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支艦隊的輝煌史 第668章 加速統一的腳步 文 / 雪漂
【第二更】
依克唐阿結果韓琛遞上的那封書信，這一次，他看的十分的仔細，甚至都仔細推敲了每一個字詞的含義……此刻，他的心情很難在恢復平靜，畢竟在一天之前，他還在考慮自己如何能夠在這場毫無懸念的戰爭中生存下去，現在，面前就有一個機會，讓他再也無需去考慮這個原本非常困難的問題。
這封書信是來自於現在新政府軍方最高層、軍政部最高長官秦鎧，信中並沒有明確給出一個明確的條件，不過卻設立了一個大前提——只要不影響國家統一的前提下，從避免一切沒必要的傷亡考慮，任何內容都可以妥善商議，而韓琛則是這次協商的全權代表。
兩人簡單交涉和協商一番後，依克唐阿並沒有立刻給出任何明確的答覆，而是正式發出邀請，希望韓琛能在奉天暫住兩日，他需要一些時間來考慮條件，這一點很容易就達成了一致。
當天，奉天府的快馬疾奔四方，將依克唐阿手下的親信、官員全數召回，第二天，在盛京將軍府，七八名他的核心幕僚和親信軍官齊聚密室，那封信被傳閱一番之後，一屋子人都是默默無語，他們都不是傻子，黑龍江全面失守已經只是朝夕之間的事情，而黑龍江一旦被新軍控制，那就意味著通往蒙古的通道已經被徹底截斷。
盛京和吉林只是兩塊毫無退路的死地。這邊人口嚴重不足，這就意味著沒有足夠的兵源，而大量貨物需要通過遼河、嫩江這些東北的干流從營口港北上運輸，而新軍已經掐斷了這種補給的可能性。
而當初曾經給予過親貴、乃至東北滿人一線希望的俄國人軍火買賣和軍事援助，隨著承德府外兩外多八旗軍的覆滅，已經宣告了，即便是補充了新式的洋槍洋炮，八旗軍還依舊是那支毫無希望和戰力的軍隊，通過軍事手段扭轉乾坤的努力已經破滅。
既然現在有這麼個機會，盛京前鋒營參領慶榮看看幾個幕僚並未開口。他可是有家有小，原本是聽說沒法子活了，所以在親貴的攛掇下那就豁了命準備幹上一仗，他倒是盤算過的，萬一敗了就逃到朝鮮，再想辦法從那邊坐船去南方的租界……
不過，看起來現在似乎有更好的機會，「大人。這仗我看也確實沒得打了，您跟北京那邊來的人談過條件沒？若是新軍來了之後，我可不想繼續呆在這盛京了，到時候去上海或者廣州的租界，一家老小的性命才是最要緊的，我還存了些銀子。省著點也夠用！」
他這話一說，旁邊兩個軍官也是頻頻點頭，這軍中效命還不就圖個銀子嘛，太平時節，光吃點空餉那也撈了不少。要打仗了，這空額才補全了，畢竟依克唐阿大人對這事情看的挺緊的，現在聽說能不打了，那可正碎了心願！
他們這麼一說，旁邊的幕僚孫仕鴻和裕德立刻開口駁斥道：「幾位將軍。你們這麼一走，大人這位置可就岌岌可危了，我們現在還有兵在手，若是兵散了，那可就徹底任人擺佈了，你們人可以走，但是這銀子可要從人家眼皮子底下過的，若是給扣了。到時候那可就慘了……再說了，若是銀子不夠使喚，難道你們還能委了身段，去出門做工？」
這文官自然是要使了勁的甩嘴皮子，既然現在是談判，那就自然要拿夠條件，不過他們可是明白人，要拿好條件，這些的當兵的粗漢才是談判的本錢，所以，先得讓依克唐阿把這調調定下來。
依克唐阿原本希望自己這些手下能在這關鍵時刻提出一些有建設性的意見，不過，事到臨頭，這些個手下也都早已毫無繼續抵抗的意志，他這時候才忽然意識到，這封書信可能遠不是對方示好這麼簡單，光這個消息，似乎就能全面瓦解自己手下軍隊的鬥志。
只是，這種鬥志又何嘗真正存在過，自己領兵在東北的軍將中那是出了名的嚴苛，這才算整肅了這麼一支兵馬，但是，撫西城一戰，這軍隊間的差距已經毫無懸念……想到這裡，他開口把昨日和韓琛商議下來的幾條介紹了一下。
作為全權談判代表，韓琛在秦鎧的授意下，給出了相當優厚的和平解決盛京戰事的條件，大體方面分為四點，一是不追究依克唐阿及以下官員的責任，對於官員進行重新評估，符合條件的異地委任，不符合條件，發遣散費。
