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支艦隊的輝煌史 第704章 南中國海上的艦隊 文 / 雪漂
暴鎧提出的條件，鮑爾作為一個精明的外交官立刻就意識到這其中的價值，大英帝國孤立外交政策的核心就是平衡各方勢力，當然，這最初只是針對歐洲大陸的列強勢力，但隨著俄國人開始注重其亞洲的擴張，尤其是在阿富汗與英國差點爆發衝突後，英國政府顯然開始注意到斯拉夫人在遠東的行動。
不過，在遠東，大英帝國事實上並沒有扶持任何勢力的需求，遠東的國家，向越南、老撾、緬甸、馬來亞、菲律賓，都是歐洲列強的殖民地，而中國、日本事實上也就是大英帝國商品的傾銷地。
南洋水師的異軍突起，顯然引起了英國的注意，所以，英國人在最初選擇了培植日本來對抗中國的軍事崛起，只是，這個方略，鮑爾一直來都不是完全贊同的，主要是日本在被扶持後並未想英國方面預想的大幅度擴張軍備。
這其實不能怪日本政府，第一批投入大海軍計劃的銀子，結果三艘鐵甲艦全都打了水漂，隨後雖然通過英國前後發行了4500萬日元的海軍特別費國債，但是，這又讓日本政府立刻背上了沉重的債務負擔。
週期為12年每年8厘米的利息，每年需要連本帶利償還的近950萬日元，英國人免費的午餐絕對不是無代價的，而日本生絲產業目前遭到來自中國絲綢產品和機器繅絲的雙重圍剿，整個產業陷入了低價競爭，已經嚴重的挫傷了明治維新以來堅持的殖產興業計劃。
鮑爾自然瞭解一部分英國扶持日本計劃的內容，前任駐華公使威妥瑪爵士顯然對於激化中日間矛盾、讓大英帝國從中受益十分有興趣，而接任的巴夏禮公爵更是個完全無視中國目前變化的老頑固，他的中國政策更加僵化，在他看來，只要一貫的揮舞大棒，就能讓大英帝國在遠東利益獲得最大的保證。
而現在，秦鎧給了鮑爾另外一個選擇，一個可以打擊遠東競爭對手斯拉夫人，同時也得得到中國新政府更多善意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對於他個人來說，更是彌足珍貴，他甚至能想像，若是經過自己的翰旋，讓俄國人在遠東吃了個大虧的話，將會為自己爭取無數來自倫敦的讚賞，斯拉夫人和法國人走的越來越近，這對於大英帝國可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當秦鎧提出他的建議時，鮑爾唯一想弄明白的就是，這位秦將軍憑什麼敢向實力明顯超過中國的俄羅斯帝國挑戰？論實力，很顯然，剛剛建立的中國新政府，雖然也算是一個預備立憲的國家，但這個國家還完完全全是一個農耕國家，俄羅斯帝國的工業相比大英帝國來說，自然還有很大差距，但工業國家可不是農業國家可以抗衡的！
他立刻非常合適的表露了自己的態度，大英帝國對於讓斯拉夫人止步遠東十分的有興趣，端起茶杯品嚐了一下旁邊軍官端上來的茶水，這苦澀的味道，還真是不好評論，不過他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裡「秦將軍，你的條件十鼻富有建設性，唯一缺乏，可能是一個保證……………」
秦鎧微微一笑「鮑爾參贊，你還需要什麼保證，我在外東北對俄羅斯外貝爾加軍團的勝利，不就是最好的信譽保證，中國人有句話，一切都要向前看，否則你將錯過最美麗的景色，而關於這一點的談判上，您只需要有那麼一點點前瞻性！」
鮑爾實在想不出任何讓自己去完全信任這位秦將軍大言不慚條件的理由，他在窗口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想開口拒絕秦鎧的提議，不過，顯然，這條件實在太具有活力，他十分確信另外一點，自己也找不出一個理由去拒絕這個可能讓大英帝國獲得巨大收益的機會。
正想著如何開口表達自己的態度時，秦鎧卻先開口了「鮑爾參贊，事實上，你不需要今天就給我明確的答覆，我另外還有一個小小
的請求，想請您轉告巴夏禮爵士，請英國政府出面為遠東中俄緊張的氣氛降降溫……我擔心野蠻的俄國人會亂來！」
這個要求，新內閣總理李中堂也通過赫德向巴夏禮提出過了，畢竟維護遠東地區貿易環境的穩定和平，這對於大英帝國的商業利益至關重要，而且，這種調停會議，說白了，就是一次外交性質的會晤，對於英國來說，根本不會有任何損失，鮑爾稍作考慮，便立刻點頭答應下來。
