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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十二章 浮雲 文 / 顧盼瓊依

    第四十二章浮雲

    「大哥大嫂,祝你們永遠恩愛,早點生個小侄子出來我玩玩。」溫修潔俏皮地丟下這句話,也隨父母離開。

    溫二小姐的婚禮幾天前剛剛舉行過,之後和丈夫簡君易去國外度蜜月,目前不在國內。

    回想起那天參加那場婚禮的場面,唐珈葉至今回味無窮,前天她無意中看到大叔放在書房裡的一封信,收信人是溫二小姐。

    信是一個女人寫的,貌似這個女人和溫二小姐以前是情敵,不僅是溫二小姐丈夫簡君易的前女友,還是溫二小姐同父異母的姐姐。信裡面不僅講了其和簡君易的過去,還寫了她懷了現任法國丈夫的孩子,準備迎接新生活的到來,卻在最後說要自殺。當然這最後自殺的一章被溫賢寧撕下來,擺在一邊。

    她由此猜測可能大叔不想讓溫二小姐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後來問大叔,他倒沒隱瞞,只說不想讓快要做新娘的妹妹帶著這個不愉快走上紅地毯。

    大叔好像真的很疼溫二小姐這個妹妹,而且是那種疼到骨子裡!唐珈葉遲疑了一下,答應幫他一起隱瞞這個善意的謊言。

    兩個人現在在回別墅的路上。

    「累不累?」溫賢寧憐惜地望著懷裡的唐珈葉,他今天穿一套黑色的純手工西服,俊顏宛如雕刻而成,嘴唇噙著的輕柔微笑使得這張面孔多了一種奪人心神的魄力。

    唐珈葉故意戲弄他,「大叔,你累不累啊?我累不要緊,你累了可不好。」

    他一下子聽出她在暗指晚上洞房的事,忍不住揚起唇,「到時候你就知道。」

    她捂唇直偷笑,不久就直打哈欠,累到不行,溫賢寧拍拍她的臉蛋,「累麼?回去睡會兒,離天黑還……」

    「早」字還沒說口,車子陡然停下來,司機下去後滿頭大汗的回來,「對不起,溫先生,車子拋錨了,我剛剛打了修車場的電話,馬上有人來拖車。」

    溫賢寧驟然不悅,擰了兩下眉,「是哪裡的原因?之前為什麼沒檢查?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對不起溫先生,我知道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出不得半點馬虎,開車前我很用心的檢查過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對不起,對不起……」司機欲哭無淚,一個勁鞠躬道歉,差點沒把腰折斷。

    這是唐珈葉第一次見溫和的大叔發火,的確,大喜的日子車子拋錨不是個好現象,可也沒辦法。司機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用袖口拚命擦汗,她拉了拉溫賢寧的衣袖,「大叔,不如我們下去吧,這裡離家也不遠,我們散步回去也不錯啦。」

    溫賢寧的眉頭這才舒緩下來,握住她的手歎了口氣,「也只能這樣。」

    從車上下來,呼吸到新鮮空氣,唐珈葉精神也好多了,拉著溫賢寧手又跳又蹦往家走,日光不似正午那樣強烈,潑墨般傾倒在馬路上,將兩個人的身影拉得很長,溫馨而又浪漫。

    回到家,唐珈葉難得害羞地說了聲「我去洗澡」便一溜煙地鑽進浴室,洗完澡出來見大叔站在臥室窗戶那裡講電話,眉頭深鎖,「……怎麼又出這種事?嗯?標書一共有幾個人經手?……查出來……現在只能改底價……具體數字等我親自去佈置……」

    唐珈葉邊擦頭髮邊豎起耳朵聽他講電話,聽得出來好像溫氏出事了,大叔正在頭疼。

    聽到身後有聲音,溫賢寧轉身過來,手裡拿著吹風機,要給她吹頭髮,唐珈葉搖搖頭,「大叔,你去溫氏處理一下吧,我沒事,晚上等你回來哦。」

    溫賢寧遲疑了一下,低聲自責地說,「抱歉,老婆,八點之前我一定趕回來。」

    「老公,乖。」唐珈葉瞇著貓一樣的眼睛踮起腳尖,摸摸他的腦袋。

    溫賢寧微微黑面,隨即喉間發出一聲愉悅的笑聲,「我終於知道被人這樣摸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唐珈葉得意的笑起來,「是吧,所以我上次會讓你不要這樣摸我,像摸寵物的感覺。」

    又輕輕歎了口氣,溫賢寧在她唇上吻了吻,然後離開。

    唐珈葉赤著腳,懷裡抱著電吹風和沾了水汽的毛巾,轉身奔到陽台,看著他從車庫裡開了另外一輛車,漸漸開出電子大門,肩上的烏髮經不住弱風的搖擺,跟著輕盈的睡衣一道微微飄起來。

    傍晚六點多,廚房裡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唐珈葉讓再等等,等晚上大叔回來一起吃,在家悶得慌,於是決定去外面走走,或許回來的時候大叔已經在家裡等了。

