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十四章：憤恨時 文 / 唐雲羅
第四十四章：憤恨時
李警英氣逼人的臉龐因為看到皇上對皇后的體貼現出一絲痛苦之色，
雖然他明知這才是惜蝶應該擁有的幸福，他也明白自己永遠都只能遠遠的看著惜蝶，而惜蝶的心亦只怕早就放在了皇上的身上！
但是不知道為何，心卻在無聲中裂開一道口子，痛得他有些說不出話來。
皇上的每個動作都是那麼的溫柔，不止親自喂，居然還會勺了湯放在自己的嘴邊輕輕的吹了吹，試了試溫度才送進惜蝶的嘴中，此種細心關懷，李警從未見過！
眸中的異樣與情愫亦是一閃而過，生恐睿智的皇上看出丁點端睨！
而劉太醫亦在他身旁，默默的注視著李警的神色，生恐他有異樣，自己也好在一旁提醒！
如若被皇上知曉，他對皇后有非份之情，恐怕真真會人頭不保，亦會連累皇后受罰！
「李警，接著說下去！」正在溫柔的喂惜蝶飲湯的歐陽宸楓見沒了聲音，不悅的溢了一句。
「是！皇上！」李警慌忙施禮應了一句。
知曉下面要說的這句必會引起皇上的大反應，即刻悄悄的後退了幾步，立於紅柱旁，如果皇上發招，他也好躲閃。
「微臣懷疑林賢妃並不是當年救皇上之人！」
此言一出，果然如他所料，皇上手中的湯盅，帶著純厚的內力，如箭一般迅速的朝李警射來，而同時李警身形如影一般閃過即瞬，躲閃過的李警心道，好在早早做好準備，否則非斷骨不可！
「彭！」的一聲，玉盅粉身碎骨！
「大膽！你不要命了嗎？」歐陽宸楓猛的聽到這句，腦中頓時如雷貫頂般，轟隆一片，下意識的便將手中的盅朝李警射去，爆怒的沉吼震響寢殿。
如若這是真的，那是不是意味著，他，錯了！錯得離譜！一個帝王，掌管一切的帝王，居然也會出錯？
「屬下認為，屬下的話有可信度！」李警從柱子上躍了下來，睨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暗叫好險，依然堅決的說道。
惜蝶聞言身子一僵，握著絨被的手猛的一攥，絕世的美顏現出一絲詭笑，迅速朝前傾過身子，歪著腦袋一眨不眨的盯著李警，心想，他是怎麼知道林儀兒不是小蝴蝶的呢，頓時心裡不甚好奇，指著李警說道。
「本宮要聽，你說與本宮聽聽！」
「是，皇后！」李警感激的睨了惜蝶一眼，略略思考，除去一切過程，將重點溢出，躬身答道，
「屬下派人潛入林家堡與皇上當年受傷方圓百里仔細探查過，亦知曉其中一段隱情，那林賢妃幼年時生性剛烈，為得父親歡喜，竟將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推落池塘，浸水淹死，這是林賢妃的奶娘親口說的，除了林賢妃的奶娘與娘親知曉以外，並無她人再知曉此事
而且她時常偷偷潛出林家堡遊玩，屬下們在搜索探查時，曾經向一家農戶討水喝，亦與一位中年男子寒渲，爾後才得知那中年男子的父親在未過世前有一名俊美的男子曾經向他打聽要尋一位小姑娘，因為老爺子第一回遇得那般氣宇軒昂之人，又知曉他是報恩，所以此事便記得特別清楚，
再後來便是有一名小姑娘突然出現，哄得老爺子開心，老爺子也便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與小姑娘聽，屬下認為，那小姑娘必是林賢妃無疑，至於後來皇上是如何認定她的，相信皇上更清楚，林家堡夫人為了讓她所做的惡事早日掩埋於是便同意她隨皇上入宮，而林家堡也樂得於與朝庭聯姻，
另外，屬下還發現了一個問題！」
李警一口氣將事情全數簡單扼要說完，正欲繼續往下說，卻見惜蝶臉色猶為難看，眸中閃爍著憤恨之光，於是便趕緊止了聲。
