的屍體更具威懾力，不少八旗兵砍人腦袋時倒是異常勇猛，此時此刻，看到滿地的殘肢斷臂、血流成河的情形時，卻一個個被駭得甚至失去了逃跑的動力。
納同瘋狂的又砍死了兩個逃跑的禁軍，在看周圍之時，他赫然發現，就連自己身邊的戈什也都如同看怪物般的看著自己，而在他的前面，除了死人外，竟然再無一個潰兵，他一轉身，卻看到身後被炮彈襲擊下完全失去陣型和戰鬥力隊伍。
納同瘋狂的揮舞的腰刀衝向那些在他看起來萬分混蛋的禁軍，他要上去砍死這幫毫無用處的廢物，這些廢物讓他的大功功虧一簣，這些廢物要不就衝上去殺死敵人，要不就讓自己來一個個砍死他們……
看到雙眼通紅的納同瘋狂的衝了過來，那些八旗軍一個個都呆若木雞……這時候，天空在一次傳來那種奇怪的嘯叫之聲，所有人在吃了一次大虧後都不約而同的四散奔逃，瞬間之後，地面上騰起一連串的爆破氣浪。
納同在一瞬間忽然看到自己腳邊猛的落下一個東西，砸的地面都猛的一震，他根本來不及觀察那掉落的是什麼東西，就發現自己忽然騰雲駕霧般的飛了起來，最後的意識中，他忽然看到自己拿著刀右手，竟然筆直的飛了出去，這讓他的腦袋一短路，然後，他的思緒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提督死了……提督死了……」
看到最凶悍的內廷侍衛大臣納同直接被一枚爆炸炸成了碎片，再無人威懾的八旗軍猛的發生了震天的驚呼，然後在又一輪迫擊炮的呼嘯聲中慌不擇路的四處潰散而去。
站在遠處樹林中觀察位上的周瑞東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一幕，正面阻擊加上迫擊炮的火力延伸後，結果埋伏在玉淵潭東面的伏兵發起衝鋒之前，敵軍竟然像雪崩一般潰散於無蹤，這場原本計劃進行最後致命一擊的衝鋒，既然演變成了一場賽跑。
他猛的跳下觀察哨的樓梯「命令，僅僅攆著潰兵，務必全面擊潰所有出擊的八旗軍，機槍營和迫擊炮小分隊全速跟進，打擊任何有組織的抵抗！」
紫禁城內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但是京師外城其實並沒有太多感覺，畢竟那座皇宮大院外面還套這皇城，皇城外面還套著一座內城，而當周瑞東正在全速追擊出擊的八旗禁軍潰兵的時候，他才收到情報司輾轉送來的七鎮消息！
他看了之後，露出了難得的微微一笑，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參謀馬澤「老馬，陳冬那小子剛放出去獨領一軍，就給了我們一個驚喜啊……」
聽到消息馬澤乾笑一聲「陳冬這小子不地道，我這就領兵去找他算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