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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喝可樂的權貴與食草人民 文 / 滿樓紅袖招

    梁遠面帶微笑的聽著恍然大悟的祁連山,辟里啪啦的把自己的思路復訴了一遍,心裡卻暗自得意。

    祁連山雖然摸清了自己的戰略思路,但絕對想不到梁遠手中還有一份更大的底牌存在。

    作為穿越者理所當然的福利,梁遠深知在珠江口正南偏東的三百公里處,未來共和國最大的近大陸架整裝深海氣田——荔灣3-1還靜靜的躺在南海海底沉眠。

    在梁遠原本的時空裡,荔灣氣田於新世紀被發現,由共和國海洋石油同李超人所屬和記黃埔旗下**子公司——加拿大哈斯基能源公司合作開發,共和國佔據著51%的控股地位。

    雖然當年荔灣氣田的發現,使意識到國家能源對外依賴嚴重的共和國民眾歡欣鼓舞,但很少有人知道,荔灣氣田天然氣產量的四成,將被頂著愛國華僑名頭的李同學運至新加坡牟利。

    在那個缺油少氣滿世界劃拉資源的新世紀共和國面前,這種在自家國土上挖資源然後外賣的事實,差不多是「量中華之物力,與諸強之歡心」的現代變異版,這件噁心的事情足以拆下某人半個世紀以來所謂愛國商人的偽裝。

    李大亨早早的把兩個兒子都送到加拿大去了,卻口口聲聲的說著愛港愛國永不遷冊神馬的,和共和國新世紀批量出現的裸官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若是當真愛港愛國學學隔壁鄰居的隔壁鄰居霍家,人家全家好歹掛著中國香港的國籍一直沒變過。

    上一世香港回歸後梁遠由於工作上的原因經常去香港公出。倒是近距離接觸過,在大陸已經被神化的華人第一富豪企業。

    在超人同學起家的地產行業,曾多次爆出長江實業禁止准業主在交款之前看房的事件,在長實內部的培訓會議上,更是明目張膽的要求售樓員工當盡力阻止「刁民」交款之前先驗貨的企圖。

    面對無比強勢的資本,弱勢的港府只能通過香港一手住宅物業銷售監管局特別提醒,置業者簽合同之前務必要自己去看實樓。

    在八十年代,李超人聯合香港其他地產商更是通過種種暗戰,打著環境保護的幌子將共和國華潤集團極富理想主義色彩,惠及香港十分之一底層人口的50萬人新城開發計劃扼殺。

    按照彼時還沒墮落的華潤開發計劃。打算在香港以工業化批量建城的方式解決人多屋少的現狀。整份計劃透著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味道,無異於動了整個香港商界的命根子。

    對於許多生存在新世紀的共和國新一代來說,為了生活出來賣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但千萬千萬不要立牌坊。否則即得了便宜還賣乖。相當於欺凌著民眾的**,又藐視著民眾的智商,半點活路不給。屬於做事太絕有干天和。

    在梁遠看來,若非考慮到某人經營企業的風格異常穩健,絕不大規模負債使得旗下企業抗風險的能力極佳,梁遠還真不介意在適當的時候,順手把這位未來的華人第一富豪黑進坑裡。

    「大少在香港建立**的傳媒,應該是打算通過輿論影響香港股市,不過恕我眼拙,當真沒發現近期有什麼炒作的好題材。」祁連山最後問道。

    梁遠也不瞞著祁連山,從資料包裡拿出幾份共和國國內的報紙攤在茶几上,用水筆在報紙上的「自由」、「官倒」、「貪腐」、「老人政治」、「選舉」等熱點詞彙上畫了圈子,說道:「我說這話老祁切勿外言,最多三個月,國內必有大狀況發生,消息來源絕對可靠。」

    梁遠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祁連山倒吸一口冷氣,連手中的水筆掉在地板上都毫無察覺,直到現在祁連山才真正理解梁遠寫下的「狙擊香港,做空怡和,打壓股市,收購置地。」到底意味著什麼。

    對於在香港已經生活了兩年多的祁連山來說,完全明白香港的穩定、繁榮、發展的根本繫於大陸一身,一旦內地有變對香港來說就是覆沒之災,若是再嚴重點別說經濟,屆時香港這個城市能否存在都是未知數。

    以梁遠的背景,對國內的政策、局勢走向解讀絕對不會出錯,這意味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已經在眾人毫無所覺的情況之下已經高懸在香港經濟頭上。

    「老祁,沒你想像中那麼嚴重。」梁遠笑著敲了敲茶几,指著祁連山腳下的水筆說道。

    「比如去年國內試射了一枚洲際彈道導彈,結果香港股市應聲而落,這次的後果可能比那次略微大一點罷了。」梁遠把共和國南沙海戰之前的準備工作翻出來說事。

    無論對梁海平還是祁連山,梁遠都小小的耍了一個花招,沒有說來自唐婉的警告,而是直接搬照了自己源自上一世的記憶,反正這種事情梁海平或遠嘉高層都不可能去找唐婉求證,梁遠就算加工了一下事實也不虞有被拆穿的風險。