「你倒是繼續說下去！」惜蝶俏臉一寒，一邊輕撫著絨被，一邊冷冷的說道。
她委實沒有料到，這林賢妃居然打小就是一個蛇蠍之人，本想放過於她，畢竟裝模作樣也好，怎樣也罷，她也給歐陽宸楓帶來過不少的快樂時光，但如此看來，放過她委實沒有這個必要。
「探查的侍衛潛入林家堡的祠堂內發現了一本簇譜，上面記載著林賢妃的出生年月，如此說來，她真正的年紀，應該比現在大四歲多！」
「彭……」歐陽宸楓一掌打在了漆紅圓柱上！
「卡……」一隻梁子隨著他濃厚的內力，被生生震斷，直驚得李警忙護著劉太醫閃開了去！
小六子一見，暗叫不好，剛修茸的宮殿，看來又要重新修茸了！
整個寢殿都能感覺到歐陽宸楓魁梧的身形散發出來濤天的怒火，令人忍不住心生懼怕，想要後退，否則被這股猛火捲進去，必會燃燒至死！
「人算不如天算，這林賢妃雖然年紀輕輕，但委實是老謀深算之人！如此險棋，她亦敢走，不愧是毒辣之人！」劉允頓時豁然開朗，撫鬚沉聲說了一句。
歐陽宸楓的喉嚨裡發出陣陣狂吼，像要瘋了一般，一種被欺騙、背叛的恥辱湧上心頭，眸內的烈火足以噬殺整個陽國，他睨了睨惜蝶與眾臣，踉蹌著步伐，恨恨的道。
「朕當年尋人心切，又初登基，時局不穩，天下百姓繫於一身，又見她出現在人煙稀少的森林，而且將朕受傷一事說得清清楚楚，且看她是一位嬌小的姑娘，朕便不疑有它，況且當年朕昏迷不醒，睜眼也是看得一片模糊，只記得那小姑娘說自己叫小蝴蝶，其它一片茫然，竟不知因此釀下如惡果！」
「皇上打算如何處置林賢妃！」劉允緊追不放，恨不得立即將林賢妃處死，讓惜蝶少了一個危害，以正朝綱！
小六子見狀，急步上前，盈盈一禮，有些懼怕的細聲答道。
「劉大人，那林賢妃適才已被押入冷宮，等候發落！」
「冷宮？」李警接住話頭，上前一步，眸內火光四射，長眉一蹙，修長的身形走至歐陽宸楓身前，大聲道
「皇上認為冷宮能困得住她？」
歐陽宸楓眸中的寒冷猶如深冬玄冰，令人打心底裡冷得直顫抖，聞得李警一言，胸內憤恨難消，垂首不語，事情轉變得太快，人心變幻得過於莫測，他雖然已經看清一切，但仍覺得對不起惜蝶，爾後雙手背於身後，輕輕踱步，半響，回到榻旁，溫柔的擁著惜蝶，冷冷的說道。
「待朕查清楚一切事實，朕再滅她整個林家堡！」
此話一出，歐陽宸楓便覺胸中抑鬱散去不少，雖然還是很沉重，但至少對於惜蝶，他清白了許多！
此話一出，與林儀兒昔日的恩情，便是徹徹底底一刀兩斷，再無半點感情可言，一切恩榮，永遠不再重現！
此話一出，眸中的灼灼之光深情凝視於惜蝶，便是告知惜蝶，他……
「小六子~~」
惜蝶見歐陽宸楓俊顏烏雲密佈，知曉他多少對於林儀兒還是有三分與其說是感情不如說是親情，心中雖氣他知道真相還如此，但另一層面卻也說明歐陽宸楓是個重感情之人，於是不忍再迫於他，對著守候一旁的小六子輕輕一呼！
「奴才在，娘娘！」小六子暗讚好個聰慧的皇后，怕劉大人與李警步步逼進，於是急忙上前躬身聽命！
「送本宮回靈鳳宮，本宮累了！」纖纖素指輕揉著腦袋，美顏現出一絲不耐，直令眾人的心，又提了一提，歐陽宸楓見惜蝶臉色難看，眸冷如冰，頓時心頭一痛，見她說要走，頓覺一股受傷之感，大掌撫著惜蝶的柔嫩輕聲道，
「皇后在此休息不好嗎？」
「哼！」惜蝶週身透寒，冷冷的哼了一聲，冷眸望著殿外，一邊起身恨恨的道「在此休息，只怕性命不保，臣妾雖然命不久矣，但也不想死於非命！皇上，臣妾告退！您就留著林賢妃，慢慢報恩吧，他日遇見真正的小蝴蝶，莫怪臣妾未提醒您，她必不會原諒於你！」
小六子被皇后一襲話驚得瑟瑟發抖，眼下整個皇宮都似陷入了重重憤怒之中，皇后怎地不說別的，還火上加油，這要是皇上惱怒，責罰於皇后，該如何是好啊？