聽到鮑爾肯定答覆，秦鎧立刻笑道：「鮑爾參贊，很高興與你今天的會*，之前的提議，務必請你認真的考慮，或許……
很快你就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那個保證，這未必可知！」
鮑爾悄巴張了張，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來理解這位秦將軍謎語似的回答，交談到現在，自己完全被跟著對方步調，對方給出的條件讓自己毫無反擊之力，不過，如果對方真有那樣的實力，而且還能讓斯拉夫人在遠東遭受打擊，這樣的結果，絕對格萊斯頓首相願意看到的！
秦鎧和鮑爾非常友好的握手告別，今天的收穫是在有些意外，但是事情的發展卻也在意料之中，這個鮑爾參贊顯然不像那個巴夏禮那般固執，巴夏禮那老頭，作為一個老牌侵華分子，總是固執堅信他的大棒，只是，現在的英國遠東艦隊，就是把日本分艦隊合在一起，自己也有充足應付的把握！
好在這個年輕的英國參贊看起來可比老傢伙理智多了，今天倒是不虛此行，他把陳季同交出來，低聲交談了幾句，便匆匆而出，而陳季同則非常爽快的拿出一份舊條約談判中方的新方案。
作為對舊條約的修正，陳季同這一次提出的草案中，依據之前談判的進程進行了部分修正，對於鴉片輸入貿易，自然還是要求英國方面必須盡快給出時間表，中方要求英國在三年內徹底斷絕從印度輸入中國的鴉片貿易。
而作為英國公共租界的問題，雙方談判的焦點集中在租界的期限上，陳季同提出10年的租界歸還期限，英國人則堅決反對歸還，試圖將租界的期限延長到50年以上，這一點上顯然分歧較大，不過，卻還有談判的餘地，同樣問題的，就是所謂租界的領事裁判權問題，這一點，已經嚴重影響中國的司法公正，中方堅決要求收回領事裁判權。
關於海關稅務司的談判，中國方面提出，針對進出口貨物的品種，將關稅提高至10%到15%，而不是現在全部5%的低關稅，不過作為妥協，中方同意繼續由赫德擔任海關稅務司，不過，新政府財政部將派員進駐海關核查賬目。
經過大半天的商談，鮑爾和陳季同就雙方分歧進行了進一步磋商，不過取得的成果有限，兩人約定兩日後繼續磋商，便結束了當日的會談。
離開外交部，鮑爾顯然心思都未放在今天的談判上，畢竟談判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等他的馬車轉過紫禁城，到了東交民巷外的岔道上，卻收到使館武官送來的消具，巴夏禮爵士讓他盡快趕回去！
這讓他也是十分驚訝，等進了使館，他這才發現，使館內竟然多了十幾個海軍軍官，正在一旁低聲交談，這讓他多少有些奇怪，遠東艦隊的軍官不在香港呆著，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巴夏禮公使的辦公室內，這位倔強的英國老頭此刻卻表情十分奇怪的正和一個軍官交談著什麼，看到鮑爾進來，他招招手說道：「鮑爾，這位是海軍洛普文號巡洋艦指揮官漢米爾中校，他帶來了極其重要的消魁」
漢米爾中校轉身行了個軍禮「上個也中旬，一支英國船隊在南中國海上意外碰到一直龐大的艦隊，為船隊護航的皮爾號炮艇觀測到這支艦隊應該是婆羅洲南華民主共和國的旗幟，隨後這支艦隊就消失在中國近海！」
「南華民主共和國？難道他們是中國艦隊的增援？遠東艦隊對這支海軍戰鬥力有什麼結論嘛？」鮑爾忽然間想起今天的巧遇以及那位秦將軍允諾的條件，他潛意識中意識到，海軍發現的情況似乎與自己的判斷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立刻追問道。
這問題，巴夏禮倒是開口替漢米爾中小回答了，他舉了舉手中的一份文件「鮑爾，漢米爾中校特地送來了海軍關於南華海上力量的評估報告，他們判斷，南華海軍與中國南洋水師有極其密切的關係，而這一次北上，一定是有關於中俄關係緊張的局面！」
鮑爾一時間頭腦裡充斥著各種消息，他立刻坐到巴夏禮辦公桌旁邊，拿出下午自己摘錄的一些與秦鎧的談話要點，仔細的看了幾遍，這才在巴夏禮奇怪的眼神下開口說道：「巴夏禮爵士，這件事情，我認為和主持談判的軍政部秦將軍一定有關係，他下午剛剛開出了一個，我認為對帝國遠東利益有巨大誘惑力的條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