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助母穩權 文 / 天下第一喵
「妃兒,不要說了啊,妃兒……」大夫人涕淚滿面。
「挑唆主子犯錯的丫鬟,我紀府也是留不得的,但今日你娘,必須得收了那封休書!」
「爹——」
就在這一團亂的時候,只聽老夫人輕咳一聲,打斷了他們的話。
這件事真相究竟如何,饒是自己心裡堆滿了失望,卻也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她昧下了銀子。
這件事若是發生在紀府其他任何一個人身上,她都會二話不說便將那人趕出府去,可對劉紅雲,老夫人卻還是心軟了。
確切的說,不止是心軟,還為了當年自己曾經答應過已經去世的丈夫的話。
「雲豪。」老夫人開了口,目光幽幽,隔著茶盞裡面裊裊升起的霧氣,讓人有些看不真切她臉上的表情,「紅雲此次,應當也是無意所為。依我看,不如就原諒了她這一次吧。」
見紀雲豪面色有些陰沉,顯然是不應的模樣,老夫人在心裡長歎了一聲,心知今日若是要保下兒媳,勢必也得讓這個兒媳做出一些犧牲了。
「紅雲往日裡過的日子,不比你和婉兒,對這些個金銀之物過於貪慕了些,也是人之常情。」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就算娘,也不敢誇口說這輩子一件錯事都不曾做過。依我看,你就原諒了紅雲吧。」
「娘……」紀雲豪眸光一沉,正待開口,便見到母親對自己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要開口,也只得安靜地噤了聲,等她繼續說下去。
老夫人便又一次緩緩開了口,「話雖這般說,但錯畢竟是錯。」
「就像你方才說的,紅雲身為紀家主母,卻做出了這般讓人恥笑之事,應當受罰。」
「可若是因此便領了休書從此離開紀府,卻也有些過頭。」
眾人介不言,滿屋子的眼睛都盯著老夫人看過去,各懷心思地等著看老夫人會給自己向來最寵愛的大夫人什麼樣的懲罰。
「這些日子,我也看得出,婉兒掌家也是個有能力的,從今兒開始,便讓婉兒正式一個人負責掌管家裡大小事務了吧。」
老夫人在心裡歎息一聲,她就算再如何偏袒,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畢竟這次,她犯得不是小錯。
老夫人此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驚,老夫人此意便是……讓大夫人從此交出了紀家的權利?!
紀雲豪卻仍是不滿,「娘,兒子認為,您的處罰實在是有些微不足道。」
「雲豪,你爹再世時曾經說過的話,娘希望你莫要忘了。」
老夫人這句話輕飄飄地鑽進了紀雲豪的耳中,再看那紀雲豪,儘管對大夫人仍是滿腔怒意,卻不再多說什麼,默許了老夫人的安排。
紀夫人也有些驚詫,同時又忍不住迅速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兒。
回想起不久前女兒同自己說的那番話,紀夫人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莫非……這一切都是女兒設計安排的?!
不,不可能,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又被紀夫人自己打消了,連丈夫都能證明他是在巧合之下戳破了大夫人的醜事,跟女兒怎麼會有關係呢?
雖是驚訝,可現在這種情景,紀夫人還是暫時將那驚詫壓了回去,沖老夫人彎了身子,「在姐姐悔過期間,婉兒定會盡心盡力,替姐姐打點一切,請母親放心。」
大夫人聽命回房閉門思過去了,老夫人提點了幾句,眾人也散了,走出老夫人的院子。
身後一個刻薄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小人得志,裝模作樣的。」
不用回頭看,紀芙茵也知道能說出這話來的人,必定是周姨娘。
但如今她卻暫時不打算跟她計較,周姨娘就是這樣的人,一味的巴結大夫人,怕是到現在還癡心妄想著大夫人有翻身的機會吧。
紀芙茵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只當是沒有聽見。
「姐姐,往後這些話,還是少說些吧,夫人同二小姐哪裡是我們這些做姨娘的說得的?」
饒是被回嗆了無數次,翠姨娘還是好心地提醒,卻不料被周姨娘狠狠地剜了一眼。
「怕什麼,她得意能得意多久?莫非今兒你還看不出老夫人的心是往哪裡偏的麼?」
「大夫人現如今哪裡算是真正失了勢,她現在不過就是暫時得意一陣子罷了。」