    換上衣服後唐珈葉鬱悶了,因為外面下起了夜雨,只得拿上雨傘,雨越下越大,遮蓋了一切的聲音。過了馬路看到對面有座公園,信步走了進去。

    大概是下雨了,裡面空無一人,偌大的公園到處在施工,更加顯得荒涼無比。

    聽著雨傘上嘩嘩的雨聲,看著被城市燈火照得灰濛濛的天空,鬱悶之氣團團籠罩住胸口,又有如喉嚨裡吞了一把劍,戳得她五臟六腑處處火燎得疼。

    不想再鬱悶下去,又找不到什麼樂子,所以只好在腦海裡拿米婭和關健意/淫一番,努力想像著這兩人能有什麼,這樣以後她就可以聽他們同時叫她舅媽,絕對是爽歪歪啊。

    雨勢越來越誇張,如瓢潑,雨傘快要在手中拿不住,唐珈葉決定回去,一眼看到前面不遠處好像有條小路,估摸著那個方向應該是回家的近路。

    就在她急急趕路的時候,突然有雙手從背後伸了過來扼住她的喉嚨,她本能地尖叫,那人又在瞬間奪掉她手裡的雨傘,將它甩到一邊,一隻手隨即捂上她的嘴。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唐珈葉拚命尖叫起來,卻被那隻手死死摀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頃刻間淹沒在雨夜裡。

    唐珈葉就這樣被人挾持進公園的小樹林裡,這人手臂肌肉極硬,扼得她喉嚨口吸不進空氣幾乎要昏過去,這人還嫌不夠,又用身體緊緊將她整個人抵在樹桿上,騰出手來把她的兩隻手扳轉到背後,用一根粗繩捆綁在一起。

    天哪,她在做夢嗎?唐珈葉劇烈顫抖,出於生存的本能不停地掙扎,不停地嗚咽,可這掙扎與嗚咽在這個人的面前象垂死的小動物一般不堪一擊,她拚命想看清這個可惡到底的人是誰,可是不久她的眼睛一片漆黑——這人用布蒙住了她的眼睛,還有嘴。

    腦後一陣劇烈的疼痛後,她失去所有知覺……再醒來雨還在下,滴在身上冰冷冰冷的,她發現自己倒在小樹林裡,手上的繩一用力便鬆開。

    她拿掉嘴裡的布,卻發覺下身火辣辣的疼,這一刻,彷彿意識到什麼,抖著手忍不住探進去摸,褲子鬆垮垮的圍在下身,褲子裡一片狼籍,手掌上摸了一片鮮紅的血,如驚天霹靂一般身體顫抖,眼淚驟然淌下來,崩潰到捂臉痛哭起來。

    難以想像,她在新婚夜這一天被人強/暴了,第一次不是給自己的丈夫……夜色越來越深,雨無所顧忌地越下越大,臉上已經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又是眼淚,她就這麼坐著,抱住自己,淋著雨肆意哭泣……手機響了,她沒接,然後響個不停,她抱住自己蜷在這孤寂悲涼的雨夜,突然覺得自己被人推進了萬丈深淵。手機呼嘯著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直到沒電了,它才徹底停下來。

    她努力在腦海裡聚集這個人的信息,從之前眼角的餘光中判斷這個人的塊頭高而魁梧,而且從他呼在她耳邊的粗氣可以判斷這個人有口臭,臉上的表情一定猥瑣而令人作嘔。

    於是,她坐在泥濘的地上嘔吐,什麼都吐出來了,最後變成了乾嘔。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世紀,兩個世紀,三個世紀……隱隱有光亮從眼前劃過,再然後那光亮越來越近,她的心突然狂跳起來,拚命去拉褲子,她的腳已經麻掉,雙手又不聽使喚,越是慌亂越是拉不上,轉眼燈光和腳步聲已經來她面前。

    溫賢寧站在雨裡一手撐傘,一手拿著手電筒,她不敢抬頭,把臉埋在膝蓋裡,不敢看那一雙眼睛,向後縮,再向後縮,甚至躲過他伸過來的手。

    兩個人的沉默混在這雨夜裡,溫賢寧蹲下身輕輕捧起她的小臉,活潑愛搞怪的唐珈葉彷彿變了一個人,臉上淚痕遍佈,那水靈靈的大眼睛裡佈滿了驚恐、害怕、絕望、崩潰,整個人像受驚嚇的小動物一樣瑟縮在那裡,又像是一顆被人連根拔起的花朵兒,倒在這泥濘不堪的泥土裡失去了往日的生機。

    他看到她慘白的臉上有多處大小不同的淤青,身下雖然穿著牛仔褲卻有多處破洞,身上到處是泥水和血跡,這一瞬間,他明白了。

    「來,我們回家。」他嗓音嘶啞,紅著雙眼扔掉雨傘,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然後不顧她的掙扎,抱起她奔向公園外的車子,直奔醫院。

    唐珈葉閉著眼睛如死屍一樣躺在後座,雙手緊緊拉住裹在身上的他的外套,那上面還有他的體溫和淡淡的煙草味。下身火辣辣的痛著,像有個機器在下面不停地擰攪,她感覺生命在虛弱中一點點流逝,絕望的想,愛情、親情什麼都是浮雲,沒什麼好留戀的了,這樣死了也好……到醫院溫賢寧抱她下車後一路狂奔,大聲叫來了值班醫生,然後她被推進了急救室。

    在進急救室的一瞬間,她聽見溫賢寧哽咽的聲音在和大夫低聲說話,「今天是我和我太太的新婚夜,我們第一次行房,不知道哪裡出現問題,之後她不斷在流血,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

    「出這麼多血才來?我看你也不是小青年,怎麼這麼不注意,要是再晚來可能就要出人命你知不知道?還有,說不定會影響以後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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