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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老爸重病 文 / 秋風寒

    那天我跟丟了魂似的,坐在演武場上整整一天沒動。老曹他們本來要下山走的,卻因為我又多住了幾天。我那幾天瘋狂的喝酒,瘋狂的大醉,瘋狂的大叫來發洩內心的痛苦。那幾天的狀態已經不是廢了,而是壓根像是一個瘋狂的死人。

    瘋了幾天後,心情慢慢沉澱下來,我決定去找蕭影。失去了死小妞,我不能再失去她,我的一顆心已分成了兩半,一半為死小妞而死,一半還要為蕭影活下去。

    找蕭影的事,大家都不摻和了,老曹回山西長治一帶隱居,聶敏就去了長治上學,這樣兄妹倆可隨時見面。大嘴榮和陳寒煙回四川,娘子墳村雖然不在了,但還有新民居等著入住。大嘴榮對老家的感情太深了,並且他還在想著找到爺爺和小魚,儘管這是個永遠不能實現的願望,不過畢竟算是心裡的一個希望。

    有希望就能支撐人勇敢的活下去,而我呢,既有希望又有絕望,經歷著冰火兩重天的痛苦。

    跟大傢伙告別之後,背起行囊下山。拿出手機跟蕭影打個電話,卻是關機。人海茫茫,我都不知道從哪兒找起了。就這麼步行離開正在建設之中的廣元鎮,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遇到一輛客車,又茫然的上去。

    售票員問我去哪兒,我說隨便,於是客車把帶到了渭南。從渭南又坐車輾轉去了洛陽和南都,始終沒找到蕭影。天氣轉冷,已進入冬季,這期間我都沒敢往家裡打電話。老爸老媽一如既往的理解我體諒我,也沒打電話問我為啥不回去。

    我實在沒地方可去找了,最後跑到了湘西十塘村。看到白雪瑩、陳水瑤、劉斌和小湘,不知道怎麼回事,悲從中來,很想大哭一場。但這段日子,我已經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任何人看出我內心的悲傷。

    劉斌他大爺還是那德行,見面拿我開涮,小湘比以前大方多了,跟我見面再沒任何尷尬。反倒是白雪瑩隱隱有種不自然的表情,陳水瑤變得更沉默寡言。哥們總是喜歡自作多情,或許她們是真的喜歡我,而我們又是沒這個緣分。

    在這兒住了兩天,與他們開懷暢談,心情比之前又好了一些。劉斌跟小湘結婚了,小湘這會兒已經懷孕仨月。

    我不由瞪大眼珠說:「你們結婚怎麼都不通知我來喝喜酒?哦,我明白了,劉斌你個兔崽子,害怕我在婚禮上把小湘拐跑吧?」

    「哪有啊,路途這麼遠,再加上十塘村手機信號不好,我們一商量,低調結婚,不驚動大傢伙了。等來年生下大胖小子,我們過去找你們玩。」劉斌咧著嘴笑道。

    小湘臉上一紅,低頭不語。不知道是為了懷孕羞澀,還是為了我拐跑她尷尬。之前哥們可是兩次破壞了她訂婚儀式的,誰敢保證我要是在婚禮現場,不會再重蹈覆轍,把小湘給拐跑了。

    我哈哈大笑道:「恭喜恭喜,孩子出生後,記得請我吃滿月酒。」

    這兩天裡,跟白亦凡見了個面,他在村裡過的也不錯,儘管失去了往日奢華的生活,但卻不用再費盡心思在生意場上拚個你死我活,因此少了很多煩惱,多了一份平靜。他每天教村裡孩子唸書認字,習慣這種生活後,反而覺得這裡比南都要開心的多。

    住了兩天後,我便告辭。整天假裝笑容很吃力的。劉斌他們見攔不住我,說好了一年之後,南都大學校慶的時候,我們一塊在南都碰頭。他們送我出村時,白雪瑩和陳水瑤送出很遠,問我要不要幫忙去一起尋找蕭影?

    我跟她們倆微微一笑,說不用了,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強求不來。我相信我和蕭影有緣,一定能找到她的,無非要經歷上天的考驗,給我更多的坎坷讓我去慢慢體味。

    臨別時,白雪瑩和陳水瑤這倆丫頭都哭了,這兩天她們一直表現的很鎮定,可是一旦面臨分別,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難過。而這一別,我們可能再不會見面了!

    我怕勾起自己心裡的傷痛,說聲再見後,決然掉頭走出大山。這下我實在沒地方可去了,迷茫的坐在火車站外,不知何去何從。呆了半天後,忽然手機響了,一看是老媽的號碼,驀然心頭一酸,眼淚就出來了。這段時間可能心裡太過脆弱,動不動就會流眼淚,我真不是個爺們,我是娘們!

    鈴聲響了幾遍,我連忙收拾下情緒,接起電話假裝挺開心的說:「老媽,我正要往回打電話呢,是不是想我……」

    話沒說完,老媽口氣很急的打斷我說:「兒子,你在哪兒?趕緊回來一趟,你爸病了。」

    我心頭一沉,馬上說道:「好,我馬上就回去。」

    老媽「嗯」了聲就掛斷了電話,讓我心裡升起一股不祥預感。他們倆因為體諒我,如果是個小病,絕不會給我打電話,老爸可能是重病。並且老媽又啥都不說急著掛斷電話,估計在醫院裡。

    我心裡這個急啊,什麼心裡的悲傷,在這一刻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先坐火車到長沙,然後乘飛機到長治,也顧不上去看聶敏這丫頭,包了輛出租直奔俞縣。在車上跟老媽打個電話,得知老爸因為病重不需要住院了,已經回到了家裡。那意思我聽明白了,是重病難治,在醫院只能浪費錢,便回家等死。

    這下心沉到了底,不住催著司機開快點。回到家夜裡十一點多,沒進門我就哭了出來,進門老媽忍著淚跟我搖搖頭,示意不要哭。老爸在這個時候不能受刺激,我明白的,於是強忍著心裡的悲痛,把眼淚擦乾淨,走到床邊。

    老爸身上蓋著三條厚被子,黑瘦的臉頰讓我一時心都碎了。這才不到一年的光景,他老人家就瘦的不成人樣,到底得了什麼病?是癌症嗎?

    「爸!」我小聲叫道。

    老爸微微睜眼,渾濁的眼神顯得挺激動,似乎在臨死之際,能看到他的兒子,那比什麼都重要。我看到這種眼神,再也忍不住了,趕緊扭過頭,把眼淚擦掉。

    「呵呵……」

    老爸張嘴說不出話,從嗓子裡發出悶叫,有點像殭屍的叫聲。老媽走過來說:「兒子回來了,你也別這麼激動,醫生說你情緒不能有起伏。快乖乖睡覺,兒子也坐了一天的車,很勞累的,明天你們爺倆再說話。」

    老爸微微點頭,又閉上了眼睛,嘴角浮起一絲滿足的笑意。我捂著嘴把老媽拉出門外,問她老爸得的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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