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0章 憲法之神聖 文 / 雪漂
四年前逐步開始修建的巴拿馬運河工程，儘管哥倫比亞通過精挑細選，直接找到了這時代已經蜚聲國際、以開找蘇伊士運河而聞名的法國費爾南德?德?雷賽布院士，但是，巴拿馬顯然不是蘇伊士，法國人在這裡遭遇到了聞所未聞的挑戰。
巴拿馬地峽是熱帶雨林氣候，潮濕悶熱、叢林密佈，根本沒有所謂的交通線，唯一可以利用的，正是美國人在10年前依靠中國工人完成的巴拿馬鐵路，這條延綿在山脈間長達百公里的鐵路線，成為了整個巴拿馬運河開鑿的生命線。
但是，很顯然，25年前，依靠巡洋艦「**」號和「聖瑪麗」號巡洋艦強行登陸巴拿馬、並且與當時的哥倫比亞政府達成城下之盟，要求共管巴拿馬地峽的美國政府，顯然不願意看到法國人後來居上，掠取自己曾經有機會摘的桃子。
所以，這條鏈接大西洋彼岸與太平洋的陸上交通線，給整個巴拿馬運河開鑿帶來的不是巨大的便利，反而是巨大的累贅，美國公司提出了高昂的運輸費用要求，而且，整條鐵路的運營狀況十分糟糕，大部分時間出於停滯狀態，以至於法國運河公司幾乎無法借助鐵路完成工程物資的集散。
整整四年過去了，整個巴拿馬運河還是圖紙上的一系列的測量標誌，除了西面大西洋段挖掘了幾公里的地表引渠外，根本沒有實質性的進展……這也讓引入法國資本的波哥大方面十分鬱悶，依照這種速度。這條設計長度80多公里的運河。還真可能修成世紀工程……消耗一個世紀的時間！
這一點。自然更讓巴拿馬省的官員十分鬱悶，對於法國佬的無能，早就是公開的指責，但是，讓巴拿馬土著來幹，更是癡人說夢的事情，而介於美國佬當年槍炮所指下的威脅，哥倫比亞政府更是警惕。根本不願意讓美國佬插手！即便是美國私人公司也不行！
4月22日中午時分，來自美洲的消息已經送到了內閣總理官邸，正在召開內閣會議的秦鎧看過洪海送過來的密電後，暫時將電報壓了下來，而是十分有興趣的聽取軍政部周瑞東關於東瀛四省的整合報告。
「各位，東瀛四省的政治體制改革，在過去兩個月內取得了決定性的進展，根據東京駐防軍司令官黃祖蓮的報告，我們在當地採取的一系列對舊財閥的清算，已經取得了預期的成果。三井、三菱、住友、安田四大財閥支持舊政府的軍國主義行為，經東京軍事法庭裁定。罰沒所有涉案財產，涉案人員已經進行秘密逮捕、處置，所涉及輕工產業全部進行拍賣，用於償付對我國的戰爭賠償！」
周瑞東談到對日本就財閥的處置，神色十分的嚴厲，對於日本國內政治形勢的判斷，他基於情報司的縝密調查和來自秦鎧的提示，充分認識到在明治維新中崛起的日本財閥的能量，大大小小的財閥，非但壟斷了日本的工商農業，而且絕對是日本軍國政治的幫兇!
