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彈雨 文 / 雪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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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華分艦隊囊括了南洋水師幾乎早期所有的戰艦，此番可謂是傾巢出動，之前一直在琉球那霸港秘密潛伏，直到得到指示後，才趕往朝鮮海岸集結，而後一直跟隨驅逐艦艦隊游離在戰場外圍。
利用俄國人的輕敵，發揮南洋高速艦隊速度以及聯合齊射的威力重創敵人，然後在全面圍攻，這早就是呂翰之前議定的作戰方略，而從東海到海參威漫長的航線，則最終將是俄國艦隊的葬身之路。
很顯然，呂翰的軍略得到了最完美的實施，不過，俄國佬的強大還是略微出乎了己方的預料，儘管彈著如雨，墊底的那艘俄國鐵甲艦上火勢熊熊，但是，那艘俄國鐵甲艦竟然還在異常頑強的劈波斬浪前進，很顯然，所有的攻擊並未產生致命的效果。
所以，許壽山第一個命令就是下令圍攻俄國編隊首艦的旗艦納希莫夫海軍上將號鐵甲艦，他看的很明白，只要徹底摧毀俄國艦隊核心的鐵甲艦，那就意味著徹底摧毀了俄國遠東存在的信心，不過，他自然也很清楚南華分艦隊的火力，與尾追而至的聯合艦隊火力相比，南華分艦隊的火炮無疑走上了另一個極端。
全艦隊8艘戰艦，其中裝備254mm、35倍徑重炮的僅有701艦上的3門和船速較慢的「華山」號上的一門艦首炮，但是，整支艦隊裝備了150mm、120mm速射炮卻多達74門，在側舷火力全開的情況下，一次性可以投入37門速射炮和4門254mm重炮的火力，這絕對是驚人的炮火！
「報告，正前方中國艦隊正在艦隊左翼航行！」納希莫夫海軍上將號鐵甲艦上，瞭望哨軍官正在大聲向拉扎列夫少將報告情況。
「中國人試圖驅趕我們遠離朝鮮海岸線……」旁邊的參謀馬克西姆中校若有所思的插了句，他立刻拿起望遠鏡觀察起遠處越來越近的中國艦隊，與尾追而來的那支艦隊不同的是，這支攔截艦隊似乎戰艦噸位都相對較小。噸位最大的，應該也就4000多噸。
「馬克西姆中校，你看點什麼了嘛？」拉扎列夫顯然也觀察到對方的情況，「我覺得這些戰艦的火力，應該不足以阻止我們的突圍！」
馬克西姆看了看這位年輕的海軍少將，將俄羅斯帝國太平洋艦隊帶入如此絕境，這位擁有米哈伊爾高貴名字的年輕人還未吸取他失敗的錯誤，中國人已經給了自己太多的意外。這支看起來並不算十分強大的艦隊，也許無法對抗滿編出航的俄國艦隊，只是，看看現在的太平洋第一艦隊，除了兩艘鐵甲艦外，其他戰艦已經是傷痕纍纍，而且還被身後那群殺氣騰騰的中國戰艦不斷的攻擊，而這位海軍少將還寄希望於自己的鐵甲艦如何如何的強大……
「將軍，我認為必須盡快脫離戰鬥……即便是損失一兩艘戰艦，那也是可以接受的！從國內趕來的增援艦隊還在路上。完成集結後，我們又能擁有在遠東與中國人抗衡的實力……而且。憑藉著海參威要塞，我們的艦隊完全可以讓中國人吃盡苦頭！」馬克西姆陰沉著臉低聲建議道。
「絕對不行！」拉扎列夫立刻否決了馬克西姆的意見，他看了看這位年長的海軍參謀，十分固執的說道：「我們已經損失了愛丁堡公爵號、彼得羅巴普洛夫斯基號兩艘戰艦，我必須將其他戰艦帶回去，中國人絕對無法擊敗我們強大的鐵甲艦，這是不沉的海上堡壘！」
馬克西姆聽到之後。不再堅持自己的意見，而是指了指遠處正在迫近的中國艦隊，「將軍。那我們必須搶佔靠近海岸線的左翼，否則一旦中國人搶佔左翼後，我們將會受到兩翼中國艦隊的圍攻，那將是一場災難！」
這一點，拉扎列夫倒也是立刻同意了，他原本的撤退方案就是要利用朝鮮沿海的島嶼群來擺脫中國艦隊的尾隨，他大聲的下達著命令，「左轉舵30度，駛向朝鮮海岸方向，準備展開對前方中國艦隊的攻擊！」
6000米……5000米……4000米……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面對前方密密麻麻的中國戰艦，雖然拉扎列夫少將對於旗艦充滿信心，但是，之前中國海軍的驚人表現，讓俄國人心中早已失去了自信……
「彼得上尉，該死的中國人，為什麼他們的火炮打的那麼準！」納希莫夫海軍上將號鐵甲艦艦首305mm重炮露台炮座後面，一群俄國士兵正在驚恐的看著不遠處迎面撲來的中國艦隊，其中一個年輕的炮手斯捷潘緊張的詢問著旁邊的軍官。
