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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章:龍顏狂 文 / 唐雲羅

    第二章:龍顏狂

    眾婢子見皇后安然飲下那一碗璣子血,如今又有皇上守護在旁,

    頓時一個個歡天喜地,亦無暇再去顧及自己額前的痛楚,俏臉含笑的擁簇著退出了正殿,

    於是雕樑畫棟、雅致貴氣的正殿裡便只剩下俊逸魅惑的帝王與美欲出塵的帝后。

    而惜蝶本想留下一兩個宮婢,可是手剛一伸出絨被,便被歐陽宸楓握住,充滿霸攝之氣的眸子掃了惜蝶一眼,眸底燃起一絲不悅,惜蝶雖覺委屈,卻也不敢說話,畢竟,現在還得有求於人呢!

    嘟了嘟潤澤的紅唇,輕閉美眸,賭氣似的轉過腦袋,不再看歐陽宸楓!

    睿智的王將她的神情收入眸內,只覺得內心一片清朗,

    這小妮子終於又開始與他生氣了呢,

    只見她柳葉眉微微皺著,微閉的眸那兩排如蝶翼般美麗睫毛偶爾會輕輕顫動,櫻桃小嘴一點紅,只是如皓雪般白皙的肌膚還沒有恢復本色,微顯病態,歐陽宸楓望著繡著交頸鴛鴦的軟絲鳳被,細細的起起伏伏,知道惜蝶在生氣但又壓抑著呼吸,魅惑的薄唇勾了勾輕聲道。

    「惜蝶,身體可有不舒服!」

    「謝皇上關心!臣妾並無不舒適,皇上,您還是回宮吧,臣妾不會有事的!林賢妃先前請皇上去用膳,臣妾這個樣子恐怕是不能伺候皇上了,皇上去陪林賢妃用膳吧!」

    惜蝶聞言,立即回話,說完又緊閉雙眸,望都不望他一眼。

    其實她並不想與他說話,因為閉上眸腦中便浮現一樁樁一件件,越想事情越不對!

    她記得,她伏進歐陽宸楓懷裡,偷偷的觀察秀雲的時候,歐陽宸楓似乎在與她交換著什麼信號?

    她已中毒十三日,歐陽宸楓半月未入靈鳳宮,秀雲應該也未出過宮,可不可以理解為,秀雲下了毒,苦於沒有機會出宮告知皇上,碰巧自己提供了契機,她才有機會告知皇上,她已下毒成功?

    是這樣的麼?

    心裡似乎有一個聲音正在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

    但是,如若不是,歐陽宸楓為何要對秀雲現出讚賞的一目,而且微微的點了點頭?

    而且她今日為何如此表現?

    就與那宮妃恃寵而嬌如出一輒,竟然不對她這個後宮之母跪拜,如若沒有歐陽宸楓這個靠山,借她十個膽,她也不可能膽敢如此做?

    如若推測準確,那是因為秀雲想到惜蝶已然中毒,不久便會毒發身亡,也瞭解她根本不像外界那般認為皇上寵愛自己,方才有此把握大逆不道了?

    又或者皇上給了她什麼承諾令她有底氣如此這般了?

    況且,綠屏在她手上留下的字裡說過,秀雲從藥童手裡接過藥汁,再遞給綠屏,但是怪就怪在這裡!

    綠屏很清楚的寫著,去前庭乃是因為秀雲提議前庭梅花格外漂亮,主子又在甜睡,所以讓綠屏陪著她前去採花,也就是說,秀雲故意約綠屏前往,爾後搶在秀雲的前頭,接過藥汁,那毒必定是在她端著的時候下的……

    如若惜蝶沒有猜錯,綠屏應該已經按她的吩咐前去查探,相信,她的猜想,很快就會得到證實!

    正在遙想分析的惜蝶全然沒有注意到,榻旁的君王此刻正憤怒不堪的望著自己,緊握的拳頭似乎要把她捏碎一般,炯炯雙目射出火熱的光芒,只讓惜蝶覺得,絨被要著火……

    慌忙回神,轉頭一望,便對上一雙要吃人的怒眸,心裡一驚,輕啟紅唇,柔聲問道。

    「皇上,臣妾說錯話了麼?」

    「朕的去留,輪不到你來說話!」

    歐陽宸楓英俊的臉龐寒冰一片,彷彿只要他掃過的地方,便會立即因為過於寒冷而結起一層厚厚的薄冰,只讓被內的惜蝶感覺異常寒沁,忍不住朝被內動了動,美顏又慘白了一分,現出淡淡的不服與委屈。

    「臣妾知錯!皇上只會管著臣妾的死活,哪會管您最愛的愛妃的饑飽呢!呵呵……」

    惜蝶戲虐的溢了一句,驀地睜開美眸,頓時一雙能將白雪融化,勾人心魄的晶瑩便印入歐陽宸楓的眼簾,只覺得心頭一窒,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冉冉升起,但又被惜蝶挑釁的話語立即壓下,重重怒氣從心底泛出,歐陽宸楓猛的將惜蝶連被帶人一把抓住,狠狠的斥道。

    「凌惜蝶,朕當真要好好的罰你才行!」

    「哼!皇上罰得臣妾還少麼?將臣妾囚禁於靈鳳宮內八月未出過宮門,不准與驪國通書信,在絡漪宮陷害於臣妾,靈鳳宮再度設計,棲龍宮兩度侮辱,一再受傷,還有的就不必臣妾一一指明了吧?皇上,臣妾的命脈已經不足半年,皇上又何必如此憔急想要臣妾死去,給臣妾留下最後一段日子,不好麼?」

    惜蝶美麗的杏核眼微微圓睜,眸內猶如一彎平靜的深湖,突然間狂風大作,爆風爆雨齊齊襲來,頓時湖上波濤翻滾,夾雜著風嘯的吼聲,令她整個人都陷入無法自撥的憤怒與不服裡。

    隨著一滴清淚的滴落,惜蝶的心情也愈來愈激動,張嘴便滔滔不絕的數落著歐陽宸楓的「罪狀!」

    「咚……」

    「啊……」

    狠戾的歐陽宸楓,高高在上的王者,被她一席話震得怒至四肢百駭,只覺得全身要炸烈一般。

    原來眼前的這女子,竟是如此看他的,將一切的一切都推諸於他身上。

    而且她說的還有的這三字,指的是什麼?指的是哪些?

    歐陽宸楓陷害她也好,懲罰她也好,傷害她也好,皆是光明正大挑戰,從未背後放過暗箭,

    而他卻始終隱隱的覺得這三字裡大有文章。

    王者的自尊令他無法忍受眼前的女人的指責,額前青筋爆跳,指節泛白,狠狠的捏著惜蝶的雙肩,朝榻上摔去,不再管痛呼的她,旋風般的劈開宮門,衝出了靈鳳宮正殿!

    怒得迷失心智的他,已然忘了太醫的囑咐,亦不知道,他將惜蝶狠戾一摔,頓讓惜蝶的心臟跳躍加速,加上惜蝶情緒不穩,血液循環迅速的快了好幾倍,令身體柔弱的她頓時覺得身體被一座大山壓著,壓抑之感從四面八襲來,令她呼不上氣,亦用不了力。

    腦袋頓時一片空白,驀地想起,太醫說過的話,可是,此時早已經沒有了歐陽宸楓的影子,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顫顫的喚道。

    「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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