所以，完成對東瀛四省的軍事控制後，除了秘密逮捕那些進行秘密抵抗的日本軍方官僚外，舊日本財閥則是絕對嚴打的對象，薛超對於搞秘密清洗可謂是輕車熟路，早年在越北，那些試圖保皇的舊勢力，都在他的重拳下灰飛煙滅！
而這次，他的手段可謂是一場的猛烈，三菱財閥頭子巖崎彌之助是日本海軍和陸軍軍備的主要製造商，而且在戰後秘密資助部分叛亂分子，結果被薛超直接秘密逮捕後就不知所蹤，三菱財閥所有的工廠都被關閉，從美國、日本購置的機器全部被拆下來從碼頭運走，一個叫籐澤經二的經理人被薛超任命接管三菱財閥的其餘產業。
前車之鑒後，三井、住友、安田財閥噤若寒蟬，紛紛向這位手段狠辣的司令官示好，不過，他們的結局都是如出一轍，周瑞東在報告中輕描淡寫的一句提了一句，「……能派上用處的全部派往南美和西伯利亞！」
他這一提到戰爭賠款，旁邊的財政部長唐紹儀已經直接插話上來問道：「周將軍，這筆賠款我想應該納入今年的國庫收入吧！軍方的海外作戰，讓今天國家財稅負擔很重啊！」
周瑞東看了眼這位越來越慳吝的財政部部長，一攤手，「唐總長，你沒搞明白這前因後果，事實上，這筆戰爭賠款根本沒有到過我手上，罰沒日本財閥的財產以及他們控制的大面積土地後，都按照曾總長與四省自治政府簽署的計劃，作為新政府對這一新屬國的投資。」
唐紹儀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泰然而坐的秦鎧，又看了看坐了一屋子的內閣閣僚，然後再次起身，以十分堅定的態度說道：「總理，關於戰爭賠款的問題，依照共和國憲法的規定，歸屬國家利益部分的資金，必須通過財政部來進行配置和監管，所以……我認為，這件事情上軍政部的行為有違憲的嫌疑！當然，您行使總理特別資金的配置權，自然另當別論！」
周瑞東臉一黑，自己跟隨教官一路而來，推翻了腐朽的滿清舊體制，作為南洋體系的核心，那個不清楚這其中巨大的資金來源，還不都是教官口袋裡掏出來的，當然，現在自己代表的可不是南洋軍方，而是共和國的軍政部，但自己用這筆資金自然也是請示過教官的……
事實上，鑒於日本的單一民族現狀，此番打到舊有財閥的同時，秦鎧秘密授意軍方扶持數個日本新財閥，當然，這些新財閥的誕生，就注定他們必須徹底貫徹他們主人的意志，否則，那些舊財閥就是最好的榜樣。
看到周瑞東正在糾結於如何回應這位財政部總長的質詢時，秦鎧的表情卻輕鬆的多，說實話，唐紹儀的質疑，多少有些讓他意外，不過，卻也在情理之中，這些這時代的精英人物，一路跟隨自己走來，雖然對於自己一直來的高瞻遠矚，可以說是完全的心悅臣服。
但是，這個國家要沿著正確方向發展下去，卻更需要像唐紹儀這樣的執著者，這位多年的留美生活，倒是讓他有了一腦門的憲政理念，今天在這裡公開的質疑，到未必是一件壞事！自己位居高位，環境已經完全不一樣的，自己那時候在福建小心翼翼，可以說是每一步都深思熟慮、如履薄冰，而現在，一切都只需要自己一句話就能施行下去……或許，今天唐紹儀的質疑，這也是一個開創新政局的契機！
想到這裡，他輕輕拍了拍桌案，微笑著說道：「少川，今天你提出的質疑，我認為十分的中肯，軍政部執行的密令是我授權的，這責任自然由我承擔……這一點上，我確實忽視了，會後，由瑞東再單獨向你進行相關情況的通報，那筆戰爭賠款，那就先轉入財政部等待處置吧……」
秦鎧十分豪爽的攬下責任和自我批評，也讓剛才略顯緊張的氣氛立刻寬鬆了起來，不過他略一停頓，絲毫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繼續說道：「我的想法，和少川完全一致，我輩捨身忘死建立的新中國，同樣當以同等之決心來維護這一新國體，而憲法，乃是我們必須堅決維護的根本，任何人都不可有絲毫的逾越！」
秦鎧的這番言論，多少有些出乎所有人預料，畢竟，這個龐大的帝國，剛剛從數千年的封建中脫胎換骨而來，但事實上，憲政的理念，更多的是存在於議會中那本精裝的憲法書之中，內閣制的國體下，秦鎧說了算，這已經是事實……而秦鎧的這番言論真正產生巨大的影響力，卻是在數年後！而不再今天……
唐紹儀自然很高興有這樣的結果，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後，立刻坐下等候下一個議題，兩名侍衛官很快進來分發一份標注著絕密字樣的報告，而內容則再次讓這位財政部總長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