「你……」歐陽宸楓被惜蝶一言激得胸內窒息一片，說不出半句話來，只是英俊的臉龐變得格外的猙獰！
他何時說要繼續報恩於林賢妃？他何時說不殺林賢妃？他何時要放過林賢妃了？
這妮子，難道就如此不懂他的心嗎？
爾後眾人便聽到寢殿裡不停的傳出彭彭的巨響，幾乎能打碎的東西都被爆怒的歐陽宸楓擊碎……
而惜蝶卻全然不顧殿內彭彭作響，拽著小六子，昂首挺胸的美眸怒瞪，款款邁出寢殿。
身後歐陽宸楓見惜蝶果真離去，頓時發出陣陣怒吼，想要留她，卻見她如此倔強不肯留下，胸中怒火更是蹭蹭燃起，於是寢殿便響聲震天，駭人至極。
而惜蝶雖然聽著心頭一痛，但她卻不想再屈服於他，如此一個無惡不作之人，僅僅是打入冷宮，那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陷害，此事又該如何了結？
只是她不曾想過，歐陽宸楓心中早已經有了要斬草除根的計劃！
凝望著宮中美景依舊，物是人非，惜蝶一時酸楚在心頭，點滴湧心間，長長一歎，便加快速度，朝棲龍宮宮門口邁去！
「娘娘，您這是何苦呢？惹惱皇上，您自個兒也不好過！」
「小六子，本宮不會說無根無據的話，小蝴蝶確實不會原諒於他！」
惜蝶迎著蕭蕭寒風，望著已經開始融去的冰雪，傲梅開始紛紛墜落，頓覺原來美好竟是那般容易逝去，睨了睨小六子滿是擔憂的俊臉，淡淡一笑，捏了一朵紅茶，幽幽的說道。
「娘娘何出此言？難道娘娘知曉真正的小蝴蝶是哪個？」小六子頓時瞪大眸子，不解的問道。
「那是自然！不過，你可別把話給本宮傳出去了，否則本宮要你的腦袋！」惜蝶說完戳了戳小腦子的腦袋，驚得小六子急忙應道。
「奴才不敢！奴才還想留著腦袋呢！不過，娘娘，小蝴蝶是何許人也？」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走在鋪滿青石的宮道上，惜蝶的身影就像是月華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冷艷，令身旁的小六子眸內瀲灩橫生，但聞得惜蝶之言時，驀地石化在原地，嘴巴張得足可放下幾隻雞蛋！
惜蝶亦停下腳步，旋身笑著望向目瞪口呆的小六子，揮了揮手道。
「回神吧，本宮還要回靈鳳宮呢！」
「娘娘、娘娘，您真是當年救皇上的小蝴蝶嗎？您為何不告訴皇上？您明知林賢妃是假冒之人，為何不揭穿？」驚醒過來的小六子頓時蹭蹭蹭竄到惜蝶的身旁，一邊攙扶著惜蝶款款前行，一邊連珠炮似的不停的發問，直惹得惜蝶皺眉頭。
「咯咯咯……」委實覺得小六子是個謙虛好問之人，這若是用在學堂裡，恐怕會中個狀元！
「娘娘，您別取笑奴才，您倒是說說，這是為什麼呀？」小六子那張已經消了腫去了淤的臉蛋又像以往那般俊秀，這會被惜蝶一望一笑的，紅了臉，跺腳追問。
「本宮當時並不知曉啊，在皇上那回留宿靈鳳宮，本宮才知道他是當年的那位哥哥，而且以本宮現在的處境與尷尬地位，縱然是說了，也不能改變什麼，如若那林賢妃是個賢良之人，讓她冒頂了，也無防，只是本宮沒料到，她竟然如此狠毒！可皇上對她似乎還留有一絲余念，當真叫本宮惱怒！」惜蝶理了理裙袖，憤憤的回答，突然又想了什麼，捏了捏小六子的手腕，沉聲道。
「小六子，此事宮中就你一人得知，切莫洩露，本宮自會對付這個林賢妃！」
「知道了，娘娘，可是，奴才為娘娘不服啊，您才是真正的小蝴蝶！」
小六子扁著紅唇委屈的嚷嚷著，不過，眸子裡的怒火卻是消了不少的，知曉娘娘有自己的計劃，他也聽命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