    「保持香港繁榮穩定是國家的大方向,我估計未來的風波只能算是震盪,我們所做的無非是在震盪的低谷時渲染氣氛加大市場的恐慌,利用媒體引導公眾拋售怡和的股票,然後藉機大批量吸納罷了。」梁遠說道。

    聽梁遠如此說,祁連山才鬆了一口氣,只要國家不動亂,對於祁連山這類經過全國大串聯、上山下鄉洗禮過的知青一代來說,現在首都嗡嗡的那點事根本就是毛毛雨。

    「大少,還有個問題。」祁連山思索了片刻才繼續說道:「香港報界可以分為兩大陣營三個派系,其中英資和華資是兩個陣營,華資中又分為傾向於大陸和傾向於台灣的,大少打算讓新媒體站在哪個立場說話?」

    在香港,英資傳媒的立場很直白很明確,肯定是殖民主義者的喉舌,華資傳媒就有些複雜了,在七、八十年代,已經經濟崛起的台灣對香港的影響非常之大,香港本地華人傳媒出現兩極分化的勢態。

    類似大公報、文匯報都是站在親近共和國的立場,星島日報、明報則站在台灣的立場上,甚至星島日報採用民國紀年一直維持到九七回歸之後。

    而在五、六十年代,明報的創立者聞名香江的大才子查良鏞先生,更是面紅耳赤的和陳毅元帥叫過號子。

    陳毅元帥說寧可當掉褲子,也要把原子彈搞出來,彼時窘迫的查良鏞在香港振臂高呼我們要褲子不要原子彈,在明報上把陳毅元帥罵了個狗血淋頭,明報借此一戰成名,使得明報正式位列港島三大報之一。

    在明報收入日豐,走上正軌之後,查良鏞又一改總是批判大陸的報風,偶爾會站在共和國的立場上說話,香港傳媒界將明報譏為最著名的牆頭草和機會主義者。

    在香港唯一一家自認中立的媒體就是港島三大報中的成報,當然在梁遠這種穿越者眼裡,成報的所謂中立客觀也是有限的很。

    「老祁,你肯定猜不出新報紙的立場能站在那邊。」梁海平從包裡拿出一份資料遞給祁連山。

    「小遠親筆寫的,在收購置地期間,新報紙上的文章必須都是這個傾向。」

    「搞不好收購完置地,我會和你一樣只能流落在國外了。」梁海平苦笑著說道。

    「喝可樂的權貴與食草人民。」祁連山讀著梁海平遞過來的為新報紙定調的文章標題。

    「內容先不說,大少這文章的標題可真夠搶眼的了。」祁連山輕笑著拍了句馬屁。

    梁遠嘿嘿一笑,示意祁連山繼續看。

    「……在同一片土地上、同一片天空下,共和國西部的人民每天只有2毛錢的生活費,靠野菜果腹,而北平的官倒們在長城飯店裡,隨意的打開一瓶五元錢的可口可樂,歡慶著又一筆大生意完成。」

    「……從共和國的憲法上說,我們是國家的主人?這是一個嚴肅問題,想到這裡我不禁陷入了沉思:這個國家真的是我們的嗎?當官倒們拿著條子,把人民的財富化成私慾,我只能說這個國家是權貴和官二代的國家,不是我們普通人的國家。」

    「……老邁的政客、腐朽的制度和無所不在的謊言正在欺騙和奴役人民……。每每想到這裡,我的心都在滴血,我的眼中都飽含著滾燙的淚水,向戰鬥在北平散步第一線的民眾表示崇高的敬意!」

    梁遠祭出了後世共和國最大的宣傳殺器——這國怎、虧總民、我陷思、定體問!

    看完整篇文章,祁連山終於明白梁海平剛剛所說的,不管事情成與不成,都有可能流落國外的意思了。

    祁連山在港兩年,深知共和國在香港的觸角相當的強大,從香港新華社,到港澳辦公室以及國務院一直到中央各部委,都有在香港的信息搜集渠道。

    甚至連286都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說過「如果沒有香港,起碼消息不靈。」「中國需要從香港得到各種訊息,瞭解世界,走向世界。」

    梁遠寫下的這篇文章,可比當年和格魯門就f14戰鬥機入華談判時的滿嘴狂言放肆多了,談判那次還能不落文字,這次辦報可是要留下文字證據的。

    若是共和國沒有大的政治氣候變遷,保持改革的事態不變,祁連山也知道這種事奈何不了梁遠,畢竟梁遠寫下的這些東西只是比國內報紙上更激進、尖銳一些罷了,但是一旦共和國政治運動再起上綱上線,名義上負責的梁海平還真是只有流落海外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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