「過不了多久,只要有老夫人,大夫人就會重新掌管府中所有事,至於她,再怎麼忙活,也頂多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翠姨娘面露無奈神色,見她這般篤定,知道勸她不了,也只能搖搖頭,不再多說什麼了。
回到房裡,紀芙茵立即讓落玉搬來了火盆,脫下鞋跟襪子便丟盡了火盆裡面。
一沾到火星,這兩樣東西立即竄起了老高的火苗,一陣嗶嗶啵啵聲響過後,燒成了一團灰燼。
浸了菜籽油的鞋子穿在腳上,感覺當真是怪怪的,換上了新的鞋襪,紀芙茵頓時感覺輕鬆了許多。
「都道老鼠愛偷油吃,看來所言不假。」
落玉撫著胸口,「小姐還說呢,奴婢躲在暗處放老鼠的時候,可真是要嚇死奴婢了!」
「老鼠有什麼可怕?」紀芙茵笑,跟那些個面善心惡的虛偽之人比起來,老鼠不知道可愛了多少倍,「我讓你做的都穩妥了麼?」
「回小姐,都辦妥當了,這件事保證不會有人知道是小姐出的主意了。」
說罷,落玉又欣喜道,「小姐,如今咱們府裡頭是夫人掌權了,小姐您總算可以安下心來,再也不用過從前的苦日子了!」
紀芙茵緩緩搖頭,目光深邃而幽暗,「現在就放鬆,未免有些太早。」
「可是小姐,現在掌家的是我們夫人了呀。」落玉不解。
「可大夫人還是大夫人。」紀芙茵那深邃雙目中,劃過一抹冷酷。
「不是平妻,不是姨娘,不是被掃地出門的棄婦,她仍是爹爹的嫡妻。只要還有這個名分在,她總會盯準時機,千方百計翻身的。」
「那……今天的事若是被大夫人知道了,小姐的處境不是會很艱難?」
「沒什麼好怕,反正我估摸著,她們現在應該就已經想明白了,遲早都會想法子來報復我。」
紀芙茵淡然道,「若是想要擺脫一個人報復的最好方法,就是將她徹底摧毀,讓她再也沒有能力來報復。你,明白了麼?」
「奴婢懂了,現在小姐是打算再用什麼法子?」
「還不著急。」紀芙茵淺笑,「我有些乏了,幫我泡壺茶來吧。」
整治大夫人的法子,她有的是,只是計謀想的早,佈置的越早,容易露出的馬腳與破綻也就越多。
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待對方先同自己出手之後,來個借力打力,讓她有冤無處訴……
回到院裡,大夫人讓身邊的下人都退了下去,等到房裡只剩自己同女兒紀妃茵之後,大夫人抄起架上花瓶,用力地砸到了地上。
只聽嘩啦一聲,花瓶在她的腳下碎了個四分五裂,大夫人面目猙獰,再不見先前那楚楚可憐模樣,咬牙切齒道。
「那狐媚子的女兒……真是好精明的算計!我竟一時大意著了她的道!小蹄子……過了這段日子,我定要將她抽筋扒皮!」
紀妃茵聽出了端倪,「娘,你是說,這次的事情是紀芙茵設計的圈套?」
「定是這樣不假,否則的話,怎麼會那麼巧,在大白天就平白無故地竄出了幾隻老鼠,而且還直衝著我們來?」
「她又怎麼會偏偏是在我拿了銀票去取首飾的時候,你爹就那麼巧同她一起出現了?!」
「就算這都是巧合,跌倒的時候,她竟然又扯開了我的衣袖!」
「那小蹄子……定是將這一切都算計佈置好了,就等著讓我往她的圈套裡鑽!」
大夫人的眼睛猙獰地瞪著,兩排白生生的牙齒幾乎要咬碎一般。
「聽起來……這世間的確不該有如此巧合之事。」紀妃茵搖搖頭。
她神情凝重而狐疑,「只是……紀芙茵那丫頭向來都是塊呆木頭,愚笨木訥的很,怎的突然就有了這種奇巧心思?」
大夫人冷笑一聲,「紀芙茵是那狐媚子的女兒,怎麼可能愚笨木訥?」
「說不准從前那些個蠢笨的模樣,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做出來的表象罷了!」
「現如今那狐媚子的女兒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那我便也不客氣了!」
紀妃茵目光一暗,母親說的應該不錯,若紀芙茵能有這種心計,不聲不響便輕易地讓她們狠摔了這一跤,往日裡又怎麼可能真的是個愚笨的?
纖細十指緊緊攥了起來,紀妃茵目露陰狠神色,這般有心計的紀芙茵,竟能在她們母女的眼皮子底下裝了那麼多年!
往後她們必定要提起十二分心思,仔細著對付她了!紀府的嫡小姐,只能有她一個!
「如此說來,娘,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紀妃茵狠狠道。
「老夫人壽辰……你可安排好了?」
「那應當是不會錯的,就算她往日的呆笨是假的,可我已經打聽到了,她真的在繡那架屏風。」
大夫人冷笑一聲,緩緩頜首,「如此,那我們便不必再擔心什麼了,就等到那一天看好戲便可以了。」
「娘的意思是,在那之前,我們什麼都不必做麼?」紀妃茵有些不甘,「平白讓那小賤人擺了一道,若就這樣忍著,女兒心中實在不甘!」
「就是要忍。」大夫人糾正女兒,「不但要忍,在等待機會到來之前,我們還必須得伏低做小,讓她們放鬆了警惕。等她們疏忽了,我們才更容易下手。」