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七十六章 鄢氏三傑 文 / 秋風寒
大嘴榮、陳寒煙、小湘和劉斌開車走後,我和蕭影在咀嚼著這個故事,從中體會到不少對於命運的感慨。也很佩服這個男人的偉大,為了一個災星女孩,放棄了成家立業的機會,帶著她顛沛流離躲到異鄉避禍。這二十四年中,又幫女兒消災弭禍,可謂用心良苦。現在物流橫欲的社會,很難再出現這種好人了,就算還有,可能會被罵成白癡和傻瓜。
我們暫時也沒地方可去,就坐在西郊別墅等著四夫人的消息。梁小光比我們只小兩三歲,但我們之間好似有一條不可逾越的代溝,談話內容不在一個層面上,他更接近於目前這個浮躁的社會,而我們卻顯得有些古董了,雙方話不投機,梁小光於是上樓玩電腦,任由我們倆自己在下面喝茶。
死小妞現在還在睡覺,安福鎮上這對父女的情形,也沒辦法跟她研究。但我總覺得,這對父女,跟百神怪物有著某種聯繫。第一天南都發生了殺人挖心事件,第二天晚上他們便捨家逃離,這應該不是巧合。玉琴父親那句「雖然最終災禍還是降臨到附近,但起碼沒有直接降到你的身上」,也充分證明了,災禍降臨到了南都。
我們倆正聊著這件事,死小妞醒過來了,忙問我們說的是什麼故事。我於是把那對父女的事說了,死小妞馬上怔住,顯得有些神不守舍。我說妞兒你咋了,不會為這對父女的故事感動了吧,以至於神馳千里,整個心思撲到了逃亡的父女倆身上了?
這次對我的調侃,死小妞居然出奇的平靜,神思恍惚的搖搖頭,我越發感覺不對勁。正要問她時,只聽她呆呆的問:「那個老男人是不是姓鄢?」
這下輪到我怔住了,跟她笑道:「妞兒,你不要以為你姓鄢,別人就會姓這個,再說這姓也不好,容易被人誤以為是閹割的閹……」我話沒說完,腦門立刻跟茶几猛撞一下,額頭上鼓起一個大包。
死小妞讓我走到客廳東南角,這是一個風水局中的死角,從這兒出來回到靈緣之中。她心情一不好,就要回玉珮裡靜靜呆著。我覺得她很不正常,跟當時聽到姜勝勇時心情差不多,滿懷傷感。我心說難道這老傢伙,跟死小妞有血緣關係不成,是她叔叔或是大爺?
蕭影還不知道我們倆發生了什麼,才要開口問時,死小妞在靈緣裡說話了。她還是在問,那個老男人姓什麼。蕭影搖頭回答,陳寒煙只聽到女孩叫玉琴,女孩父親就不清楚叫什麼名字了。
「玉琴……恐怕不是這個名字,應該是叫怡秦。」死小妞幽幽歎口氣,接著又說:「如果她不死的話,今年應該是……二十四歲……」
「你認識她?」我心頭一動,看來死小妞跟他們父女真有關係。他們都是陝西人,之間相識,倒也在情理之中。
死小妞「嗯」了一聲說道:「算起來,她是我的堂妹,不過我們都不是親生的,之間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她的父親叫鄢鐵涯,因為占卜出神入化,人送外號『神算先生』,二十二年前,我十一的時候,他們父女掉落深谷,屍體都沒找到。原來不是死了,而是為了避禍,隱姓埋名跑到了南都附近。我現在也搞不懂了,他們鄢氏三傑到底在玩什麼花樣,難道我乾爹的死,也是假的麼?」
我和蕭影對視一眼,原來她乾爹家世還有故事,這個帶女兒逃亡的老男人,可能是她的叔叔。我於是問道:「鄢氏三傑又是怎麼回事?」
死小妞沉默半晌不語,後來跟我們說起來,鄢氏三傑,便是她乾爹弟兄三個的外號。她的乾爹鄢鐵西,是陝甘一帶最出名的驅邪天師,人送外號「鬼見愁」。她的二叔叫鄢鐵生,是風水大師,在整個西南名頭都很響亮,被稱為「相地神人」。而鄢鐵涯便是她的三叔了,這弟兄三個職業不同,各行其道,但都闖出了不小的名堂,合在一塊被人稱作「鄢氏三傑」。
當年三叔死的早,二叔說他因為撿了一個命硬的女兒,這才注定墜崖身亡的。而她乾爹的死,也被她二叔說是因為收了一個災星進門,才會遭到鬼宗追殺,死在河裡。那個時候,死小妞十六歲了,最不喜歡聽到二叔這麼排斥自己為災星,一氣之下與二叔斷絕來往,不肯接受他的撫養,自食其力考上警校的。
聽她這麼說,倒是符合她的臭脾氣,那是決不能聽人說自己壞話的。不過她這個二叔也是的,死小妞都成了孤兒,就算她是災星,你也不能直說。你看人三叔多好,瞞著真相二十多年,為了一個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乾女兒,隱姓埋名苦其一生。哥們覺得,這個二叔不是好人,我懷疑死小妞死後,是他勾結餘墨竹將死小妞魂魄拘走養成鬼耆的。
哥們猜的果然不錯,死小妞說這個二叔把滿門不幸,全部歸罪於她。雖然他們弟兄三個成名職業不同,但不是說茅山驅邪和卜算就一竅不通了,二叔在其他兩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詣。只不過他們弟兄三個關係很好,誰都不跨行去爭自己弟兄的飯碗,所以弟兄三個身上其他的造詣,也就不為外人所知了。
二叔算到她的命不好,簡直比怡秦還要差,說鄢家弟兄二人的死,都是死小妞身上災氣所賜予的。從那時候斷絕來往,一別數年不見,直到死小妞死後,也沒見到他。可是魂魄被余墨竹拘走後,這死娘們親口跟她講過,是她的家人將她出賣的,就不必貪戀投胎了,跟著余墨竹好好做鬼耆。
這話雖沒有明說是二叔所為,但只要不是傻瓜都能聽得出來,肯定是鄢鐵生干的。老大老三都死了,就算老三沒死,也早遠離陝西跑到了南都,不可能回去害她。我聽到這兒氣憤的說:「說不定你的死,不是那個女人的主意,而是你這個禽獸二叔的陰謀,他害怕你的災禍會繼續在鄢家禍及蔓延,所以導演了這處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