這第一條就讓在座的盛京官員驚訝非常，看起來對方卻是誠意十足，而第二條更是讓在座的這些人心滿意足，二鎮總兵官章奎允諾，一旦達成和平解放盛京的條件，參與的滿漢官員的財產權將得到保護，不過……還有個例外，若是有人大肆貪污官銀，還是要嚴懲不貸。
第三點是關於軍隊改制的問題，盛京府練軍將全部改制，軍政部提供兩個選擇，一是**為建設兵團，轉入關內參與鐵路建設，可以確保穩定的經濟收入，相比現在的軍餉收益應該能有五成的提高……這對於底層士兵來說，是挺有吸引力的。
第二個選擇是仍舊保持軍隊編制，但是需要經過全面整編，軍官要全面進行集訓，在完成整編後不再駐防東北，而是委派到海外執行駐防任務，軍官、士兵都將獲得海外土地的補償，至於到哪裡去駐防，這個韓琛只是簡單描述，可能是南洋地區。
這個提案對於軍官們頗有些吸引力，畢竟當兵這麼多年，要改行去造鐵路，那肯定是不習慣的，而整編後能繼續保留軍隊編制和自己位置，當然，那是需要通過神馬新軍的軍官培訓，但那也好過改行！至於南洋……北洋……那也比現在在東北等死好上天去了。
第四條，卻不是什麼好條件，盛京所有的旗產土地都將沒收，不過，考慮到軍隊因素，經過登記的土地可以折價給予一部分補償，但是這價格肯定不會高，僅僅是補償而已！
這可是影響秦鎧日後東北新政的重要條款，所以，這一點上，韓琛也沒毫無商量餘地可言，唯一可以商量的，不過是補償上多給一點而已……沒想到這一條卻沒有引起太多的波瀾，這東北的土地雖然肥沃，但是每年只有一耕，而且所種的糧食有限，僅僅是供應東北權貴和旗人自己自足。
而東北產量比較大的反倒是隨著馬尾海運在東北商路的開拓引進的煙草，已經在東北大量收購的大豆等搾油原料，所以，東北這時代土地的利用價值並不高，種的玩意也就是自家吃的糧食等，既然給補償，而且原本就沒有可能繼續呆在東北，這倒是不再是問題了。
閉門商議了一日半，依克唐阿這才去請來韓琛，就在盛京將軍府繼續商議這和平解決盛京戰事的協議，他們提出了一些要求，韓琛在權衡之後，同意了部分，也否決了一部分，很快，雙方都迫切希望盡快完成和平協議的簽署，約定在三天後、也就是丁亥年四月初七，在奉天和遼陽之間的奉集堡完成協議的簽署。
盛京的和平協議在緊鑼密的推進中，但是，並未身處其中的盛京百姓和士兵甚至都未能感受到其中的變化，四月初七，在完成中國統一的歷程中有著重要意義的《盛京和平協議》在奉集堡外臨時搭建的營房中完成了簽署。
已經收到任命的章奎，以新軍第二軍准將、盛京軍管會總辦的身份與依克唐阿簽署了這份極其重要的和平協議，這是代表南洋體系勢力急劇擴張的一個重要時間點，簽署完畢後，依克唐阿立刻返回奉天府秘密準備城防移交。
而駐防長灘屯的新軍則迅速向北、沿著遼河一路北上，沿途迅速接管鐵嶺、開原和圖昌廳，而當地駐軍則在主動解除了武裝，趕往奉天接受整編，而駐防撫西城的成剛部在接到命令後，迅速補充了兵源，沿著渾河一路向西，沿途接收了薩爾滸城、興京廳，並且控制了進入吉林的要衝興京門。
這一切的變化來得如此迅速，以至於許多城市的居民在出門忽然看到城內軍隊嚴明的新軍出現時，都有難以置信的表情，而這次緊隨軍隊跟進的軍管會工作組迅速開展了東北新政的宣講，「人人有其田、多勞著多得」的勞動理念立刻如同春雨般滌蕩了舊體制陰影，雖然對於這些態度和氣、紀律嚴明的軍官和官員，當地的普通百姓尚有疑慮，但是，在明明白白的告示和宣傳面前，盛京的局面已經在快速轉變。
《盛京和平協議》簽署後的第七天，就在章奎和依克唐阿在奉天城下完成接防之後的當日，《福建新報》、《廣州新報》、《中國時報》、《申報》都在頭版頭條刊登了盛京和平光復的消息，這消息對於那些還心存對抗新政府的滿清殘餘勢力來說，無疑是一次當頭棒喝。
而對於在中國有著切身利益的列強而言，這顯然是這個東方大國迅速政治動盪中恢復和平政局的一個明顯的先兆，當天，外交部曾紀澤第一次收到了來自德意志帝國駐華公使施萊爾爵士的照會，代表德意志帝國俾斯麥首相轉達他對中華帝國的敬意，德意志帝國表示將與中華民主聯合政府建立正式的外交關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