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六 地下水域 文 / 秋風寒

    周老闆死後雖然還沒入殮，但身上早換上了壽衣，他們倆跟著叫魂隊伍出來時看的清清楚楚。儘管這人離的很遠，手電光打過去看不太真切，可身上的這身壽衣是看不錯的。壽衣是專門做給死人穿的，活人是絕對不會穿，除非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穿個壽衣晚上出來嚇人玩。

    這幾百里荒涼戈壁灘上，你嚇唬誰去？那只能是周老闆。習風摸著鼻子納悶了，周老闆死後，客棧不會不檢查他是否還活著，魂魄是否還在身上。況且剛才自己用摧屍符詐屍，只有無魂死屍才能奏效，有魂魄的屍體或是活人，使出來是沒反應的。周老闆先前明明是具無魂屍體，怎麼沒過大多會兒，自己又能站起來了呢？要知道催屍符失去法訣驅使，也就失去了效力，是不可能繼續玩下去的。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鬼王重生的故事吧？」王林盯著周老闆，愣愣的問習風。

    「記得，你的意思是說，他也跟鬼王一樣重生了？重生不是需要到聻境錘煉嗎，這麼快也能搞定？」習風滿腹疑惑，覺得重生決不可能。

    「那樣麼就是我們都玩過的遊戲，只要屍體不腐，魂魄離體後還可以還陽的。但那要去地府開條放人，不然回不來啊。」王林說著鬱悶的撓撓頭。

    「他的情況恐怕跟我們誰都不一樣……」習風剛說到這兒，周老闆忽然迎著手電光快速跑過來，奔跑速度快逾奔馬，把他們倆嚇一大跳。

    「靠，活過來就找我們麻煩，有沒搞錯？」王林說著從草叢裡抓起幾塊碎石，用力拋向周老闆。

    周老闆在跑動當中，雙臂一揮把碎石擊打的四散飛落，張口喝叫一聲：「開！」

    王林一怔：「開毛？」

    習風機警的轉頭看了眼三盞人皮燈籠，只見它們如連花盛開般，外皮形成四朵花瓣往外垂下，露出裡面一盞燃燒著綠色火焰的燈芯。「不好，它們要布陰鬼冥途！」習風扯住王林就滑進泉眼裡邊了。

    本來想躲進泉水裡暫避一時的，沒想到泉眼挺大，倆人竟然立刻沉下去，雙手胡亂去攀抓泉眼口。邊緣上生長了藻類植物，變得十分光滑，手指根本抓不住，倆人於是沉向深處。還好泉水是往外冒湧的，托著他們倆沒沉到底部，此刻王林手裡攥著手電，發現左側有個口子，鼓著腮跟習風指了指，首先鑽進去了。

    這是一條分支水道，倆人進去之後，不由自主順水往前漂流。好在他們水性都不錯，憋了氣息一時還挺得住。往前衝出了很遠，眼看氣息將盡快要撐不住時，到了前面一個出水口，由於水流往外急速衝出，水位就低了。倆人用力攀住兩側凸出的岩石，不被衝出口子，從水中探出頭大口喘氣。

    喘勻了氣兒，倆人往洞口外探頭，發現是個很深的水潭，泉水從這兒形成瀑布往下傾瀉。這兒由於地勢稍高，水流速度不算太大，否則泉眼就冒不出水，全朝這兒洩洪了。人皮燈籠是不敢入水的，在這兒倒是挺安全，倆人毫無擔憂的休息了一陣子。

    然後商量再原路返回，不但逆水行舟非常困難，還唯恐周老闆和人皮燈籠守在外邊沒走開。雖然不清楚下面是什麼情況，但總比回去要安全的多。習風拿出從鐵心棉那兒順來的繩子，將鉤爪抓緊出口岩石，倆人先後沿著繩子滑到水潭裡。

    到了下面，他們才發現這裡別有洞天，是一片廣闊的地下巖洞，形成一望無垠的水域。僅憑這道泉水是不可能匯聚成如此大的湖泊，前面不遠處，從四處巖壁上往下流水，是多條水源支撐起來的。從這個情形上看，是從雪山上融化的水流，形成地下河流經這裡，在戈壁灘下又被分化成數個分支，最終又匯聚在一起。

    說起地下河，他們倆都有經驗，習風當年在死亡谷下，遭遇的比這要更為猛烈壯觀。王林在驪山之下，也是地下河中幾經生死。娘子墳下的水域，那就不提了，總之隨便拿出一個都比這片水域危險。

    這兒的水面看起來挺平靜，只有幾道水流灌入激起漣漪，形成不大的漩渦外，基本上跟死水一般。

    「這兒地勢很低，要比客棧後院那條水道還要低的多，看方向，可能會穿越天心山底部。」王林抹了把臉上的水說。

    習風點點頭：「我們從這兒過去，反而比走陸地更安全，這裡起碼不會有人皮燈籠攔截。」

    倆人收了繩子，沿著石壁邊緣往前游過去，累了便攀住石壁休息片刻。走走停停，半個小時後，倆人計算距離，應該過了天心山底，上面是紅戈壁了。不過到前面轉了個彎，水流開始變得湍急，加上體力耗費了大半，想要游過這段危險水域怕是很困難。可是這裡找遍了，也不見有任何出口的痕跡，倆人攀住石壁上岩石，相對發愁。

    正在這時，眼前忽然出現了一條扁舟，舟上有個身穿黑袍的人，扳槳朝他們劃過來。王林揉揉眼睛，確定不是幻覺，警惕的說：「習哥，在這裡行船的人，肯定是客棧的狗腿子，咱們看來又要大戰一場了。」

    習風卻掩不住興奮的說道：「不覺得，我覺得是咱們救兵到了。」

    王林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習風一把打開問：「幹什麼？」

    「我看你是不是發燒了？我們在這裡孤立無援，跟哪兒來救兵啊？習哥，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王林煞有介事的問。

    習風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跟他說：「你別不信，咱們打個賭吧，要真是咱們救兵，你輸我什麼？」

    「我別的沒有，就有點臭錢。如果無輸了，給你一百萬！你要是輸了呢？」

    習風雖然沒把一百萬看在眼裡，但對他來說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眨巴眨巴眼說：「哥沒錢，還是賭點別的吧。」

    「這麼著吧，我輸了給你一百萬，你輸了把銅鏡給我，這總可以吧？」王林一臉壞笑著，此刻就饞涎欲滴的瞧向習風的包，好像他已經贏了似的。

    習風急忙摀住包說：「不行，別說一百萬，就算一千萬一個億，我都不拿銅鏡做賭注。這樣吧，我輸了教你兩手鬼事絕活，這可是給多少錢也不傳授的。」

    王林立馬顯得挺失望，無精打采的說：「好吧，要挑兩手牛逼的教給我。」

    小船很快游近到跟前，習風和王林全都劍拔弩張，做好了作戰準備。哪知那條小舟打橫把船頭調過來，正好擺在他們身邊，只聽上面的黑袍人說：「上來吧，我等你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