彼得上尉是個三十來歲有著捲曲黑髮的強壯軍官，他出身貴族家庭，這時代，俄**界，沒有貴族的身份，幾乎不可能擔任軍官，此刻，他看了看農奴出身的斯捷潘下士，大聲吼道：「下士，我們擁有遠東最強大的鐵甲艦，中國人不可能戰勝我們……準備射擊！」
話音剛落，旁邊的士兵已經驚呼道：「中國人開炮了！」
只見遠處中國平行兩列的中國戰艦的左翼猛烈的噴射出一股股黑色的雲團，黑煙和火光甚至遮蔽了對方整個艦隊，幾秒鐘後，炮彈紛紛墜落在旗艦納希莫夫海軍上將號的周圍，甚至有兩枚炮彈首發就命中了俄國鐵甲艦的側舷，爆炸後發出巨響。
「他們的目標是我們！」士兵們驚呼聲不斷，綴尾的鐵甲艦馬沙科夫將軍號上的慘狀，他們那時看在眼裡的，中國人火力覆蓋之下，戰艦甲板上根本沒有容身之處，士兵們慌慌張張的搖動著炮座轉軸，將沉重的305mm重炮指向遠處的中國艦隊。
「目標，左翼中國艦隊首艦，」彼得上尉拿著望遠鏡緊張的觀察著遠處的中國戰艦，然後大聲的發佈射擊命令，「瞄準……發射！」
轟……的一聲巨響，掀起了俄國戰艦的反擊浪潮，納希莫夫海軍上將號左翼的三座120mm速射炮和船腰、船尾的305mm重炮先後打響，而右側齊頭並進的鐵甲艦阿普拉克辛將軍號，儘管距離前方中國艦隊較遠，也猛烈開炮支援旗艦。
但是，這一次，前方南華分艦隊火力的猛烈程度，再次卻超出了俄國人的意料，前面兩輪校射間隔在20秒左右，而之後的炮擊之速度，達到了驚人的每分鐘五六發之多，以側舷37門火炮來計算，在接下來兩分鐘內，南華分艦隊一共向納希莫夫海軍上將號投射了近400枚120mm和150mm的炮彈。
而同一時間內，納希莫夫海軍上將號側舷的3門120mm速射炮僅僅發射了不到7枚炮彈，這其中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速射炮裝填的效率而言，雙方其實相差無幾，但是，俄國速射炮根本沒有安裝高低機，只有在戰艦橫搖到特定位置時，才能開炮射擊，否則，光是左右橫搖，就能讓速射炮的炮彈飛的無影無蹤……
而此刻，雙方距離在3000米左右，俄國人7發炮彈無一命中，而中國艦隊那400枚速射炮彈，命中率高達13%，兩分鐘內，納希莫夫海軍上將號上如同經受了一次炮彈的洗禮。
近50枚炮彈直接在船上各處紛紛爆炸，當然，其中一部分擊中艦橋裝甲、側舷裝甲的炮彈沒有產生任何的效果，但是，至少有一半的炮彈落在各處炮位和戰艦甲板上，納希莫夫海軍上將號側舷3門速射炮當時就被打啞了兩門，炮手在猛烈的爆炸中死了一地。
而艦首305mm露台炮座旁，也落下了4枚炮彈，其中3枚落在炮座外圍，爆炸的彈片濺射在高高圍起來的炮座鋼甲上，被沒有產生什麼破壞力，倒是爆炸對70mm的甲板水平裝甲造成了一定的破壞，炸開了幾個大洞。
但是，另外一枚120mm的炮彈直接落在了250mm露台炮座的鋼板上方，爆炸的彈片一部分飛入了露台炮座內，正在指揮裝填重炮的彼得上尉胸口被彈片擊穿，當時就倒在地上，鮮血汩汩的從他口中冒了出來，他萬分不甘心的盯著圍上來的手下士兵，嘴巴動了動個，似乎要說什麼，不過，一張嘴卻冒出來一大口鮮血……
這位納希莫夫海軍學校畢業的貴族軍官，原本雄心萬丈的在俄羅斯帝國最強大的納希莫夫海軍上將號鐵甲艦服役，而且擔任非常有前途的前主炮射擊軍官，但是，現在他卻只能帶著萬分的不甘心倒在了中國海軍的炮火之下。
同時被這枚炮彈擊中的還有炮位上的另外三名炮手，而下士斯捷潘卻因其他人擋住了紛飛的彈片而倖免於難，但是，一地的屍體，讓他從揚彈機裝填的動作都變得異常的緊張，剩餘四名炮手好不容易裝填完畢後，正準備擊發，不料當頭又飛過來一陣密集的炮彈，密集炮彈甚至帶著一種奇怪的嘯叫聲，讓人不寒而慄。
斯捷潘下士和其他幾個炮手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緊貼著露台炮炮座的鋼板趴在地上，這也許是最好的避單方式了，作為一名合格的俄國炮手，從之前中國人密集的炮彈射擊中，他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戰術，很顯然，對方炮擊顯然不是試圖擊沉這裝甲厚達14寸的俄國鐵甲艦，而是要以密集的炮彈來消滅戰艦上任何試圖反抗的俄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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